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338章 妖念的執著 文 / 五毒大夫
—— 「澤淵家主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周家前廳，簡單地客套了幾句之後妖念問道。
「看來傳言不虛，周家的事妖念長老一言可定。」
澤淵用手指輕輕地在桌上的茶杯口上摩挲著，好似不經意地說了一句。
「澤淵家主來不是只為了打機鋒的吧？如此就要恕妖念不奉陪了。」
妖念目光閃動了一下淡淡地應道，唇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澤淵看了看妖念，心底無聲地歎息了一聲。換個時間和這樣一位智力強化的對手過過招也不失為一件人生樂事，可現在？太不平等了！
「周家需要鄙家怎樣配合還請明說。」
想到這裡澤淵直接道明瞭自己的來意。
「周家這所宅子太偏僻了。」
妖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慢慢走到門前，在那裡站了遠眺了一會兒後微微搖頭感歎了一句。
「即如此澤淵告辭了。」
兩個智者第一次面對面的交鋒就在這短短的幾句話之中結束了。這時就算給他們兩人插想像的翅膀也不會想到下一次的見面將會是怎樣一付場景。
……
「妖念，你為什麼還是不放手？」
從屏風後走出來的破犀負著手走到妖念的身邊，和他一同看著澤淵遠去的背影，不無奇怪地問道。
自從澤淵當初在鎮口當眾認輸之後破犀就問過相似的問題，當時妖念的理由是家族還不穩定，怕這個同樣是智力強化的對手在暗處使絆子。可時至現在周家在鎮上居民心目中的地位已經遠超對手，再加上有全知領背景的商團支持，對方根本就不可能也不敢搞什麼小動作，怎麼妖念還是不放手？
「請主人讓妖念任性一回！」
這次妖念沒找借口，直接打出感情牌了……出乎意料的破犀呆呆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
「周家居然是在打我們祖宅的主意？」
聽完澤淵的匯報族老們紛紛色變，不約而同地驚呼出口。這也很出乎澤淵的意料，誰能想到周家居然會像一個賭氣的孩子似的要這個？就連主持世家的更替都不會索要對方的宅院，最多是要求把門面規格改一下就行了。
「都怪慧池那個不長進的東西！」
福馥長老狠狠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上次慧池在接到風動隊的命令後，自作聰明地既沒通知也沒商量，估計是想演場好戲給那些看輕自己的人看，結果演砸了把自己的小命兒也搭進去了。這還不算，自家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在鎮上全知領分部建立的班底也在安晏的怒火下煙消雲散。要是他們還在周家怎麼可能這麼肆無忌憚地對自家動手？
「澤淵你也是，當初就不應該那麼快認輸！現在周家根基已穩、其勢已成，想動都動不了了。」
另一個族老開始找背黑鍋的人了。
澤淵冷冷地看了那個族老一眼，一句話也沒說，第一次很沒禮貌地轉身走了。
「你！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是什麼態度！」
大失面子的族老顫抖著手指著澤淵的背影，沖其它族老抱怨道。
「閉嘴！慧池他們是怎麼死的？是因為得罪了秦唐和他的效忠者！要是當初我們直接跟周家開戰，你還有命在這裡胡言亂語？」
站起來想攔住澤淵的福馥回頭衝著那個族老像只憤怒的獅子一樣大聲吼道。這幫沒擔當的傢伙，當初大長老勒令你們讓賢算是對了！
……
「妖念長老，有時間聊聊嗎？」
外事堂裡，走進來的達蠍抬手制止了想要見禮的執事，靜靜的等妖念處理完事情後開口問道。
「家主去見安晏了，有些事情我想問問。」
迎著妖念疑惑的目光達蠍接著說道。
……
「為什麼還不放手？」
結伴走在花園的小徑上，達蠍看著周圍遠遠警戒著的戰堂成員輕聲地問道。妖念若有所思地看了達蠍一眼沒有回話，轉身走到伸向池塘的亭子裡，雙手撐著石製扶欄看向遠方。達蠍沒有繼續追問，走到他的身邊靜靜地站著。
「你知道原因的。」
感受著從雙手傳來的冰冷感覺，片刻後妖念回答到。
「我只知道母親要我們立誓恢復家族姓氏，現在我們已經做到了。你總告誡我要用世家的心態去考慮問題，我也一直在努力。正因為這樣我才不明白你為什麼還是咬著他們不放？對我們來說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要好，而且家族也需要更多的時間去積蓄實力。」
說到後來達蠍的情緒有些激動，雙手捏住妖念的雙肩把他轉向自己，聲音中帶著一絲莫名的憤悶。妖念平靜地和達蠍對視著，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終於成長起來了，以前他根本就不會考慮這些問題，只是有些瘋狂地提升著自身的實力。
「你答應過我，家族姓氏重光的時候你會告訴我母親臨終前單獨和你說的話是什麼的！」
在對視中敗下陣來的達蠍收回雙手重重地按在扶欄上，有些賭氣地說道。
「你從來不奇怪同母異父的我們為什麼從小是一起長大的嗎？」
妖念看著有些孩子氣的達蠍，眼神中多了一絲暖意，面帶微笑地問道。
「有什麼問題嗎？我不是為了保護你並接受你的指揮而存在的嗎？」
達蠍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反正從開始記事的那一天起他就從來沒和妖念分開過，就連成年儀式也是一起過的。
「『智慧需要力量的保護、力量需要智慧的指引』，想不到你還記得。」
「當然！母親天天說，說得我耳朵都快起繭了。」
說完兩個人都出神地看著遠方陷入了回憶當中，唇角泛起了幸福的笑容。
「我們這個分支是因為能力太差而失去了使用周姓的資格的。從那一天開始，恢復姓氏就成了我們這些後代必須背負的使命。其實在傳到第三代的時候是有機會以效忠者的身份重新回到周家的，可想擁有直系身份並堂堂正正使用姓氏的當代祖上放棄了那個機會並遠走他鄉。」
「又經過了幾代人的努力，到第九代的時候終於出現了兩個天才。可承載著所有人希望的兩個人還是沒有得到已經成為域中九大世家之首的家族認可，兩人從周家離開後就音訊全無。當代祖上大怒，要求所有人向遍視之神立下毒誓，不僅要以恢復姓氏為己任，還要清理那些不肯立誓並遵守誓言的後代。
「為什麼祖上會有這種要求？」
達蠍有些奇怪地插嘴問道。
「因為當初極度自信的兩個人在出發之前曾經立下誓言，得不到家族的認可將以死明志。可惜……」
雖然妖念沒有說完，但達蠍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兩人真存死志，在周家就可以自絕了。即便是離開周家也會先到全知領註銷自己的全息牌，這兩樣事都沒有發生就說明他們違背了當初所立下的誓言。
「因為誓言的原因我們這個分支漸漸開始人丁冷落，等到周家因為星級不足而被除名之後更是不堪，到母親這一代時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人丁冷落與誓言何干？」
達蠍有些摸不著頭腦。
「能力不行的人只要是找人推到就算是不違背誓言了，基本沒什麼危險性。可能力強的人就不行了，就算過了會戰成為四星能力者還有成立世家這一關等著。也許當初立下這條規矩的先祖沒有想到這一點吧！」
不知為何妖念的神態似乎對這條害得他們老哥二個要孤軍奮戰的規矩並不反感。
「你也知道智力強化很難與其它能力共同孕育出異化的能力，所以母親成為四星能力者並來到東青領後就隨便找了一個人推倒，然後就有了我。」
說到這裡妖念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吊某些人的胃口，又或者單純是說累了。
「那我呢？」
看來達蠍和他的哥哥還是很有默契的。
「在我兩歲的時候母親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救下了位世家子弟，在那人問她希望得到什麼樣的報答時母親鬼使神差地說出了希望能有個和他一樣能力的後代。」
說完妖念轉頭定定地看著達蠍不言語了。
「……是我？」
達蠍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在我們兩個先後覺醒能力之後母親非常開心，她認為這是神靈賜給的機會。所以才在臨終前要求我們立下恢復周姓的誓言！」
妖念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哦！可是這些話母親為什麼不當著我的面說？」
只是這些沒什麼必要在立下誓言後還單獨把妖念留下吧？怕自己大嘴巴？達蠍有些在意。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選擇在這個鎮子插旗嗎？」
妖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達蠍搖了搖頭，這不廢話嗎？你也得告訴我才行呀？自己和破犀等人都旁敲側擊地問了n次了，你丫的就不說！
「和母親回到東青領定居的原因一樣——這裡！是當初周家管理的，也是當時幻真域的主聚居鎮。」
「啊！」
原來是這樣……
「而周家的祖宅座落的位置就在……那裡！」
妖念又指著低調大宅的方向有些激動地低吼道。
「這麼說……」
這回達蠍知道為什麼妖念會咬著人家不放了。
「我不知道那裡還是不是周家原來的祖宅，母親也曾經說過如果事不可為就以恢復姓氏為重。可我們承載了數十代人的夢想，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不要留下任何遺憾，我一定要用自己的雙手讓周家的榮光在這片大陸上重新綻放。」
站在那裡的妖念眼神堅定而又執著，緊握的雙拳伸向天際，作為一個擁有智力強化能力的人，妖念很希望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所以他很開心自己背負了這種在別人看來很是悲慘的命運，甚至在默默地感謝那位造成這一切的先祖。身旁的破犀看著被牧神西沉的光芒照耀得一身血紅的妖念，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激動的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