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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126章 準備釣大魚 文 / 坐看雲起

    一整天,王梓明都沒和包清泉進行所謂的談話。他當然是不會找他談的,因為和紀委書記的通話本來就是子虛烏有,只不過是他精心導演的一場戲而已,是不能假戲真做的,否則就有可能露餡。王梓明的主要目的,是要在心理上給已經成為驚弓之鳥的包清泉施加持續不斷的壓力,逼迫他動起來,然後在他的慌亂中尋找戰機,抓住機會給他致命一擊。目前,事情正按照他策劃的步驟進展著,他信心十足。

    第二天上午,王梓明在大會議室為全委科級以上幹部上了一節黨課。這也是市紀委貫徹落實黨風廉政建設的具體要求,每個局委一把手必須親自講,講稿隨後還要上交的。這項活動本來是安排在年後進行,但王梓明以春節馬上來臨,要強調節日期間的廉政建設為由,提前了。其實這也是他「敲山震虎」計劃中的一個環節,要震的那隻老虎,當然就是非包清泉莫屬了。

    按照慣例,一把手講話,其他班子成員都是要陪坐在主席台上的。這樣顯得團結有氣勢,也能體現出領導們的突出地位。但王梓明這次沒按照以往的路數來,他要求班子成員們從主席台上走下去,坐在第一排聽課。說,今天不是開什麼會議,而是上黨課,我是主講,大家都是聽眾。一向對他很不服氣的包清泉這次倒是聽話的很,掂著自己的茶杯坐到下面去了,非常配合。梅子裕的長臉繃的緊緊的,落座的時候,把茶杯狠狠地在桌子上頓了一下。王梓明當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裝作沒看見。在他眼裡,包清泉梅子裕都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今天這節黨課,王梓明做了充分的準備。他沒有讓辦公室的筆桿子幫他起草講話稿,而是親自下筆,昨天晚上弄到一點多才睡。他並沒有像以前上黨課那樣泛泛而談,也沒說什麼大話空話套話,而是講的非常嚴肅。一開始,他就列舉了建國後我黨查獲的**大案,從劉青山、張子善說到**、胡長清、成克傑,再說到李真、鄭筱萸、陳良宇、以及7月份才被執行死刑的重慶市公安局長文強,最後強調,這些貪官,大部分都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地獄,沒有一個僥倖過關的。他甚至還講到,社會進步了,文明了,執行死刑的方式也人性化了,由槍決改為注**,但「那也是相當不好受的」。你想啊,以前打針是治病的,現在打針是要命的,那會是什麼感覺?

    這話本不該在這樣的場合講的,但王梓明還是把它講了出來。他要故意說給包清泉聽聽,對他已經脆弱的心靈再進行一次無情的打擊。果然,包清泉雖然還端坐著,但臉色慘白,額頭上汗津津的。他低著頭做出認真記筆記的樣子,不過寫字的動作明顯已經僵化了。可以想像,此刻他的內心活動是非常波瀾起伏的。

    講完了這些驚心動魄的話,王梓明話鋒一轉,轉到了在座的各位幹部身上。他義正言辭地說,實事求是地講,我們建委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也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有些問題還相當相當嚴重。這些問題,市領導、市紀委包括委黨委,也都是掌握的。同志們啊,我們建委管理著整個城市建設,是有一定權力的,但權力是把雙刃劍,搞不好是要把自己害死的啊。我請你們千萬記住一句話:莫伸手,伸手必被捉。這是個顛撲不破的真理。有些人正是要挑戰這個真理,把自己給挑戰進去了,進大院喝稀飯去了,還有的甚至連命都搭上了,下場非常悲慘。究其原因,制度的缺失是一個方面,但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個別領導幹部存在僥倖心理,認為貪點佔點送點神不知鬼不覺,霉運哪就你們准落到自己頭上?我告訴你,你之所以沒有被發現,沒有被雙規,沒有被檢察院帶走,那是因為時機未到,並不是你做的天衣無縫。所以說任何僥倖的心理都不要有,沒有人能凌駕於法律之上。真出了問題,誰也救不了你!

    王梓明聲色俱厲地講著,配合著斬釘截鐵的手勢,聲音震得牆上的音箱嗡嗡作響。整個會場被一種肅殺的氣氛籠罩著,每個人都噤若寒蟬。王梓明很滿意自己製作出來的這種效果,一邊講,一邊目光如電地掃射著,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包清泉的臉色更白了,白的像張紙,額頭上已經聚集了細密的汗珠;而他旁邊的梅子裕臉上,剛才那種不可一世的神情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易察覺的惶然。他旁邊的尚懷志則是眉頭緊鎖,鄺君平和宣立明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看氣氛太過緊張,王梓明有意緩和了一下,說,當然了,存在問題的只是極少數,我們建委的絕大部分幹部,都是廉潔的,實幹的,是我們幹事創業的中堅力量。我想通過今天這節黨課啊,給大家提個醒,敲敲警鐘,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覺得自己有問題的,下去可以找紀委尚書記談,也可以找我談,開誠佈公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關鍵是看你對待錯誤的態度是否端正,是否能夠及時改正,是真心悔改還是負隅頑抗,是走陽關大道還是要走獨木橋,命運都掌握在每個人自己的手中。

    黨課一直上到中午12點下班時間,期間的秩序非常好,甚至連一個去洗手間的都沒有。結束後,憋了一大泡尿的男女幹部們都起身往外走,一個個臉上都是慼慼然的表情,再也沒有人開什麼玩笑了,頂多互相點個頭,交換一下眼神。因為所有人從上午這節黨課中都聽出了一個苗頭,一把手王梓明可能要對某些領導幹部開刀了。具體是誰,各有各的猜測。

    剛回到自己辦公室,包清泉就跟進來了。打著哈哈說,王主任啊,上午這節黨課上的非常好啊,非常及時。王梓明故意說,口氣是不是嚴厲了些?包清泉說,不嚴厲,恰到好處。我們的有些幹部,是存在一些問題,敲敲警鐘是很有必要的。王梓明心裡說,你是在說你自己的吧。包清泉抬腕看看表說,已經過了飯點了,西邊回民村的燉三寶不錯,中午去嘗嘗?

    王梓明知道他是做賊心虛,當然不會去吃這頓飯的,就推說中午家裡來了個客人,必須回去。包清泉面露失望之色,說,那就改天再請你。王梓明話中有話地說,好啊,改天一定去嘗嘗,說不定吃一次就少一次呢。包清泉訕笑著,臉色極其不自然,比哭都難看。

    等電梯的時候,梅子裕「剛好」也從辦公室出來了,臉上竟然是反常的微笑,帶著幾分恭敬地同王梓明打招呼說,王主任,中午有安排沒,請你吃飯吧?

    這傢伙以前見了王梓明都是繃著臉,偶爾做出來的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王梓明早已習慣了。知道他上面有人,也不想深得罪他,想等以後再慢慢收拾這個異己。今天看他笑的挺真誠,也笑了笑,說,不行啊,家裡來了客人,必須得回去照應。你這頓飯,我先記住帳,你隨後記得兌現啊。

    這話說得很輕鬆,帶著點玩笑。梅子裕放鬆了不少,說,成,去哪裡吃你說了算,不把我吃窮就行。說完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加了一句:我可是就那麼乾巴巴的幾個死工資。王梓明笑了下,沒說什麼。電梯來了,梅子裕趕緊伸手按住開門鍵,左手還有意無意地做出了個請的姿勢。王梓明也沒謙讓,走進電梯,正在正中央位置,梅子裕進來,只得側身站著。

    下午一上班,王梓明辦公室就清淨不下來了。他上午上的那節黨課,本是要敲山震虎,震包清泉這隻老虎的,沒想到還震到了不少狐狸啊,野兔,獾啊等不少小動物。找他匯報思想的人此起彼伏,除了一些科長主任,甚至科室一般人員都來了。都是漲紅著臉,很拘束地坐著,扭扭捏捏地吞吞吐吐地說自己哪點做的不好。王梓明哪有心思聽這個?他現在是要捉大魚的,小魚蝦米什麼的統統不稀罕。所以對方剛開口,他就打斷了說,某同志,你什麼也不要說了,以前你怎麼做,我不聞不問,既往不咎,我就看你今後的表現。往往是這句話一說,對方就像得到了大赦似的,千恩萬謝地走了。王梓明望著他們小心翼翼的背影,暗自好笑。看來這次黨課上的很有必要,也很成功,確實是給某些人敲響了警鐘。

    財務科長胡蝶竟然也來匯報思想了。這個女人這幾天好像有什麼心事的樣子,一改往日潑潑辣辣的作風,穿衣打扮也回歸正常了,胸雖然還是很大,但不故意挺著了,嘴唇也不是很血紅了。進來就恭恭敬敬地站著說,王主任,您這會有時間嗎?我想給您說幾句話。王梓明聽她聲音也很正常,開玩笑說,哈哈,胡科長,今天怎麼也不裝嫩了?胡蝶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還站著。王梓明用下巴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說,坐吧。胡蝶就很淑女地坐下了。王梓明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竟然有了黑眼圈,顯然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

    胡蝶簡單匯報一些財務工作後,顯然想說些什麼,但欲言又止,甚至還回頭望了望關著的門,生怕有人忽然進來似的。這個細微的動作被王梓明看在眼裡,覺得今天的胡蝶是很反常的。他不動聲色地坐著,等著她把話說出來。

    胡蝶看了王梓明一眼,勉強笑了一下,又把目光移開了,輕聲說,王主任,通過我多日的觀察,我覺得您是個正直的好人,和他們不一樣。

    這句話讓王梓明稍微有點吃驚。一是吃驚胡蝶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二是不明白她所說的「他們」指的是誰。是泛泛而指,還是有所側重?

    王梓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喝水的時候他尋思著該營造一種什麼樣的氣氛,才能讓這個女人順利地把想說的話說出來。放下杯子,他笑著說,哈哈,能得到你胡科長的認可,也真是榮幸。你說我是好人,難道你自己不是?

    胡蝶苦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呀,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個好女人。有些話說到這裡,忽然有人敲門。敲了兩下,不等王梓明說請進,就推門進來了。王梓明抬頭一看,是包清泉,心裡就有些不悅,怪他在自己這裡太隨便。胡蝶看到包清泉進來,表現的更慌張,忽地站了起來,手足無措,紫漲著臉說,你們兩位領導談吧,我就不打擾了。說著,轉身就走。王梓明注意到,錯身的那一剎那,包清泉竟然狠狠地剜了胡蝶一眼,很怨恨她似的。雖然只是一瞬間的表情,但還是被王梓明敏銳地捕捉到了。在包清泉狠狠的一剜裡,胡蝶快步走出了辦公室,腳步有些凌亂。王梓明望著她扭動的**,疑惑起來。胡蝶和包清泉之間據說是有一腿半腿的,現在這情形來看,難道這兩個人之間又有什麼事情要鬧崩了?撲朔迷離啊。機關裡的事情,永遠比想像中的複雜。

    胡蝶一走,包清泉就換上了一副笑臉,自己在王梓明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王梓明辦公桌前有兩張椅子,但不是誰都能坐的,貴客和班子成員才可以坐這個位子,其餘的都得坐稍遠一點的沙發。科長站長主任們來匯報工作,要等王梓明恩准,才可以坐這個位置。

    包清泉坐下來,和顏悅色地說,王主任啊,我在省城看中了一套意大利小牛皮沙發和一套花梨木辦公傢俱,漂亮的很,是不是讓辦公室馬主任先去定下了,春節前你搬到大辦公室去?你現在這辦公室面積太小了,再說采光也不好啊。

    大辦公室指的就是關天浩的辦公室。王梓明知道包清泉這句話是在試探自己對他的態度,心想我也試試你的態度吧。就說,我看用不著吧,大辦公室不是有現成的傢俱嗎?

    包清泉訕笑了一下,說,那,那不是有些晦氣嗎,王主任難道不忌諱這些?

    王梓明心裡說,看看吧,關天浩的忠實走狗,現在也開始說他晦氣了。關天浩九泉之下聽到這句話,非得再氣死一遍不可。說老實話,關天浩用過的傢俱王梓明是堅決不會再用的,但這話不能讓包清泉先說了。所以他擺了下手說,再說吧,等創衛成功後再說。包清泉說,也行。

    說完了這個蛋事,包清泉還坐著不走,**生根了似的。王梓明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那何止用心虛兩個字來形容啊,一天不找他談話,他都得在煎熬中度過。這還不是你那根錄音筆做的孽?真是活該。

    包清泉時刻都在等待著王梓明開口,但王梓明就是不開口,就是和他瞎扯。他越是瞎扯,包清泉心裡越沒譜,他甚至想直接這樣問:你不是在電話裡和仝書記說過,要找我談話的嗎?怎麼還不談呢?

    當然,這話是絕對不能說的。說的話竊聽一事就暴露了。包清泉在焦躁不安中等待著,期間有好幾個人敲門,都被他起身擋了回去,黑著臉說,我和王主任正在說事,你們隨後再來。王梓明看他自作主張,也沒生氣。他迫切的心情畢竟是可以理解的。

    火已經燒起來了,但還得添把柴。王梓明起身去了洗手間。他從不在洗手間打電話,這是機關裡最容易洩密的地方。關天浩處分開發科的副科長張國頌,就是因為他喝酒後在洗手間一邊扔著撒尿一邊和科員小王大談關天浩和何夢雯的風流韻事,被正在包間裡出恭的關天浩一字不落地聽到了耳朵裡。張國頌後來被貶為副主任科員,又接連受到各種打壓後,乾脆調離了建委。

    王梓明從洗手間出來,提著腳步轉到會議室外面的陽台上,給江波打了個電話,說江波,你看著表,再過五分鐘,你往我辦公室打個電話。江波是聰明人,知道他是要搞什麼把戲,笑著說,讓我幫你趕人呢?王梓明說,也不是,是讓你幫我嚇唬人的。你就說你是反貪局的陸中俊局長,接下來聽我提示,跟著我的話說就ok。江波說,演雙簧啊,我最擅長。

    掛了電話,王梓明又進了洗手間,也沒撒尿,而是洗了洗手,故意不擦,**的甩著手進了辦公室,對包清泉說,中午吃壞肚子了。包清泉很關切地說,我辦公室有氟哌酸,我這就給你拿去。說著起身就走,王梓明趕緊說沒事沒事,用不著吃藥。包清泉卻真心的很,硬是回辦公室拿來了藥,很關心地說王主任你現在就吃吧,趕緊把拉肚子給截住,否則再發展下去就是急性腸胃炎了。王梓明只好伸著脖子吃了兩粒,心想演戲也得付出代價啊。

    包清泉終於沉不住氣了。看著王梓明吃了藥,他好像有了些底氣。站起來,走過去卡吧一聲把門反鎖了,然後又坐回來,口氣沉重地說,王主任,這兩天我思考了下,我本身也是有些問題的,想和你談談。王梓明沒吱聲,做出很有城府的樣子。包清泉正要接著說下去,桌子上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把他嚇了一條。王梓明示意他等一下,然後接通了電話。

    你好,哪位啊?反貪局?哦是陸局長啊,你好你好,我是王梓明。陸局長有什麼指示?怎麼談不上,我們建委的大小幹部都歸你管呢,誰見了你不懼三分。哈哈,開玩笑開玩笑。哦,陸局長你說對對,我們建委是有個副主任叫包

    王梓明說到這裡,好像忽然想起辦公室還有別人,猛地踩住了剎車,對著話筒說陸局長您稍等,然後用手捂了話筒,壓低聲音對包清泉說,包主任你先迴避下吧?

    包清泉剛才正伸著耳朵聽電話,聽到「反貪局」三個字,心裡馬上打起小鼓來。我的娘啊,紀委、市長、反貪局,不會是四面楚歌了吧?等王梓明說出一個「包」字,更像一記重錘敲在他心頭上,把包清泉震了個心肌缺血。聽王梓明要讓他迴避,他只好惶惶然站了起來,說,好好,我迴避我迴避,踉蹌著退了出去。

    因為主要目的是給包清泉提供電話錄音,所以王梓明還得繼續把戲演完。

    陸局長啊,你說的這個包清泉,剛才就在我辦公室呢,正在給我匯報工作現在沒事了,我已經讓他迴避了,陸局長您繼續講哦,貪污拆遷補償款?裡外勾結,這麼嚴重?張紅?是個女人吧?哦,個頭高高的,開一輛白色本田雅閣這人我沒見過哦,看來你們已經掌握了充分證據張紅應該是化名吧已經有這個人的線索了?哦,哦陸局長,感謝您對我的信任,也感謝您對我們建委工作的支持。既然你先給我通個氣,我也代表建委黨委向你表個態,積極配合你們的調查,包清泉沒事更好,如果有事,我們絕不包庇!我們建委向來不護短好好,那就先這樣說請放心,我會做好保密工作的。好,再見。

    掛了電話,王梓明怕包清泉呆會再回來糾纏,乾脆又去了工地。期間接到包清泉的電話,問他還回不回辦公室?王梓明說,不回了,不定看到什麼時候呢,看完就直接回家了。包清泉哦了一聲,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只是說,那好吧,沒事,我隨便問問。

    掛了包清泉的電話,王梓明走到一邊,給瞿穎慧發了個信息,問她晚上幹嘛?瞿穎慧的信息回過來的很快,說,你想幹嘛?你說了算。王梓明說,我想讓你陪我一起釣魚,釣大魚。瞿穎慧還以為真的是去釣魚,問,要不要帶帳篷?王梓明暗暗好笑,說,我帶的有。瞿穎慧興奮的很:那你來接我。王梓明回:不行,今晚不能用我的車,你開你的車來接我。瞿穎慧說,好吧。

    ?賀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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