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36章 潘尼絲（中） 文 / 五毒大夫
——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還是不放過蘿絲？！你們不是說過，只要我殺死了師傅，你們就會放過她的嗎？」
自然女神主殿中，雙目血紅的斯珀庫拉森大聲地對著高高在上的大祭祀吼道。
「她是涅斯忒拉，而且已經被她的父親洗腦了，我不希望再出現一個奈特爾。」
大祭祀平靜地說道。
「我才是涅斯忒拉，我保證她決對不會成為下一個奈特爾的！如果你們還是不放過蘿絲，我就把真像說出去！」
斯珀庫拉森大聲地吼道，堅定的聲音在主殿內迴響。
……
「斯珀庫拉森哥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說，爸爸不是你親手殺死的！你快說呀！」
已經長成英姿颯爽的女遊俠的小女孩，左手還緊握著金色的巨弓，滿臉淚水，右手搖著斯珀庫拉森的手臂，泣不成聲地說道。
「奈特爾已經背棄了自然女神潘尼絲，我只不過是完成了她賦予我的使命罷了！」
斯珀庫拉森的臉上掠過一絲悲痛，不過他很快掩飾了起來，甩開小女孩的手，淡淡地說道，語氣生硬冰冷！
「你胡說！擁有敬畏之心、善良之心、虔誠之心、感恩之心的爸爸，怎麼可能會背棄自然女神潘尼絲？你騙我……」
「不要騙自己了，要是奈特爾沒有背棄自然女神潘尼絲，我怎麼可能在叢林中戰勝他？」
「我不信！你一定是騙我的……」
「奈特爾從來不去神殿禱告，自然女神潘尼絲已經給了他很多機會了，但他還是不悔改！只好借我的手讓他知道，神殿才是女神在世間唯一的代言人！」
……
「臭丫頭，都是奈特爾害得我們被自然女神潘尼絲責罰，我們現在就要去神殿懺悔！把golbowsilverow拿來，你不配擁有它！」
幾個曾經把她的父親當成偶像的遊俠衝著小女孩吼道，還伸手去奪小女孩手中的金色巨弓，但小女孩死死握住，沒讓他們得逞，幾個人淬了幾口後，悻悻地走了。
「就是她，就是她的父親害得我們傾家蕩產的！揍她……」
一群在場外賭時，把家產全部押在她父親身上的人們把小女孩團團圍住，雨點兒般的拳腳落在蜷縮在地上的小女孩身上——他們忘記了，這些家產有很大一部分是以前她父親幫他們賺來的……
「住手，她現在還是遊俠，你們不是想面臨自然女神潘尼絲的怒火吧！」
斯珀庫拉森拉開眾人，衝著他們大吼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小女孩站了起來，沒有看斯珀庫拉森一眼，只是一臉茫然地低喃著，雙目一片死寂，好像身上的傷不是自己的一樣，緊握著巨弓，深一腳淺一腳地向遠方走去，身上被撕得一條條的凌亂的衣裳在空中飛舞……
尼斯鎮。
「臭丫頭，你還有臉回來？這裡不歡迎你！你們父女簡直就是尼斯鎮的恥辱！」
「幸好沒讓我們家的小子拜入奈特爾的門下！自然女神潘尼絲您寬恕我吧……」
曾經友好的居民一臉地激憤，像對待過街老鼠一樣地，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著小女孩和他的父親，有的人甚至還把臭雞蛋、爛菜葉扔向她……
「喲……這不是滿口大道理的小蘿絲嗎？你看看這是什麼？你……」
標準的商人手裡拿著黑羽王蛇的卵，在小女孩的眼前晃來晃去，可惜被小女孩那充滿死氣的眼神嚇得說不話來了！
「蘿絲，你父親已經背棄了自然女神，你如果想繼續當遊俠，就要到神殿來禱告，祈求自然女神潘尼絲的寬恕，我想你的虔誠一定會打動她的！」
幾個祭祀攔在小女孩的身前，一臉莊嚴地勸解著她，似乎已經靈魂出竅的小女孩直視無視了這些眼神深處隱藏著戲虐的傢伙們，從他們中間穿過……
「小蘿絲，進來，別聽他們胡說！你們這幫混蛋，忘了以前奈特爾是怎麼幫助你們的了？缺少感恩之心的人怎麼可能成為自然女神的信徒？」
老尼爾扶著小女孩向自己的鐵匠鋪走去，一邊走著，一邊還回頭大聲地對著那些不依不饒的眾人吼道。
「尼爾爺爺……」
小女孩撲到老尼爾的懷裡大聲地哭泣著……
「小蘿絲，乖……尼爾爺爺給你準備好箭了，別理他們，你一定會成為像你父親一樣偉大的遊俠的！」
老尼爾拍著小女孩的後背安慰道。
……
「混開，叛徒，這裡不歡迎你！把你的東西拿走！」
叢林的小木屋前，小女孩用力地把東西摔在斯珀庫拉森的身上，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吼道。
「蘿絲，放棄吧！按照奈特爾的那一套，你是不可能戰勝我的！還是和我一起去神殿禱告吧……」
斯珀庫拉森苦口婆心地勸慰道。
「我是涅斯忒拉，我一定會證明給所有人看的，父親才是自然女神潘尼絲行走在人間的代言人！」
「你是涅斯忒拉？！證明給我看吧！」
……
叢林中，看著從自己的咽喉處收回彎刀，一臉不屑地轉身走了的斯珀庫拉森，小女孩的雙眼又浮現出一片死氣！
「爸爸！難道您真的被自然女神拋棄了嗎……爸爸，你告訴我！這段時間我撐得很苦，你快告訴我呀！」
小女孩看了一下手中彎刀映出的自己的雙眼，把它扔得遠遠的之後，仰面朝天地大叫著。
「奈特爾不會告訴你的，不過我可以帶你去個地方，你自己尋找答案吧！」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女孩定睛一看，身前站著一個一身黑衣的人，左胸口的衣服上紋著一個大大的「動」字，一道閃電從字的中間劃過，下方一行小字——「九十九」。
……
星漢大陸，某個聚居鎮，英烈祠前。
「為什麼所有的神靈都用這個案子祭奠？她們沒有神殿嗎？儀式這麼簡單？她們不會降下懲罰嗎？」
小女孩看著一個信仰系的能力者，在英烈祠的案子前，僅是點好三根香，俯了俯身子就算了事兒的祈禱行為，奇怪地問道。
「真正的信仰是在這裡！形式和地點都不重要！」
能力者指指自己的心回答道。
……
三年之後，星漢大陸，某個試煉野。
「蘿絲，別傷心，不是你的錯，他們只是回到戰聖之神的懷抱了！」
一個大塊頭兒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說道，身邊是幾具能力者的屍體！
「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早發現映邪蛇就好了！」
「不關你事，映邪蛇這傢伙太陰險了，還是幻像系的，要不是你，我們也走不到這一步！」
「都是我的錯，自然女神潘尼絲果然已經拋棄我了……」
……
六年之後，另一個試煉野，另一個團隊。
「蘿絲，好樣兒的，你比那些感知系的傢伙們可靠多了！」
團隊成員圍著一群迅豹的屍體說道。
「既然潘尼絲你拋棄了我，我也拋棄對你的信仰！從現在開始，我將只為了證明父親的信念而活！」
小女孩在心底暗暗說道，目光中的迷茫消失了，充滿了堅定！
……
八年之後，九重宵，全知領總部。
「這些年，你學會了什麼？」
一片雲霧中傳來了一個聲音，好像很遙遠，又好像就在耳邊，聲音平和，不低沉也不高亢，既像是情人之間的耳語，又像是令人醍醐灌頂的梵音……
「神都是騙人的！」
站在那裡的小女孩毫不遲疑地說道。
「噢……呵呵！那你為什麼還要證明自己父親的信念？他不是堅定地信仰著自然女神潘尼絲嗎？雖然形式上有所不同！」
「這……」
一句話，瞬間擊跨了小女孩多年建立起來的信心……
「神是存在的！」
隨著這個聲音，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從雲霧中走了出來，來到小女孩的面前。
「大人！」
站在小女孩身後的雷玄行了軍禮似的禮節後尊敬地說道。
「您是神創？！」
小女孩不敢相信地捂著嘴巴問道。
「不錯！所以我說神是存在的，因為我就是一個！」
年輕人說道，語氣無所謂堅定，很隨意，就像是說自己是個男人一樣隨意。
「我以為這些年來你會明白，結果你還是沒明白！自然女神這麼多年來，被那些神殿和所謂的祭奠儀式搞得有些昏頭了，背棄了自己最初的信念。是她背棄了你的父親，不是你父親背棄了自然女神。」
「是潘尼絲背棄了父親，不是父親背棄了她！是潘尼絲……」
小女孩不斷重複著神創的話，眼神越來越亮。
「既然潘尼絲背棄了自己和真正信仰她的人們，她還有什麼資格坐在神位上？」
走回雲霧中的年輕人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
十年之後，麥斯康丁大陸，派娜斯特王國都城，威沃夫爾城，自然女神主殿。
「雷玄大人怎麼有空過來？」
大祭祀一臉警惕地對著坐在那裡的中年人說道。
「沒什麼，只是有個屬下想來和你們的那個什麼第一遊俠過過招兒！進來吧。」
隨著雷玄大人的話，左手握著金色巨弓，腰繫彎刀，背上斜挎著一個箭囊的小女孩從主殿外走了進來。
「蘿絲？！雷玄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大祭祀一臉的錯愕！
「沒什麼意思，只是私人恩怨！我們也不想搞得盡人皆知！」
雷玄大人無所謂地說道。
「好，既然雷玄大人這麼說了，我希望萬一您的屬下出了什麼事情，您不要……」
「放心好了，我只答應滿足她這個願望，要麼她證明自己的價值，要麼去死！」
雷玄大人揮揮手打斷了大祭祀的話，看著小女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