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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53章 喬裝打扮 文 / 坐看雲起

    原來王梓明看到荷園新村工地的保安對送菜的菜販子揮手放行,並不設防,就心生一計,打算扮作菜販子,混入施工現場,細細偵查一番。《純》他坐在車上反反覆覆地考慮著這個計劃的可行性,足足想了一個小時。結論是雖然有點冒險,但就目前來說,別無他法。又覺得這個事情挺刺激的,像八路軍要冒險潛入鬼子司令部似的,心裡莫名的興奮。

    既然要當菜販子,行頭是必不可少的。首先就是必須得有一輛三輪車。這三輪車在街上雖然不少見,但真要去找一輛自己用的話,還是有些困難。王梓明猛然想起自己做城管的時候,隊裡停車場裡總是放著不少沒收來的無人認領的三輪車,就試著給原來的同事打了電話。對方說你要幾輛?王梓明說一輛就足夠了。對方說,小意思,過來吧,隨便挑,我們正要當做廢鐵處理呢。

    三輪車問題解決得出奇的順利。第二天上午,王梓明開車去了城管處。他把麵包車放在城管處停車場,在裡面挑了一輛稍微好點的三輪車,又充了氣,騎著來到了街上。他在大學的時候就會騎這個玩意了,那時候他是班長。有天夜裡女生宿舍一女生暈倒,同學們借來了食堂的三輪車,把她往醫院送。把女生抬到三輪車上,才發現十幾個男生,竟然沒有一個人會騎三輪車。情況危急,王梓明雖然沒摸過這個玩意,還是硬著頭皮跳到三輪車上。開始有點往一邊偏,沒一會就好了,順利把女生送到了醫院。

    王梓明騎著三輪車走在烈日炎炎的街上,低著頭,專揀背街小巷走,生怕遇到熟人。他這會很想讓自己看上去像個真正的三輪車伕,關鍵是自己的衣著打扮和精神頭,太不像騎三輪車的人了。他蹬著吱哇哇作響的車子,眼睛盯著路面,不敢四處張望。天氣炎熱,再加上緊張,一會時間,他就汗流浹背了。頭髮也濕透了,一縷縷貼在額上,額頭上的汗水幾乎要把眼睛迷住。雪白的襯衣上早就蹭上了三輪車上的灰塵,這會被汗水浸透後,緊緊黏在身上,穿了件緊身衣似的難受。騎了一陣,王梓明覺得,自己已經差不多像是三輪車伕了,就大膽地抬頭看了看街上的行人,發現大家都是行色匆匆的,根本沒有人多看他一眼,心裡說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啊,就坦然了許多。心想今天當做是體驗了生活好了。

    走到三中南街,忽然聽到有人在叫他:三輪車!三輪車!是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分貝之高,滿大街都能聽見。王梓明知道是在叫他,頭也不抬,緊蹬幾下,打算開溜。沒跑出幾米,車把就被一雙女人的胖手抓住了。王梓明只得停下來,抬頭看了,是一個胖的西瓜似的的女人,臉凶巴巴的,有點像電影《功夫》裡的包租婆。那女人像抓住小偷似的,厲聲嚷道,跑什麼跑!沒聽見我在喊你嗎!

    王梓明知道這樣的女人不好惹,陪著笑臉說,嘿嘿,剛才只顧蹬車子,沒聽見你喊——真沒聽見。那女人看他態度還可以,上下打量他一番,斜了他一眼,命令到,靠邊,幫我拉個貨!

    王梓明轉臉一看,就見街邊放著幾件舊傢俱,鞋櫃,空調,破落地扇什麼的,都像被煙熏過似的,髒得夠可以。正想解釋自己不是拉活的,後面車一個勁地按喇叭,只好把三輪車靠邊了。

    原來那女人站在路上打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出租,司機們見她東西又多又髒,沒有一個願意拉她,全部拒載,把女人氣的,站在街邊跳著腳罵。這會好不容易逮住了倒霉的王梓明和他的三輪車,就好像正瞌睡著呢有人給送來了個枕頭,會能輕易饒過他?

    王梓明把三輪車在那堆破爛前停好了,準備好好給那女人解釋一下,就很認真地對她說,大姐,我不拉貨的。那女人大眼一瞪,說你這人奇怪了,你收破爛不也是為了賺錢嗎,我又不是不給你錢,你還挑肥揀瘦怕下力,白長了這麼大個頭。真是的。王梓明一陣苦笑,盡量用平穩的語調說,我也不是收破爛的。那女人聞聽此言,說喲呵,看不出一個收破爛的還挺愛面子,還挺有自尊——說著用胖手戳著車前的一個木牌說,你都帶著幌子呢,還說不收破爛,你自己睜眼看看吧!

    王梓明伸頭一看,果然見車把下方鐵絲纏著著一個破木牌子,上面用紅漆歪歪扭扭地寫著:廢品回收,利國利民。一時間覺得又氣又好笑,一把扯了那牌子,扔到了車上。

    那女人看他這個舉動,鼻孔裡哼了一聲,說,看來你是剛幹這行不久,還有點怕丟人,時間長了好了。既然選擇了這一行,你就得放下架子。國家幹部很牛叉,不丟人,你咋不去做哩?

    王梓明張張嘴,還想說什麼,那女人不耐煩地說別那麼多廢話了,趕緊下來幫我裝東西!女人力大無窮,說著話,一貓腰,抱起鞋櫃,匡噹一聲扔到了三輪車上。

    王梓明知道是逃不出她的魔爪了,只得苦笑著搖了搖頭,下了車。女人說,來,你幫我把空調抬上去!看你一身都是力氣,咋這麼惜力呢。

    王梓明幫女人把那堆破爛都放到車上,身上臉上手上都沾滿了油污,比收破爛的還像收破爛的了。女人很滿意她的表現,說這就對了,年輕人就得勤快點,走吧,去洗煤廠。王梓明一聲驚叫,說洗煤廠?在市區最北邊,好遠啊!女人說看你說的,遠有遠的錢,你是要和錢過不去嗎?又嗔怪道,看看吧看看吧,剛表揚了你能幹你就翹尾巴!別嫩球多話了,上車走吧!

    三輪車已經裝的滿噹噹的了,王梓明以為那女人會打的跟著,誰知道她巨大的**一磨,就坐到了三輪車車沿上,那車子立刻就失去了平衡,向右邊傾斜,右邊的輪胎馬上就癟掉了。王梓明說不行不行,會爆胎的,女人熊掌在他背上響亮地一拍,說啥球不行,走!

    靠,幸虧沒說,駕!

    王梓明著急去蔬菜批發市場批菜,怕去晚了人家收市,所以著急的不行。想想,還算不錯,洗煤廠和批發市場好歹還在一個方向上,就吱嘎嘎蹬起車子,賣力地向洗煤廠趕去。心裡著急,就蹬的快了點。女人太胖,坐在一邊,那車子本來就失衡,跑起來更有點不穩了。王梓明急速過了一個彎道,女人大呼小叫地說你悠著點,差點把我甩下來!你是驢嗎那麼大的驢勁。王梓明也懶得理她,狠命地蹬著車子。女人卻是放的開,乾脆伸手從後面抓了他的皮帶,哈哈笑著說,這下好了,抓住了你的韁繩,你就放開騎吧。

    王梓明騎著三輪車,拉著滿滿一車破爛,載著一個胖得像個綠皮大西瓜似的女人,汗流浹背地穿行在萬川的大街小巷。夏日的太陽明晃晃地烤人,地上像下了火,馬路都被燒得吱吱冒煙。地上的柏油被烤化了,三輪車像是爬行在粘鼠板上似的,鏈條累得卡吱吱響,好像馬上就要斷裂。王梓明好久都沒出過這麼大的力了,半天又沒喝水,累的幾乎虛脫。他拉起衣角擦了擦迷住眼睛的汗水,真想坐地上大哭一場。想到殷切期望著的圖畫,他咬咬牙,腳下又有了勁頭。又想到自己之所以吃這樣的苦頭,說到底還是因為張曉卉,就開始恨她。心想等這個事情辦完了,非得野蠻地摧殘她一番,報報今天的收破爛之仇。

    臨到洗煤廠,是一條漫長的上坡路,車子蹬的非常吃力。王梓明以為那女人會自覺地下來走路,誰知道她依然是穩坐釣魚台,根本沒有下來的意思。儘管王梓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那車子仍慢的像蝸牛。王梓明忽然想起以前看到的三輪車伕上坡的時候都是站起來蹬,就站起來試試,果然車子走的快多了。一會時間掌握了訣竅,那就是不單單要用腿上的力氣,還要把渾身的重量都輪番壓在兩條腿上,這樣就不是很累了。掌握了這個秘籍,王梓明有點自鳴得意。

    好不容易到了女人家,她家卻在七樓,要王梓明幫她往上扛傢俱。王梓明哭喪著臉說,大姐,我真的不能再幫你了,我還得去批菜,中午之前要送到伙房的。那女人看他累的滿臉是汗,算是發了慈悲,說好好,你走吧,我再找幾個收破爛的幫忙扛——真沒想到,你還賣菜,真是多種經營啊。

    女人說著,拉開手裡的小包包,拿出20元錢說,不少吧?王梓明趕緊擺手,說我不要錢的。女人兩道掃帚眉一豎,說就這還嫌少啊?得了得了,再給你加10塊,30總可以了吧?王梓明依舊擺著手說,大姐我真的不要錢,我不是收破爛的。王梓明說著,挺了挺腰桿,岔開手指理了理頭髮,感覺風度又回來不少。那女人盯著他的臉看了一陣,忽然就相信他不是收破爛的了,很不好意思地笑,說兄弟呀,看來我還真是難為你了,走,上樓洗把臉!王梓明說不了不了,我得去忙去了,大姐再見。說完上車就走。那女人在後面叫,兄弟,謝謝啊!

    從洗煤廠家屬院出來,王梓明看看表,已經是10點多鐘了。知道一會都不敢再耽誤了,就馬不停蹄地趕到蔬菜批發市場。王梓明不是為了賣菜,買菜只是為了當道具,所以不問價格,只管往車上放。包菜、芹菜、黃瓜、西紅柿什麼的,一會就裝了一車,花費200多元。賣菜老漢還沒遇到過不搞價的傻子,蘸著唾沫數著錢,樂的合不攏嘴。王梓明看他戴著一頂看不出什麼顏色的破草帽,脖子裡搭著一條早已經死氣的爛毛巾,就說老爺子,我再批你兩樣東西。老漢說哪兩樣?王梓明說,你的草帽和毛巾。老漢卻死活不給,說你這是腌臢我的吧,我怎麼好意思給你這髒東西。王梓明說我不嫌髒,你開個價。老漢開始以為他開玩笑,這會看他挺認真,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然後摘下帽子和毛巾遞給他,說,拿去吧,不要錢。

    告別了收破爛的行當,王梓明又做起了菜販子。他戴著破草帽,脖子裡搭了條黑黑白白,散發著濃郁汗香的毛巾,再一次穿行在萬川市的大街小巷裡。他弓著腰,努力地蹬著車子,身上的汗水早就出了一身又一身,身上的衣服濕了干,干了濕,上面印滿了地圖,又有點像小孩子尿濕的床單。他把草帽子壓得低低的,盡量遮著那張俊朗的臉。想起魯迅的那句「破帽遮顏過鬧市」,不禁自嘲起來。想魯迅作為無產階級革命家,身負偉大使命,才「破帽遮顏」,自己卻只是怕被人認出來感到丟人罷了。

    越是怕,狼來嚇。走到公園門口,遇到一群從公園裡訓練完出來的老太太,一個個穿的花紅柳綠的,手裡拿著舞蹈扇,臉上的粉厚的直往地上掉。看王梓明這車蔬菜新鮮,都拿眼往這邊看。王梓明預感到了潛在的危險,心說不好,緊蹬了幾下。想逃。哪知老太太們鍛煉得都跟飛毛腿似的,一陣風似的追上來,呼啦啦圍住了他。十幾隻手往車上亂翻,說芹菜多少錢一斤?包菜呢?番茄呢?咦,這黃瓜不戴花,好像沒吃避孕藥哎!

    王梓明趕緊說不賣不賣,這車菜已經有人預定了。老太太們嘻嘻哈哈,說啥預定,賣給誰不是賣。說著就開始往自己的袋子裡裝菜。王梓明急了,心想要是沒了這些菜,整個計劃就全部泡湯了啊!他騰地從車上跳下來,伸手去奪老太太們手裡的菜,惡狠狠地說不賣就是不賣,都放下都放下!王梓明心裡著急,動作就粗魯了點。一個老太可能是手被弄疼了,撇著薄薄的嘴片說,我說年輕人啊,你態度好點行不?你這是要把我手指頭掰斷那?我們是掏錢買菜的,又不是強盜,你怎麼這樣對待我們?昂?

    這時候又從公園裡走出幾個背著寶劍的老頭,一個個都是運動服運動鞋,老當益壯的樣子。可能早就和幾個老太相好了,見老太太們和一個菜販子拉拉扯扯,立刻就表現出俠肝義膽的樣子,嘴裡叫著咋啦咋啦!衝上來,準備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

    一個老太對其中一俠士說,老王,你不是要買黃瓜嗎,你看這黃瓜多新鮮!那老王走上前來,王梓明一看,嚇了一跳,原來是李莉的公爹。王梓明幫他家換過太陽能水管,所以和他認識。這會看李莉的公爹拿眼瞧他,趕緊把草帽又往下壓了壓。李莉的公爹嘿嘿地笑著,很不好意思地對剛才叫他的老太說,這黃瓜也不是我想吃,我是想……讓你切片做面膜美容用的。那老太翻了他一眼,很幸福地生著氣說,老不正經。

    幾個老太的手也不閒著,已經開始卡吧卡吧往下掐黃瓜把兒了——這是她們買菜慣用的手法。王梓明眼看難以脫身,心說想孫子兵法云: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必須得趕緊開溜才能保住這車菜,才能順利實施自己的計劃。他大腦急速轉了幾圈,眉開眼笑地對幾位老太說,大媽你們先不要慌,你看現在車子停在路上都把路擋嚴了,等我把車子停路邊涼蔭下你們好好挑啊。老太太們說,哎,還是這孩子懂事。王梓明推著車子往路邊靠,眼睛卻骨碌碌地打量著前面的路。看時機成熟,猛然間來了個急加速,推著車子撒腿就跑。跑出幾步後,就著強大的慣性,飛身上車,站起來猛蹬幾下,絕塵而去。幾根黃瓜滾落到地上,哪還敢再下車撿?幾個老太太在後面嘟囔著說,真是的,精神病也開始做生意了。

    王梓明機械地蹬著車子,累的伸著舌頭直喘氣。接近荷園新村工地的時候,正是11點整,剛好比那個真賣菜的早到那麼20分鐘。遠遠看到門口耀武揚威的保安,他心裡開始打起鼓來,感覺腿上很沒勁。想到自己的使命,又給自己打氣鼓勁,說王梓明啊王梓明,對付幾條狗你就怕了?你想想電影上那些地下黨八路軍們,他們是怎麼混進城的?這些保安雖然凶狠,也比不過真刀真槍的日本鬼子啊!八路軍是是冒著生命危險進城的,今天這個事情雖然也很緊張,總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再說了,退一步講,即使被抓了,即使要被嚴刑拷打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只要把張曉卉這張底牌拿出來,這些狗們還不得乖乖地搖起尾巴?

    王梓明想了一陣,腿上又有了力氣,裝作從從容容的樣子,騎著三輪車向工地大門走去。他彎著腰,故意一搖一擺地蹬著車子,把頭上的草帽帽簷往下捲了卷,好讓自己看上去更窩囊些。時不時抓起脖子裡毛巾的一頭在臉上抹一把,又在地上吐了口痰,表演得確實有幾分天才。

    剛接近大門,幾個保安就慌慌張張地去把那兩扇大鐵門打開了。王梓明心中暗喜,心想這招還真**慣用。正要進門,去看見張曉卉的悍馬吼叫著從大門裡竄了出來。

    棧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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