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337章 鎮裡形勢 文 / 五毒大夫
—— 九重年代紀2053年1月1日，東青領第三十六輔聚居鎮。
腈宓和棲靜還在天際用淡淡的銀輝述說著自己的不捨，牧神就已經從東方的地平線用絢麗的嫣紅昭示著自己的到來。鎮上不見了平日裡早起鍛煉的人群，大部分的居民都還沉睡在夢鄉裡。全知之路和英魂大街兩邊的店面大部分卻已經開門了！掌櫃的吆喝著指揮那些打著哈欠、懶洋洋沒什麼精神的夥計們，在深冬清晨有些刺骨的寒意中打掃著元旦和青節留下來的狂歡的痕跡。
「今天是什麼日子？居然要這麼早就來上班。」
鎮上全知領外事堂接待處，一個穿著制服的傢伙裹著風雪衝到壁爐前，向早就坐在那裡的同伴抱怨著。
「你問我？我問誰去呀？」
半躺在那裡閉著眼睛補覺兒的同伴皺了皺眉頭，身體在來人帶過來的寒意中哆嗦了兩下，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睜開眼睛，懶洋洋的聲音中透露出幾絲不滿。
「光當！」
門被人很是暴力地踢開了。
「我草，誰tm……安……安頭兒！」
開始時房間裡的兩個人還以為又是哪個同事衝進來了，可等半天沒什麼動靜，房門一直開著，房間裡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哪點兒熱氣都跑光了。半躺在那裡的人來火兒了，睜開眼睛剛想開罵就發現安晏一臉陰沉地站在那裡。
「你們到挺自在的！」
安晏用比周圍的溫度還要冷上幾分的語氣說道。
這時面朝著壁爐站著的人也轉過身來了，兩個人低垂著頭不敢言語，同時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的那場腥風血雨，喉頭不自覺地聳動了兩下。安晏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負著手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冷冷地注視了兩個人一眼後帶著兩個近衛走了。
「這是……」
原來站著的人小心翼翼地目送著安晏消失在風雪中，真到看不到背影時才長出一口氣，輕聲地問道。
「我草，想起來了，今年是世家大比！」
另一個人突然恍然大悟道。以前這事也就是一個趣事，因為和他們這個鳥不拉屎的破鎮子沒什麼關係，鎮上連個有姓氏的世家都沒有！可今年不同了，世家大比的地點可是在這裡！
……
「安頭兒！」
「安頭兒！」
走在街上的安晏與每一個向自己問候的人打著招呼，態度很和藹，完全看不到有什麼架子——沒法子，有份兒在這兩條主幹道上開店的全是有背景的人，還都是自己惹不起的背景。
不過安晏還是很滿意。
一年多前，借風七大人的尚方寶劍，隱忍多年的安晏終於爆發了！雖然不是什麼天子之怒，可鎮上全知領分部最終能夠活下來的不足原來的四分之一，這還是風七留下來給他撐腰的衛隊成員實在看不下去出言制止的結果，要不真不知道這個已經殺紅了眼的傢伙準備什麼時候收手。
效果卻是很好。
見識過安晏狠辣一面之後分部裡再也沒人敢違背安晏大人的意思了，新入職的一些四星級能力者也不敢，以前因為鎮子沒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供職的都是掛著為鎮子會戰負傷的名義招收的。就連上級下達的命令也要等安晏點頭才敢有所動作，安晏也成了少有的幾個可以把戰堂堂主壓在身下的部長之一。在這種背景下，分部的工作效率極高，再結合入駐商團和世家的努力，鎮子已經根據妖念當初的規劃基本成型。而且因為商業氛圍日濃排名從原來會戰後的第四十七位火箭般地竄升到了第三十六位。
……
「還有什麼事嗎？」
低調大宅裡，主位上的澤淵環視了一圈之後最終把目光放在了慧意的身上。
兩頰灰暗、眼袋厚重的慧意發間居然多了幾絲銀白。以往外事堂打交道的不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家族就是來協商便宜會戰的世家，慧意處理起來是游刃有餘。可自從世家決鬥的地址遷移到鎮上的消息傳出來之後他身上的壓力驟然大了起來——打交道的人變成了有全知領背景的大商團或是域內排名前幾位的世家，底蘊一個比一個深厚！再加上周家不停地施壓，慧意幾乎就沒怎麼睡過安穩覺兒。
「沒事的話就散了吧！」
看著慧意一付魂不守舍的樣子澤淵暗自長歎了一口氣，其實自從上次發現他的極限在哪裡之後澤淵就想把他換掉。因為他發現了一個比他更有能力的人——上次會戰時出現在破犀等人視線裡並把他氣得半死的那個人。可惜在這件事上他沒能說服家族裡的老傢伙們，無他，那個和他同樣是澤字輩的人太年輕了！眾人起身的同時澤淵閉上眼睛靠在那裡休息一下有些疲憊的大腦。沒法子，現在慧意不幫倒忙已經不錯了。
「族老們要見你。」
等他睜開眼睛時卻發現銀堂長老福馥居然還坐在那裡，正準備問還有什麼事的時候福馥已經先開口了，說完站起身走了。澤淵怔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起身跟了過去。
……
「周家總這麼逼也不是辦法，鎮上的產業難絕對不可以放棄。」
澤淵剛走進來，族老們就用手勢制止了他行禮的動作，開門見山地說道。
「為什麼家族一定要留在鎮上？」
想了一下澤淵反問道，在制定方案之前他喜歡把問題盡可能搞清楚。
周家對自家的莫名仇視讓他很在意，按理說自己已經公開認輸，周家也名正言順地成了鎮子的主持世家，再加上世家排名決鬥的地址遷移到本鎮，他們應該有很多事要做才對，怎麼還是抓住自家不放？而家族的反應也很奇怪，事情正在按當初自己預測的那樣發展，家族為什麼還要死守著這裡？周家是不能去問了，就算問人家也不會告訴你，那就只能從家族裡找突破口了。
「這是祖訓。」
又是這句話，澤淵費了好大勁兒才克制住沒讓自己跳起來，不過卻僵在那裡不說話，面色看似平靜，粗重的呼吸聲卻讓瞭解他的族老知道這小子開始生氣了。
「事實上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家族會有這麼一條祖訓，歷來只有大長老才有資格知道。」
不希望這個近幾百年來最出色的家主心存芥蒂的福馥站出來打圓場了。
其實應該是家主就有權知道，可因為在這個鎮上一直沒什麼壓力，歷來的家主都想偷懶兒，一旦發現有可以接任的都忙不迭地交權，搞到後來才變成了只有族老裡資格最老的人才能知道。這不空著的主位就是這位唯一知道原因的族老的座位，可在澤淵上任後沒多久就雲遊去了……
「其實你知不知道原因都不重要，如何解決周家對我們的莫明仇恨才是目前最要緊的事情。」
福馥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其實澤淵也明白這個道理，剛剛只是一時火氣上湧。因為這條祖訓他沒少提建議，可家族就是不聽，搞得自己辦起事來總是有些顧慮。
「沒辦法，周家擺明了要把我們驅逐出本鎮。如果家族一定要留下就只能去看看他們到底要什麼了！」
這個樣子澤淵真的沒辦法，一點兒謀略空間都沒有，只能死磕了！
……
周家。與低調大宅的愁雲慘淡不同的是，周家上下充滿了歡欣的氣息。
「家主，目前家族主要開辦的產業集中在面向普通能力者的餐飲和住宿兩塊，一共開辦了三十七家店面，平均日客流在四至五成，雖然不算太好，但扣除月例和雜費後所得足以應付家族的日常開支。另一塊主要收入來源是薩特爾群島的特產，我們一共開了三家臨時店面，從存貨情況來看足可以支持到年底。」
家族終於有了穩定的收入來源讓掌管銀堂的空蓮很是興奮，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另外，因為鎮子排名的飛速上升，很多排名在三十以下的鎮的能力者都選擇來鎮上定居。房產的租賃收入雖然不及特產，但也相當可觀。」
因為空蓮太忙，關於這一塊的工作就由掌管宗事堂的愛神負責，已經又長出一頭秀髮的她接著說道。雖然周家剛入鎮時說過免稅負和租金，但在鎮子前景一片大好的現在加收租金也不能阻止能力者遷入的熱情，再說也只是針對新申請定居的人，因為增加了原居民的優越感而獲得了廣泛的支持。
「家主，借她們的光衛堂和鷹堂也有了更多的選擇，經過內部選拔，現在衛堂和鷹堂已經與一年多前不可同日而語，完全可以勝任日常任務。」
童寶和蕭騰互相謙讓了一下後由近期自信心暴漲的童寶出面說道。
「供奉堂也多了二十七個四星以上的能力者，現在不用為星級發愁了。」
蠻牛還是一付憨厚樣兒，站起身來簡短地介紹道。
「好！好！」
坐在主案右首的破犀滿面紅光，連聲叫好。就連坐在左首的達蠍的臉上都隱有激動的神情，在剛入鎮時沒人會想到短短二年多的時間裡，一窮二白的周家能發展出連一些經營多年的老牌三等世家都要側目的實力。
「各位辛苦了！」
妖念站起身來向所有在場的人鄭重地行了個世家禮節。
「這段時間一直由我代理外事堂的事務，而家主則兼領刑堂。現在家族已經穩定了，愛神你多留意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青慧是在秦唐確認離開周家後沒多久就提出了離開，而且只用一句話就把破犀和妖念想要挽留她的話給憋回肚裡子去了——「我是看秦唐的面子才和你們一起創建世家的」，之後便不知所蹤。至於浩峻則是被破犀直接給逼到了供奉堂！原來以這兩人馬首是瞻的童寶、君煉、蠻牛和其它船員出於種種原因選擇了無視，繼續在各自的崗位上努力向家族證明著自己的價值。
「家主，澤淵求見。」
這時，一個衛隊成員站在議事廳門口大聲地匯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