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38章 赫努斯（上） 文 / 五毒大夫
—— 九重年代紀1989年3月6日，珀阿達斯大陸，薩姆普部落，拗斯夫哥琺拉村。
夏季之神托夫姆特的腳步越來越近了，滴滴雨絲是春季之神蘇那講不出再見的淚水。村子裡的孩童們嬉戲著在雨中追鬧，大人們紛紛拿出盆盆罐罐放在空地裡接著雨水，為即將到來的漫長夏日作準備。
與星漢大陸的富饒不同，珀阿達斯大陸上，有一半以上的土地被沙漠和類似試煉野一樣的原始森林覆蓋著，而且除了春、秋兩季雨水較多之外，夏季和冬季難得會看到幾絲雲彩。因此珀阿達斯大陸上的居民們，類似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除了部落掌管的領地大致不變之外，小村落在各個季節的時候都在遷移！這也是為什麼百年戰爭時，他們會被麥斯康丁大陸的野心家蠱惑，一起進攻星漢大陸的主要原因。
所以珀阿達斯各個村落的建築既不像星漢大陸的聚居鎮那樣層台疊榭、丹楹刻桷，簡約中透出奢華；當然也與麥斯康丁大陸城鎮的那種高聳峭拔、繁複華麗，宏偉中流露出神秘不同！而是類似試煉者們在野外搭建的營地差不多，拒馬、陷阱、圍欄、營帳……既可上防止隨處可見的野獸的襲擊，又便於遷移！
村子的正中央，是一座座用巨大的桑楠木雕刻而成的神像，最中間的是至高神阿提恩，其它諸如莫拗圖姆特、赫努斯……等神祇的雕像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兩側。阿提恩的神像下邊，是一座巨大的營帳，那裡居住的是這個村落裡的符文師。
各部落或村落的首領一般都是鬥士，因為珀阿達斯相對惡劣的環境，以及在遷移時為了爭得更有利的紮營地，更需要以戰爭和勇氣之神莫拗圖姆特為信仰主神的英雄。但最受尊敬的卻不是他們，而是符文師！因為只有他們才可以在各種職業者的身體上繪製符文，加強他們的戰鬥力。所以符文師的多少和強弱也是一個部落或村落強盛與否的重要標誌。
村落的主要入口處，有一個圖騰，像個蚌一樣，有著兩扇泛著鮮紅顏色的類橢圓形並列在一起，周圍是一棵棵長長的刺毛，整個形狀好像是張開的血盆大口，是這個村落的標誌——捕蠅草，也是村落名字的由來！絕大多數的珀阿達斯村落都是用動植物來命名的。
拗斯夫哥琺拉村在薩姆普部落裡也算是一個排得上號的村落，首領豪羚?莫瑟哈特?奧夫瑞赫特?斯塔克?裡阿德?沃夫納姆是一個身上繪製了五個符文的強大鬥士。村落裡還擁有三個符文師，其中一個還是排名在整個部落前十的！
珀阿達斯大陸人的本名一般都很長，除了第一個是自己的名字和最後一個是父姓之外，中間的大都是成年至今獲得的稱號，像裡阿德就是首領的意思，幾乎所有的村落或部落首領的名字裡都有。為了叫起來方便，他們還有一個由父姓和自己的名字組成的「戰名」，便於在戰鬥中互相聯繫。
明天就是萬獸之神赫努斯的生日，所以今天村落裡很忙碌，都在準備明天的祭奠活動。這種活動都是由村落裡德高望眾的人主持，大部分情況下是符文師，拗斯夫哥琺拉村也不例外，明天要主持的是誇瑟爾?塞尼奧若（以後所有珀阿達斯的人物出場都用戰名，全名太長了，有騙字數之嫌……），就是那個在整個部落裡有排名的天才符文師。
「睿智的誇瑟爾長老，您明天可否在百忙之中，為我那即將出生的孩子主持沐沫儀式！」
村落中心的帳篷外面，一個村落裡的戰士雙膝跪地，雙手前臂放在地面上，掌心向上，額頭放在交叉在一起的手掌上邊，恭敬地說道。主持沐沫儀式的人越名氣越大、地位越高、德行越好，代表著這個孩子未來的可能取得的成就越高，所以很多村落裡的孩子在出生時都找誇瑟爾去主持！
「是艾姆塞特吧，你家的婆娘臨盆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隨著聲音，帳篷裡走出一個看不出年紀的人，黝黑的皮膚上佈滿了銀白色的符文，一身及地的黑色長袍上裝飾著部落的圖騰，左手托著一個像和尚化緣用的缽一樣的東西，上面還有霧氣在縈繞，跟著他一起來到帳篷外面的是一種奇怪的味道。他伸出右手，把跪在那裡的艾姆塞特扶了起來，第一節食指因為長年繪製符文而泛著淡青色的光芒……
「是的，睿智的誇瑟爾長老，奧塞特西絲通過神秘的察瑪傳來神諭，分娩時間就在今晚或明天！」
起身後的艾姆塞特還是一臉恭敬的俯身站在那裡。在稱呼村落裡年長或有特長的人的時候，在名字前面是要加上形容詞的，如「睿智的」、「勇敢的」……而察瑪是對通靈者的統稱，他們的戰鬥力雖然不強，但卻可以通過儀式與神祇進行溝通，有時連符文師都要借助他們的力量！
「好的，我也希望可以親手為村落未來的戰士沐沫。你回去吧，分娩的時候叫我一聲。我想他也不會在祭祀赫努斯的時候出生吧！呵呵……」
「謝謝您！睿智的誇瑟爾長老。至高神阿提恩在上，請您接受我的祝福！」
艾姆塞特又跪了下來，親吻了誇瑟爾的腳面後，高興地退走了。
……
第二天凌晨，腈宓和棲靜還完全沒有要下班的意思，村落裡的人們都還在夢鄉裡徘徊，哨塔上面值夜的鬥士們仍然用他們警惕的目光注視著四方……
村落裡東邊角落的一個帳蓬前，艾姆塞特正在團團亂轉。
「用力！咈！咈！吸氣……」
營帳內不停地傳來赫巴在給自己的婆娘加油打氣的聲音。
「奧塞特西絲在上，請您保佑她們母子平安！」
混身是勁兒，卻幫不上什麼忙的艾姆塞特只能祈求神靈保佑了……
「啊啊……」
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從帳篷中傳了出來，艾姆塞特快步衝了過去。
「是個男孩！」
掀開門簾走出來的赫巴大聲地衝著他喊道。
「我當爸爸了！」
開心的艾姆塞特衝進帳篷，看著靠在那裡的婆娘抱著的小生命，開心地大叫道。
「看把你樂的！還不快去請睿智的誇瑟爾長老來主持沐沫儀式？」
婆娘衝著他笑罵到。
「吼……」
「鐺、鐺、鐺……」
「瑞斯剋夫魯特！」
正在艾姆塞特向著中心帳篷跑去的時候，遠遠地傳來了一聲巨大的獸吼聲，緊接著傳來的是掛在哨塔上警鐘那急促的聲音，哨塔上值夜的鬥士也大聲尖叫著提醒村落裡的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村落內一片喧囂，各個帳篷裡衝出邊跑邊穿皮甲的勇士們，他們來到算是村落演武場的空地邊上的架子上，拿起自己習慣用的武器，在柵欄的後邊站好……
「艾姆塞特？你在幹什麼？你的戰鬥位置應該在相反的方向。」
長得如同破犀一般高大威猛的豪羚首領大踏步地走了過來，一身皮甲，右手持長矛，左手提著一個巨大的塔盾。
「勇敢的豪羚首領，我的孩子剛剛出生，我正要去請睿智的誇瑟爾長老為他主持沐沫儀式。」
艾姆塞特慌忙跪倒在地解釋道——風俗中，沐沫儀式越早舉行越好！
「是這樣……快去吧！戰鬥中舉行的沐沫儀式希望可以為他帶來勇氣和力量！」
沐沫儀式說起來也簡單，就是給初生兒洗洗澡，再用長長的麻布捆好四肢就完了！但在長者的主持下，多了幾絲神聖和莊嚴的味道。
「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就叫瑞斯剋夫魯特?崔汲斯徹！」
崔汲斯徹是艾姆塞特的姓氏，至於名字？很有點兒撞名的味道……
於是，從九重年代紀1989年的萬獸之神生日那天開始，瑞斯剋夫魯特?崔汲斯徹開始了他的人生旅途——出生當天，百年一見的獸潮襲擊了他所在的村落，大部分的青壯戰力隕落，其中包括他的父親和村落首領。
當夜晚再次降臨的時候，村落四周燃起了巨大的篝火，那些把生的機會留給了倖存之人的勇士們在篝火中回歸到了他們信仰的主神的懷抱。
萬獸之神赫努斯的祭奠活動仍如期舉行，在一個肩膀上停著一隻鷹、混身繪滿符文的雕像下擺滿了祭品，祭品不能是野生的動物，而是一些植物、農作物和飼養的動物。
「維雅伊斯特甙比斯緹維阿福瑞安德哥沃得恩？」
睿智的誇瑟爾站在高高的祭台上面，面向跪倒在那裡的人們大家問道。
「赫努斯！」
倖存的人們一齊大聲回答到。
「維雅哈特尤尼斯祖尼格本克瑞格得空措勒特瑞沃得恩？」
「赫努斯！」
……
儀式結束之後，人們開始收拾堆積在村落外面那層層疊疊的野獸屍體，薰干、醃製……因為他們都知道，受到重創的拗斯夫哥琺拉村將會淪落為部落裡打醬油的村落，每次遷移時都只能在其它村落挑剩下的貧瘠的地方勉強維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