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九十二章 選擇 文 / 恍然大迷瞪
轟隆一聲巨響，豐州城牆終於被**炸塌了一個大缺口。
「政委，政委！」
警衛員的嘴巴就在眼前張合，可怎麼也聽不見他在喊什麼，整個天地彷彿都陷入了死寂中，天在無聲的旋轉，地在無聲的旋轉，五臟六腑也跟著翻江倒海。
噗－－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胸中的沉悶立時大大緩解，世界的喧囂又回來了。「快上！不要管我，把缺口堵上。」宗穎大聲的指著城牆的缺口喊道，鮮血隨著話聲不斷的嚮往流淌。
「殺啊－－」
白色羊皮氈帽上的紅纓從碎石堆上冒了出來，軍刀閃耀著刺眼的光芒，引領著一波洪流洶湧的漫過了城牆缺口，夏軍攻進了豐州城。
夏軍衝鋒的呼喝聲驚醒了坍塌城牆段附近還活著的聯軍，能找到的手雷在第一時間拔掉保險扣，對著衝進城的夏軍人群扔了過去，然後拔出軍刀，拾起刺槍，拖著殘缺的軀體向敵人義無反顧的衝上去。
十幾個聯軍士兵趁著夏軍被手雷稍稍阻滯，衝進了夏軍人群，軍刀翻飛，刺槍連攢，轉眼間放翻了好幾個夏軍。夏軍只是稍稍混亂了一下，立即恢復過來，對著那十幾個聯軍砍殺，大隊的人流不斷越過城牆，迅速將聯軍士兵給淹沒。
「黨項狗子，我入你娘親！」
城牆斷垣上一個傷兵抱著**包翻滾而下，衝擊波再次把血肉殘肢帶上天，坍塌的城牆更加不堪。
戰友的犧牲僅僅只是給宗穎換來了率部後撤的時間，大批的夏軍再次湧了進來，堵住城牆缺口已經是不可能了。留下一個班阻擊，宗穎被警衛員背著跟隨部隊向城內撤退，更加慘烈的巷戰正式展開。
每條街道，每棟房舍，都是陣地，聯軍士兵用弩射，用槍刺，用手掐，用牙咬，誓將每一寸土地都變成敵人的墳墓。
終於攻破了豐州城，並沒有讓李察哥興奮多少，相反他的怒火在不斷膨脹。當年三國大戰時，僅一個上午，他就帥兵佔領了這座城市，現在他卻用了整整五天時間，才攻進了城，而且這卻只是開始，進入城區，對手的反抗變得更加頑強，戰線犬牙交錯，雙方混雜在一起，大炮根本用不上，部隊缺乏城區巷戰經驗，聯軍又擁有熟悉地形的優勢，夏軍傷亡比攻城時還要慘重，全面拿下豐州城的時間根本無法預料。
不是手下的士兵無能，也不是他們變得膽怯，他們依然是黨項引以為傲的擒生軍，珍惜自己的榮譽，被肆意掠奪宋人財富，淫辱宋人女子的憧憬刺激的雙眼發紅，熱血沸騰。李察哥在望遠鏡中親眼見到自己的子弟兵們頂著遮天的炮火無畏的衝向城牆，炸爛的戰友屍體倒臥在眼前，也不能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與敵面對面的砍殺，鮮血飛濺，半步不退，抱著敵人翻滾肉搏直至對手拉響手雷。
如此大的損失，是因為對手變的更強了，自己的子弟兵能做到的，他們全都能做到，自己的士兵做不到的，他們也能做到。宋聯的人比黨項人有錢的多，富人怕死，對於宋聯的士兵成了一句屁話，宋人怯懦惜命，更是一句屁話。他們根本不把人命當命，他們比自己手下那些只剩下吃飯傢伙和搶劫**的窮兵們更不怕死。他們為什麼這麼勇敢？像宣傳中那樣，為了保衛他們的親人，為了保衛他們的傳統，為了保衛他們的希望，為了保衛他們的自由和尊嚴？尊嚴，簡直是扯淡！
李察哥想不通也就不再去想，他只是知道，豐州必需拿下，而且是盡快。只有拿下了豐州，才能避開豐州地區長城之外最後一道堡壘防線，通過豐州城後的大道，殺入關內。留給李察哥的時間不多了，韓世忠的大軍正在圍攻河清、金肅要塞，一部主力已經迅速南下來抄自己的後路，阻擊部隊拖延不了他們太久時間的。
另一方面，那個天殺的耶律大石居然會和宋聯聯手，選在這個時機對著大夏的後心捅出了刀子。短短十幾天時間，沙州（今敦煌附近）、瓜州（今甘肅安西東南）全部陷落，西平軍司一萬二千守軍只剩下三百多人活著逃進了玉門關（此玉門關同漢時玉門關位置不同，已移至今嘉峪關市附近，當時屬夏國肅州轄，肅州城區在今酒泉市）。肅州守軍一日三報，急盼增援，甘肅軍司已經把宣化府（今張掖市）附近能徵調的兵力全派了過去，可肅州危急毫無緩解跡象。同一時刻，居延海地區也出現後遼騎兵部隊，黑水鎮燕軍司多處據點遭到攻擊。
耶律大石這個數典忘祖的傢伙居然和滅國之敵聯起手來，宋夏這次對抗當真是計上計，套中套。夏國成功的把宋聯拉入了東西夾擊，南面受制的危局中，不想宋聯更加陰險，瞞天過海般拉到了後遼這個強援，一舉把大夏也拖進了兩面受敵的泥潭中。很明顯，大夏的局勢更加危急，因為他相比宋聯要弱，當一大半主力部隊擺在東線試圖以優勢兵力力壓禁衛軍，一舉殺入宋聯腹地的時候，西線和國內腹地的防禦力量降到了最低，東線再無實質性的突破，引起宋庭和宋聯內部連串反應的話，李乾順只能先求自保，放棄此次圍攻宋聯的攻略。事實上，派往宋聯和宋庭求和的使者已經上路了，他們握有李乾順的特旨，只待情況發展到最危急的時刻，就發佈求和通告。李乾順給李察哥和李良輔的時間只剩下五天了。
但是，李察哥有了別樣的想法，他這次要抗旨，哥哥給的五天期限到了以後，如果還沒有取得突破，他也不會執行李乾順回軍救援的命令。李良輔也早已和他達成了默契，會跟他保持步調一致。因為李察哥明白，大夏國失去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翻盤的可能了。哥哥被那個任氏迷的糊塗了，這是黨項的生死之戰，開了弓就沒有回頭箭。回軍救援？太可笑了，韓世忠會讓失去堅固防禦工事依持的夏軍回援嗎？他絕對不會放過在野戰中聚殲夏軍主力的機會。更何況宋聯的那個天才統帥岳飛已經到了河東，這個擅長尋找對手弱點，捕捉戰機，歷來崇尚進攻的將軍只是來看戲的嗎？他來了，只說明一個問題，這次對抗，宋聯和大夏必需有一個趴下才算完。還是祖上傳下來的方略，守是守不住的，只有進攻，不停的進攻，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抱定魚死網破的決心，才能有一線生機。光腳的不能怕穿鞋的，拚個精光，砸個稀爛，最後便宜宋庭做了漁翁，李察哥也認了。
「我操！」
李世輔在部隊中是個另類，另類的原因是他走的是儒雅路線，平時的表現溫文爾雅，幾乎沒有人聽過他暴粗口。可是今天，跟隨李世輔一起秘密深入夏境腹地，準備給李良輔來個水閹兵庫的特遣隊隊員們卻是聽到了李良輔一句無比鬱悶的粗口。
「三個堰塞湖，最小的是第二個，只有一百二十萬立方米的蓄水量，其它兩個都超過五百萬立方米，怎麼辦，炸哪一個？」專業勘察員考察了紅石峽河段堰塞湖的蓄水情況，向李世輔遞交了報告。
現在的問題不是選要炸哪一個，而是先選擇炸還是不炸。如果要炸，無疑下游的那個堰塞湖是最佳選擇，但這個堰塞湖太大了，至少有七百萬立方米的蓄水量。榆陽寨就在下游三公里處的北岸，如果炸掉這個堰塞湖，榆陽寨鐵定完蛋，可更下游三十公里不到，而且位於河南岸的夏國重鎮銀州城（今米脂縣西北）只怕也會有一場災難。銀州過後就是宋境綏德軍，老爹那裡李世輔倒是不擔心，因為中間隔了一道橫山山脈。
「李隊長，不能炸，我們還是撤吧。這個對聯邦的負面影響實在太大，我們無權做出決定，必需請示上級。」隨行的政工幹部潘明少校也明白炸掉這個堰塞湖會產生什麼嚴重的後果，作為政工幹部，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考慮政治影響的得失，「反人類罪」這個由聯邦司法創造的罪名，轟然在心頭鳴響，禁衛軍受到這項罪名的指控，其後果簡直無法想像。
「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了。我們的兄弟在豐麟苦戰，侵略者已經把刀架到豐麟人民的脖子上了。我們就此回去，什麼也不做，誰敢告訴我，他心中不會有負罪感？是為了虛名拋棄我們的同胞，還是甘入地獄救我親人，你們自己選擇吧。我提議，到底炸不炸，由全體特遣隊隊員民主表決決定，少數服從多數。不管是反對的還是贊成的，都請潘教導員做好記錄，到時上了軍事法庭，也好有個說法。贊成的站到左邊，反對的站到右邊。」
潘明收起了筆記本，沒有記錄的必要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站到了左邊。雖然以他的政工水平，自然曉得李世輔剛才給出選擇時做了隱諱的煽動，但他不想計較了。在面對死同胞還是死敵國民眾的選擇上，沒人會猶豫，禁衛軍的軍人更不可能。
「要求：所有人將能識別聯邦禁衛軍身份的東西全部銷毀，不能留下絲毫痕跡。戰友們，我無權要求你們做些什麼，我只能保證當我陷入敵軍重圍無法逃脫的時候，我誓死不做俘虜。不管你們如何選擇，但你們要記住，安全返回聯邦之前，你們都是自發潛入夏境游擊襲擾的宋聯邊民，紅石峽堰塞湖決壩的事你們毫不知情，惟一的關係就是你們也是洪災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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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本書最後一次求推薦，求收藏了。忙起來了，沒太多時間碼字，從明天開始將變成一天一更，更新時間為晚八點左右，加更的話會通知，放到第二天中午，我會盡量多加更。既要說聲感謝，又要說抱歉。為了一直支持迷瞪的兄弟姐妹們，迷瞪會堅持把本書寫完。預計要寫到三百章左右，全書得突破百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