大道小說網 第六回 逆轉乾坤 文 / 驚寂
我震驚地打量那團火焰,才發現那根本就是一塊血淋淋的胚胎,沒有手腳同樣也沒有軀幹和頭顱。
倒抽了一口涼氣,我把眼光放得更深,只見球形的池底刻著無數魔法的符字與精靈文,按著特殊的結構錯雜排列,組成了一座擁有吸取天地至yin之氣的巨大的魔法陣,鋪滿了整座水池,並一直向上向外延展到了水池邊緣,魔法陣最外層的五個星角的位置上,長出了五簇水晶花,晶蕊體如劍般突起,斜指長空,尖端在水池中心點的正上方交匯,如同一個白金打造的牢寵。
「情況怎麼會變得這麼糟糕?」我難以置信的自言自語:「那時我明明已經吩咐炎魔把他體內的魔血鎮壓並封印起來了,他是怎麼掙脫禁制的?」
「這個問題,她應該比我更清楚。」
布魯·斯凱的腦袋往外一偏,我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一條矯健的人影踩踏著山體突出的石塊,從峰頂彈射躍下,輕盈如雲的降落在石台上。那不是別人,正是微民的妻子冬妮婭。
當冬妮婭直起身體向我看來時,一股清冷之意,由皮膚直浸入我的心,包裹了我整個的靈魂。
這清冷,並不是說她對我有什麼冷落的表示。相反,她在見到我的第一時間裡,便漾起了笑容。只是,因為她自身的氣質有了變化,那笑容,便也透出一種清悠淒哀的情懷。
看著她一步一步慢騰騰地走向我們這邊,我暗懷感傷。已經不能再叫她野丫頭了,現在她邁出的每一步,都透出沉穩的力度,完全沒了過去那種足不點地,彷彿跳躍前進的走路方式的影子。她的面頰也削瘦了,這讓她的眼睛顯得更大,可是卻像披了一層薄紗,神光內斂,顯然個人修為有了很大突破,同時我也無法再法像過去那樣,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分別不過兩個月,冬妮婭的氣質就有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完全可以想像,在這段日子裡,她在身體上、情感上、精神上經歷的巨大磨難。
艾勒貝拉妖精不會給一個半魔人的妻子好臉色看。人類的同胞,恐怕也是用閃爍著戒備和疑忌的眼光遠遠地打量她。
雖然身處於有著共同理想的人群之中,她卻是在孤軍奮戰。
這個認知,讓我的心像被什麼壓著似的難受。
等到她走到我們身前站定,我突然覺得從她肩頭伸出的弓梢模樣有些眼熟,仔細回憶了一下,猛地憶起那原來是布魯·斯凱的精靈王之弓。
我詫異地瞟了布魯·斯凱一眼,傳聲問道:「喂,你怎麼把自己的武器都借出去了?不會在打什麼歪主意吧?」
「別把我和那個花心射手混為一談,我心裡永遠只有親愛的茱蒂絲一個人。」布魯·斯凱的反應迅速而激烈:「她孤身看守大本營的後門,總得裝備些像樣的武器吧。」
「後門?」一言提醒,我才注意到石台其實也是環護山谷的峰巒的一個部分,只不過是最低矮的一個部分。「喂喂喂,你在開什麼玩笑?」我一下子光火起來,叫出聲音:「你怎麼可以把這麼重的擔子壓在她一個人身上?而且她還要照顧微民,這種行為簡直是虐待!」
布魯·斯凱被我罵得一愣一愣,冬妮婭卻來幫他開脫:「你錯怪伯爵閣下了,是我自請駐守這邊。主要還是為了方便照顧微民,看守後門什麼的只是伯爵閣下對我自私行為的美化說法罷了。」
「可是問題在於,如果敵人要進攻大本營的話,這裡一定會成為他們奇兵偷襲的突破口。而有能力上爬上來的傢伙,不是妖魔,就是蓋亞軍中的高手群。你一個人怎麼招架的過來?」
「我在這裡的作用是警戒。如果真有敵人來襲,我只要發出信號,三分鐘左右援兵就可以趕到。我這邊再怎麼說也是居高臨下,又有精靈王之弓在手,我相信自己要支撐三分鐘還不成問題。」不等我再提出異議,冬妮婭又接著說:「而且,我並不是一個在這裡,還有微民他陪著我呢。」
最後一句話就堵死了我的嘴,那不是道理的,而是感情上的一種挫敗。見我變得沮喪,布魯·斯凱適時加上了一句辯白:「你不用太擔心,別忘記了,持有精靈王之弓的人,可以號令四萬八千名精靈啊。」
「那是只有經過傳承儀式,得到精靈王之弓承認的正統繼承……」我猛收住話頭,難以置信的來回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難道你們已經舉行過傳承儀式了?你這頭從來不肯吃虧的狐狸什麼時候轉性了?」
「我和茱蒂絲又沒有孩子,她是加裡波第的兒媳,都是自家人,我傳給她也不算便宜了外人。」
「喔,原來你和加裡波第是自家人啊——」我不懷好意的拖長了聲音:「茱蒂絲夫人一定會對這位從天而降的親戚感興趣。」
「不准你去對她灌輸些奇怪的想法!」布魯·斯凱緊張地低吼,似乎連脖子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那模樣活像一隻鬥雞。「我警告你,離我妻子遠點,否則我把你揍到連你阿媽都不肯認你啊!」
看到布魯·斯凱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我心頭舒暢不少,當下不再理會他,轉眼看向冬妮婭。
「那你現在可以熟練指揮多少精靈?」
精靈王之弓號稱可以指揮四萬八千精靈,單純照這個數字推算,持有人可以使出相當於一百二十格雷威力的魔法,等於去到古魔法使的境界。然而實際上,指揮精靈雖不如直接操控魔法元素那樣消耗精力,精靈王之弓又有增幅精神力的功能,也不是拿著它就可以熟練指揮動四萬八千精靈的,還是要看弓主的精神力有多強。
據我所知,布魯·斯凱能夠指揮的最大精靈數,只到三萬八千,那還是在阿房宮中一戰中被逼出來的,平常他也就能指揮三萬左右的精靈,等級在元素魔法師與大魔法師之間徘徊。
「我可以與三萬名精靈交流,可是只能熟練指揮兩萬名精靈。」冬妮婭答道。
「兩萬名精靈,那可以使出四十格雷的魔法,接近元素魔法師的境界了。」我勉強同意了布魯·斯凱的安排:「而且拿著精靈之王不僅可以省去唸咒的時間,運動中也能使用魔法。雖然還是不可能打倒真正的吸血鬼,拖延時間是沒問題了。」
把「打不贏,逃走的本錢也夠了。」這句話硬嚥回肚子裡,我知道冬妮婭是不可能做出那種行為的,也不想過分打擊她的信心。
「那麼,回到正題上面來吧。」我歉然地看著冬妮婭,說:「很抱歉我做的封印不夠牢固。請你告訴我,微民是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重新開始的魔變?」
冬妮婭的眼底不期然的掠過一絲怨恨與哀愁,但她很快就收起情緒,用冷靜的語調向我講述了變故發生的經過。
二十七天之前,奇兵隊得到情報,外駐據點和補給線屢遭打擊的蓋亞軍,決定強制遷移義軍經常出沒地區的百姓,夷平村鎮,封山禁林,徹底斷絕義軍的情報通道,並乘機收繳民間的糧食以充軍用。
蓋亞軍的這類動作其實並不是第一次,只是以往他們驅使傭兵或派出小部隊來執行任務,結果每次都被奇兵隊埋伏在半路上打得他們丟盔棄甲,灰溜溜的縮回城牆堡壘之後,折村移民之舉也就不了了之。之後奇兵隊卻照樣活躍於白山黑水,山林城鎮之間,離合聚散,奔走縱橫數百里,拔據點襲散兵,令蓋亞人折兵損將,補給不續,義軍的游擊區不縮反增。
被奇兵隊小刀子割得心碎肝疼的蓋亞軍右路軍統帥克魯夫·法特終於厭煩了與看不見的敵人交戰,他決定出動大部隊掃蕩邊隅,肅正治安。
得到情報的奇兵隊,決定利用這個機會給蓋亞軍掏心一擊,先把部隊拉到了史塔夫鎮一帶活動,吸引蓋亞軍調動主力前來圍剿,然後乘夜奔襲哈爾默鎮。
哈爾默號稱是鎮,其實遠比一般城鎮繁榮,因為它地處達石河、瑪塔泉河、鐵水河三條河流交匯的衝擊平原上,土壤肥沃,全鎮有良田三萬畝,素有阿力格亞市米倉之稱。而且從山區運出的木材與特產,都要通過上述三條河流先集中在該鎮,然後才改換馬車通過惟一的公路運往阿力格亞市,再經過首府四通八達的公路網運轉各地。
因此蓋亞人對哈爾默鎮極為看重,派有重兵把守並重點經營。克魯夫·法特起大軍掃蕩游擊區,也把指揮部設在哈爾默鎮。這也是奇兵隊選擇該鎮擔任「掏心戰」的心臟角色的原因。
哈爾默鎮一戰,奇兵隊雖然成功燒燬了蓋亞軍武械庫與糧倉,但整個過程極其驚險。原因在於義軍小看了蓋亞軍的統帥克魯夫·法特,識破了奇兵隊聲東擊西之計的他,偽裝領軍出城,實則率領精兵埋伏在城內,在放入義軍部隊之後親領弓箭隊扼守城門,令到奇兵隊幾乎遭受滅頂之災。
但是克魯夫·法特也對奇兵隊的戰鬥力估計不足,尤其是沒有算到碎羽與微民兩個人的能力。由於在之前的戰鬥中刻意偽裝,蓋亞人一直把碎羽當成是大魔法師,卻不知道他其實是大陸上罕見的召喚術士,在發現部隊被包圍之後,碎羽卻利用召喚獸鏡蠱將部分隊員送出了包圍圈,由於鏡蠱的隱身能力沒有魔力波動,蓋亞軍方面的魔法師對此一無所覺,被隱形隊員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包圍圈,隨後輕取武械庫與糧倉。
當這兩處地方火光沖天而起,克魯夫·法特一時以為自己中了義軍的連環計,連忙分兵去救火,留下來的蓋亞部隊也是軍心動搖,被奇兵隊乘勢衝破包圍圈,揚長而去。
微民的魔變,就發生在突圍的這個時候。從加入奇兵隊以後,就因為半魔化體質受到妖精和人類共同嫌棄的他,曾主動請纓擔任襲取糧倉與武械庫的任務,卻又因為不懂隱身魔法——由於鏡蠱的能力在沒有碎羽主持的情況下經過一段短暫的時間就會消失,所以擔任奇襲任務的隊員都是會使隱身魔法的野妖精,這樣在離開包圍圈的監視界限後,她們可以憑自己的能力繼續保持隱身狀態——和野妖精們的反對被涮了下來,所以突圍行動一開始,他就直奔被士兵層層拱衛的克魯夫·法特衝去。
有著半魔化體質的微民的戰鬥力根本不是那些普通士兵能夠比擬的,一開始並沒有將向自己衝來的傻子看在眼裡的克魯夫·法特,在發現他只不過轉頭觀察了一下碎羽的主攻方向,微民就已經砍瓜切菜般斬殺了一百多名護衛,衝到距離他只有不到三十步的地方時,終於舉起了自己的弓箭。
這位有著「鐵灰色弓箭手」之稱的蓋亞將軍,箭勢如雷,只用三箭就把微民逼退回一開始的位置,第四箭上他更動用了成名絕技「箭魂」,微民雖然在極度不平衡的姿態下仍能回劍擋下箭矢,卻被強大的箭魂擊碎了心臟。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沒能跟上微民衝鋒速度的冬妮婭,在微民被敵酋勁箭逼回的時候都還離著他有三步遠,驚見愛人七竅噴血向後翻倒,她腦子一片空白,本能地伸臂去接,結果卻抱了個空。
被克魯夫·法特勁箭震脫手,懸空未落的魔劍迪亞波羅,在沾染上微民噴出的心血之後,像活了樣在空中一個翻折,倒頭射進了微民的心口,卻沒有從背後突出,一米多長的劍身就像奶油一樣融化在了微民體內。
微民傾倒的身體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定在了空中,隨之重新翻轉直立。就在眾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的時候,克魯夫·法特最早反應過來,威力數倍逾前的箭魂流星發射,卻被微民一口叼住,咬得粉碎。
吐掉殘箭的微民舉爪長嘯,隨著如同火山爆發般的灼熱魔氣破竅而出,曾經在巫妖迷宮中出現過的魔變現象,在他身上與焉重現。
只是揮爪一擊,橫在微民身前的甲壁矛林便化作滿天粉塵,一個中隊的蓋亞精兵身體被撕得四分五裂,還沒有落地,就被劊子手吸蝕一空。克魯夫·法特僅以身免,可是已經被天魔勁打得骨斷筋折,雙臂不翼而飛,傷口卻流不出一滴血。如果不是冬妮婭的叫聲驚擾了微民,恐怕他也活不下來。
微民的遲疑給了一直躲在陰影裡袖手旁觀的吸血鬼機會,讓它乘機救走了克魯夫·法特,失去了到口肥肉的微民把怒火和食慾傾瀉在了其他的蓋亞人身上,好在他似乎還保有一絲靈智,攻擊掠食都避開了奇兵隊的人。
等到他將在場的蓋亞人一掃而空之後,幾乎完全魔化的身體反而開始萎縮溶化,不久便反轉成胚胎狀態,也就是我現在看到的模樣。
「之後,在碎羽和妖精們的幫助下,將微民運回了大本營。在路上時,我們發現他雖然被魔法陣束縛住,仍然會吸收生物散發的精氣,弱小一點的動物一接近它五十米之內,就會被吸成乾屍。於是,」冬妮婭轉頭看著水池:「妖精們便想到利用這個玄冰天池來凍結胚胎的機能,達到封鎖他力量的目的。這一招確實有效,可是我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其實它並沒有停止活動,仍然在繼續成長,只是速度變得非常緩慢,對生物和環境的影響也就不會馬上顯現。」
「原來如此。你會拒絕其他輪換代班,也是因為最後這個理由吧?」布魯·斯凱露出恍然的表情:「為什麼不和大家說清楚,那不就不會發生後來那些不愉快的事了?」話剛問出口,他眼珠一轉就明白了其中的理由:「難道……你是擔心大家知道以後,會因為恐懼而想要毀滅胚胎?」
冬妮婭輕輕點了點頭。布魯·斯凱很誇張的歎了口氣,說:「雖然我對人性也沒抱太高的期待,可是我至少可以替妖精們告訴你,她們過去雖然因為微民會散發出魔氣而討厭他,可是他在最危險的關頭出死力挽救了大家,挽救了很多艾勒貝拉優秀戰士的生命,所以妖精們雖然無法改變對魔氣過敏的天性,仍然主動提議輪班替換你看護微民。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冬妮婭嬌軀劇震,霎間眼中就溢滿淚花。她急忙退後兩步,從水池邊走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向布魯·斯凱敬了個禮,然後又朝我點點頭。
「請兩位在這裡等我一下。」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就消失在石台邊。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喃喃說:「我還以為她變穩重了,結果還是這麼性急。」
「那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吧。」布魯·斯凱斜了我一眼,說:「你不覺得,她選這個時機離開,也是為了給你一個冷靜思考的機會。如果她這個苦主在場,即便一言不發,你也一定會感覺到很大的壓力。有些不太樂觀的結論,也無法說得出口不是嗎?」
對布魯·斯凱的詮釋我半信半疑,冬妮婭現在真的有如此細心了嗎?可是嘴上還是習慣性地反駁回去:「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吧。反正你這傢伙總是習慣把六個面的se子看出八個面。」
「這正是從來沒有人可以贏走我的錢的秘密。」布魯·斯凱輕輕一笑,旋即正色問:「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依你看,微民這孩子現在是怎麼一個情況?還能救得回來嗎?」
對布魯·斯凱的問題,我雙眼微合,腦子裡飛快的轉動:微民會變回到胚胎的狀態,著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會出現這種變化的最大可能性,是迪亞波羅發現微民身體在魔化後仍然無法與它的靈魂完美融合。身體吸收的能量不夠充分,導致魔化進行的並不徹底,這是一個原因;另外,微民的自我意識大概也是出乎迪亞波羅意料之外的強韌;因為這兩個理由,它索性放棄已經接近完成的魔體,通過徹底破壞舊有**這種方法,分離、隔斷微民靈肉之間的聯繫,這樣接下來它就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需要來改造重組魔身。
「大魔神王陛下,看來是決心破釜沉舟了。」我睜開眼睛,凝視著那一團跳動的血肉,說:「我要下去和它談一談。」
叮囑了布魯·斯凱幾點注意事項之後。我凝運功力,踏著平滑的水面來到池子正中心,放鬆身體,緩緩沉下水底。
池水比我想像的還要冰冷,遠遠低於我知的玄冰天水的溫度,幾近絕對零度,如果我不是有備而入,恐怕骨頭都已經凍酥化粉。會出現這樣的超低溫,應該是由於胚胎吸收了天水精華,才會導致池水變成完完全全的死水。
在水中翻了個身,我把自己的額頭貼在胚胎的表面,聚精會神的去探索、檢測胚胎的發育情況,步步為營,逐寸深入,提防隱藏起來的迪亞波羅的靈魂發起突襲。現在我的意識站在它的地盤上,一旦受到天魔勁的攻擊可不容易抵擋,放手反擊的話,又怕傷到不知被壓縮到哪個角落的微民的靈魂。
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間,我已經接近了胎胚的核心,我可以感覺到迪亞波羅無所不在的窺視,被人肆無忌憚的從各個角度觀察的滋味並不好受,不過我仍然能夠沉得住氣。只是奇怪它為什麼始終沒有跳出來打擾我。難道它是想要放我孤軍深入,再截斷退路包我的餃子不成?這個想法讓我稍生不安,可是我沿途種下的意識標誌並沒受到排斥侵蝕的反應。
迪亞波羅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停在核心區的邊界上,我猶豫不前。
再往前可就是生命能量的匯聚點,是整塊胚胎最柔軟最要害的部位,它難道想在那裡開戰不成?雖然說是可以完全綁住我的手腳,但是它自己的手腳不也放不開了嗎?
就在我遲疑的時候,前方傳來一股不尋常的靈魂波動,它來得快去得也快,但它的波間差非常巨大,由完全的靜止一下躍上高峰,下一剎那又急劇躍下谷底,就像是人在痛苦時的痙攣,如果將其顯示在聲波圖上,那就是一聲淒厲的哀嚎。
那是微民的哀嚎。現在,我沒有了選擇,即便明知道前面是黃泉入口,我也只有前進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