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戰爭狀態中的聯邦 文 / 恍然大迷瞪
（今天單章，七千字）
「四月二十五日，聯邦政務院發佈政令，宣佈增加赤峰、大定、海陽、朔武、嵐憲、臨汾等六市為軍管城市。至此，聯邦已有十二個市實行戰時軍管，實行戒嚴令的地區為海北、雲中、河東三省。」－－《民聯郵報》
「聯邦元首趙桓昨日視察北京市東城區開陽農貿大市場時發表重要講話，『聯邦內部穩定是對禁衛軍最大的支持，是對侵略者最強有力的回擊，是目前聯邦政府的首要工作重點。』陪同視察的政務院總理李綱在回答記者提問時表示：『聯邦政府有信心也有能力維護聯邦經濟的穩定，有信心也有能力穩定同民生關係緊密的商品價格。』談到具體施行辦法時，李綱表示政府將從兩個方面穩定市場物價。嚴厲打擊囤積居奇，哄抬物價擾亂市場正常秩序的違法份子，另一方面，聯邦各項民生物資戰略儲備充足（《聯邦議院經事委員會1351－52財年聯邦戰略經濟項目總結報告（公眾版）》有相關數據可供參考－－本報注），完全可以有效調控市場，平抑物價。
時聯邦進入二級戰時經濟體制第十天，聯邦境內手中持有一百二十三種規定物資、商品的企業按《聯邦戰時經事管製法》已完成向政府報備的達一萬二千餘家，佔到聯邦註冊企業的五成三，佔到應該涉及相關資源企業的九成五。至記者截稿為止，聯邦除台灣之外，四省一市物價基本與戰前持平，各地市場未出現大規模哄搶行為，聯邦政府對民眾的安撫工作，對戰略物資的控制，都是是十分強力和有效的。」－－《燕山工商時報》
「四月二十五日，聯邦安全部部長江安應聯邦議院公平民主監督事務委員會的要求，至聯邦議院接受質詢。江部長是因幾起境內抓捕敵國間諜的案件中，安全部相關工作人員有違司法程序嫌疑而被民監委勒令至議院提交內部調查報告並做出解釋的。質詢程序後，民監委向議院提交質詢報告，報告稱公平民主監督事務委員會認可安全部的內部調查報告，接受江安部長的解釋。並向議院提交議案，建議提升安全部戰時權限，對有敵國諜報、特務嫌疑的人員，聯邦調查局一次性扣留拘押嫌疑人時限增加至七天，若再需延長拘押時限，則需向法院申請拘押令或限制令。」－－《北平春秋》
鐵心蘭領導的聯邦輿論監察總署依然保持著高效的工作效率，牢牢的把握著聯邦輿論風向，在潛移默化中一點一滴的滋潤著聯邦民眾的思想空間。聯邦政府成立短短五年的執政經歷已經證明，保持政務信息的公開透明，保持政府同民眾間勾通交流渠道暢通，是預防謠言，穩定民心，維護社會秩序安定的最佳選擇。至開戰以來，除戰報以外，聯邦的宣傳重點就是及時的傳達聯邦政府一系列維穩政令，消除破壞份子造謠搗亂的溫床，堅定民眾必勝的信心。
保羅*利奧這幾天的心情一直不佳，失望的情緒在心中不斷瀰漫。來到這個從東方帝國分裂出來的地方自治區已經有六年之久，可他傳播上帝福音的使命進行的相當艱難，可以說是毫無建樹。五年多的和平，大宋民聯穩步快速的發展著，人民辛勤工作賺取著豐碩的果實，幸福的為他們的後代積累著財富，並從中享受著西方人難以理解的快樂。人們對明天充滿希望，他們不迷茫，即使稍有踟躕，也會首先從東方的傳統宗教中尋求慰籍，很少有人願意聽一個模樣另類，操著蹩腳漢語的蠻夷在那悲天憫人的長篇大論。
終於，聯邦迅速增長的財富引來了惡狼，他的鄰居們再也無法壓抑膨脹的貪慾，對著聯邦露出了猙獰，戰爭爆發了。「上帝啊！我在這個時候竟然會生出一絲慶幸，仁慈的天父請寬恕您卑微的僕人吧，我實在是在黑暗中掙扎太久了。」戰爭爆發了，災難要蔓延了，打開傳道僵局的機會彷彿從遙遠的天際降臨了人間，保羅*利奧為自己的那點興奮感到羞愧。可是，他失望了，近乎絕望。
六年的聯邦生活，讓保羅在聯邦首府北京最繁華的東城區擁有了一座相當不錯的居所。那不是他募捐來的，而是他用自己的勞動所得買來的。他現在的身份是北京大學西方語言特聘教授，還是聯邦科學院西方典籍編譯小組的重要成員。在聯邦，從事科技和學術工作的待遇無疑是處於最高端的，這兩項工作的薪酬不但足夠他在聯邦過上體面的生活，還能結餘不少積蓄下來，再加上作為宗教人士，聯邦政府給予的補貼，保羅*利奧正朝著在北京市修建一座東正教教堂的目標努力。踏出的步伐是如此苦澀，對於虔誠的布道者來說，布道場所不是由教眾的愛心堆建，而是靠自己打工掙來，實在是恥辱。
今天是週末，不用去學校授課，保羅照例起的很早。做完晨課祈禱，頂著滿天的星星，出門去遊走，看看有沒有哪個迷茫的心願意接受上帝的召喚。凌晨五點半，北京城漸漸從寧靜中甦醒了。
馬蹄聲響，兩名騎警催著坐騎行到十字路口中間的安全島前下馬。一名騎警走上安全島打開紅綠燈基座，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專用鑰匙探進去，然後一下一下的轉動。保羅知道他這是在給紅綠燈的定時轉變控制器上發條，那是一個和鐘錶原理類似的裝置，可以按設定時間控制紅、黃、綠燈的開關。現在北京市的紅綠燈已經是第二代了，準確的說應該是第一代，因為上一代使用的不是燈，而是紅、黃、綠三色的標牌。現在用的這個指示燈保羅也不太明白他的原理，只是聽說它們是由一個裝滿了神秘液體的大瓷罐子，叫電池的東西供應發光的電能。新式的交通指揮燈，讓北京市的城市交通在夜晚和大霧天氣時都能得到有效管理。「讚美上帝！您仁慈的將您的神力賜給這些東方人享用，即便他們還沒有接受您的召喚。」
路上的行人車馬漸漸多了起來，整個城市開始邁入喧囂時段。戰爭已經爆發了一段時間，聯邦正處於極度危險之中，但這裡依然是如此的井井有條，秩序井然，民眾依然是這樣的自信。今天幾大公交公司的早班車上人並不多，車上坐的大多是鋼鐵廠、服務類機構的員工，只有這些企業在週末還不停業，當然這些企業基本上都施行了三班甚至四班輪換制，聯邦政府非常注意保護工人的權益，相關法律執行的異常嚴格，過多佔用工人休息時間所付出的代價是很高昂的。此外還有一些是參加「我為國防加班半小時」運動的工人。
洪福的子公司通達公交是世界上第一家公交公司，但他很快就失去了主宰地位，《聯邦反壟斷法》要求北京市交通局在市內公交線路招標上，任何一家企業都不能獲得超過百分之五十的份額。通達公交還是實行每條線路全站一票一價制，五十分人民幣一張車票，可以讓乘客抵達任何該線路的站點。去年年底的公共交通資費漲價聽證會上，北京市交通營運公司聯盟提交的公交票價和出租車馬起步費漲價的議案，被雙雙否決，北京市議院最後決議由市政府對北京市各交通營運公司進行政府補貼，以抵消員工工資上漲引起的成本增加。當然，對於此事市議院給出了解釋，這是一項對民眾的福利補貼，並非是扶持行業補貼，所需資金將列入北京市財政福利項目預算中。對於行業補貼，政府和議會的態度依然謹慎，所需的程序和要求都比之要嚴格的多。
這個新興的商業帝國中的有錢人和高官們居然毫無特權，甚至那些商人們對於自己生意上的話語權決策權都受到種種限制，聯邦的官員和議員們甚至連**權都沒有，媒體和民眾可以任意批評和議論他們而不會受到懲罰，可這些人卻依然樂在其中，鍾愛著他們的事業，忠誠著他們的聯邦。保羅*利奧心中充滿了迷惑和不解，也有讚許和感歎，「神愛世人，在神的面前，世人都是有罪的，是平等的。人人平等居然在這個上帝福音的荒漠中悄悄的露出了雛形。」
記得51年有兩件轟動聯邦的案子。兩個案子都很簡單，第一個案子是爭奪撫養權的案件，一個女人被丈夫拋棄，離婚後居然發現懷有身孕，後來女人生下孩子，單獨撫養，直到孩子三歲的時候，再婚後一直沒有孩子的男方想要要回孩子的撫養權，女人拒絕，雙方隨即對簿公堂。一審判決，男方獲得了孩子的撫養權，理由是男方富裕的家庭條件能夠讓孩子得到更好的照顧並提供更理想的成長空間。女人欲哭無淚，當她陷入絕望的時候，聯邦最高巡迴法院竟主動介入，中止了一審法院的裁決執行，將案件直接提到巡迴法院進行審理。聯邦巡迴法院全盤否定了一審法院的裁決，將孩子的撫養權判給了女方，並責令男方補清孩子三年的撫養費，承擔一半女方離婚後因懷孕所花費用和誤工收入損失，至孩子十八歲成年為止按月支付撫養費。
聯邦最高法院中那個最年輕的**官嚴直在判詞中指出：「本案中，被告方提供了工作證明，擁有穩定的收入來源，孩子在被告方**撫養時期的生長狀況及被看護情況良好，法庭認為被告方有能力為孩子提供最基本的生活和受教育條件的保障，基於應保持孩子以往熟悉的生活環境的考慮，法庭將孩子的撫養權判給被告。法庭認為，在未成年人撫養權案件的裁決中，當父母雙方都能為孩子提供基本的生活和受教育條件保障的時候，能為孩子提供更優越的成長條件不能成為法庭裁決的參考，因為接受這樣的參考依據是對公眾天賦生存權和享有平等受教育權力的褻瀆，擁有基本生存和受教育條件的民眾對於幸福的追求和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不應該受到侮辱。」
因為聯邦最高法院擁有《憲法》的解釋權，聯邦法律在成文法典實用延續上又採用判例原則，也就是說聯邦最高法院裁決的案例將擁有很高的法律約束性，特稱為「案例法」，除非聯邦議會認為法院裁決違背成文法典精神，召開最高級別司法合議庭推翻法院的裁決，否則聯邦各級法院在以後類似的案件中將依循原有案例進行裁決。也就是說，隨著這件案子做出終審裁決，嚴直宣佈判詞以後，聯邦境內，在未成年人撫養權爭奪的問題上，財富和權勢徹底沒電，聯邦的窮人們對於未來照樣能脫貧致富飛黃騰達的那點可憐的幻想和自尊得到了呵護。
另一件案子是關於海北省海陽市海濱浴場開發的，聯邦最高法院同樣否決了海北省高院的裁決，判定海陽市將部分海濱沙灘七年的經營權賣給某企業的合同部分內容違憲，必需撤除。法庭認為經營方擬新建海濱娛樂休閒設施，以私人會所的形式經營，劃定的沙灘區域僅對會員開放的做法是實質性的侵佔公眾資源和權益，因此該內容必需清除。法庭還發出督導令，聯邦境內任何涉及公眾資源開發的項目，沒有明確對公眾資源和權益保護以及對造成損害進行懲罰性賠償內容的合同皆為非法。
還是那個年輕的**官嚴直，在判詞中指出：「聯邦憲法的根本精神就是維護社會的平等，抵制特權，在聯邦，任何侵佔公眾權益以為個人或組織私利的行為都是非法的，除了律法賦予特定組織和人員擁有的受到律法嚴格監管的特權之外，任何謀求特權的行為都是不允許的。」（題外話，迷瞪一直對qq遊戲中藍鑽踢人的特權耿耿於懷，你花錢獲得藍鑽，享用優先進入房間，積分保護等增值服務當然可以，但這個踢人卻是侵害了那些免費和低級用戶的權益，tx這種撩撥逼迫用戶花錢升級的卑鄙營銷做法實在是令人討厭，我認為也是違法的。錢能買到特權應該從最小的事上就開始最嚴厲的限制，否則很快就會侵蝕整個社會的公平基礎，看看現實的狀況吧，深重的悲哀中。）
這兩件案子的判決對聯邦民眾思想的深遠影響難以估量，保羅雖然還不能完全理解，但他卻親身體會到人人平等，公眾權益神聖不容侵犯的意識在聯邦逐漸變成了共識，成為聯邦社會行為的一項根本原則。聯邦的那些思想引導者和掌舵者們不但小心翼翼的維護著社會的公平性，竟然還在鍥而不捨的培養著全民精神上的平等。就是因為這，保羅發現聯邦的民眾難以想像的熱愛他們的聯邦，對他們的政權無比忠誠，他們堅信通過辛勤的勞動能換來幸福，堅信明天的生活會更美好，堅信這樣的聯邦能戰勝一切敵人。但很遺憾，這恰恰讓保羅*利奧從失望中繼續向著絕望的深淵滑落。
前面就是東城區康樂社區道觀，看著絡繹不絕趕來守禮拜的教徒，保羅無法抑制心中的嫉妒。道教這個東方帝國土生土長的宗教，在聯邦中失去原來帝國朝廷的全力庇護扶持之後沒有沒落，反倒煥發了無限活力，他們不但理清了他們的神系，完善了教義，更是進行了許多大膽的革新，全面融進世俗。探尋宇宙萬物大道根本被奉為每個教徒的基本追求和修行方式，道教很快便發展成聯邦民間最有實力的科學研究團體，聯邦中的許多大科學家，著名學者都成為了虔誠的道教徒。一個叫王喆，道號重陽子的聯邦道教學院的年青修士因為提出了日心說，並結合自己的天文觀察記錄做出了論證後，迅速成為了聯邦一顆冉冉升起的科學明星。「真是難以想像啊，這樣的魔鬼怎麼能成為聯邦大眾的寵兒，應該燒死他。」保羅曾經發出過這樣的詛咒。
教會醫院和教會福利院是道教宣傳思想擴大影響的有力工具，入教人數迅猛增加。這個守禮拜的制度也是他們的革新之一，同東正教不同，他們的禮拜天是每週的最後一天，也就是在星期日。東正教的禮拜天雖然也是太陽日，但太陽日卻是每個星期的第一天。（此時信奉耶和華的宗教，因羅馬一任皇帝的規定，其禮拜天是每星期的第一天，直到公元十九世紀中葉，才由一個美國宗教家倡導改回為安息日禮拜，也就是每星期第七天禮拜）
聯邦的道教不但剽竊了東正教的禮拜制，還照抄了成立唱詩班引導參加禮拜的教眾們共唱讚歌的天才創意，不過他們的讚歌更加活潑有生氣，加上多彩的教區活動，意圖將年輕人也一網打盡，不給其它宗教留下任何機會。此外，為嬰兒祈福，為信徒主持結婚儀式、送葬儀式的相關項目都加以完善，真可謂從生到死一條龍服務打包全活。另一家外來的宗教佛教的情況也是差不多，迅猛發展的勢頭令人嫉妒。
但這兩家在聯邦還不是實力最強大的宗教，老大地位不可動搖的實際是儒教。從思想理論和把控信徒的能力上講，稱其為宗教一點都不過分，可以說他其實是東方帝國的國教。打著儒學歸真旗號革新的新儒學思想，其生命力和感染力更加強大，聯邦民眾子弟從牙牙學語就開始接受新儒學的熏陶，至入學又接受新式儒學思想的教育，這樣的先天優勢讓其它宗教根本無法與之爭鋒。另一方面，雖然儒家不認為自己是宗教，並不強烈反對信眾加入其它宗教，但其去鬼神化的思想還是給其它宗教的擴張設置了不小障礙。更為嚴重的是，儒釋道三家的融合已經相當到位，他們互相結合，即爭鬥又配合，聯邦留給其它宗教發展的空間愈發狹小了。
終於走到康樂社區的文化廣場，這裡是保羅今天的主要目的地，因為今年北京市東城區徵兵站就設在這裡。五月徵兵，六、七、八三個月新兵訓練，九月入營，是人民禁衛軍和國民警衛隊徵兵的慣例，由於戰爭爆發的原因，除邊境戰火波及地區，今年聯邦境內徵兵的開始時間基本上都提前了十天，今天就是聯邦1353年度軍事力量徵召北京市轄區適齡子弟參軍入伍的第一個報名日。保羅有了些憧憬，那些就要走上戰場的年青人，那些掛念孩子的父母，他們一定需要心靈的慰籍。
廣場上紅旗招展，迎風飄揚，東城區各大青年聯合會的成員們早早的趕了來，對他們來說，提供義務服務，幫忙維持現場秩序今天倒成了次要任務，爭奪應徵資格才是今天的主要任務，許多欲參軍報國的年青人甚至在這裡等了一個通宵。「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的說法在聯邦早變成了一句笑話，那是應徵的失敗者們用來自嘲用的。在聯邦，軍人是倍受尊敬的職業，軍隊和大學是聯邦的年青人最嚮往的兩個地方。
「穆聯，戶籍所在地東城區康泰路派出所，家庭地址康泰路五十一保三號（這裡的保和現在的弄差不多，保甲制度雖然取消，但這個保卻被繼承下來，用作街道集體單位的編號稱呼），嗯，五十一保三號，戶主叫穆洪。對不起，我不能給你登記，請回吧。」武裝部徵兵辦的女登記員抬頭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面前的小伙子，把戶口本和身份證遞了回去。
「為什麼？我需要您給出合適的理由。」穆聯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他的身軀卻站得挺拔。
「這是上級特別指示的，你不在此次應徵名單中。」
「反對！」
「抗議！」
「沒有人可以非法剝奪他人的權力。上級指示，什麼上級，哪個上級有這個權力？你講出來。」
沒等穆聯表示反對，旁邊的人群卻先炸了，這種明目張膽踐踏他人權力的事情，在聯邦已經非常罕見了，大伙又都是年青人，火氣騰的一下就竄了起來。
「孩子們，不要吵，不要亂了秩序。來，讓我這個老傢伙進去，姑娘，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的兒子不能報名參軍，又是哪個上級指示不能給他報名的？」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拄著枴杖分開人群走了進來，胸前赫然戴著一朵白色紙花，這個老人定是有至親晚輩在近期過世了。
「穆老丈，這確實是上級特別指示的，請不要為難我，我真的不能說。」女辦事員有些緊張，眼中已湧上了淚水。
老人卻很堅持，「不行。你必需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將到法院起訴你們非法侵害他人權力。你應該知道，我本身就是市議員，可以直接向市議院提出質詢動議。」
「好吧，既然您老堅持。這是最高統帥部下達的指令，具體的說是元首行使了一次特赦權力，免除了穆聯服兵役的義務。指令是直接下達到東城區人民武裝部的，指令上說您的家庭已經為聯邦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和貢獻，您最後的兒子應該留在您身邊盡孝。」淚水悄悄的滑落，小姑娘的聲音已然哽咽。
人群發出驚呼，人們這時才注意到那個老人胸前白花旁邊還別著一枚家族榮譽勳章，勳章上有四朵絨花，而且還全是驚艷的紅色，那是四朵血色絨花。
這樣的家族榮譽勳章聯邦民眾可是太熟悉了，因為它不是隨便任何人都可以佩帶的，那是政府表彰和感謝軍人家屬而頒發的榮譽勳章，勳章上一朵銀色絨花代表有一名家族直系血親曾在軍中服役，銀色絨花積累到五個時升級為一朵金色絨花，只有服役人員犧牲被認定為烈士的時候，絨花才會被允許改成紅色。這個老人竟然有四個直系親屬成為了聯邦的烈士，今天又把第五個孩子，也是他最後一個兒子送到了這裡，淚水瞬間模糊了所有人的眼睛。
人群中有人喊道：「我記得他了，橫陽堡中犧牲的副團長穆野，就是這老先生的二兒子。」
「姑娘，請給我兒子保留一個登記名額，我會讓元首收回特赦令的。」穆洪在人們感激和崇敬的目光中走出了人群，步伐顯得那麼堅定有力。
「誓死保衛聯邦！」
「我要參軍上前線！」
「打倒侵略者！」
「祖國萬歲！」
震天的口號聲中，根本沒有人注意保羅*利奧的一聲悄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