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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章 西線無戰事(上) 文 / 恍然大迷瞪

    (今天就更一章吧,明天發個大章)

    沒有超出沈晦的謀劃,不等胡野赫做出暗示,李仁禮就率先提出了交易的請求。李仁禮對大夏忠誠,更是一個腦子清醒的人。這樣的局勢下,大夏的覆滅已然是不可挽回,他的追求只能被迫下降到為本族,為宗室盡可能的保留更多的利益和種子。能直接決定大夏皇族命運的只有宋聯和宋廷,大遼雖然也是勝利方,但很明顯,不等他們攻佔到夏國核心腹地,大局就已經塵埃落定了。

    在宋聯和宋廷之間作選擇,無疑宋聯更加強勢,只要解決了李察哥的威脅,聯軍很快就會控制整個賀蘭山區,肯定比宋廷軍隊快的多。與其等到韓世忠大軍殺到,自己做負隅頑抗最終被消滅,國仇家恨皆不得報,倒不如先行倒向宋聯,挖掘一下李察哥大軍的最終價值,作為自己向宋聯輸誠的投名狀,也算是雙方能夠合作的一個籌碼。

    李仁禮提出的要求不高,在聯軍控制興慶府後,宋聯要保證夏國皇族宗室人員的生命安全,享受同等大宋國民待遇,不能加以迫害。此外就是任得敬必需死,這是依然忠誠於大夏的軍民共同的心結。李仁禮沒有給自己提出任何要求,他在宋聯開出的戰犯名單上,他並不在乎自己在戰後成為軍事法**的被告。

    五月二十號,夏國境內大規模戰事在東西兩線各爆發了一次小規模軍事對峙後戛然而止。由於夏軍的主動敗退,宋軍順利拿下絲道重鎮鹽州(今陝西定邊),再往西進發欲一鼓作氣攻入西平府(靈州,今寧夏靈武西南)時,卻在剛出鹽州西北不遠的鹽池遭遇了聯軍小股部隊的阻擊,這一小股聯軍正是李世輔率領的特種分隊。

    領著萬餘部隊的環慶軍統制吳階面對只有幾十人的聯軍,居然下令部隊就地駐防,不得再向前前進一步。這倒不是他和宋聯有什麼勾搭,實則是宋廷的嚴旨下到了西軍各級部隊,凡遇聯軍,立即收縮防守或與歸避,不可挑釁,不可製造摩擦。李世輔甚至還跑到兩軍陣前拜見了吳階吳麟兄弟,沒辦法,兩人是他叔輩,行滿月酒的時候,吳階還抱過他呢。後來吳階因為這事訛了李永奇一頓酒,拍著李永奇的肩膀發牢騷,「你個哈慫生的小子硬是要得,領了幾十個兵就敢截我的道。不但劫道,連老子腰裡的手銃都硬訛了一支去,你們家狗日地祖上莫不是干打家劫舍營生的?」

    西線的軍事對峙發生在宋軍和遼軍之間。遼軍攻陷西涼府(涼州,今甘肅武威)後,向東繼續進發,前鋒行至洪池嶺(今烏鞘嶺,位於今武威市天祝縣境中部,南臨馬牙雪山,西接古浪山峽,是古絲綢之路要衝,著名的軍事要地,河西走廊東端的天然分割門戶)時發現守軍已經換成了大宋西軍旗號。雙方各放了兩炮算是打了個招呼後,遼軍主動收兵回撤了。

    而此時,黨項龍庭祖脈賀蘭山腳下興慶府中,西夏故宮朝天門城頭上大宋民聯人民禁衛軍的雙獅戰旗高高飄揚,戰後談判真正提到日程上了。聯邦軍情局和外務部的工作十分出色,夠得上份量的夏國皇族宗室人員全都落入了聯軍的掌握之中,宋廷組織西夏流亡政府的計劃受到了最沉重的打擊,已經幾乎可以宣告流產。

    劉錡的大軍離興慶府尚有二十公里,任得敬的降旗已然插遍了城頭,以監國首輔的身份宣佈大夏無條件投降,歡迎聯邦禁衛軍進駐興慶府,迎賓的使者出城三十里虛待。從李景思被幹掉的那一刻,任得敬就知道自己被沈晦耍了,但他並沒有過於怨恨,更沒有想過直接把沈晦給殺了。這是政治鬥爭的原則,參與者都在追求利益的最大化,這並沒有什麼可指責的,只怪自己棋差一招。從這點上來說,任得敬算是個很有功力的政客。結果也不算太壞,至少還沒到滿盤皆輸的局面,因為自己對各方還有利用價值,還有可供博弈的籌碼,那些大夏的遺老遺少們都控制在自己的手裡呢。

    任得敬猜得到宋聯會去利誘李仁禮,達成交易也並沒有什麼不好,至少不用再擔心戰爭結束前自己先被李仁禮幹掉。李仁禮向宋聯展現了價值後,下面就該自己展現價值了,保護好興慶府城池和各項物資的完好,維護夏都秩序,把那幫遺老遺少完完整整的轉交給宋聯,這就是自己能給宋聯的最佳價值體現了。沈晦沒有猶豫,十分爽快的確認雙方既定盟友的關係,任得敬也表達了足夠的恭順,彷彿前般的齷齪根本就不存在。沈晦猜的沒錯,任得敬投靠宋廷的架勢是唬人的,雖然莫儔向任得敬做出了再三的保證,朝廷不會追究他叛國之罪,也不會對他留有任何芥蒂,但做賊的人總是心虛的,除非走投無路,否則他是絕對不會再回投宋營的,心魔已然種下,他邁不過自己心頭那道坎。

    密室之中,兩把椅子一張桌子,油燈點了兩盞,室內倒也算明朗。李仁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可以和宋聯最神秘部門的領導人面對面,而且不是在一個昏暗的環境中。對面的人穿著很樸素,身材瘦削,一雙很特別又有些搞笑的鼠眼,但偶爾一閃而沒的精光彷彿閃電一般,直透人心。以李仁禮的閱歷,雙方還沒開口,他的直覺就敏感的告訴他,這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不要試圖和他繞圈子,那只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時遷微笑道:「你提的要求包括任得敬必須死,所以我來了。」

    「是的。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也想他死。」

    「是的,這一點上我們是一致的。」兩個人能坐到一起談,已經表明了態度,這個問題時遷不需要遮掩。

    「和我談,你們是打算借我的手殺他對吧?他大張旗鼓的投靠你們,就是給自己加一道護身符,無論他出現什麼意外,你們都很難撇清卸磨殺驢的干係。只有假我之手,才能讓你們從容的站到岸上。」

    「你需要增加什麼條件?任得敬給我們提出的最高要求是做黨項省的省長。」時遷並沒有問李仁禮願意不願意,對於自己將作為戰犯被審判都不在乎的人來說,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既然已經確認宋聯要致任得敬於死地,這也是他投誠時提出的基本要求,那麼現在宋聯需要假他親手來做,增加額外的條件是理所當然的。告訴李仁禮任得敬的最高要求,就是給李仁禮一個明確的度。聰明人之間不用說過多無用的話。

    「黨項省?你們真的準備用這個名字?」

    「不。那是我隨便叫的,方便你理解。以你的睿智,自然能想到,聯邦會採取去黨項化的政策。可以告訴你,聯邦高層已經決定不將黨項單獨劃定為一個民族,而是計劃歸到你們原來的宗族--羌族。」

    李仁禮的眼睛猛然瞪了起來,厲聲說道:「不!我們的宗族不是羌族,我們是鮮卑後裔。景宗武烈皇帝(夏開國皇帝李元昊,謚武烈皇帝,廟號景宗)有明詔,我族乃北魏鮮卑拓跋氏之後。」

    「你注意到我說的是計劃了嗎?殺掉任得敬,你還有機會向聯邦高層表達你的觀點。」淡淡的微笑依然掛在時遷的嘴角,嘗試打壓李仁禮再提條件的同時,也順便刺激一下他的鬥志。黨項大多是羌族,即便元昊一脈是鮮卑後裔,那也不能代表整個黨項,不過這對於聯邦來說並不重要。

    李仁禮立即醒悟自己還是被時遷套了一下,不愧是聯邦最神秘部門的掌門人之一,對心思細微間的拿捏,不是常人能夠想像的。

    「你們不能殺仁孝。」雖然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但李仁禮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了這個請求。李仁孝作為夏國原太子,李仁禮實在想不出他能得以倖免的理由,這是最後一次絕望的爭取了。

    「實際上這和任得敬死不死也是有關係的。任氏不死,宋廷如果選擇要扶持他,則必然會想盡辦法幹掉李仁孝,而宋廷選擇扶持李仁孝,則會想盡辦法幹掉李仁平。宋廷是打算利用夏國的這點殘留的勢力給聯邦製造麻煩的,就剩這麼點了,他們不會希望看到你們還鬧分裂的。對於聯邦來說,任氏是夏亡之後惟一的不確定因素,他若死了,局面就會徹底明朗,宋廷死心,李仁孝不用死,李仁平也不用死了。你沒有注意到嗎?這兩個小孩都不在戰犯名單上,根據聯邦法律,他們都是未成年人,不但不會遭到任何審判,而且還會受到嚴格保護。實際上,北京已經對如何處置未成年的西夏皇族宗室子弟做好了安排,包括你的兩個孩子,全都去北京居住,由聯邦政府福利部下屬部門負責照顧他們至成年,成年後他們也不會面臨任何追加懲罰,他們將自食其力,和所有聯邦合法公民一樣擁有同樣的權力,需要擔負同樣的義務。如果你還活著,如果你重獲了自由,你甚至可以選擇和他們一起生活。」

    「說吧,如何行事。」

    「這支毛筆的筆桿裡有機關,把末端對準目標,像這樣左手捏住筆桿後段向右旋轉,毒針就會射出。不要射心臟,那裡有防護,射他的腹部。裡面只藏了一根毒針,十步之內見血絕殺。明天宋廷大使莫儔約你們會面調停,也是為了能夠盡快拉攏整合你們,這個機會不容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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