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章 送別 文 / 恍然大迷瞪
宋政和六年,相州江烈制風磨,贈農戶,獻朝廷,舉世稱善,遂在北方多風之地推廣。
三月,令佃戶閒其田,引賞花「白疊子」種,鄉鄰俱言江烈廢農事,妄癡顛,致八月,果實纍纍,六百畝良田皆是紅綠,十月,紅蕾盡白,如雪點翠。使農戶以手採之,烈稱其為「棉花」。又制鋸齒軋花機,教授農人去仔脫棉之法。以棉花充布帛成棉衣,人穿之不懼寒,立風雪中猶處炭火之側。烈使棉衣百件獻朝廷,時宋庭欲攻北,得此物大喜,特賜從九品階。烈又進棉事書,備言棉花耕種加工之法,曰此物喜光耐旱,甘壟之荒地盡宜種之,可不爭良田,以傷農事。余棉盡比作絲麻紡之,成棉布,做衣裳,一時大賣。其田產之佃戶,當年歲入數倍與往日,欣喜之餘,莫不對江烈感恩戴德,始耕種時之怨念自化了春秋不提。
言學自極西處大秦之法,作水泥。得州府許可,自籌錢銀募閒農,以水泥和沙石曰混凝土,鋪設相州城致江府農莊間道路。路成,以刀劍擊,不傷分毫,世人莫不驚歎。朝廷欲求水泥之法,言此物配以鋼筋築堅城固壘有大用,必事以機密,不使外族得知。朝廷允之,遂獻。製法收於大內,設匠作監水泥坊制練,派軍陣護之,又升江烈正九品階。然大宋官家下旨一道,用此法修築的第一項工程,竟是在艮岳山工程中別開一處建聞天樓。
江烈之弟江傑行抓周禮,竟也捉筆執劍,雖未弄玉,人亦奇之。江烈大喜,當場做《三字經》賀。三綱之論已被打倒,自是要去掉,歷史就寫到五代止,把「上致君,下澤民」改成「濟天下,惠黎民」,《中庸》《大學》還沒被朱熹單列,四書語一併刪掉。此文一出,天下皆稱其才,遂廣為傳頌。
完顏阿骨打是年大敗遼軍,攻佔遼東京(遼陽府),第二年再次擊潰遼軍,金軍乘勝佔領成、懿、濠、衛、顯、乾等州,遼國上下一片驚慌。
時政和七年秋,大宋戊戌科大考前的州府取解試首先進行。
江烈站在城外道旁,向南遙望。道路盡頭出現幾個黑點,迅速變大,四人騎馬飛馳而來。
「兄長,弟在此恭候多時了。」江烈看著兩年未見的岳飛等人,笑吟吟的拱手行禮。
岳飛矯健的跳下馬,上前一把抱住江烈,仔細的端詳了一番,用手拍拍江烈堅實的肩膀說道:「兩年不見,五弟又長高了不少,身子愈發壯實了。」
王貴等三個哥哥也上前抱著江烈一陣說笑,述說離別之苦。張顯更是在江烈的胸膛上來了一拳,笑道:「小烈你平時都是吃什麼的,怎麼長的這麼快,都快趕上我了。」
江烈笑道:「一天一碗鮮牛奶,葷素搭配,保證睡眠,不想女人。」
張顯笑罵道:「扯淡!小烈你學壞了,分明是轉著彎的挖苦我呢。哥哥我可沒那心思,不過別人可不好說了。嘿嘿……」
「笑的這麼淫蕩,必有姦情。不想屁股開花,就快快說來。」江烈一把揪住張顯的領子,惡狠狠的說道。張顯忍著笑,嘴角偷偷的向岳飛那邊努了努。
岳飛臉上一紅,無奈的笑著搖搖頭說道:「好了,我自說就是。家父當年給我定了門娃娃親,家母讓我來年待那女子加笈後便成親。母命難違,當真是頭疼。」
這時岳飛家中早已不像歷史上那樣貧寒。江烈知道岳飛品性,自是不肯接受饋送,為了接濟他們家,特意在湯陰縣開了一個糧食雜貨行,算作江家糧行在湯陰的一個連鎖店,交與岳飛之父岳和打理。本來江烈想著岳家生活殷實後,可能不會再娶那劉氏,沒想到這劉氏居然是岳和給岳飛定的娃娃親,岳家雖然有了錢但不是背信棄義之人,還是認可婚約。江烈也沒有過多干預的心思,至少這劉氏會給岳飛生下岳雲這麼個少年英雄。至於後來會不會再拋夫棄子,江烈便順其自然了,有了錢的岳家或許能留住這個媳婦也說不定。
有江烈在相州的強勢影響,自然沒人敢給岳飛等人找麻煩,順利的比武應策,榜單公佈後,岳飛毫無爭議的中了武解元,王貴、湯懷、張顯三兄弟也是榜上有名。
眾兄弟聚在江烈家中飲酒做賀。江烈向岳飛敬了一杯酒後說道:「兄長果真決定不再去京師大考了嗎?」
岳飛點了點頭說道:「是。如今大遼已現亡國之像,金兵勢如破竹,局勢愈發緊張。吾看這大遼真就要如小烈當年之語,即使沒有我大宋夾擊,也會被金國單獨滅了。時日緊迫,當以大局為重,吾不能只顧區區名利,而廢大義。來年完婚後就北上投軍,等到小烈你這邊上位時,定要培養出些勢力。」
江烈還想再勸,岳飛決然道:「我意已決,五弟不必再言。若我赴京師大考,一旦得中,所去何方豈是我等能把握的?若是胡亂派了個散官,那時悔之晚矣。況觀我宋立朝以來,以武進士之身登堂者盡皆無為,非是爾等碌碌,實乃朝廷國策對武將嚴防之故。我等取了武解,算是有出身,又不致被朝廷過分提防,到了軍中自是方便行事,進階也是快的。」
岳飛喝了一杯酒後又對江烈問道:「汪伯彥的資料收集的怎麼樣了?」
江烈把一個信封遞給岳飛,口中說道:「此人崇寧二年進士,初任成安縣主簿,後遷武安知縣,歷知監、通判及至如今的權知定州軍州事,出仕十四年從一個從八品越升致正五品,陞官的速度還是不慢的。義父在劉光世幕府中時,亦和此人有過交往,言此人怕事又貪財,但卻善鑽營。對我們來說還算是比較理想的人選。」其實江烈還有一點沒說,政和五年的進士中有一個士子是汪伯彥的學生,這個士子不是別人,就是岳飛的冤家秦檜。
「其實以義父的人脈關係看,劉光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其屬地不便,且此人專權,不肯放人事,在其手下行事不免掣肘。」江烈又給出了另一個選擇。
岳飛這時也把手裡的資料看完,舉到油燈上燒了,對江烈說道:「不用考慮別人,就是這個汪伯彥了。定州地處宋遼邊界,離燕京旦夕可至,是個練兵的好地方。兵爭之地,朝廷對軍將限制倒是放的開些,也方便我們行事。小烈你這邊可準備妥當了?為兄到時大把花銀子時,你可莫要心疼。」
江烈呵呵一笑道:「錢掙來不就是花的嗎?只是要委屈兄長了,頂天立地的漢子卻要去做那奉迎之人。」
岳飛冷冷一笑道:「無妨,此權宜之計爾,與我等兄弟心中之大志願比起來算不了什麼。況且這汪伯彥收了銀錢就落了把柄在我手中,到時我等坐大,他自不敢來多話,反要來求我等照應也說不定。」
江烈心底裡嘿嘿一陣奸笑,飛哥啊飛哥,你的腦子終於被我忽悠的懂得變通了。你這隻大鵬金翅明王已然開竅,那些宵小之輩,就等著在你的咆哮聲下簌簌發抖吧。
政和八年夏,岳飛在湯陰家中大婚,江烈前往祝賀。其妻劉氏,年方十五,生的是花容月貌,岳家上下皆是歡喜。洞房後,拜過公婆,又被岳飛引了去見幾個兄弟,劉氏含羞帶俏的一一喊了叔叔。及至江烈,劉氏竟知江烈之名,言說若有出,尚請五叔叔收為弟子,言傳身教。岳飛聞言大樂,深以為然,而江烈雖也有此意,應承了下來,卻是對劉氏如此輕佻不喜,暗中揣測,怕是自己的家產和送的那份大禮讓這貪財的婆娘起了念想。
政和八年還沒走完,官家又被人忽悠動了,改年號重和元年,結果又有學識淵博的言說人家大遼國曾用過年號重熙,後來為了避諱,改叫重和,跟咱們重和到一塊了。作為一個完美主義者,趙佶當即決定再改號,剛用了三個月的重和可憐巴巴的被撤掉,改用了宣和。
大宋上下被弄的暈頭轉向後,宣和元年(公元1119年)七月,十六歲的岳飛待長子岳雲滿月後,率王貴、湯懷、張顯三兄弟一起往定州投軍。
相州城外,古道長亭,兄弟六人置酒話別。
江烈舉杯相敬,對岳飛說道:「哥哥們這一去,怕是又要多時不見。此去,兄等身背大任,弟不能在側相助,還望兄長等時時小心,有事無事,多寫書信。我的長隨江安,兄長是熟識的,他已被我打發去了路府真定,負責打理那裡的一應事物。我江家真定府的分行在定州也開了幾處產業,我已和安哥言明,兄長到後,全憑兄長差遣。我這邊也會多有錢資物事送去,兄長盡可便宜行事,若有需缺儘管告知安哥,他自會周全。」
岳飛把酒飲了,說道:「我等此去,定州之事五弟盡可放心。然五弟六弟所行之路亦是凶險,朝堂之上更比江湖險惡。五弟大才,六弟亦是聰慧過人,但仍需時刻警醒,互相照應,若如此,愚兄就放心了。離別雖苦,然來日,我等兄弟重逢之時,必定龍吟九天,聲震宇內,好叫天下英雄識得我等兄弟俱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子。」
江烈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擲杯於地,右手提筆,左手拿硯,就著長亭的立柱上題詞,邊寫邊唱。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歌聲婉轉悠揚,卻透著濃濃的惜別之情。詞乃好詞,唱法也是與眾不同,別具一格,卻是動聽,直令其他五個兄弟都忍不住沉醉在其中。
相州江烈與友別感懷神傷,作詞《喜遷鶯-送別》。此詞一出,江烈才名更盛,天下莫不傳唱。更有坊間名花行首,親至江府,以討教音律為名,欲睹江郎風采。時有心嫉之人,忿忿而言:「且待其江郎才盡時。」
(請收藏推薦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