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一十六章 時間有腳 文 / 真心童
天地間，除卻自混沌直接誕生的七尊神祇，其他一切事物都是混沌演化而來。
這其中包括世界之基，九大本源。
金木水火土，風雷陰陽，九九歸一，或者就可還原出混沌之力的真實力量。
眼下，洛師所言，正是暗示著這一點。
當然，這一切莫迪並非沒有想到過。
早在聽見洛師叫破他體內的混沌之力份屬後天之時，他就在想如何有朝一日徹底掌握混沌之力。
後天之力尚且有如此神威，那先天之力豈不是更加莫測，誰碰上這等機遇，不渴望更進一步呢？一切都是人之常情。
所以，當洛師提出用他精研的雷法當做化解恩怨的籌碼，莫迪微微思索一番，還是忍不住心動了。
他的目光慢慢移動到洛師的身上，看著曾經仰視他、欺壓他的存在，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充滿恐懼，毫無尊嚴，心中自然生出了極大的快意。
但一個能將雷法研究到這種極變程度的奇才，又怎麼可能不給他帶來壓力呢？
多少人因為一時心軟或者其他愚蠢的緣由，放過心腹大患，最終飲恨起手，這樣的教訓實在是太多了，莫迪曾經以為自己絕身上對不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但事實證明，他想當然了。
深吸了一口氣，莫迪眼神閃過一道幽芒，陰測測道：「我需要搜查你的記憶，但是發誓這件事情，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此話一出，洛師頭顱深深埋著，身軀一怔，顯然是大惑不解。
莫迪哂然一笑，他發覺自己突然徹底看開了。
今日之後，洛師將不再是威脅，敵人前進一步，自己必然已經前進了十步，乃至百步，沒有這樣的自信和器量，前面的路只會越來越窄，最終死路一條。
這時，莫迪看著洛師驚疑不定的樣子，搖頭失笑，「你放心吧！你交出記憶，我便放你生路，從今往後，你大可以懷抱仇恨，奮進努力，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將我斬殺，那便是你的造化。當然，如果殺我不成，我是不可能再給你機會的，如何？」
洛師沉默許久，終於仰起頭，再度躬身一拜，「聽你這番話，我便知道此生再也不可能威脅到你。我慶幸沒有成為你的死敵。」
說著，他伸出手指，往眉心處一點，將識海中關於修煉的秘法，詳盡地提煉複製了出來，化作一縷青光，飛到了莫迪的手中。
經過了先前的思索，此時無論洛師說什麼都不可能影響到他，一切的一切只需看今後的行動而已。
莫迪手上泛出灰濛濛霧氣，往那記憶青光上一刷，鑒證其中毫無異樣，便將其吸入識海，加以消化。
霎時，無數的記憶畫面和奇怪法訣在識海中翻騰，由於所有的一切都是洛師自發自願而成，因此記憶十分完整而且有序，莫迪輕而易舉就將其中的奧秘，悟了個透徹。
將這一切吸收完畢，時間已然過去了一個時辰之久。
在此期間，洛師一直安靜的立於莫迪之前，而洞府內的林秀琪也出來查探了一番，被告知詳情後，自是安心的退了回去。
呼！
揉了揉微微發脹的腦門，莫迪眼中露出了一絲激賞，「能夠研究出如此秘法，足見你的天賦才情，相當了得。也許你拋開顧慮，前往域外的話，真有一絲成就法神的機會。」
洛師此時顯得有些淡然，似乎心中的顧慮已去，精神拔升到了和先前截然不同的層次，令莫迪都有些看不透。
他的語氣有些蕭索，但道出的意味卻有些催人奮進。
「我的天賦才情，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優秀。能夠研究出這雷法，應該是和我的天賦血脈有著一絲聯繫。還有一件事情，你猜對了。再過不久，我會離開玄冥域，前往域外戰場尋找屬於我的機會。反正….這裡基本也不會再有我的位置，以其指望那一絲渺茫的機會，還不如出去闖蕩一番。哎，這一點，我早該看透了………」
莫迪耐心的聽著，此刻需要的只是安靜。
沒過多久，洛師離開了莫林星。
那背影，真是令人難忘……
莫迪久久凝視，笑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除卻親善和憎惡之外，還有這樣的………」
……
時光有腳，點點而過，留下歲月的痕跡，但是修士出塵絕世，卻硬是將其消磨成虛。
這一天，已是莫迪和林秀琪來到龍骨宗的第二年，年尾。
兩年間，莫迪和林秀琪的變化極大。
尤其是林秀琪，修為穩穩跨入神魂之境，成為龍骨宗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預備長老。而且，經過莫迪的傳授，林秀琪在無形雷法上的造詣也是極為精深，非但如此，她還舉一反三，將其運用於血脈的提純之上。
到如今，她飛凰血脈已然生出了極端的變化，隱隱顯露出這種四靈直系血脈的恐怖潛能。純以戰力而言，幾乎達到了長老級的第二梯隊，隱隱成為僅次於四位巨頭的大佬級存在。
沒錯，是四位。
洛師在那次見過莫迪後不久，便宣佈進軍域外戰場，名目是將功贖罪，其實真相如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此去經年，再會無期。
臨別那一日，連他的老對頭向麓也唏噓不已，各種滋味上心頭。
洛師一走，風眠失去了盟友，自是識趣的選擇了沉默。反倒是一直不參加意見的齊冰在這兩年間，對宗門事物變得熱心起來。
盧月和向麓似乎也沒心思和一個女流之輩爭持什麼，居然也變得平和起來。
龍骨宗上層，醞釀近萬載的風暴，就在悄無聲息之間，逐漸消弭，而這一切的源頭真要追究起來，恐怕還是要落到莫迪身上。
只不過，真正曉得這一點的，少之又少就是了。
這兩年莫迪也沒有虛度，除開修為一直維持在神性巔峰，不得寸進外，其他方面都是一日千里，達到了令任何人都難以想像的程度。
無形雷法早已練至大成，隨之而來的五行雷法，也在這年內相繼圓滿。
而就在前幾日，莫迪已然將雷這一屬性的極致，完完全全的挖掘了出來，並進一步將其融入到了混沌之力中，使得後天之力，再添新的變化，愈發的強悍莫測。
此時，若要論起他的實際戰力，連他自己也無法真正估摸。
反正諸如龍骨宗的四巨頭之流，已然完全不在其眼內，至於能否抗衡擁有完整法則的法神級強者，由於尚未有過實際對戰，還不得而知。
只不過，莫迪心中確實有著幾分信心。
…
這日，莫林星上賓客雲集，到處都洋溢著喜氣。
原來，林秀琪新近在宗內成立了一個名為鳳凰會的組織，第一期輕而易舉招收到了近兩千名女修。
隨著林秀琪在龍骨宗的聲威日隆，內所有人都能看出，鳳凰會的崛起之勢已經不可抵擋。
許多勢力的首領，紛紛派出特使，藉著這個辭舊迎新的特殊日子，前來送禮，甚至發出種種聯盟的邀請。
當然，這些事情如今莫迪已然沒有興趣關心，都是林秀琪一個人在打理。
人的興趣總是在不知不覺間發生轉移。
過去的兩年間，林秀琪除開閉關，就是接收宗門任務，四處闖蕩，在此期間，結識了大量的人脈，這也成了她起意建立鳳凰會的一個由頭。
現在的她，在莫迪眼中，儼然是不折不扣的領袖，女強人。
談不上喜歡喝不喜歡，這其實也符合她內心的某種氣質，莫迪早有所覺，心中只有默默支持而已。
此時，聽著外面來賓嘈雜的笑鬧聲，莫迪心中卻是伏波止水。
一個長久以來，潛藏心底的念頭，不經意間跳了出來，「也許，現在的我，也有資格卻爭一爭那個資格。」
到目前，能夠被他認為值得一爭的東西，其實就只有一樣，那便是獲取玄冥域僅存那一個突破法神的席位。
就在這時，修煉室的石門被輕輕叩響。
「請進！」
林秀琪洋溢著笑容，推門而入，「有兩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想先聽什麼？」
莫迪笑道：「有兩個好消息打底……先說壞消息吧。」
「宗門最新消息，那位老祖依舊沒有回復長老會的訊息，恐怕是……………」
沒等她說完，莫迪就搖搖頭，「不可能，法神的強大本身就不可思議，更何況那位前輩，乃是上過位面戰場的存在，要想威脅到他的生命，至少在玄冥域不大可能。我想他可能是陷入到某種麻煩的地方，失去了外界的感知而已。這個消息，不算壞消息，說說好消息吧。」
林秀琪笑了笑，「好消息就是，昔日天武宗交給我們的任務，昨天終於算是完成了。所有的獎勵，天武宗已經收到。另一個好消息則是，你修煉神軀需要的材料已經找到了。」
「是嗎？」
莫迪腦海中浮現出來昔日在天武宗的記憶，往事歷歷在目，他的嘴角不由流出一絲笑意。
「話說，現在你我要回去，應該也花不了一日的工夫吧？」
「是啊！來的時候，你我跋山涉水，可是整整一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