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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14章 班車上的風波 文 / 坐看雲起

    王梓明和張曉卉、尹紅妹在公路邊聚合後,擠上了去金寨的班車。《純》這是一輛往返於青龍縣城和金寨之間的報廢車,破爛不堪,發動機像是個得了哮喘病的老人似的,那聲音聽起來摧枯拉朽,像是嗓子眼裡含著一口痰,吐也吐不出來,咽也嚥不下去,讓人很是揪心。車的後風擋早就沒了,用髒兮兮的塑料布糊著;機器燒的不像是柴油,倒有點像牛糞,跑起來**後面狼煙四起。

    就是這樣一輛老爺車,生意卻出奇的好。車廂裡實實在在塞滿了人,汽車像一隻吃撐了的驢子,拖著腫脹的大肚子,任憑主人怎麼吆喝,乾著急跑不快。剛從城裡趕集回來的鄉親們立著的站著的坐著的,親密無間地擠在一起,旁若無人地大聲說笑,其中還夾雜著一兩聲雞鴨的叫聲。車內汗臭味腳臭味屁臭味再加上雞糞鴨糞味,空氣成分相當複雜,幾乎讓人窒息。

    王梓明母雞保護小雞似的張開雙臂,保護這張曉卉和尹紅妹,奮力擠到靠後的窗戶邊,雙臂撐在車窗兩邊,彎腰撅腚,做俯臥撐似的,把她倆圈住,好使她們免受一波又一波的衝擊。那公路多急彎,隨著車體的傾斜,滿車的人就一會倒這邊一會倒那邊,王梓明的後背不知道承受著多少個人的壓力,肘關節卡吧吧作響。

    又是一個急彎,王梓明腳下剛動了動,就踩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還以為踩到了人,正想低頭說聲對不起,卻傳來一聲豬叫,原來是袋子裡裝著一頭小豬。接著就傳來一婦女爆發力極強的叫罵:眼睛長到**上了?踩著你大爺了知道不!王梓明一聽這女人罵的這麼難聽,這麼一針見血,火氣騰地就上來了,怒沖沖地左右尋找著罵他的人,準備給她點顏色看看。卻見靠窗坐著一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婦女,塌鼻樑翻嘴唇,頭髮焦黃沒有幾根,面色黝黑,一臉橫肉,正拿一雙青蛙眼惡狠狠地盯著他看。王梓明本來也是雙眼冒火的,但這會目光碰到了這女人的目光,叮噹一聲,落到了地板上。心裡叫聲媽呀,這不活脫脫一個母夜叉嗎?誰能惹得起呀,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脖子一伸,把準備好的反攻話一股腦地嚥回了肚裡,一眼都不敢多看她。那夜叉還以為這個高大的男人要捶她呢,鬥雞似的直稜起脖子裡羽毛,紮著架子準備給他好好鬥一鬥,一看王梓明下了軟蛋,她倒更硬了,厚厚的嘴唇一撇,拿眼乜斜著王梓明說,看著怪球光棍,小白臉,傻**一根!王梓明剛把肚裡的火氣壓下去,又聽她罵自己是小白臉,氣的五臟六腑都錯了位,牙齒咬得咯崩崩響。當著張曉卉尹紅妹兩個女人的面,實在覺得沒面子,剛想發作,張曉卉暗暗抓了下他的大腿,意思是讓他忍了,不要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尹紅妹也朝他搖頭。王梓明胸脯青蛙似的鼓了幾鼓,重重吐出一口惡氣,用自己都聽不清的聲音說,豬。

    哪料那夜叉好像有特異功能似的,連王梓明如蚊子哼哼般的聲音都聽到了,霍地站了起來,伸出短粗的胖手死死抓了王梓明的胳膊,猛虎下山般地大吼道,你說誰是豬,你說誰是豬!你要是說不清楚,你就是豬,你全家都是豬!你就是豬生哩,豬養哩,吃著豬食長大哩!

    那女人可能一輩子都沒刷過牙,中午吃的又是蒜汁撈面,唾沫星子裡夾著蒜香,劈頭蓋臉地落在王梓明臉上,噴霧器似的,搞的他眼睛都睜不開。王梓明最笨,說一句那女人還三句,嘴巴像機關鎗似的,連聲叫罵著,罵的千奇百怪,極具創造力和想像力。王梓明知道糾纏不過這個母夜叉,眼巴巴地盼望著司機和賣票的能站出來勸一勸,但他們包括車上的所有乘客,都饒有興致地看著熱鬧,唯恐好戲落幕太早。

    尹紅妹看不下去了,說這位大嫂,你不要太激動,有話慢慢說,都是鄉里鄉親的,這樣大吵大鬧的多不好,讓人看笑話。夜叉看有人出來幫腔,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尹紅妹身上,說呸!誰不吃鹽誰不發渴,你又是哪座墳頭上冒出來的一棵蔥,在這裡戴著個瞎子眼鏡裝啥大神?我罵小白臉關你球事?我看你是和他有一腿吧,要不怎麼會這麼心疼你男人,心疼這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說著,用手指點著尹紅妹的胸,說你看看你這倆**,挺那麼高還露著溝子,你**誰呢?真是的,**發到班車上來了,騷比。

    尹紅妹氣的柳眉倒豎,渾身顫抖。她強忍著滿腔怒火,說大嫂,你罵我我認了,算了,到此為止吧,別氣壞了身子。那母夜叉厲聲說老娘的身子不用你管!想到此為止,妄想!這個小白臉還沒向我道歉那!他罵我是豬你們聽到木有?

    尹紅妹說,如果他罵你了,我替他向你道歉,給你說聲對不起。母夜叉嘴撇的爛杏似的,說,對不起這仨字從你這**嘴裡說出來,不值錢!我要小白臉親口對我說!

    滿車鴉雀無聲。大家都把目光轉向王梓明,看他有什麼表現。王梓明看到這女人如此囂張,又看到堂堂的鄉黨委書記尹紅妹在自己地盤上竟然受到如此的羞辱,心想自己是一頂天立地的大男人,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也真是丟大人了。腦子一熱,大喝一聲,握了拳頭就要去揍這個潑婦。拳頭剛舉起來,卻被尹紅妹緊緊抓住了。尹紅妹聲音堅定,帶著命令的口氣說,王書……聽我的,你給大嫂道歉!王梓明說這樣的潑婦,打死她也是為民除害,還給她道什麼歉!尹紅妹這會出奇的冷靜,還是重複這那句話:你給這位大嫂道歉!王梓明哼了一聲說,我做不到。尹紅妹抓住他的手暗暗用了把勁,說,算我求你的,好嗎?王梓明看尹紅妹這樣,再也不好對漚下去了,脖子伸了幾伸,也不去看那母夜叉,氣呼呼地看著地板,艱難地說,對不起。

    滿車人都舒了一口氣。大家都以為事情就要這樣結束了,準備各就各位休息下腦子,誰也沒有想到,更精彩的還在後面呢。那母夜叉力大無窮,一把提起了那裝著小豬的袋子,高高舉到王梓明面前,說光給我道歉不行,你剛才踩著你大爺了,你還得向你大爺道歉!

    話音未落,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王梓明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母夜叉哎呀一聲慘叫,摀住了挨打的左臉,嘴角立即流出血來。王梓明以為是尹紅妹出的手,去看尹紅妹,卻看到她正在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張曉卉。張曉卉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冷眼旁觀著失態的發展,沒說過一句話。此刻,她臉上依舊是平靜的表情,絲毫看不出剛才那凶狠的一巴掌就是她甩出來的。

    挨了打的夜叉絕對想不到有人敢出手打她,還以為是在做夢呢,摀住**辣的臉蛋,青蛙眼瞪得直岔氣,硬是半天沒反應過來。可能是血流到了嘴裡,感覺到了鹹味,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挨打了,五官立即錯了位,受傷的母豹似的,嗷地一聲怪叫,肥胖的身子一座山似的的撲上來,舞者鋒利的雙爪,朝張曉卉面門上抓去。王梓明看她來勢兇猛,怕張曉卉吃她不過,伸了胳膊去擋。母夜叉個頭低,又被王梓明的胳膊擋著,乾著急抓不到張曉卉,急得上躥下跳,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如瘋狗似的,已經不像人類發出的聲音了,聽起來十分恐怖。情急之下,獸性大發,抓住王梓明的胳膊,張開血盆大口就咬。眼看王梓明胳膊上就要少一塊肉了,那夜叉的身體卻平著飛了出去,慣性之大,把她後面的幾個人都砸倒在地,夜叉仰擺四岔地躺在了他們身上。被砸倒的人怕受到連累,一聲不吭趕緊爬了起來,夜叉卻不起來了,把嘴角的血塗得滿臉都是,躺著裝死。

    這凶狠的一腳,又是張曉卉的身手!王梓明睜大眼睛看著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柔柔弱弱的她會有這樣厲害的功夫。而張曉卉仍然是一臉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滿車的人都拿欽佩的目光看著這個身材**,臉蛋俊俏的女人,以為遇到了傳說中的女俠。

    母夜叉在地上裝死好一陣子,也沒人去管她,覺得很沒意思,活過來了。活過來之後坐在地板上左騷比右破鞋地罵。看滿車的人都在看她笑話,惱了,指頭指點說媽那逼你們看什麼看,老娘有什麼好看的,眼睛給你們看瞎!車上的人誰也不敢大聲出氣,生怕惹禍上身。母夜叉爬起來,還想和張曉卉較量,一看張曉卉滿不在乎的樣子,知道自己可能還要吃虧,虛張聲勢了一番,蹬蹬蹬跑到車門口,盤腿往門口一座,把車門堵了個嚴嚴實實,說麻辣隔壁的,今天誰也別想中途下車,等會到金寨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到那時你們得跪著叫我姑奶奶!說著,兜裡摸出個山寨機,開始撥號。電話一接通,立即對著話筒開哭,哭得跟唱戲似的。說金來呀,你媳婦我快被人打死了啊!你這個死人,還不趕緊死過來給我報仇!嗚嗚嗚。那邊可能問,誰打的?夜叉就哭訴到,兩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騷比,領著一個小白臉,三人對我拳打腳踢,我肋巴骨都斷了好幾根啊。那邊可能問你現在在哪?夜叉就說我在班車上,再有半個小時就到站了,哎呀哎呀疼死我了,我快不行了……金來,你多帶點人在車站等著,把這個三個傻吊往死裡打,要不你的名聲就壞了啊,嗚嗚。那邊可能說,你看著別讓她們跑了!夜叉說跑不了的,我堵著車門呢,你快叫人吧。說著,回頭狠狠地剜了王梓明三人一眼。

    掛了這個電話,母夜叉又撥了個號。撥號的時候不吭聲,一撥通就又開哭了。說哥呀,你妹我快被人打死了啊!那邊可能問,誰打的?夜叉就哭訴到,兩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騷比,領著一個小白臉,三人對我拳打腳踢,我肋巴骨都斷了好幾根啊。那邊可能問你現在在哪?夜叉就說我在班車上,再有半個小時就到站了,哎呀哎呀疼死我了,我快不行了……哥,你趕緊帶著派出所的人趕活來,先把這三個傻吊抓起來再說,判他個十年八年的,一定要給我報仇啊,嗚嗚……那邊可能說,你看著別讓她們跑了!夜叉說跑不了的,我堵著車門呢,你快來吧。說著,回頭狠狠地剜了王梓明三人一眼。

    夜叉的這兩個電話,聽的王梓明心裡發慌,額頭上尿津津的。強龍不壓地頭蛇,鄉里多的是亡命之徒,這些人都是些沒有法律意識,做事不計後果的傢伙,下手賊狠。等會車到了站,三人這一頓毒打是少不了的,說不定還被拉下去亂棒打死呢。正這樣惶惶不安地想著,旁邊一老者悄悄地說,小伙子,你們麻煩大了。王梓明嘴上還裝著強硬,說一個農村婦女,量她也翻不了天。老者說,可你惹的不是家兒啊。這個女人,是金寨有名的母老虎,嫁到村裡不到一年就逼死了公公婆婆,臭名遠揚,十里八村都沒人敢惹的。他丈夫金來,是村裡會計,橫行霸道,手下有一幫心狠手辣的小混混,專做打打殺殺的勾當。你們打了他的老婆,他會善罷甘休?肯定在車站等著你們呢。我勸你們還是想辦法先下車吧,等會到了金寨,就由不得你們了。

    王梓明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說,地痞有什麼可怕的,有國法管著他們呢。老者說嘿,什麼國法,在金寨,金來就是法。你們不知道吧,這個母老虎的哥哥是個大幹部,聽說在縣委書記面前都過的很,本事大著呢。金來就是指著他在村裡耀武揚威,欺壓百姓的。

    王梓明越聽心裡越沒底,心想怪不得這個女人如此囂張,原來是狗仗人勢啊。這時候,才有點後悔沒看好張曉卉,不該打了這個冤家,怕是一會三人都沒好果子吃了。眼看金寨就要到了,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急得滿頭大汗。拿出手機撥110報警吧,又怕車上人笑話。想看看張曉卉和尹紅妹是什麼反應,卻見她倆沒事人似的站著,張曉卉的嘴角還掛著淡淡的微笑。心想這兩個女人,真能沉得住氣!

    車還沒到金寨,前面就開過來兩輛麵包車,母夜叉騰地站起來,把頭伸出窗外,揮著手大叫,金來!金來!麵包車的窗戶裡,伸出一個猙獰的面孔來,看了她一眼,又縮進去了。然後那兩輛車就調了頭,一前一後地夾著班車,那架勢好似美國的戰鬥機給民航客機護航似的。

    車上的人都用可憐的目光看著這三個衣著光鮮的人,知道等著她們的將是一場慘無人道的毒打,都替他們捏了一把汗。王梓明眼見情況緊急,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摸出手機就要報警,哪知道手機剛從褲兜裡逃出來,就被張曉卉奪了過去。王梓明低聲說曉卉,你沒看到外面這些人嗎,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還是報警吧!張曉卉微微一笑,說,慌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

    說話間,車停了下來。麵包車上跳下來十來條手持鋼管,鐵鏈的傢伙,在一個肚子上紋著一條青龍的漢子帶領下,上來把班車給圍住了。那紋身的漢子,正是金寨令人聞風喪膽的地頭蛇,金來。母夜叉看到自己的男人如此威武,喜極而泣,做出千嬌百媚的姿態來,叫聲金來呀,下車哭著就往他懷裡撲。金來卻厭惡地一閃身,那女人撲了個空,差點來了個狗吃屎。金來嘴裡斜叼著煙,敞著油乎乎的肚皮,嘴裡的大金牙閃閃發光。他對著班車上的人說,不想死的,都**趕緊下來逃命。車上的人如小鬼見了閻王似的,呼啦啦爭先恐後往車下擠,生怕遲了一步,也要挨頓毒打。不到一分鐘,車上就只剩下了王梓明和張曉卉、尹紅妹這三個倒霉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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