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35章 潘尼絲（上） 文 / 五毒大夫
—— 九重年代紀2015年11月，麥斯康丁大陸，派娜斯特王國，洛克行省，尼斯鎮。
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為大地披上了冬季之神絲丹蘿普的戰衣。黎明的光輝撒在銀白色的大地上，幾縷炊煙已經裊裊升起，早起的人們在大街上清掃著昨夜的積雪！
「鐺……鐺……」
悠揚的鐘聲響起，傳遍小鎮的上空，在小鎮北側的群山中迴響，驚得山林裡的宿鳥四散飛去。街上忙碌的眾人和還在房間裡的人們紛紛直起身，停止手上的一起活動，閉上雙眼，仰面朝天，雙臂平舉在身體兩側。
「lysepanisbalesma,lamabathefirensurnatel……」
咒語聲在小鎮的上空迴響，眾人的臉上都是一片虔誠！
鐘聲是從自然女神潘尼絲的神殿裡傳出來的。和星漢大陸不同的是，麥斯康丁大陸上隨處可見各個神祇的神殿，有時一個小鎮裡會有數十個……但在尼斯鎮卻只有一個！原來尼斯鎮也有十幾個神殿，但自從被稱為「尼斯的驕傲」、天才遊俠——奈特爾?阿珀瑞特?瑟古德第二次捧起象徵派娜斯特第一遊俠的「golbowsilverow」之後，其它神殿在尼斯就再也發展不出信徒了……
「斯珀庫拉森哥哥，那些神殿的傢伙們真是的，爸爸都說了好多遍了，潘尼絲不喜歡他們打擾我們的朋友，可他們每天還是敲那個破鍾！」
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背著……不對！準確地說應該是拖著一個比自己身高的兩倍還要長的金色巨弓，站在山頂上，看著被鐘聲驚得到處亂飛的小鳥，嘟著可愛的小嘴兒，對站在她身旁的男孩子說道。
「這些人怎麼可能理解師傅的信念？對他們來說，如果不堅持每天進行祈禱儀式的話，那是對自然女神潘尼絲最大的褻瀆！」
旁邊的男孩子背著一個和自己的身高差不多的金屬弓，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一頭銀色的長髮，鷹鼻兩側長著幾顆俏皮的雀斑，臉頰被凍得通紅，雙手放在嘴邊，從吹出來的氣體中提取著微薄的熱量，雙腳不安分地在那裡跺來跺去……
「斯珀庫拉森哥哥，你好沒用呀！」
穿得不比男孩子多多少的小女孩，看著男孩子被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用小手兒在自己的臉上刮了刮，沖男孩子做了個鬼臉後說道。
「誰讓你是涅斯忒拉呢！自然女神潘尼絲當然會照顧你了……走吧，去找尼爾爺爺了，師傅還等著我們拿箭回去呢！」
男孩子佯裝生氣地回敬了一句之後，彎腰幫小女孩兒拿起了金色巨弓的另一端。
……
「尼爾爺爺，我們來看您來了！」
還沒到鎮裡的鐵匠鋪前，小女孩就大聲地喊了起來。
「哈哈，是小蘿絲呀！是不是你父親又要去打獵了呀！？」
鐵匠鋪裡叮叮噹噹的聲音停了下來，傳出一個爽朗的笑聲，一個四四方方的人走了出來！身高一米五，肩寬一米四……兩條粗壯的短腿，雙手過膝，不比大腿細多少的胳膊上青筋纏繞，隨著胳膊的擺動，胸前墳起的肌肉不由自主地跳動著——不是你們想的那種，是像諾哥的那種！再加上鋼針般的短髯——整個一個「矮人」……
「是呀！又要麻煩您了，尼爾爺爺。」
小女孩很有禮貌地行了個禮之後，甜甜地說道。
「哈哈！我最好你們天天來麻煩我，整個鎮子的人都希望你父親天天打獵！來來，已經準備好了。」
尼爾爺爺一把抱住了小女孩，用短髯在她的臉上蹭來蹭去——丫的變身成怪黎叔了！
「你父親也真是的，每天讓你拖著這麼個大傢伙可哪兒亂跑！」
看到小女孩一隻手始終握著那把金色巨弓，尼爾爺爺心痛地說道。
「是我央求爸爸的，他說如果我能做到弓不離手就送給我！」
……
「小蘿絲，自然女神潘尼絲在上，祝你的父親有個好收穫！」
「小蘿絲，和你父親說說，收我們家的臭小子當徒弟好不好？」
「小蘿絲……」
街上的行人紛紛和背著箭囊的小女孩打著招呼，滿臉興奮的小女孩很有禮貌地一一回應著……
「小蘿絲，再勸勸你父親，幫我搞幾個黑羽王蛇卵來，這事情只有你父親能辦到！」
一個滿臉市儈，一身標準商人打扮的傢伙攔住了小女孩的去路，陪著笑臉說道。
「我父親不是早說過了，幼獸和卵是生命女神埃奧妮絲的恩賜，怎麼能打著自然女神潘尼絲的名號去傷害它們？」
小女孩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說完也不理會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裡的傢伙，和小男孩一起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還有你們，父親提醒過你們好多次了，不要再為了顯示你們的虔誠，而去打擾叢林裡的朋友們了！你們怎麼還每天敲那個破鍾呀！」
也許是被剛才的商人刺激的，小女孩對著幾個從路邊走過的神殿祭祀大聲吼道。幾個祭祀看了看小女孩，又互相看了看，沒有說話，只是衝著小女孩笑了笑，不過擠出來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彆扭……
「唉……在這裡當祭祀太累了！雖然不用和別的神殿爭信徒，可有這對兒父女在，來神殿祈禱的人越來越少了，每年都要靠別的神殿接濟才能勉強過活！哪兒像別的地方，光是信徒們自願捐獻的收入，賺得錢就已經數得手抽筋兒了……」
看著小女孩拖著巨弓的背影在街角消失，一個祭祀搖了搖頭後哀歎道。
「最初，主殿還以為這是個讓我們自然女神的光芒照耀整個派娜斯特王國的機會，誰知道現在卻是這副樣子……主殿的人也是騎虎難下呀！奈特爾在遊俠中的地位實在是太高了！」
另一個祭祀搖頭苦笑著吐槽著。
……
「爸爸，我回來啦！」
叢林中一個簡陋的小木屋前，小女孩大聲地叫到。
「回來啦！快進屋吃飯吧。」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從木屋的後邊走了出來，一身普通的打扮，手裡拿著一把彎刀，衝著小女孩笑著說道。
「師傅！」
小男孩衝著男子行了個禮後，恭敬地說道。
「斯珀庫拉森，不用這麼多禮，快帶著小蘿絲去洗洗手，飯菜快涼了！」
……
「小蘿絲，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呀！」
看著來到桌前，一下子撲向食物的小女孩，男子輕輕地敲了敲桌子提醒到。
「忘記禱告了！」
小女孩可愛地吐了吐舌頭，在凳子上端端正正地坐好……
「斯珀庫拉森，今天你來說！」
「sanksmafirens,urinerywabathemalafshine……」
小男孩雙目微閉，坐直身子，雙手掌心向上地平放在面上的桌子上，低誦著禱告詞，聲音虔誠……
十年之後，派娜斯特王國都城，威沃夫爾城，皇家狩獵場。
三年一度的職業大賽在這裡舉行。自從十八年前，天才遊俠奈特爾?阿珀瑞特?瑟古德橫空出世以來，連續五次的「第一遊俠」稱號就沒有旁落過，今年所有人都相信他會將這個紀錄繼續保持下去……
「斯珀庫拉森，你……你居然用幼獸來設置陷阱……」
叢林中，小女孩的父親用手握著右胸口已經穿透了自己身體的長箭，倒在一棵樹上，艱難地抬著頭，一臉悲痛地對著眼前這個已經長大了的男孩子說道。
「奈特爾，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套吧！什麼狩獵只是以維持自己的生存為前提，什麼在叢林裡才是最接近自然女神潘尼絲的……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言論，已經有很多遊俠都不去神殿禱告了！主殿的大祭祀已經說了，你才是自然女神最大的褻瀆者！」
男孩子面目猙獰，指著小女孩的父親大聲地說道。
「斯珀庫拉森，你已經直呼我的姓名啦！那些祭祀給了你什麼好處？」
小女孩的父親臉色恢復了平靜，看著眼前自己唯一的弟子說道。
「好處？！沒有好處，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你的那套已經過時了！遊俠對我來說只是一個職業，我要向你證明，我的做法才是對的，我才是真正的涅斯忒拉！」
男孩子似乎無法正視小女孩父親平靜的目光，又或者是他不想對面的人看到自己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轉過頭去嘶聲喊道。
「斯珀庫拉森，如果你還當我是師傅的話，幫我好好照顧小蘿絲！」
說完，曾經的天才遊俠倒在了血泊裡，死在自己一生最大的驕傲手中！遺憾的是，他從來沒對男孩子說起過這一點。
「啊……這回你們滿意了吧！」
男孩子抱著男子的屍體，仰天長嘯！對著遠處浮現的幾道人影嘶吼道，滿臉淚水……
九重年代紀2025年9月，一個草長鷹飛的日子裡，天才遊俠奈特爾?阿珀瑞特?瑟古德在最後的決戰中，死在自己的弟子斯珀庫拉森的手中，傳說終結……斯珀庫拉森成為新的遊俠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