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八章 奪家產 文 / 恍然大迷瞪
靈柩不能輕動,周侗的靈堂就設在了洹水書院。江烈只好白天在書院給周侗守靈,晚上回家給父親守靈。接了急信的岳飛等人,第二日便趕了過來。岳飛身批重孝,頭纏白布,人未進門,悲聲已傳進靈堂。
「義父!義父!孩兒來遲了,你再看孩兒一眼啊。」岳飛一下子撲到周侗的靈柩前,以頭撞棺,及至出血,淚如泉湧,哭聲哀鳴,致滿堂為之泣下。
循《禮記-問喪》古制,守靈三日後,江烈把父親江元葬了,第二日便和岳飛等人一起,按照周侗的遺願,護送著他的靈柩向東行去。時黃河北遷奪界河(今海河)之道,在(今)天津入海,史稱「黃河北派」
岳飛等人行了三日,才把周侗的靈柩護送到了黃河大名府境內段。江烈提前安排了人,已佈置好墓室。當地住戶見到竟然有人將至親葬在山岡之北,無不訝然。有好事者前去探看,見到所立碑文上提的是先父陝西大俠周公侗,更是大奇。仔細看了墓誌銘後才知道周侗之願,無不為周侗一片忠義情懷而感動。四下裡感於周侗的忠義,又尊他俠名遠播,紛紛前來拜祭,竟致香火不絕。
岳飛和江烈站在高崗上,把臂而立,像兩桿大槍一樣挺拔。看著山岡下滔滔北行的黃河水,二人心潮波瀾起伏。久久之後,岳飛抓緊江烈的手說道:「五弟,咱們回去吧。義父在此安歇,來日必能看到你我兄弟建功立業,殺敵報國。」
周侗即喪,岳飛家中還有雙親需要服伺,在書院的時候,岳飛便向崔景提出了退學的請求,王貴等人自是跟著岳飛一起退了學。到了岔路口,江烈和哥哥們相約書信來往,撒淚作別。
出門五日後,江烈總算是回到了相州城,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疲憊,可等他剛進家門,還沒來得及歇歇腳,就看見老管家江泰慌裡慌張的迎了過來。
江烈皺了皺眉頭,對江泰問道:「泰伯,為何如此慌張,家中緣何這般喧嘩,像是來了許多人?」
「大郎,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若再不回來,偌大的家業可就要被別人分了去了。」江泰氣喘吁吁的說道,拉著江烈就往裡走。
江烈聽了此話,心中轉了一下道:「何人敢分我家家產?二娘必不會做此事。」
江泰急的不行,邊拉著江烈向裡走邊說道:「夫人怎會做這等下作事?是你三叔公領著族中的長輩,說是咱家現在孤兒寡婦,為了不使家道中落,要安排人幫著你打理家產。夫人自是不允,卻被你三叔公訓斥為見識短。還有你那五叔,更是誣蔑夫人別有居心,想獨佔家產。夫人是一介女流,哪裡爭得他過,只是哭泣不允,已然動了胎氣。」
「什麼?二娘怎麼樣了?」
「請了郎中看了,開了些安胎藥,說是需要靜養。可是你三叔公等人還是不依不饒,想是要趁你不在家中,便把此事給做定了。」
江烈聽得二娘竟被逼的動了胎氣,火一下躥了上來,氣的三屍神暴跳。甩開江泰的手,快步前行,繞過影壁走進正堂內。
「花氏,我堂兄不介意汝乃清貧之輩,將你續絃,你不知感恩,卻想要貪圖我江家這偌大的家業,可有良心否?這些家產我們只是為我那侄兒代管,等他成年後自是會交還與他。這字據已經擬好,你趕緊把它簽了。」
「良心嘛,虛無縹緲之物,有人卻可以拿去餵狗。五叔,你家中可曾養狗?」江烈揚聲而入,立時把堂上的喧嘩壓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的身上。有幾個族中長輩見到江烈回來了,不由自主的向別人身後退了退,江家大郎的名頭可不是蓋的,這個侄子端地不好惹。
江家前族長江烈的二叔公前年已經去世,現在是三叔公坐了族長之位,江烈口中的五叔,便是三叔公的小兒子江旺,在他這一輩排行第五,是最小的,所以江烈喚他五叔。
江烈也不管江旺被一句話鎮的愣在當場,渾不知該如何做答,逕直過去扶住花氏道:「二娘身子不爽,且回內堂休息,這裡儘管放心交與烈兒,不妨事的。」
把花氏送走,江烈對著三叔公和一眾長輩行過禮後,拉了把椅子坐了。對著三叔公一抱拳,笑吟吟的說道:「此事我已知道,族中長輩見我孤兒寡母的可憐,想幫著打理這偌大的產業實屬好意,烈兒感激不盡。卻不知族中商議,有誰來幫著打理啊?」
還沒等三叔公說話,江旺便急不可耐的跳了過來說道:「是我。」
江烈笑著點點頭說道:「是五叔啊,很好。五叔整日裡流連煙花之地,賭坊裡色子擲的渾熟,青樓間銀子撒的大方,想來這算術之道極是擅長的。家中這幾處商舖交給你打理,應是不致敗落。」
人群中響起一陣竊笑。此事就是這個敗家的江旺攛掇起來的,眾人多有反對,但也有被便宜引的動心的,再加上三叔公以族長身份施壓,把話說的大義凜然,眾人便隨大流的聚來湊趣,若是能跟著打打秋風,分些好處那自然是更好。這個江旺平時就不學無術,濫賭好嫖,人緣卻是極差,見到他被江烈譏諷,其他族中兄弟自是樂得看笑話。
江旺被江烈這麼一說,也不知該點頭稱是,還是該直言呵斥江烈誣蔑他,站在那裡尷尬不已,臉憋的一會兒紅一會兒青。
江烈嘴角一撇,不屑的笑了一下,說道:「看五叔的樣子,像是對自己並無把握似的。無妨,且當著大伙的面,表演一把這神算之功,五叔就有信心了。泰伯,叫人去拿本衣裝行的舊賬來,交給我五叔看看。」
江泰見自家大郎僕一出現,輕鬆兩句便把眾人鎮的幾不敢言,心中頓時穩了下來。聽到讓拿賬簿,不由竊喜,趕緊吩咐人去賬房拿了。
江旺拿著賬簿左看右看,卻哪裡看的明白。不說這上面儘是些江烈稱之為天竺數字的鬼畫符般的奇怪數字,就是自家店舖的尋常賬簿他也是看不懂的。
江烈好整以暇的等他出醜出夠了,才悠然的說道:「想是五叔昨日花叢間操勞過渡,今日身子偶有不適,看不得這些枯燥的東西。這樣吧,族中還有哪位長輩願意看這賬簿,只要把賬簿內容說的明白,數目算得清楚,再回答烈兒幾個問題,我這一房的家產盡可交與他打理。」
這新式記賬之法和這些數目字卻也早有傳開,族中之人或是有能看得懂的,只不過還要回答江烈幾個問題,這一下就讓所有人都縮起了脖子。誰不知道這個江烈聰慧過人,腦中奇思妙想多矣,想作出頭鳥去回答他的問題,那還不是跟用腦袋撞牆,自己找罪受一樣嗎?
連帳都看不明白,如何能打理好這麼大的產業?江烈輕輕鬆鬆的就把族中代理家產之議堵的嚴實。見沒有一個敢上前,江烈回來後便開始心虛的三叔公幹咳了一下,站起來紅著臉訕笑道:「我就說嘛,烈兒天資聰穎,些許家業自會打理的很好,何用我等操心。以後此事且勿再提,都記下了。」
江旺一聽這事要黃,一下子就急了起來,屁股後面討債的都追的火燒火燎了,如何能把這麼一大塊肥肉丟出去。跳著腳的嚷道:「不行!這--這--不會看賬簿有什麼打緊,這都是那些操賤業的賬房幹的事,只要吩咐他們把帳管好就行了。還有,這個臭小子奶味還沒幹,哪裡能管好這些家業。爹--爹!您倒是說句話啊。」
「閉嘴!還嫌不夠丟人的?快給我滾回去!」三叔公氣的直哆嗦,恨自己怎麼生了這麼一個蠢貨。
江烈冷冷一笑,對著眾人抱拳說道:「即是如此,烈兒就不勞煩各位尊長了。家中二娘有恙,恕烈兒不留諸位用飯了。」
沒想到江烈一點面子也不給,直接下了逐客令,讓眾人都覺面上無光。三叔公也覺得今日臉面是丟了個乾淨,心中有些惱怒,狠狠的一甩袖子冷哼了一聲,領了眾人轉身出門。
不想江烈卻在身後突然冷冷的大聲說道:「烈兒還有一句話對三叔公稟說。」
「講。」
「三叔公是知道的,烈兒脾氣一向不好。今日聽到二娘因為某些小人的無禮,以致動了胎氣,這火頭子便躥了起來。二娘若沒事便罷了,若是二娘和胎兒萬一有什麼不測,烈兒少不得要提了刀子找上門去的。」
江旺聽了這話,嚇了一跳,趕緊轉過頭瞪著江烈嚷道:「你要做何?」
江烈冷冷的盯著江旺,口齒間慢慢的吐出幾個冷氣森森的字:「要了你的腦袋!」
「啊--」
江烈的話如同重錘般擊在江旺的頭上,江旺竟被江烈冒出的凜凜殺氣嚇的騰騰騰連退幾步,雙腿發軟一腳跌坐在地上。場中諸人俱是嚇的齊齊噤聲,彷彿一下子掉進了冰窖,直從心底裡往外冒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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