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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六章 真相大白 文 / 凌風傲月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鬼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氣常存。急急如律令。」

    忽然,峭壁後有朗朗清音,轉出個道人,口誦「淨天地神咒」而來,月光下照得清楚,手執拂塵,寬袍大袖,頭頂元始冠,穿步雲鞋,著水合道袍,腰束絲絛,飄飄徐步,丰姿清秀,相貌希奇,道家風味異常,真有飄然出世之表。

    道人上前,兩手相抱,舉在胸前,道:「諸位大師,貧道稽首了!吾乃龍虎山天師道張恆天師是也!諸位道友,一起現身罷!」言訖,又轉出三個道人,皆相貌堂堂,精神矍鑠。張恆一一介紹:「這位是茅山上清派第十一代宗師潘師正;這位是閣皂山靈寶派夢虛子道長;這位是終南山樓觀派尹文cāo。」

    玄奘等僧人聞得「尹文cāo」三字,臉上都閃過一絲陰霾,原因無他,只因三百多前,西晉惠帝時,天師道祭酒王浮每與沙門帛遠爭邪正,遂造作《老子化胡經》一卷,記述老子入天竺變化為佛陀,教胡人為佛教之事。

    後陸續增廣改編為十卷,成為道教徒攻擊佛教的依據之一,借此提高道教地位於佛教之上。直至今日,道佛之間的激烈衝突有增無減。而靈寶派奉持典籍《化胡經》,力主老子化胡之說,常與佛教發生論爭。

    這時,月玲瓏從地上爬起來,一臉茫然不解之色道:「發生何事?我怎麼在這裡?」風瀲認出她聲音,喜道:「你有所不知,地底深穴裡,你被yin靈附體,在諸位前輩的積威之下,她才鑽出你的肉身。」

    潘師正道:「方纔張天師所誦之『淨天地神咒』,幽鬼最懼,乃驅趕邪靈之真言,天師顧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沒將她收服,她也識趣逃跑了。」月玲瓏聞言,連忙向張天師致謝,不提。

    尹文cāo道:「諸位大師,夤夜不寐,在此何為?」法慧道:「為迎回佛骨舍利,光耀我普賢寺,以弘**。」尹文cāo哈哈大笑,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般若真空,無相無作,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諸法皆空,無有實xing,該棄絕眾相,大師心念執著未免著相了。」

    法慧道:「舍利子,乃戒定慧之所熏修,甚難可得,最上福田,行不言之教化也!使人發淨信心,入無漏慧,恆持正法而其心質直,獲長久利益、安樂。敢問道長,『道』之義理,在乎無為,其妙順其自然,究竟何謂之道?」

    尹文cāo道:「道可道,非常道,豈僅能以言語表之?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法慧道:「有物混成,為體一故混?為體異故混?若體一故混,正混之時,已自成一,則一非道生;若體異故混,未混之時,已自成二,則二非一起,先生道冠余列,請為稽疑?」

    張天師插口道:「吾道超萬物而獨高,統於世界。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故常無yu以觀其妙,xing靈真奧。老子西入化胡,布譯聖教,步三界而為尊,普大千而流照。天上天下,唯道至極,最大更無大於道者,化生一切者,唯道也!」

    眾僧聞言,心下皆怒,道信合十道:「阿彌陀佛,佛乃道德之元祖,神明之宗緒。道既生一切,當生善,何以亦生惡?佛道之教門,宗旨如一,唯止形式有異,皆勸人向善,天師何必要扭曲事實,無中生有?」

    潘師正問:「佛教說般若波羅蜜,乃大智慧到彼岸。但般若非彼非此,何以說到彼岸?」玄奘道:「般若非彼非此,到彼岸不過是讚美。」潘師正道:「何以不讚美到此岸?」玄奘沉默不語,心內譏諷不已。

    一輪圓月,慘白淡然,帶著詭異的氣息,在雲霧中穿行,卻有著一種悲傷的美感,使人心頭沁生涼意。空曠的巔峰,有著莫名激盪的聲音,遠遠近近的草叢,在忽如而至的狂風中起伏如浪,山脊上不知何時出現了狼的側影,然後一隱而沒。

    枯樹,在風中無助地搖曳,彷彿是誰在哀怨地哭泣,又像是吹不散的淡淡愁緒,略帶寒意的風拂過寂靜的空氣,捲起孤零的落葉。漆黑的天幕低垂,漫空烏雲密佈,濛濛沉沉,十分冷清。

    忽然,憑空傳來個少女聲音:「諸位大師、道長,你們爭論甚麼?」風瀲聞得此言,當真覺得比天籟之音還動聽,因為是他朝思暮想的子嫣在說話。

    他循聲望去,見子嫣亭亭玉立地站在善導大師前邊,美得顛倒眾生,令人窒息,但是,透過她的身體,竟然可以明顯看到善導。風瀲有種不祥的預感,上前去拉她的手,明明摸上去了,卻什麼也沒觸到。

    驀地裡,電光一閃,「轟隆隆」一聲大響,霹靂從雲堆裡打了下來,黃豆大的雨點,忽喇喇的灑將下來。滿天黑雲,將月亮遮得沒一絲光亮,一條長長的閃電過去,照得四野通明。

    「子嫣,你你已經死了麼?這是你的魂兒」風瀲只覺自己的四肢百骸再無半點力氣,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如石像一般,動也不動,心如刀絞,頓時萬念俱灰,淚水奪眶而出。

    子嫣見是風瀲,大為動容,也掉下淚來,輕輕地道:「風瀲哥哥!你來看我了!在我養傷期間,回憶往事,想起你對我種種地好,子嫣很快樂。」話語中柔情無限,顯得很開心。

    風瀲首次聽她叫自己「風瀲哥哥」,又說這樣的話,既高興,又心痛。子嫣道:「風瀲哥哥,當日在昆山城,我被夏雪冰凝摔斷全身骨頭,後到峨眉,行動不便,因難忍寂寞,遂求孫思邈道長,學得靈魂出竅之術,終日遊蕩。」

    「喀嚓」一聲,又一個霹靂擊下,將子嫣的臉映照得愈發透明,好像是水做成的。風瀲好似被五雷轟頂一般,驚悚無以復加,栽倒地上,淚如湧泉,道:「冰凝竟然是兇手,她她為何要這麼做,為甚麼?啊我絕不原諒她。」他仰天嘶吼,傷心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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