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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六章 有錢大家賺 文 / 恍然大迷瞪

    (新部首章,發個長的)

    「舉目則青樓畫閣,秀戶珠簾。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於御路,金翠耀目,羅琦飄香。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弦於茶坊酒肆。八荒爭湊,萬國鹹通,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區之異味,悉在庖廚。花光滿路,何限春遊?簫鼓喧空,幾家夜宴,伎巧則驚人耳目,侈奢則長人精神。」孟元老《東京夢華錄》中對北宋徽宗朝時汴梁城的繁華做了這樣的記載。

    即便擁有著後世的記憶,第一次踏進這座當今天下最大最繁華的都市,江烈還是有種土包子進城的感覺。江烈牽著馬韁繩,由江成在旁邊陪著,緩步暢行在外城西大街上。寬闊的街道青石鋪地,鮮衣怒馬,行人往來如織,亦不覺擁擠。街道兩旁商舖鱗次櫛比,勾欄瓦肆間立其中,江烈一路行來,沒來由的生出些許不真實的感覺來。

    「大郎,這還是外城,咱的宅子卻在裡城,天已不早,咱們還是先趕路吧。今日先早些歇了,明日裡我再陪你好好逛逛。」江成的話聲在耳邊響起,讓江烈從自己的迷惘中醒了過來,不由啞然失笑,為自己的土包子心態莞爾。這可是一座居住著一百五十萬以上人口的特大城市,自己這麼牽著馬遛達,就是遛達到明日天亮估計也到不了。

    等進了裡城,江烈的震撼就更加強烈了。行過御街的時候,要不是江成告訴他,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是街。足足寬兩百步,合二百八十米,從宮城宣德門一直通到裡城的朱雀門。這哪裡還是街道,分明就是廣場嘛。更為不可思議的是,這御街在中間用兩行紅色的木柵欄隔開,柵欄中間用磚石砌了兩道排水溝,溝邊栽種著桃李樹。這簡直就是排水系統、綠化帶、分道管理全部齊活。

    江家的兩重天酒樓,東京的旗艦店位於開封的飲食商業中心區東十字大街,另外還有兩家分店,分別位於連通御街的州橋南街和外城的金梁橋街上,全是處於商業中心地帶,用寸土寸金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當初盤店面的時候,江成雖有江烈授權,但還是再三請示後,才咬著牙出手的。現如今,不但成本早就收了回來,還日進斗金,大把大把的收銀子,連江大掌櫃的名頭也在開封府眾多富豪商賈中穩穩的佔了一席,誰能想到他十年前還只是一個廚子呢。

    當然光憑這三家酒樓還不至於讓江成在汴梁這麼混的開,他還是巧若天成衣裝行和玩具行在東京地區的大總管,下轄三家大型服裝、玩具超市和兩家工廠,這三家店舖不但個個都是吸金獸,其供應的高檔服裝和精品玩具完全佔據了東京地區中高端消費市場的統治地位,這些高端消費群中可是包括著大量的皇室公卿,王公大臣之家,在東京汴梁,許多富貴之家選購服裝玩具可是只認巧若天成的雙青鳥商標的,這品牌效應著實威力無窮。是以,江成在帝國首都這個達官貴人雲集的地方,也是很吃得開,也是江烈有意交待,江成和許多豪門都拉上了關係,前面那個梁公用也是早就熟識的。

    江成都這麼吃得開了,江家家主江烈要來京師的消息自然很快就在一些圈子裡傳了開來。江家又造出了如同仙家之物的琉璃鏡,這在東京早就傳的沸沸揚揚,年前朝廷賀歲宴的風光那可是傳的街頭巷聞。江烈這一來,怕是很快就要在東京開設正儀齋的分店,售賣那琉璃鏡。開封城內的豪門富戶亦是翹首以盼,準備好了銀錢要搶個開業打折促銷的頭彩,他們可是早得了消息,就相州那個小地方,正儀齋的鏡子都能三天兩頭賣斷貨,可見其供不應求的程度有多大,晚了可就搶不到了。而那些開銅鏡行的則是惴惴不安,思量著是不是該捲鋪蓋下江南了,有心思活絡的,把拜帖一封封的往江成那裡送,想著看看有沒有可能和江家搞個聯營,若是能搭上江家的豪華巨艦絕對會比往日強上數倍。

    江成心性純和,不愛奢華,本來是一直住在兩重天酒樓的內宅的,娶了妻子劉氏後又念著要報主人的恩典,愣是把劉氏送回相州江府說是代他服侍主母和小主人,直到江傑誕生後江烈下了死命令才把劉氏給接回了開封,置了一處院子,過上了小日子,如今也有了一雙兒女,兒子江河五歲,女兒江月一歲,名字都是請江烈給起的。這次江烈要來,估計還要在開封常住,江成可就不能這麼簡單了。做了充分的準備,在第三甜水巷自掏腰包花了兩千貫置了一座宅子,又花了一千貫重新修整了一番,知道江烈的習慣,還在牲口棚中置了幾頭奶牛,派專人照顧。如今江成可是腰纏萬貫,除了固定的薪水外,江烈可是按百分之五的利潤給他提成的。人人平等的思想這會兒還不能說,江烈又是一直把泰伯、江成他們當一家人,情同血親,感覺自家人給買座宅院根本就是小意思,反正也不少這點錢。索性就不多問,還讓江成一家都搬過來一起住,以後這宅院還是留給他們的。江成自是一百個願意,能和小主人住在一起,自己夫妻不但可以就近服侍,兒子江河也可以讓小主人教育一番。在江成眼中,小主人江烈那可是學究天人的奇才,兒子能跟著學個一鱗半爪,那一生都將受用無窮。

    一夜無話,第二日起床洗漱練功後,江烈一邊用早餐,一邊對坐在旁邊的江成問道:「成叔,小河和月兒都習慣喝牛奶了嗎?」

    「小河還行,月兒還沒斷奶,還是不肯喝牛奶。」

    江烈呵呵一笑道:「是我糊塗了。不過等月兒斷奶後,一定要讓她養成喝牛奶的習慣。這牛奶富含骨質,營養也是豐富,常喝牛奶對身體發育有莫大好處。你看我如今身高體健,這牛奶之功亦是大的。」知道給江成也解釋不清,江烈便簡單的把牛奶的好處說了。

    江烈又說道:「成叔你也不用陪著我了,只管去打理生意,只需派個人領著我和江平在汴梁城中轉轉就行。我還要準備大考,四下裡游個大概就可以了,再過幾日,我師兄嚴直也會趕到京師,家裡房間多,也別讓他住什麼客棧了,直接就住到咱家裡就是了,成叔你吩咐人整理出一間房來。」

    江成笑道:「哪裡用得著整理,家裡空閒的房間多的是,嚴公子來了我自會周應。我呢,還是陪著公子你好些,生意上的事自有規程管著,出不了什麼亂子。倒是我若去了店舖,卻有得麻煩了。」

    「哦,有何麻煩?」

    「嗨,還不是那幫開銅鏡行的鳥人,知道不是咱江家正儀齋的對手,整日裡上趕著找我說項,想著要和咱江家聯營。咱自己的正儀齋貨都不夠賣,哪裡還有多餘的分給他們代銷?只管讓他們去跳汴河就是,管他們去死,理也休要理。」

    江烈看著江成得意洋洋,意氣風發的樣子不由一陣好笑,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咱們這玻璃鏡橫空出世,的確是斷了不少銅鏡商家的財路,著實有些傷和氣。相州王家不是東西,整趴下也就算了,這平白再得罪了這麼多人卻是不太好。成叔你安排一下,把汴梁城的銅鏡商們集中約到一塊,讓我和他們見個面。」

    江成一聽就有些上頭,急道:「大郎,這如何使得?你不會真的要和他們聯營吧?咱自己都不夠賣的,如何還要把這天大的買賣分給他們做?」

    江烈笑著搖搖頭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這玻璃鏡制售咱一家獨享目前還是必須的,我叫你約他們見面,卻是想給他們指另一條生財之路,免得他們生出怨氣只顧往咱們江家身上撒。做生意要和氣生財,少樹敵人多交朋友還是很重要的。」

    江成見小主人已有腹案,便不再多說,安排了人去各家傳話。那些銅鏡商早就急的發狂,如今江家居然主動相約,而且言明是家主江烈拿的主意,這可是天大的恩典,那還不趕緊給捧著。又怕不夠心誠,推了江成約定的兩重天酒樓,定在曹李巷的豐樂樓(又名礬樓),由各家聯合做東宴請江烈。日頭還沒落,便早早的趕到豐樂樓,在三樓包了個大雅間恭候江烈大駕。

    江烈領著江成僕一入房,座中諸人無不在心裡先喊了一個彩。但見江烈,面如冠玉,眸若星辰,肩寬體健,身長足有五尺六寸開外,往那裡一站,如青松立雪,玉樹臨風,穩如泰山的氣勢鎮的眾人急躁的心緒也跟著安定了下來。好一個翩翩美少年,堂堂真漢子。

    見到江烈微笑著拱手致意,酒宴上諸人趕緊起身回禮。待江成介紹一番後,眾人忙把江烈讓到了上首坐了。

    敬過一杯酒後,江烈開言道:「聽我家成叔講,諸位前輩近日紛紛投帖相邀,烈想來諸位定是有什麼緊要事和我們江家相商,是以今日便約大伙齊聚一堂,有什麼話咱們一併說了。諸位能在百忙中抽出時間赴約,烈不勝感激。」

    東京銅鏡業的商家們早就提前開了小會,推選華順行的李老闆做大伙的代言人,統一口徑和江家說項。

    李老闆忙不迭的拱手說不敢,實是眾人擾煩了江大爺和江大掌櫃。一番客套後才小心翼翼的挑明了正題。

    見江烈沉吟不語,坐中諸人全都額頭冒汗,心也開始發涼,試想誰願意把自家的肥肉分給他人吃,更何況這單生意簡直就是個潑天的賺錢營生。

    江烈見火候差不多了,才緩緩的說道:「諸位的這個聯營的提案,雖是好意,但我江家卻無法接受。以我們江家鏡行的製作能力和對東京地區市場行情的調查來看,可以預計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琉璃鏡的供貨遠遠無法滿足市場的需要,即使我們同意和各位聯營,也提供不出哪怕一塊琉璃鏡給諸位銷售。所以,根據這種情況分析,琉璃鏡和銅鏡還將共同佔據市場很長一段時間。」

    座中有個姓周的掌櫃實在忍不住了,猛然插嘴道:「即如此,我等可以一起出資,直接入股琉璃鏡的燒造作坊,擴大生產,這樣一來……這樣--嗯,那個……」看著江成惡狠狠遞過來的目光和同行們象看白癡一樣的眼神,他自己也知道這個提法當真是癡心妄想,話說到半道就蔫了回去。不說覬覦別人家秘方是此時商家大忌,就是擴大生產一說,人家江家難道就缺你這點錢了?

    江成重重的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周掌櫃所言,過分了吧?」場中諸人心頭全都一寒,不由暗罵這個周掌櫃今日出門沒看皇歷,腦袋讓驢踢了,這種話也是能說的?真把江家惹毛了,再無迴旋之地,那可就麻煩大了。

    江烈卻是呵呵一笑轉開話題道:「其實今日我約諸位前輩,實是給大伙出主意來的。烈也知道,我江家這琉璃鏡一出,定是要讓諸位蒙受不小的損失,烈也惶恐的很。是以,烈便試著幫大伙想了個辦法,看看能不能給大伙鼓搗出一條新的生財之路。」

    李掌櫃彷彿一下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激動的說道:「素聞江大爺才智高絕,想的辦法自是絕妙,還請江大爺不吝賜教,救救我等。」話說到後頭,眼中已經泛起了淚花。

    江烈親切的拍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慰,然後沖站在旁邊的江平點了點頭。江平得了主人的示意,雙手捧著個方盒子走到屏風處,從盒子中取出一張圖紙展開,用木夾夾了懸掛到屏風上。

    待江平移開身子,場中諸人立時響起一片驚呼聲。

    江烈微微一笑,悠然的問道:「此物佳否?」

    「佳--佳--簡直太漂亮了!」眾人中立即有人回答道。

    江烈點點頭笑著說道:「此物以紫銅製胎,然後可請畫師在上面作畫,再用銅絲在銅胎上根據所畫的圖案粘出相應的花紋,然後用色彩不同的琺琅釉料鑲嵌在圖案中,最後再經反覆燒結,磨光鍍金而成。因為目前這琺琅釉料以藍色最佳,我便給此物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喚作景泰藍。」

    「景泰藍!好,好名字,只有如此好的名字才配得上此等美輪美奐的事物。啊!江大爺你剛才說這寶貝是--是--用銅作的?」

    「正是。諸位都是制銅器的大行家,作坊裡精雕名家俱都供養不少,做這些事物自是事半功倍,用不了多少時間定都成為行家裡手。大伙試制這景泰藍,不但可以新開一條財路,各位手中囤積的銅料亦不置浪費了。我這裡還把制練此物的基本方法和我設計的幾種器物都寫畫了下來,今日就送給諸位。我所寫的只是基本製法,各位都是方家,拿回去後,再有發展,那就要看各家本事了。烈信手畫的這個景泰藍壺,也只能向大家展示此物華麗的分毫。以烈看來,諸位若能製出精品,賣個天價亦是輕鬆。」

    「啊!江大爺,這制練之法你真的要交給我等,做價幾何?」李掌櫃的嘴唇已經哆嗦了起來。

    江烈呵呵一笑,抓住李掌櫃顫抖的手拍了拍說道:「千真萬確,分文不取。」

    「啊,江大爺高義,實乃我等恩公,請受小老兒一拜。」

    江烈趕緊把李掌櫃給扶住,忙說道:「李老伯不必如此,烈如此做一則是搶了諸位的財路心實有愧,二來呢也是想著和氣生財,和大伙交個朋友。有道是多個朋友多條路,有錢大家賺嘛。」

    還沒等李掌櫃再次言謝,旁邊那個周掌櫃卻又開口插話道:「江大爺,這--這物事當真能賺錢嗎?」

    這回不但諸人都認為他的腦袋被驢踢了,就連江烈也不由給這人的iq打了個低等。江成更是把嘴撇的給個瓢似的說道:「可知道洪福木器行和奇峰鐵器行嗎?」

    「知道啊。這都是開封府數一數二的木器和鐵器行。」

    江成冷笑了一下道:「數一數二?十年前還不就是在我們相州那個小地方窩著嗎?就是因為我家公子給他們指點了一下,才有了今日的風光。若不是我家公子心太善,這等賺錢的買賣我江家自己做不來嗎?」居然有人敢質疑自家小主人,江成是大為不滿,按他的想法就是,你可以去懷疑日頭是不是打東邊升起,但絕對不用懷疑江家的能力,質疑江烈點石成金的本事更是不能容忍的。

    江烈見場面恢復了平靜,再次說道:「這景泰藍是藝術品,也是奢侈品,諸位還要多開銷售門路,萬不可故步自封,就守在這汴梁城中了。若是有門路,或可組織船隊,行海運之法,把此物運到大金國去,定能賺取更大的利潤。聽說這海路上現在是船行不斷,江南的絲綢、茶葉、瓷器販到北地,那銀子都賺海了去。可惜金人不事漢服,我江家出產的服裝運去也無人買,這琉璃鏡又是易碎,運輸不便,只得看著眼饞。如今諸位若能製作這景泰藍,此物比瓷器更易運輸,價值又哪裡是尋常瓷器可比的,運到北地,一船貨的利潤就能抵那些販賣絲茶、瓷器的幾船甚至十數船的。」

    江烈耍起了壞,這等奢侈品還是大量的往大金國販賣的好,即能大撈銀子,打經濟戰的同時又能腐化金國貴族,何樂而不為?若是能貨易牛馬,那就更好了。

    眾人俱是大喜,對將來的幸福撈錢生活信心大增,亦是憧憬不已。就在這時,門外有個跑堂的小廝突然在外高聲唱道:「房內大爺請了,我家勝雪娘子求見江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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