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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一章 大婚(上) 文 / 恍然大迷瞪

    使者經海路往來於登州和遼東展開穿梭式外交,經過多年的艱難談判,宋金終於達成了聯合滅遼之議,並於宋宣和二年(1120年)二月間簽訂,史稱「海上之盟」,約定次年共起兵伐遼。

    根據該協議,宋金聯合滅遼後,宋庭需要將原來上貢給遼國的歲幣奉送給金國,原來想要得到的幽雲十七州(此時州所改遷頗多,宋朝代表提出想收復所有漢家舊地,已經是十七州,但依然按慣例稱為燕雲十六州),金國只空許了十四州,其中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平州、營州、灤州金國認為其不是燕京轄制,金國拒絕交給宋國。

    如果雙方在滅遼之戰中,做出了同等貢獻的話,那這個協議未免對大宋太不公平,稱其為一個屈辱的條約也不過分。但如果大宋國只是在旁邊打了個醬油,就能輕輕鬆鬆的得到十四州,那歷史就真是笑話了。

    事實上,當大宋興高采烈的厲兵秣馬準備攻遼的時候,北方聚集在水泊梁山的宋江,在隱忍的做了七年打家劫舍的土匪之後,在宣和元年十月看準時機扯起了大旗,搖身一變成了反抗朝廷暴政的義軍(事實上他們當初落草,也的確是因為朝廷把湖泊給公有,要想打魚采藕都得交重稅的苛政給逼的)。

    北邊鬧騰的凶,南邊更是火爆,宣和二年十月,被花石岡和朝廷的橫徵暴斂逼的活不下去的窮哥們在方臘的帶領下發動了起義,義旗挑起僅一個月,就席捲了數百萬人。

    說起這花石岡,就不得不提一下,大宋京師大內裡的那位藝術家,有著異乎尋常的戀石癖,身邊的蔡京、童貫都是貼心的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奉迎官家。起了花石岡,派了會辦事的朱勉去江南開了個「應奉局」,專門負責搜羅花石。聽說哪家石頭花木比較精緻,就直接闖進去貼了個黃布條,算是進貢之物,若是主人沒看護好損壞了,那就是「大不敬」之罪,輕者罰款,重者坐牢。若是石頭大的抬不出門,不用分說,帶了兵去拆屋扒房也要清理出個通道來。

    南北都不安定,朝廷只得派童貫領著準備北上的十幾萬部隊轉道南下,去鎮壓農民起義。實實在在的在滅遼的前期做了看客,在金看來就是大宋放了自己鴿子,拐回頭定要好好算算這筆爛賬的。

    全國上下到處是起義烽火,打的一塌糊塗,但科舉之事涉及國家體面,當然是不能停的。於是,在宣和二年秋,已準備出仕且並不願應制舉的江烈踏進了相州辛丑科取解試的考場。隨著試院封門落鎖,江烈便和外界徹底隔絕開了。直到第三日上午,試院清場,在小格間裡窩憋的渾身酸痛的江烈才得以離開。這鎖院的制度,身體差點的還真不一定扛得住。

    「大哥,大哥,你可算出來了,快跟我走。」已然十一歲的江雪領著五歲的弟弟江傑等在試院門口,見到江烈出來,也不詢問江烈考的怎麼樣,直接就是拉著他往家走。

    江烈把江傑抱了起來,駕到脖子上騎了,才對江雪問道:「雪兒,何事如此急躁?」

    江雪只顧拉著江烈的手往前拖,頭也不回的說道:「大哥你快些走嘛,再晚就吃不到巧兮姐姐的喜酒了。」

    江烈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口中小聲喃喃道:「可不是嗎?算來今天可就是巧兮姐姐出閣的日子。這科舉當真毀人,連我都有些犯迷糊了。」

    江傑騎在哥哥的脖子上,自然高興。手裡拿著一把木製寶劍舞的歡快,口中還唱著江烈教他的兒歌,「新婦子,穿花衣,叫她裝哭心卻喜。笑來又怕爺娘罵,掐疼手兒把淚擠。」

    這林巧兮得以出嫁,可真是讓盧氏花了好一番心思。林家現在可算是相州首屈一指的富戶,但家裡那對雙生姐妹花的凶名實在太盛。出生不久,娘親就亡故,三歲時父親又亡故,人言此二女命太硬,專事刑克親人,是以盧氏為了給二女說上個婆家,可是愁白了不少頭髮。能算上門當戶對的,沒一個敢接招。盧氏本來最中意的就是江烈,江烈天不怕地不怕,從小就和兩個姐姐要好,根本就拿這命硬克親之說當狗屁,可惜二女比江烈足足長了兩歲,當時女大男只是南方未開化的山越人才流行的風俗,中原之地還是比較忌諱的,盧氏便息了這個念頭。

    只是即便降低了擇婿的家室標準,也是難以找到接招的,就這麼一直拖到二女都十七歲了,按時下算法已是十九歲,這才勉強給林巧兮說定親事。按古制,女十七未嫁,男二十未娶,父母可是有大罪過的。講是說親,其實和買親也差不多。這林巧兮說的婆家,是相州一個做銅鏡的姓王的商家,有次進了銅料,王家竟被人騙了,買的都是假貨,落下不少的虧空。盧氏又是借錢又是周濟算是幫著他們家緩過勁來,心照不宣的交換就是讓林巧兮和王家的獨子訂婚。王家咬牙應承了下來,但卻不肯一下娶二女,只答應娶一個。盧氏在倆個女兒親事上的難為,可見一般,連這麼委屈的事情都做了。

    江烈頂著江傑,拉著妹妹江雪的手,帶著一眾隨從,浩浩蕩蕩的直接進了林府。林府上下裝扮的喜氣洋洋,親朋友鄰來了不少,全都入了席說笑,且等著新郎官上門迎親再開席。

    江林兩家交好,自是在上首單獨開了一桌,花氏和老管家泰伯早早的來了,還安排了不少江府的丫鬟婆子去幫忙。

    迎親的隊伍還沒到,酒宴是不能開的,飢腸轆轆的江烈只得先喝些茶水潤潤喉嚨,一邊回答花氏的問話。

    「二娘不必擔心,小場面而已,這取解試自是手到擒來。」江烈對自己的考試是信心十足。不說早已才名遠播,只說他老師崔景斷言他能得中就讓江烈放了一百二十個心的。崔景是誰,唐朝崔元翰的第十二世孫,崔元翰,唐朝建中二年(781年)辛酉科狀元,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連中三元的人。崔景不但家學淵源,自己也是了得,十八歲就進士及第,後來辭官講學,又培養出不少的學子登了龍門,對舉試之道是弄的門清。江烈可以懷疑自己的能力,但絕對相信老師的眼光。

    聽江烈說的自信,花氏自是高興不已,泰伯更是撫著鬍鬚笑道:「大郎打小就聰慧過人,這取解試只是牛刀小試,來年春闈想必也是要大魁天下的。哈哈哈--」

    又和泰伯說笑了一陣,江烈看看**花木的影子,已是正午,迎親的隊伍按理早該到了。肚子裡餓的骨碌碌叫,不由對這王家一陣腹誹。江烈對弟妹的教育是很上心的,江雪見大哥和姨娘都只是喝了些茶水,雖然肚中也是飢餓,但還是知禮的端坐在一旁,就連五歲的江傑也只是趴在娘親的懷裡,偷眼盯著桌上的美食吞口水,卻是不去吵鬧。

    那邊前後招呼的盧氏也是心急,忍不住要再次派人去街口處探看。就在這時,門外迎賓的嗩吶隊終於吹奏了起來。不想盧氏剛剛放下懸起來的心,呼出一口氣,那嗩吶聲卻又突然息了。

    江烈皺起了眉頭,盧氏也是莫名其妙,趕緊叫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不一會兒,打探的小廝回來了,身後卻有一對中年夫妻領著七八個隨從跟了進來。

    看見那對中年夫妻,盧氏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問道:「親家如何來了,我那賢婿呢?」

    那對中年夫妻正是林府的親家王掌櫃和其妻張氏,王掌櫃見盧氏相問,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囁嚅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說道:「林夫人,今日的大禮怕是行不成了,我兒昨日染恙,現在已是臥床不起,我們今日前來,實是--實是--」

    王掌櫃礙於情面,說不下去,他老婆張氏卻是個強悍的主,直接接過話頭說道:「我們今日前來,就是來退婚的。」

    「啊--」酒席宴上頓時一片驚呼聲,盧氏如遭雷擊,身子一軟,差點沒倒在當場。大禮當天居然上門退婚,即便允了,這以後巧兮的聲名也是毀了,如何還能再嫁得出去?

    盧氏強自站穩身子,對著王掌櫃夫婦說道:「即是賢婿有恙,大禮或可改期,但親家這退婚一說,實在是--實在是讓我無法接受。親家是不是再……」

    張氏不待盧氏說完,直接打斷道:「不用再說了,我們王家已經定了,這婚約斷不能再行。」

    旁邊上前扶住姨娘的林若兮,本來就為姐姐感到委屈,又為自己淒苦,聽到王家竟然背信棄義,大禮當日來悔婚,氣得肺都要炸了。對著張氏厲聲斥道:「你們太過分了!你們這樣做,讓我姐姐今後如何做人?若要悔婚,當日向我家借錢周轉之時為何不言,今日你家轉圜停當了卻來講什麼兒子生病,分明就是借口背約,當真是不要臉之極。」

    若兮心性潑辣,那張氏更是彪悍,當即撕破了臉皮對著林若兮嚷道:「住口!你這個小賤人,竟敢罵我,缺家教的東西,難怪嫁不出去。和你那姐姐一樣,都是天生的煞星。她這還未過門,我兒便被克的染了大病,若是真的入了我家,那我家還不全都要受她拖累。老身還想多活幾年,看我兒為王家開枝散葉,這婚事今天是退定了。你們快把我王家送的聘禮收拾好了,我們也是要拿回去的,就是要和你們林家再沒有一絲的干係。」

    彭!嘩啦--

    一聲爆響,江烈單掌重重的拍在酒桌上,桌子竟撐不住他這一擊,桌子腿卡嚓一下斷裂,整個酒桌倒翻在地,碗碟摔的粉碎,酒菜撒的到處都是。江烈拍了拍被嚇了一跳的江傑,起身抖掉身上濺的酒水,冷冷的盯著王家夫婦,慢慢的走了過去。

    張氏被江烈凜冽的殺氣駭的心寒,早就閉上了嘴巴,小心的往丈夫身後躲。江烈一直走到他們面前,看著已經嚇的發抖的王掌櫃冷冷的說道:「婆娘不懂如何做人,男人就該好好管教,教不好卻又放出來亂吠,那說明這男人也不是什麼好鳥。你要還算是個男人,現在就帶著你的婆娘給老子滾蛋!若是遲了片刻,惹得小爺心煩,少不得讓爾等飽吃一頓拳腳。」

    (今日三更,零點前還有一更,請收藏推薦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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