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一章 花花太歲 文 / 恍然大迷瞪
宋宣和四年八月乙丑日,宋廷進蔡攸為少傅,判知燕山府的旨意卻是和蔡攸前後腳的趕到了燕山府。(這是宋朝特有的使相制度,就是朝堂之上的大官,因為種種原因,不在朝堂待了,可以被安排到地方去狩牧一地,官階並不降低,反倒常常提高官階福利,以示安慰)
新任燕山知府蔡攸倒是頗為勤政,接了聖旨官印,和道賀的官員在知府衙門裡臭屁了一通後,當晚便不顧車馬勞頓,要親自巡視管轄的燕山府城,換上便服出了知府衙門直奔遼故皇城而去。
坐在轎子裡的蔡攸正在腦海中意淫的慾火焚身。「這宮中可都是天錫帝的婆娘,當初只能讓耶律淳老兒一個人搞,現在馬上就可以召來給自己陪酒侍寢,想搞哪個搞哪個,一邊搞還能一邊問她們,和那個死鬼皇帝比起來,爺是不是更厲害。聽說蕭太后徐娘半老,皮膚保養的還挺好,只是不知道東京的那位好不好這口,咱家還是別動她了,萬一官家也想搞這老娘們,知道讓咱搶了先卻是不好交待。」
「站住!來者何人?此乃宮闈禁地,閒雜人等不得趨前,速速退下。」守衛皇城的將領對著欲闖入宮門的那支隊伍高聲喝止道。
轎子猛然一停,可把蔡攸氣的不輕,渾身的慾火頓時化成了沖天的怒火,不待家丁伺候,自己就掀開轎簾鑽了出來,氣勢洶洶的走到那個不開眼的武夫面前,想先甩手給他一巴掌。只不過手伸到半道就嚇的縮了回來,猛往後退了兩步,才敢說話。
只見那位武官身材魁梧,劍眉星目,往那裡一站渾身都透著一股子讓人骨子裡都發涼的森森殺氣。見到蔡攸這般慫樣,嘴角泛起一絲不屑,冷冷的說道:「再敢亂闖,殺!」
蔡攸的心臟被嚇的突突直跳,又連退了數步。還沒等他說話,他的長隨蔡和卻是先跳出來了,當真是飛揚跋扈慣了,也是無知者無畏,指著那軍官的鼻子罵道:「我把你這個吃了熊心豹膽的丘八狗才,也不睜開你那狗眼看看,我家相公也是你敢攔的嗎?你道他是誰,說出來嚇死你個腌臢潑才。」
那軍官冷冷一笑道:「說完了?」
「啊,怎地?」
「那你可以死了。」
卡嚓一聲,大好的一顆頭顱飛起,刀柄一轉挑起蔡和的袍袖蓋到他的脖腔之上,竟是趕在鮮血噴起之前遮了個嚴實。刀鋒雪亮,滴血不沾,回刀入鞘,屍首方才頹然倒下。
「啊!殺人了--殺人了--」自打出娘胎,蔡攸就沒見過這種場面,蔡和的腦袋滾到腳邊,那雙死魚眼還突突的瞪著。蔡攸直被嚇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再也不去想什麼搞皇帝老婆的事情,抱頭慘嗥著掉頭就跑。雙腳一發軟,摔了個滾地葫蘆,想也不想跳起來接著跑。那些隨行的家丁也不多讓,皆是嚇的拚命逃跑,瘋跑了一陣才想起做狗腿子的本分,幾個身強力壯的架起主人再接著跑。
這一口氣直接跑回了燕山府衙門內堂,蔡攸一頭撲到床上,也不管大汗淋漓,一把掀開被褥鑽了進去,只把屁股高高的撅在外面,渾身抖如篩糠。這會兒家丁們好像也回過味兒來了,咱家主人是相爺啊,這裡又是府台衙門,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幹嗎還要害怕?紛紛在旁呼喚,好不容易把蔡攸的腦袋從被褥中喚了出來,滿頭大汗的蔡攸張嘴就是一句,「吾有頭否?」
皇城那邊,待蔡攸等人抱頭鼠竄跑沒了蹤影之後,從宮牆一側轉出兩員武將來。這兩位武將走到那守城武將身邊,其中一個對著那守城武將長揖一禮道:「韓兄高義,藥師代我燕山子弟拜謝良臣兄大恩。」
那韓姓武將趕緊把行禮之人扶起,言道:「藥師兄萬萬不可如此,您可是二品大員,這般大禮哪裡是俺這軍頭受得起的?」
行禮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遼之降將郭藥師。如今又被朝廷新授了武泰軍節度使的虛銜,已是從二品的高官。郭藥師雙目含淚,搖了搖頭說道:「咱這官身是官家賜的恩典,某自當奮死沙場報效朝廷。而良臣兄卻是為了全兄弟顧念舊主之心意,平白擔了這般潑天的干係,這一拜良臣兄自是受得起。」
旁邊那名青年軍官卻是岳飛。岳飛前有白溝河伏擊遼師渡河側襲之功,後又有襲殺奚六部大王蕭干之績,朝廷的褒獎文書下來,又是連轉五階,授了武義大夫,如今任著一個都巡檢使的差遣,領著本部兵馬負責燕山府城內的巡邏安保任務。只等王貴帶著唐縣的餘部兵馬趕到燕山府後,再一起轉為禁軍編制,另做安排。
而這個守衛皇城的青年將領,叫做韓世忠,表字良臣,時年三十三,在三人中歲數最大,卻是官階最低。去年在南方力擒方臘,被辛興宗劫了功,後來被上司王淵上報,才算遞補了一個承節郎,後又跟著劉延慶剿滅方臘殘部和其他地方叛亂,累功升為武節郎。這回跟著劉延慶來北地搏殺,本待再立幾個軍功,不想劉延慶內戰內行,外戰卻是個兔子膽,這麼大的一次會戰,也就是趕到居庸關接收了一回降兵,升了兩轉,又跟著大夥一起受朝廷表彰,升了兩轉,才得了個武翼大夫,剛好比岳飛低了一階。
其實岳飛和韓世忠積功轉升的速度已是相當快了,只不過比起郭藥師來可差的太遠。再比一下岳飛的師兄盧俊義,這般拚死拚活的屢立大功,陞官的速度還不如扯旗造反,再受了朝廷招安來的快些。
今日三人聚在一起,主要原因卻是在江烈那邊。自從岳飛歸建以後,江烈才和岳飛重新聯繫上,送來的密信中言說這個郭藥師和他的常勝軍很有可能會負責鎮守燕山府,所以請兄長岳飛提前和他接觸一下,以觀察其品性。信中卻是沒提韓世忠,因為他雖然在西軍中頗有威名,可朝堂之上的江烈若是對其一清二楚那可是顯得太突兀了,江烈認為英雄自有聚首時,一切順其自然就是了。不過江烈英雄聚首的論斷來的可真是快,韓世忠帶隊負責遼故皇城守衛,正和岳飛的安保巡邏搭界,兩邊多有交接,兩人本就互相慕名,碰上了更是一見如故,很快便結成好友。
通過和郭藥師的幾次接觸,岳飛感覺此人卻是一個忠義之士,不但對手下軍士親如兄弟,更是不怕朝廷猜忌,盡自己能力所及的照顧舊主的宗室,就沖這份不忘舊主的心思,此人也不是什麼奸詐小人。郭藥師對這個剛一出世便做了兩件雷霆萬鈞般的大事的年輕新銳同樣是欣賞,尤其對岳飛的膽識和謀略欽佩不已,兩人聊起兵法更是投緣,大有相見恨晚之意。藥師雖起於草莽,卻是飽學之士,對詩詞歌賦頗為喜愛,當得知岳飛還是相州江郎的結拜大哥,那更是喜不自勝,拜託岳飛得機給他引見江烈。
因為岳飛的關係,郭藥師和韓世忠也結識了,三個人一得空閒便聚在一起,演習兵法,飲酒聊天,好不快哉。只不過江烈通報花花太歲要來燕山府的書信,讓三人的心思沉了下來。
郭藥師投宋不久,還不知道這個蔡攸是個什麼玩意,可岳飛和韓世忠卻是知道,別說他們兩個,在大宋,除了鄉野之人,還真沒多少人不知道這個蔡小相公是個什麼德性的。不用江烈在信中提醒,岳飛和韓世忠也想得到這個一直待在大名府享樂的淫棍,為何巴巴的跑來這燕山府。把事情對郭藥師說了,岳飛和韓世忠都覺得丟人。
最後不待郭藥師反對,韓世忠就把攔下蔡攸的任務攬了下來,只對郭藥師說道:「我不為別的,只為不讓人看我宋人皆似豬狗之輩。保護天錫帝宗室安全,有朝廷明旨,誰要無故想入皇城,只管拿官家的旨意來。否則,某管他知府相公,一概不放。」
郭藥師和韓世忠說完,岳飛卻是指著那具無頭的死屍微微搖頭說道:「兄長如何將此人殺了?卻是有些麻煩,此事怕不能善了。依小弟之見,藥師兄還是要去找宣帥勾說一番,我也趕緊給小烈去信,讓他通過太子把此事盡量壓下。」
韓世忠卻是滿不在乎的咧嘴一笑道:「呵呵,殺此人卻是和阻攔那蔡攸沒啥關係。當日某在京師禁軍中做小兵時,卻是見過這狗才。這狗才是蔡攸的家奴蔡和,有一日領著一幫蔡府家丁強入良家逼親,正好被某撞上,索性便在臉上抹了炭灰,衝進去把那幫入娘的狗才狠揍了一頓。這廝平日裡沒少作惡,不想今日在這又碰上,便不能再饒他了。這人殺便殺了,也沒什麼打緊的,明日某家便要跟著劉帥回延安府了,那蔡攸想要報復,就去西夏前線找咱家吧。」
蔡攸那邊哪裡顧得上報復,對著鏡子照了半天,才確認腦袋還在脖子上掛著。心思一鬆,整個人卻也跟著一起軟了下來,接著就是高燒不退,連說胡話。嚇的知府衙門內堂是一片驚慌,急忙派人去把還在燕山府居住的遼人太醫抓來了幾個,給蔡攸看病。
蔡知府這一場大病可是不輕,接連在床上躺了七天,才算是慢慢緩過勁來,等到能出門走路,想起要報復韓世忠時,才知道人家早就離開了他的轄地,回了永興軍路。蔡攸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又加之童貫那個老閹人,有意無意的在耳根子旁邊言說朝廷三令五申,反覆強調要保遼國宗室的周全,蔡攸便息了搞皇帝女人的心思。
只不過當他轉頭去搞別的女人的時候,竟驚奇的發現自己的**無論如何都舉不起來,還沒碰到女人的身子,看到女人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腦子裡就忍不住跳出蔡和的腦袋在地上亂滾,眼睛瞪的溜圓的情形。
無可奈何的蔡攸,只得吩咐手下把那女人拉出去用布帛勒死,再運到城外埋了。對於大宋朝肱股之臣的身份來說,搞幾個女人,殺幾個良民都算不得什麼大事,若是把蔡小相公不能人道的事情傳揚出去,那才是不得了的大事,所以為了將大事化小,只好把這女人殺了,拉到城外再一埋也就小事化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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