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94章 一聲炸雷 文 / 坐看雲起
剛掛了咪咪的電話，蔡小菲敲門進來了，帶進來一陣淡淡的香風，很好聞。進來後往沙發上一坐，眼睛看著地面，不說話。現在的蔡小菲身材更**了，就像顆熟透了的水蜜桃，似乎碰一碰就會往下滴水。雖然兩人有過好多次的瘋狂，但王梓明對她的身體還不十分熟悉，因為她每次都能迸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能量，就像一座儲量豐富的寶藏，挖掘的深驚喜就越多。不過最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好像都在迴避著兩性之間的話題，一向熱情奔放的蔡小菲，好像也忽然變得心事重重了。以往她總愛給王梓明發一些火辣辣**裸的短信，總和他交流自己每一次的不同感受，讓王梓明看的耳熱心跳。但這兩個月來，王梓明再沒接到過她這樣的短信。她的變化，好像是從五一王梓明去北京看唐小梅那段時間開始的。
王梓明看蔡小菲悶悶不樂的樣子，問她，小蔡，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聽聽啊。蔡小菲停了半天，問他，你什麼時候回萬川？王梓明說，還不是說回去就回去了。蔡小菲說，不是，我是問你什麼時候結束掛職，回建委上班。
王梓明有些明白她不開心的原因了。說，到這個月月底吧，組織部已經發出書面通知了。
蔡小菲歎口氣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啊。
蔡小菲這樣一說，王梓明也有些傷感起來。畢竟在槐河這兩年時間裡，發生過太多的事情，留下過太多的回憶，槐河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讓他難以割捨。更難以割捨的，是和他發生過許多故事的人。尹紅妹、孟佳蔭、蔡小菲，以及香消玉殞的笑笑楓林晚賞月，黑松島之夜，難忘的流星雨，水邊沙灘上的纏綿，廊橋上的約會王梓明每每回想起這些，都要感慨萬千。槐河這兩個字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歲月倏忽，想當年是和心高氣傲的高洪一起來到槐河的，兩人都是躊躇滿志，準備在這個窮鄉僻壤大幹一場。可惜造物弄人，兩年過去了，如今再要回市裡時，卻只剩下了他一人。
王梓明還記得到槐河的第一天，在樓梯上和蔡小菲差點撞個滿懷的情景。那時候的蔡小菲，好像還是個調皮的女孩，愛穿時尚的衣服，總愛標新立異。不過隨著進一步的接觸，王梓明才知道她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她很有思想，看準了的事情就會不顧一切的去實施。在這一點上，很像尹紅妹。如今的蔡小菲，年紀輕輕已經是副鄉長了，除了她自身的能幹，也與她善於利用自身優勢不無關係。
作為女人，一旦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了男人，往往就很難裝作無所謂。王梓明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此刻看著多愁善感的蔡小菲，內心湧出了頗多的感慨。安慰她說，小蔡，萬川到槐河不就是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嗎，想見面的話就是一會的工夫，沒必要為這個傷感啊。
蔡小菲抬起頭說，話雖這麼說，但終究是不在一起的，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們之間會慢慢疏遠，直到最後形同路人。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不知道有多可悲。
王梓明站起來給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說，不會的，別想那麼多了小蔡，你什麼時候去萬川，我都請你吃飯。
蔡小菲笑了一下，說，我才不相信呢。你還要照顧妻子和孩子，我當然是不重要的。
話說到這裡，就有點沉重了。王梓明沉默著，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安慰蔡小菲。是啊，作為男人，他可以拍拍**一走了之，而作為女人的蔡小菲，卻難以釋懷，難以適應沒有他的日子。這怎麼說，都像是一樁不負責任的風流債。王梓明甚至想過，如果能用金錢來償還這些，他哪怕是傾家蕩產，也會在所不惜，這樣才能讓自己今後的良心更安穩些。可惜這些是都不能用物質來衡量的。
沉默了一會，王梓明說，小蔡，你還年輕，好好幹吧，今後我會盡力幫你的。
蔡小菲斜斜地看著他說，幫我進步嗎？我以前是很想進步，甚至是挖空心思，不擇手段，不過現在我覺得，這些真的不重要。仕途上的進步，根本不能讓我的心安靜下來。梓明，我需要的是什麼，你應該清楚吧。
王梓明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尹紅妹進來了。尹紅妹察言觀色，看蔡小菲的神情有些不正常，就問，你們兩個在商量什麼呢？
王梓明說，哦，蔡鄉長給我提了幾條工作思路，我們正在研究呢。尹紅妹當然能看出王梓明是在撒謊，沒追問他，而是問蔡小菲說，小蔡有什麼工作新思路，說出來我也學習下啊。蔡小菲腦袋還是很靈活的，說，尹書記，是這樣的，現在部分村子有私賣荒山的現象，有的計劃開發建房，有的要建陵園，我想咱們鄉里能不能專門下文整頓下。
尹紅妹說，這個問題，我下午正想開個會研究一下呢，沒想到你們兩個倒是走到前面去了。那好，讓辦公室通知下午三點開會吧。
蔡小菲走後，尹紅妹給王梓明發了個信息：過來一下。兩人的辦公室本來就是隔壁，尹紅妹叫一聲王梓明就能聽到的，現在她採取了發信息的方式，可見這個事情應該是有些不尋常的。
王梓明去了尹紅妹辦公室，尹紅妹笑著問他，剛才小蔡給你說什麼呢，那麼神秘？我看小蔡很不開心的樣子。王梓明臉上微微發燒，說，不是說了嗎，我們在研究工作。尹紅妹嗤了一聲說，你們真是楷模啊。看你們的表情，就知道說的話和工作不沾邊。王梓明知道騙不過尹紅妹的，就說，小蔡聽說我到月底就回萬川了，發了一陣感慨罷了。
尹紅妹點點頭，問王梓明說，梓明，你感覺小蔡人怎麼樣？王梓明說，很好啊，很有你當年的風範。尹紅妹說，這話我也贊同，不過小蔡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我更善於使用心計些。我感覺她今天找你的目的，是想讓你臨走再幫她一把吧。王梓明不願意相信尹紅妹的話，說，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的，再說，我怎麼幫她，自己還顧不著自己呢。
尹紅妹說，那你就說錯了。你知道嗎，小蔡最善於抓住機會，還記得那次展書記來槐河，在黑松島那一幕嗎？據我猜測，後來蔡小菲是又在他身上投入了的。只可惜現在展宏圖倒台了，來了一個對她來說很陌生的崔定當權。都傳說你和崔定關係很好，蔡小菲有可能要通過你這個橋樑來靠近崔定的。
尹紅妹的一番話，王梓明似信非信。剛才蔡小菲的一副神情，完全是萋萋滿別情的樣子，哪像是在玩什麼心計？不過到底是真是假，王梓明也不想去弄個究竟。
崔定回萬川做市委書記這一個多月來，王梓明一直沒和他聯繫過，崔定好像也沒工夫招呼他這個「恩人」。對於崔定的當權，王梓明本應該高興的，畢竟是「自己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高興不起來，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隔閡。具體是什麼隔閡呢，又說不清楚。所以對於崔定，王梓明並沒有抱很大的希望。
晚上鄉長何清生請客，班子成員們都去了水雲間。酒過三巡，王梓明差不多進入狀態了，有些小暈。起身去洗手間，蔡小菲也跟了出來。好像不經意地問了一句說，王書記，聽說你和崔書記關係不錯？王梓明心想，看來尹紅妹的說法有道理啊。就回答說，還可以吧。等著蔡小菲說些什麼，蔡小菲卻不說了，只是嗯了一聲。
其實蔡小菲的心思王梓明也應該知道的。這幾天，尹紅妹要提拔為副縣長的呼聲很高，再說組織部已經考核過了，如果崔定願意的話，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這樣，鄉黨委書記的位置馬上就要空出來了。蔡小菲瞄準的是鄉長的位置，這個時候想讓王梓明幫她一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人嘛，誰不想進步。只不過蔡小菲這意思表達的很含蓄。
回到鄉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鐘了。王梓明剛走到宿舍院裡，楊樹後走出一個人來，嚇了他一跳。還以為是小偷呢，喝了一聲，誰！那人卻叫了一聲王書記。藉著月光，發現竟然是小陶。精神病院一場大火後，小陶就不見了，王梓明還以為他遠走高飛了，沒想到卻到了槐河。問他說小陶，你怎麼來這裡了？小陶說，來感謝你啊，不是你救我，我不知道要在精神病院呆多久呢。王梓明說，我答應過咪咪要救你的，再說我也很欣賞你。走，去我宿舍說吧。小陶說，我還沒吃飯呢，兜裡也沒錢，你帶我去吃飯吧。
在街上的小飯館裡，王梓明為小陶要了一大碗麵和兩個炒菜，小陶風捲殘雲地吃了。從飯館出來，順著街邊走著，王梓明問他說，小陶，你這些天都躲在哪裡呢？小陶說，在省城啊，我見了明書記。王梓明有些吃驚，說，明書記？小陶說是啊，我把展宏圖的合龍錄像交給他了。王梓明恍然大悟，說，我明白了，展宏圖失蹤就是跟這個有關係吧？小陶說，應該是吧。王梓明興奮地拍了拍小陶的肩膀，說，小陶啊，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王梓明看小陶還是有些驚慌的樣子，不停地往身後看，就問他，展宏圖和熊懷印都完蛋了，你還緊張什麼呢？小陶說，我的販毒罪名還沒洗清呢。王梓明說，嗨，熊懷印早就交待是故意陷害你的了，你現在是自由人一個，根本用不著東躲**的。小陶聞聽此言，大喜，說，那我明天就回去。王梓明說，咪咪一直等著見你呢，要不要現在給她打個電話？小陶想了想說，不用了，我回去後再見她。說完有擔心地說，王書記，我還想回電視台上班，不知道單位還要不要我？王梓明說，當然會要，真有什麼問題，我幫你解決。
展宏圖投案自首了。在失蹤了整整半個月後，一個下著小雨的晚上，他撥通了省紀委書記的電話，說自己就在省紀委對面的賓館裡。辦案人員沒費什麼力氣就在房間裡找到了他，當時的展宏圖頭髮梳的一絲不亂，腳上的皮鞋也珵亮，只是面色有些浮腫，有些憔悴。
原來那天他在服務區下車後，在超市裡繞了一圈，就上了一輛大巴，直接到了省裡，在紀委對面住了下來。這半個月來，他沒事就站在窗戶前看紀委的工作人員在忙忙碌碌的進進出出。展宏圖是聰明人，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後，他把自己做過的事情都認真梳理了一遍，考慮著到案後該怎樣交待，交待多少。如果跳過和張曉卉之間的交易，自己的罪也不是太大。展宏圖想起了高萬山臨死前的請求。不管怎樣，說出來對誰都沒好處，能挺就挺吧，張曉卉這個女人還是很義氣的，保護她對自己也不無裨益。
展宏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那個合龍錄像了。他甚至已經感覺到自己正是因為這個翻的船。不過事已至此，大數已盡，也只好聽天由命了。如果能積極主動地配合，說不定還能免於刑事處分的。抱著這個心態，展宏圖自首了。
展宏圖是抱著僥倖心態自首的，沒想到到了裡面，事情就完全由不得他了。沒有幾個回合，他的精神就崩潰了，徹底交待了自己的罪行。展宏圖受賄的錢從不存入銀行，而是自己保存。公安機關在他老家的菜園裡起獲了將近一千萬的
現金。據說這些錢裝了一卡車，裝車的時候雇了兩個農村漢子，兩人累的直中暑。另外他在市區、省裡、海南都有多處房產，加上玉器古玩什麼的，折合人民幣也得將近一千萬。不過他的情人不算多，只有教委主任舒芳，電視台的小美。從這點來說，他還不算很禽獸。
展宏圖被正式逮捕後，為了立功，積極檢舉揭發，萬川市紀委書記錢忠臣、青龍縣縣委書記師大奎隨即落馬。相繼落馬的還有市土地局局長，洛北區區委書記丁青巖等，教委主任舒芳醜事暴露後，自動辭職了。萬川官場等於又來了二次大震動。
崔定到萬川後，在省委的支持下，大刀闊斧地進行了幹部調整。圖畫被提名為主抓城建的副市長；王梓明官升一級，任萬川市建委正縣級副主任，尹紅妹任青龍縣副縣長，蔡小菲如願以償做了槐河鄉鄉長。
皆大歡喜。王梓明回萬川那天，觀音台村一二百名村民自發為他送行。在送別的人群裡，王梓明看到了淚眼婆娑的劉英。他很想看到孟佳蔭的，但孟佳蔭始終沒有出現。尹紅妹也要離開槐河了，和蔡小菲等人灑淚而別。蔡小菲哭紅了眼睛，但她只是和王梓明握了握手，什麼也沒說。
回到萬川的當天，王梓明接到很多祝賀的電話，都是要晚上給他祝賀的。王梓明都推脫掉了，現在他只想和一個人坐在一起喝一杯，那就是張曉卉。他好長時間沒和張曉卉聯繫了，本以為今天她會主動給自己的電話的，但一直等將近下班也沒等著，只好給她打了過去。不料反覆撥打，都是關機。張曉卉的手機也是從不關機的，這是怎麼回事？王梓明有點不安起來，給她發了個信息：曉卉，開機後馬上聯繫我。然後在辦公室來回走著，眼皮突突的跳。
副主任宋敬山推門進來，先向王梓明表示祝賀。現在建委有兩個正縣級副主任了，一個是王梓明，另外一個就是宋敬山了，他的資格要老些。宋敬山和王梓明都屬於圖畫的人，所以宋敬山一直對王梓明都比較關照。王梓明有點心不在焉，不停地看著手機，希望能收到張曉卉的電話或者是信息。宋敬山說了一些以後要互相關照的話，忽然說，梓明，有個消息你聽說了嗎？王梓明說，什麼消息？宋敬山看著他說，可靠消息，銀河公司的老總張曉卉昨晚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
如一聲炸雷響在耳邊，把王梓明炸得跳了起來。
乾鋁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