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39章 莫老（上） 文 / 五毒大夫
—— 心事重重悶著個頭走路的秦唐下意識地躲避著人群，在全知之路的一條岔路上漸行漸遠，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突然發現身前好似排起了一道人牆，他抬頭一看才發現這裡聚集了很多人，貌似比全知之路還要熱鬧！
「你們說莫老會收嗎？」
這時他聽到了一個很八卦的的聲音壓低了嗓子說道。
「不會！」
一個粗豪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周圍的人嚇得趕急摀住他的嘴。
「我看八成會收，慧意的那張巧嘴我可是見識過，死人都能被他說活了！」
另一個有些遲疑不定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
秦唐在周圍人低聲的咒罵聲中擠開人群，看到在一所不起眼的民宅前站了兩個穿著對頭家族制式服裝的人。
……
「拿走吧！」
民宅裡，坐在木製輪椅上的老人放下刻刀，對著微笑著站在那裡等了很久的慧意淡淡地說道。
「莫老會錯意了，我這次來是想請您雕樣東西，這些只是訂金！」
知道老人脾氣的慧意行了個上位禮節後說道。自從第一次鎩羽而歸之後他就沒再來過，這次因為要與周家較勁所以他又親自跑來一趟，希望能夠得到這個倔強老人的認可，就算是白來一趟也無所謂，至少他不認為自己都辦不成的事情周家就可以！
「雕什麼？」
老人沒有拒絕，抬起仍然清澈的雙眼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說道。
「現在鎮上的很多人都不知道真正的會戰是什麼樣子了。想請您老雕一幅描寫會戰情景的作品，到時我們放在英烈祠，既可以教育一下我們這些沒見過大場面的小輩，也可以告慰那些戰死的英靈和您的戰友。」
這個主意是他想了一晚上想出來的，你不是懷念自己的戰友嗎？我就給你緬懷的機會！
「真正的會戰嗎……我已經忘記了！」
老人聽了慧意的話，出神地看著窗外的天際，半晌後低聲地說了一句後就又拿起刻刀繼續他的雕刻了！慧意也沒囉嗦，又深深地行了個上位禮節後帶著手下和禮物退出了房間，還輕輕地把房門帶上……自認為看穿了對方已經心死的慧意沒有注意老人微紅的雙目和手上時不時暴露的青筋。也不怪慧意，最後的會戰離現在已經四百多年了！自那時開始莫老就坐在了輪椅上！
……
「看！出來了！莫老果然還是莫老，有氣節！」
一陣低低的讚歎聲在人群中響起。慧意好像是沒聽到一樣，直接無視了周圍的人群，臉色平靜地帶著提著禮品的手下走了……當然也沒注意到躲在人群裡的秦唐。
……
慧意他們走遠之後，老人放下刻刀推著輪椅來到窗前出神地看著天際飄浮著的白雲，一臉追憶的神情。
「會戰嗎？要不是你們又怎麼會離我們遠去！」
老人的面部突然扭曲了起來，右手重重地打在輪椅的扶手上。
「莫老在嗎？」
這時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吧！」
老人怔了一下，慢慢地推著輪椅回到桌子邊上，這時他的臉色又恢復到了原來的平靜，拿起刻刀試了一下後他淡淡地說道。
走進房間裡的秦唐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肅殺之氣，非常淡！要不是他最近的實力大進估計根本就感知不到。他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慢慢地走向坐在那裡的老人……每次都是腳掌先著地，再慢慢地落下腳跟，雙手微提，身體不停地做著極小幅度的搖擺……標準摸進套路的日常應用版本，秦唐獨創！
不是面前老人發出的！片刻之後把感知凝成一線的秦唐就得出了結論，他緩緩地看向四周，沒有其它人……只是在兩側靠牆的壁櫃上一層層的擺放了很多大小不一的木雕。
「噢？！感知系的？不錯不錯！很久沒看到這麼優秀的年輕人了。」
老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用略帶讚許和詫異的聲音說道。
秦唐沒有回話，他已經完全被兩側的木雕所吸引了！木雕大多是幾個人的，面部表情和動作不一，每一具都極其傳神。他似乎能聽到那個張嘴仰天的威猛大漢那粗豪的笑聲，眼前似乎浮現出勁裝女子掠空而擊的矯健身影……
其中一幅組雕中展現了慘烈的一幕，威猛大漢雙臂伸向兩側，偉岸的身體上插滿了標槍；他的肩膀上蹲著勁裝女子，頭髮披散、作勢欲撲；身後是一個身材頎長的年輕人雙手放在胸前做著奇怪的手勢，嘴唇微張似乎在念著言咒，背後是一道不知是刻的還是木料原來就有的恐怖裂痕；年輕人的腳下萎頓著一個人，蜷縮在那裡似乎在發抖，面目上一片模糊；他們的身後是一個高高地樹在那裡的一個旗桿，上邊飄揚著刻著「二十九」字樣的旗幟……從組雕中傳來了淡淡的肅殺之氣！
「啊！莫老，不好意思，被這些雕刻吸引一時失禮，見諒見諒！」
秦唐找到了肅殺之氣的來源之後心情一鬆，這時才注意到老人剛才好像是和自己說過話，行了個禮節後沒口子地道著歉……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剛才鬱悶心情的影響，他行的居然不是上位禮節，而是雷動隊的隊禮。
「奇怪的禮節！你不是星漢大陸人？」
沒見識過風雷雲動的老人又驚訝了一下！
「土生土長的東青領人！」
秦唐似乎急於表白自己的身份，一邊說著一邊鬼使神差地拿出了自己的全息牌雙手遞到了老人的面前。
「噢？！」
看到閃現在秦唐手上的全息牌，老人臉上的驚訝之色又濃了一分，他也伸出雙手接過來凝視一看……
「完美四星！」
老人的臉上現在寫滿了驚訝！
「僥倖僥倖！」
秦唐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撓了撓頭後訕訕地說道。
「會戰哪裡來得什麼僥倖？」
老人突然發火了，重重地把秦唐的全息牌拍在了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老人家息怒，這只是個謙辭，難道我還說『那當然了，這就是實力』什麼的？在您老面前不是有些失禮？！」
秦唐身體前傾雙手虛扶，開了句玩笑。
「呵呵！年紀輕輕的就思慮這麼重，搞得像我這個老頭子是的，要不得要不得！」
老人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雙手捧著全息片遞給秦唐後慈祥地笑了笑後說道。
「你怎麼可以初交見面就把全息牌交給一個陌生人？」
看到全息牌一閃就消失在秦唐的手裡，老人的眼睛瞇了一下。
「我根本就沒想那麼多，只是想向您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
秦唐也不知道剛剛自己抽的是哪股邪風，就自然而然地把全息牌拿了出來遞了過去。
「呵呵！想得多了反而不好！」
老人又笑了兩聲，鄭重地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自己的全息牌遞給秦唐。
老人的全息牌很簡單，速度強化系，出生在本鎮，十八歲那年完成了成年儀式後就在當年參加了會戰，一個星級，沒有量級，完成了三個試煉任務……
「你知不知道把全息牌這樣交給別人代表了什麼意思？」
老人接過秦唐遞回來的全息牌後輕聲地說道，似乎在追憶著什麼。
「啊！不知道！」
秦唐有點兒暈了，這玩意有什麼意思？難道是想推倒我？明知道我的常識知識不多還考我……
「發自內心的下意識行為才是最真誠的！經過大腦過濾的都帶有世俗的色彩！」
老人出神地看著秦唐，輕輕地點了點頭……秦唐沒有回話，他知道老人不是在和自己說話，因為他目光的焦點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而在在自己身後遠方的某處。
「失禮了！一時出神忘記招呼小友，坐！」
半晌過後，老人衝著秦唐歉意的一笑，指著桌子對面的椅子對他說道。
「莫老客氣！」
秦唐這回行了個上位禮節後坐到了椅子上。
「我就叫你秦唐了，來找我有什麼事？」
老人慈祥地看著秦唐說道，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莫明的情誼。
「沒什麼事！只是看到慧意那傢伙灰溜溜地出去了，一時好奇進來看看！」
不知為什麼，秦唐感覺在這位老人面前還是說實話的好。
「噢？！這麼說是你那個新進世家的人了？」
老人雖然用了疑問的語氣，但臉上的神情卻寫滿了我早就知道的意味兒。
「是的，我是周家的名譽長老。」
「原來是名譽長老！」
老人似乎鬆了一口氣，重複了一句，名譽長老四個字說得很重。
「見到我這個倔強的老頭子是不是很失望？」
「哪裡！說實話，看到你跟看到我家的老頭子一樣有種很親近的感覺，他老人家也是速度強化系的。」
秦唐衝著含著莫名笑意的老人連擺手帶搖頭地說了一句很有煽情嫌疑的話……是真的！至少秦唐是真有這種感覺，老人看著自己的那種慈愛的目光他只在老頭子的身上感受過，也許冰山老娘也有過，但她從來不讓自己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