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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鵝毛成筆 文 / 恍然大迷瞪

    時光流轉,大宋朝入了大觀四年,江烈已經來到這個時代五年有餘。

    當年抓周禮,族長二叔公斷言此兒必將為吾家千里駒,要江元需時刻督促,萬不可誤了江烈的大好慧根後,江烈很快就成長為了家裡的混世魔王。

    其實說是混世魔王也不盡然,至少家中老少沒有一個不喜歡這個頗有主意的小人兒,很多時候,這種喜歡都上升到寵溺的程度,猶以老管家泰伯為甚。

    說江烈是混世魔王的原因是江烈異乎尋常的執拗,拿定主意要做的事情,那是誰也阻止不了的。就比如不管風吹日曬,每天早晚都要在院子裡摸爬滾打各一個時辰這件事,就讓家裡人頭疼不已。用他的話,這叫鍛煉身體,促進身體發育,自己知道分寸,不會做的過火。但家裡人哪個捨得讓這麼點的孩子受這個苦,而且從來都沒聽說過兩三歲的孩子還要鍛煉身體的。可每每把他抱回房中後,他也不哭不鬧,只是執著的堅持出去把當天的量練完,不讓出去就不吃飯,非得如了他的意才算完,最後搞的家人只好投降了事。

    與處處表現的像個小大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江烈怎麼著就是不肯斷奶。雖然也同意吃其它食物,但必須是在吃過奶後再吃其它的東西。與其它事情一樣,家人拗不過他,只得由著他一直吃到兩歲半。其實當時大伙都沒反應過來,卻是江烈自己突然有一天對著老爸說道:「從明天開始,我就不用吃奶了。奶娘要是願意,就留在家裡做點其他事情吧,莫要虧待了她。」

    要說江家最奇怪的,倒還不是家裡有這麼一個活寶,而是江家兩父子的關係。從江烈出生到如今,江元主動對江烈說的話加在一起都沒超過一百句,基本上兩父子的談話都是江烈在說,老子在聽。不過江元雖然不愛跟江烈談話,但對江烈的要求基本都做到了言聽計從,一幅聽之任之的架勢。而江烈對老爸愛理不理的態度也不介意,每日裡磕頭請安都不會少,還時常主動給老爸做一下按摩以盡孝道,讓江家上下都對江烈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孝心感動讚歎不已。惟一讓江家人感到些許尷尬的就是,江烈對江元很少叫父親,而是一口一個老爸叫的歡。

    「公子,你--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哪裡是你能進的地方啊?小的求求你了,快點出去吧,要是讓泰哥知道了,非得打斷小的的腿。」江家大廚江成看見自家的小公子居然溜進了廚房裡,嚇的話都說不順流,頭上的汗都忘了擦。

    江烈根本就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笑瞇瞇的站在那裡,眼珠滴溜溜亂轉,終於在看到竹籠裡扣著的大白鵝才算是定了下來。

    「成叔,今天吃鵝啊?」

    「嗯。準備晚飯時殺來做的。」江家對江大郎對每一個僕人都報以尊敬的稱呼早已習以為常,所以江成聽到江烈管他叫成叔也不感到惶恐,只是在心底裡難免惴惴,尋思這位小爺又要玩什麼新花樣。

    「我要鵝毛,只要翅膀上的大翎子,要連根拔下來,莫把羽根弄壞了。」

    「哦--啊!」

    「公子,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麼?人家做枕被只是用鵝絨、鴨絨,哪裡會用這大翎子。咦!公子你不會是要做弓矢吧?唉喲我的娘啊,這可使不得,千萬使不得,泰哥鐵定要打斷我的腿了。」江成被自己的推測嚇了一大跳,慌裡慌張的擋在江烈身前,伸出胳膊作勢阻攔。

    江烈氣的直翻白眼,不過也知道這怨不得江成,實在是自己三天兩頭搞出的妖蛾子把江家上上下下都折騰的神經過敏了。

    「成叔,你放心好了。我才不會做什麼弓矢呢,我這麼點兒,又耍不了那東西。我只是要拿來做個玩具,沒有危險的。」江烈為防惹得雞飛狗跳,徒增口舌,要用鵝毛拿來做筆的想法沒有直接說出來。

    江成盯著江烈亮晶晶的眼眸子,想要確信他沒有騙自己,看了半天除了讓自己忍不住憐愛之外,什麼也沒看出來。再加上也知道自家這位爺是什麼德性,根本就不是他想攔就攔得住的,只好像做賊似的,按照江烈的要求把那只可憐的大白鵝蹂躪了一把,拔了十幾根大翎子緊張的交到江烈的手裡。看著江烈高高興興一蹦一跳的跑開後,撒腿就去找老管家江泰,報告江大郎的可疑動向。

    江烈有個專門的跟班,是個十五歲的小廝,叫江安。因為江烈的強烈反對,江烈在江府的時候,他就呆在門房裡,只有江烈出門的時候,才能跟著江烈,保護江家大公子的周全。這會兒剛要打個盹,看見自家公子輕靈的跳過門檻跑了出去,趕緊追了上去。江家上下的縱容,江大官人的放任不管,早就讓江烈百無禁忌,想出門就出門,誰也管不了他的自由,只能派人亦步亦趨的跟著。

    江烈也不管身後的江安,逕直跑進了對門的林府。這林府是江烈跑熟了的地方,林家和江家世代交好,上下都認識他,自然沒人阻攔,連通報都免了。江安見江烈是進了林府,也自收了腿,慢悠悠的回了江府門房,搬了個馬扎掇到大門前的陰涼處,等著自家公子出來。公子在林家自是不會有事,自從四年前林大官人病逝,林家剩下的只是孤兒寡母,他沒資格也不方便跟進去。

    江烈熟門熟路的跑進江府的內宅,人在屋外就先聽到了屋裡傳來仙翁仙翁的琴弦聲。江烈小嘴一咧,嘴角浮上一絲笑容,這定是那兩個小姐姐正在練琴,只怕是自己這一來,又要給她們攪和了。

    果不其然,江烈在外喊了一嗓子推門而入後,那對孿生姐妹花都停下撫琴,雙眼冒著神采的看著江烈。也難怪,江烈本身就超級可愛,頗合小姐妹的小孩心性,又時常弄些好玩的把戲和玩意,自然很得兩個小姐妹的歡喜。

    琴室正中擺放的古琴前端坐著一位年輕的婦人,容貌和兩姐妹頗有些相似。她是兩姐妹母親的親妹妹盧氏,在姐姐過世後便做了林官人的續絃。可是還沒等懷上林官人的骨血,林官人就撒手人寰,留下她帶著這一對小姐妹,外面還得操持林官人留下的偌大家業。好在原來的幾個管事都很忠心,能耐也是不凡,再加上江元出於對好友的承諾,也多方照應,這林家的家業不求發展,守成倒是還可以做到。

    盧氏作勢瞪了江烈一眼,隨即忍不住笑道:「大郎,你不在家中玩樂,怎生又跑來作亂,惹得你兩個姐姐無心練琴?」

    江烈對著婦人作揖道:「烈兒參見嬸嬸。烈兒可沒有作亂,我是有正事要辦。」

    左手側的林巧兮扶著袖子擋在嘴邊嘻笑道:「又來胡說,誰不知你是江府鼎鼎大名的混世魔王,無法無天的混賬事倒是做了不少,卻哪裡有什麼正事要辦?」

    右手側的妹妹林若兮卻沒有姐姐那般矜持,指著江烈笑道:「就是,你若有正事可辦,豈不是魚在陸上跑,鳥在水中游一般。無端來拿我們消遣,可是要討打?」

    江烈混世魔王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至少臉皮是練的夠厚,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從懷中獻寶似的把那十幾根鵝毛翎子摸了出來。這一下更是把屋內大小三位女士笑的打氣。

    盧氏笑著問道:「大郎,如今雖還沒入伏,但天也不見得涼,你塞那麼多的鵝毛在衣服裡卻是為何啊?」

    江烈道:「這可不是保暖,只是沒地方放,只好塞在懷裡了。我是要用這鵝毛作筆,」

    「哈哈哈--」三個女人一下子笑得直打跌。

    江烈梗著脖子望著房頂,直到三人笑夠了,才小手一擺說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做給你們看。走,去書房,叫人拿把剪刀來。」

    江烈率先出了琴房,直奔書房。三個女人只好糊里糊塗的跟著他過去,盧氏還叫人去拿了剪刀,今天倒要看看這個小傢伙如何用鵝毛做筆。

    被盧氏抱著放到書案上坐好後,江烈說道:「有勞嬸嬸,將這根鵝毛的端頭略為傾斜的剪掉一些。巧兮姐姐研墨,若兮姐姐張紙。」

    林巧兮乖巧的研起墨來,林若兮皺著小鼻子哼了一聲,不過還是取過一張宣紙攤在書案上,拿鎮紙平了。

    江烈拿起剪好的鵝毛筆看了看切口後,重新交給盧氏說道:「好了,蘸點墨就可以寫了。」

    盧氏將信將疑的攬起袖子,依言蘸了點墨汁,遲疑的看了眼江烈,見到江烈肯定的點頭,才小心的開始在宣紙上書寫。

    「嘩--」

    細細的墨跡真的出現在雪白的宣紙上,只是盧氏鐵劃銀鉤般寫出的江烈二字著實難看了些。但即使這樣,也讓兩個小姐妹的眼睛都瞪圓了。

    ------------迷瞪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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