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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161章 夜獵遇險 文 / 坐看雲起

    出村不遠就進了山。

    老獵人在前面引路,並沒走山道,而是沿著山谷中的小溪溯溪而上。因為常年的沖刷,小溪兩旁大多是鬆軟的沙子,所以道路還算好走。大家都不說話,燈光也很少用,氣氛顯得有些緊張和神秘。王梓明走在蔡小菲後面,看她在劉英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很自然地想起了炸死小田溪那個夜晚。一晃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可那晚發生的一切,好像就在剛才,他們也好像剛才沙灘邊軟軟的歸來。

    月亮出來了,卻被南邊高聳的山頭遮住了真身,只在北山上灑下青霧一樣的光,谷底的光線比先前亮了一些,可以看到河灘裡黑乎乎像盤踞的野獸似的巨石,小溪兩邊是一人多高的水茅草,頂著一蓬蓬頭髮似的穗子,在夜風裡沙沙作響,像是在對著這幾個人竊竊私語。走在前面的老獵人忽然停了下來,等著大家走上去,壓低聲音說,剛才忘了交待你們一個最關緊的事。等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呼喚人的名字,喊人可以用「呆」來代替,這是我們獵人的規矩。

    蔡小菲往王梓明身邊靠了靠,顫著聲音問,為什麼?老獵人淡淡地說,山有山神,山神是動物的保護神,它會記住人的名字的。

    一句話說得王梓明和蔡小菲毛骨悚然,渾身的汗毛都支稜了起來,把衣服頂的老高。蔡小菲緊張地往四下看看,說哎呀,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乾脆回去吧,太可怕了,我害怕。王梓明安慰她說,哈,這是老輩子流傳下來的東西,誰知道真假呢,所以不必當真。再說,有這麼多人和兩桿獵槍保護著你呢,怕什麼?劉英也說,沒事的蔡鄉長。又對老獵人說,雷老爹你別說那麼多歪歪道道的,嚇著了蔡鄉長。老獵人沒再說什麼,轉身邁開了步,幾個人趕緊跟了上去。

    有了這個插曲,王梓明再也無心欣賞山裡的夜景,反而覺得這夜充滿了一種神秘可怖的力量,而他們是一隊不受歡迎的入侵者,正在虎視眈眈中侵入別國的領土。蔡小菲顯然比他還要緊張,不時地回頭看他,卻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個趔趄。劉英輕聲提醒她,蔡鄉長小心腳下。

    前面河灘變窄了,遠遠看到黑乎乎的兩塊巨石像兩個超級鴕鳥蛋擋住了去路。走近一看,那石頭要比想像的大的多,光溜溜的好像是人工打磨出來的。兩石之間,只留一個一人寬的縫隙,是胖子的話估計鑽著夠嗆。梁子輕聲介紹說,這叫哼哈二將,過去不遠就到潭邊了。王梓明倒覺得這兩塊石頭有點類似傳說中的山門,從之間鑽過的時候,有著怯怯的感覺。

    鑽過山門,瀑布的嘩嘩聲就傳進了耳鼓。就像一首亙古千年的山歌,在寂寥的夜裡聽得格外真切。而夜也因為瀑布的歌聲而顯得更幽靜了。老獵人示意大家關了手電,不要發出聲響,梁子提醒大家關了手機,幾個人放輕腳步,相跟著向瀑布靠近。

    到底是走不慣山路,蔡小菲雖然有劉英攙扶,還是落後一小截。王梓明也放慢腳步跟著她,為她斷後。正提心吊膽間,小溪左邊的水茅草裡忽然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竄出一個黑影來。蔡小菲嚇得叫了一聲媽呀,野豬!轉身撲到了王梓明懷裡。王梓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頭皮發炸,抱著蔡小菲往後退了幾步,卻被亂石絆倒,兩個人撲通一聲蹲坐在地上。與此同時,走在前面的兩個老獵人已經像閃電般地撲過來,舉槍對準了那黑影。千鈞一髮之際,那黑影卻哈哈大笑起來,嘴裡吟出兩句詩來: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哈哈哈哈……

    原來是個夜行的瘋子。兩個獵人收了槍,慶幸自己沒有扣動扳機。梁子怒喝一聲,李白,你找死呢!總有一天你被當做野豬打死!

    瘋子李白並不搭話,嘴裡念著「相看兩不厭,唯有觀音山」,腳步嘩嘩地踩著水,往下遊走去了。《純》王梓明和蔡小菲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梁子走上來關切地問,王書記和蔡鄉長沒事吧?讓你們受驚嚇了。王梓明說,這個瘋子怎麼還在這裡啊,我記得四年前他就在這山裡晃蕩。梁子說,這傢伙頑纏的很,趕不走。在村裡雖然從不偷東西耍流氓,但總是在夜裡神出鬼沒的,嚇著了不少小媳婦,於是村民們就把他趕到了這山裡。他白天在山下討吃的,晚上就住在這山裡,村民為他搭了幾個窩棚,置有被褥,他倒自在的很。蔡小菲說,說明你們還是有同情心的嘛。回頭我給縣裡收容所聯繫一下,看能不能把他送到那裡。劉英說,聯繫過了,收容所說他有精神病,不要,怕他傷人。王梓明想,現今社會,有精神病的,都是那些貌似正常的人,像李白這樣的人物,怕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沿著小溪又走了一百多米,瀑布的聲音大起來,只是只聞其聲不見其面。轉過一個石嘴,終於看到了它的真實面目:一道白練似的溪水在十幾米高的峭壁上掛著,身子很瘦,像是在夜風裡獵獵抖動。瀑布腳下,一方看不到底的深潭正閃著深不可測的波光,潭邊是鬆軟的一塊沙地,遍佈豬蹄子印。老獵人停下來,四下觀察一番,然後指揮大家隱蔽在靠近瀑布的一排水茅草後面,後面就是直立的峭壁。王梓明早聽說過野豬的厲害,看這地方並無退路,有些心虛,悄悄問梁子說,怎麼不藏在谷口,萬一有什麼危險便於我們撤退啊。梁子說,谷口是順風方向,野豬嗅覺靈敏的很,聞到人味就不來了。再說我們靠近瀑布,瀑布的嘩嘩聲剛好可以起到掩護我們說話的作用。

    兩個獵人找好射擊位置,把雙管獵槍從草叢裡伸出去,正對著深潭前邊那片小場子似的沙地。王梓明本以為要趁野豬喝水的時候開槍的,看來不是,獵人要等他們在沙灘上玩耍時下手。雷老爹交待另外一個獵人說,強子,你把槍交給王書記,王書記開過槍吧?王梓明說,打過兔子打過野雞。雷老爹說,不錯,能打住野雞,說明你還是有些功夫的。等會看到野豬,你聽我指揮,不要亂開槍,王梓明說,我知道。

    雷老爹問梁子時間,梁子掏出手機看看說,10點20。老獵人說,還得一袋煙功夫。又笑著說,不用太緊張,我們小聲說說話也沒什麼,這瀑布把我們的聲音都吞走了。王梓明問,雷老爹,為什麼說一豬二熊三老虎呢,我感覺狗熊和老虎比蠢笨的野豬凶多了。雷老爹呵呵一笑說,這個你就不明白了。野豬的可怕之處,就在於它的蠢笨。這畜生它不知道害怕,你不惹它它倒躲著你,一旦惹上它,它就和你沒完沒了,非跟你分出個死活不可。我小時候親眼看見幾頭野豬一隻熊瞎子搏鬥,野豬的腸子都流出來了,硬是咬著熊瞎子的後腿不鬆口,最後熊瞎子被折騰得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能動,野豬們上去又咬又踩,熊皮都撕下來了。

    這故事在這樣的夜晚講出來,平添了幾分恐怖。王梓明甚至有些後悔今晚不該來參與夜獵了。蔡小菲更是擔心的不得了,問雷老爹說,老爹你這槍管用嗎?我覺得你們應該用衝鋒鎗,噠噠噠一梭子那種。雷老爹又是呵呵一笑說,碰到大豬,衝鋒鎗也不管用啊。這觀音山上盛產漆樹,野豬在漆樹上蹭癢,沾了滿身的粘漆,然後又去沙灘上打滾,這樣長年累月下來,身上就等於是穿上了一層厚厚的盔甲,簡直是刀槍不入,普通的散彈根本傷不著它,打它只能打耳根,這是它的軟肋。有那快要成精的老豬,更是鬼的很,連耳根都糊上了盔甲。王梓明說,這樣說就沒辦法它了?雷老爹說,怎麼沒辦法?辦法只有一種,那就是把槍管伸進它嘴叉子裡開槍,一槍撂倒。蔡小菲驚呼道,伸進嘴裡?野豬就那麼乖乖的張開嘴巴讓你打?雷老爹說,這個我也是小時候聽我爺爺講過的,我也沒這個膽量。據我爺爺講,這種辦法是對付那種超級野豬用的。要提前在野豬必經的小路上偽裝設伏,野豬過來的時候不理它,等它過去兩個身子遠,端著槍跳出來,在它**上猛踢一腳,用槍指著它,大叫一聲,畜生!哪裡去?那野豬會猛轉身,一口咬住槍管,這時候開槍就可以了。

    蔡小菲嘖嘖稱奇,說,說是這樣說,可誰敢這麼大膽啊,再說萬一槍啞火了呢?雷老爹說,啞火了就等於給野豬送了一頓飯。

    一陣山風夾著瀑布的雨霧刮過來,冷的王梓明不禁打了個寒戰。雷老爹仰頭看了看滿天的星斗,說,時候差不多了,畜生們已經下山了。又說,劉英蔡鄉長你們兩個躲遠一點,強子你去保護她們。強子帶著劉英和蔡小菲往一邊走,蔡小菲說,那怎麼行,我們得靠你們保護呢,你們有槍啊。雷老爹說,這個時候呀,沒槍倒是最安全的。蔡小菲半信半疑,跟著強子到了十來米之外的另外一叢水茅草後面躲了起來。

    雷老爹交待王梓明說,王書記等會你仔細觀察,這些畜生一出現就是一群,四五頭五六頭甚至十幾頭不等,你不要挑最大的打,也不要挑最小的打。大的身上盔甲厚,兩槍都不一定打死;小的要留住,等長成了再來打不遲。王梓明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說,打哪裡?耳朵根嗎?雷老爹說,對,前腿以前都可以打,後半截絕對不能打,打不死它反惹惱了它,就不好收拾了。

    王梓明原以為打野豬是很簡單事情,和打死一隻野兔沒什麼區別的,沒想到這其中這麼複雜,還有著比打野兔多一萬倍的風險,控制不住地緊張起來,感覺自己握槍的手有些抖。大口呼吸了幾口清涼的空氣,才稍微好了一點。

    靜下來有十來分鐘的樣子,聽到風裡傳來野豬的叫聲,不是一聲,而是一片。小野豬的叫聲又尖又細,像是在追逐打鬧,母野豬的叫聲低沉粗狂,伴隨著水茅草被踩倒的嗶嗶啵啵聲。王梓明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把右手的食指放在了冰涼的扳機上。

    緊接著,黑沉沉的夜色裡,一群野豬出現在潭邊的沙灘上。王梓明睜大眼睛一看,四頭大豬,外加五六頭一尺多長的小豬。其中有一頭個體明顯比別的野豬要大很多,起碼有三百多斤,兩顆長長的獠牙彎曲著向上勾起,發出白慘慘的光。一旁的雷老爹輕聲驚呼,呀,是「油桶」!我跟蹤這老傢伙一年多了,就遠遠見過一次面,沒想到今晚碰上了!王梓明把槍口對準它說,今晚要不要把它拿下?雷老爹說,千萬別惹它!咱這兩桿槍都奈何不了它,收拾它得用其它辦法。看到另外三頭半大豬了嗎?咱選那個身上帶斑點的,等會我喊一二三咱們一齊開槍。王梓明說,只打一頭?我們一人打一頭不好嗎?雷老爹說,絕對不行。對付野豬這種畜生,必須一招致命,否則就麻煩大了。王梓明想說什麼,但沒吭聲。

    野豬們並不像其它動物那麼警惕,趟過沙灘,一窩蜂地竄到潭邊,大小豬一齊低頭去吱吱地喝水,連個站崗的人都沒。王梓明這時候才明白野豬喝水的時候為什麼不能打了。因為它們雖然是靜止不動的,但一律埋頭撅著**,打**當然是沒用的。只是等會喝完了水,都快速閃了,不一樣打不著嗎?雷老爹像是知道王梓明在想什麼,壓低聲音說,別擔心,它們喝完水後要在沙灘上耍一會兒的,那個時候再找機會開槍。

    果然,野豬們喝飽了水,在沙灘上打起滾來,玩的那叫一個歡實。特別是小野豬,興奮地發狂,互相騎著,又去騎它們的媽媽。王梓明注意到,被雷老爹稱作「油桶」的那頭最大的野豬並不參與玩耍,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就站了起來,仰著頭往水茅草這邊看,一動不動,像個野豬雕塑似的。王梓明甚至聞到了從它嘴裡散發出來的腥臭味,心跳的差點從嘴裡蹦出來,恨不得把身子趴進泥土裡去。對雷老爹說,不好,這傢伙好像發現我們了!雷老爹示意他沉住氣,說,沒事的,它只是在懷疑,虛張聲勢。

    果然,「油桶」張望了一會兒,就放心地折回頭,在一塊石頭上磨起獠牙來。那聲音聽起來讓王梓明覺得非常難受,有點類似上學時老師用著劣質粉筆時在黑板上書寫時發出的那種吱吱聲。不過「油桶」磨牙的時候,放鬆了警惕,正好給了王梓明一個側面,也就是給了它一個最佳的射擊位置。要幹一票大的這一念頭忽然冒出來,王梓明一陣衝動,悄悄轉移了槍口,對準了「油桶」,把雷老爹剛才交待的話拋到了腦後。

    被雷老爹確定為獵取目標的那頭帶著棕色斑點的野豬是頭成年公豬,活潑的很,在沙灘上追著母豬耍流氓。這會可能跑累了,也安靜下來,站在母豬後面嗅它的尾巴根,很陶醉的樣子,卻不知道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瞄準了它。雷老爹悄聲問王梓明,瞄準了嗎?王梓明緊緊把槍托抵在肩上,閉著一隻眼睛,把睜著的那支眼睛放在準星和「油桶」組成的一條直線上,說,瞄準了。雷老爹說,好,聽我口令,1,2,3,開槍!

    砰!砰!兩聲震耳欲聾的槍聲撕破山中沉沉夜幕,在群山中迴盪,驚起了一群群夜宿的山鳥。

    兩條火舌噴向十幾米外的豬群,豬群炸了鍋,四散奔逃。被雷老爹確定為射擊目標的那頭野豬慘叫一聲,豬嘴拱地,在地上打起轉來。它顯然已經中槍了。「油桶」在王梓明的槍聲中跳了起來,但它並沒有倒下,也沒有在地上打轉,而是猛地轉過身子,嚎叫一聲,正對著王梓明隱蔽的地方,四蹄生風地撲了過來。

    雷老爹大叫一聲,不好,快開槍!

    王梓明看到被激怒的野豬朝自己撲來,驚慌失措,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做好了逃跑的姿勢。聽到雷老爹的叫聲,慌亂中端起槍朝著那個疾駛而來的黑影開了一槍,但顯然沒有擊中,子彈打在野豬蹄子下面的石頭上,迸出了幾條火星,像是在夜幕裡放了一個小煙花。

    砰!又是一聲槍響,雷老爹開槍了。「油桶」一頭栽倒,來了個前滾翻。但它並沒有倒斃,而是發出一聲更瘆人的嚎叫,爬起來繼續朝王梓明的藏身之地狂撲。隱蔽在幾米開外的蔡小菲失聲大叫,梓明,快跑!

    她這一叫不當緊,「油桶」竟然急速調頭朝她那個方向撲去。兩桿雙管獵槍的子彈已經射完,再裝彈顯然已經來不及了。而蔡小菲和劉英雖然有強子保護著,卻是手無寸鐵。聽得蔡小菲恐懼的驚呼,王梓明急得要豁出了命,剛要衝出掩體去救她,被雷老爹一隻大手按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雷老爹扔掉手裡的槍,嘴裡歐歐地怪叫著,身子敏捷地跳了出去,完全把自己暴露了。他同時一把按亮了頭頂著的礦燈,雪亮的光柱射向身上淌著血的「油桶」,光柱在它身上亂晃。

    「油桶」一個急剎車,原地調頭,再朝雷老爹衝來。光柱下,王梓明看到了它嘴裡吐出來的血沫子,拉的長長的,那雙白森森的獠牙看上去格外恐怖。雷老爹看自己已經成功把「油桶」吸引了過來,大步向沙地北邊跑去。「油桶」在後面緊追不捨,蹄子把沙子揚起老高。王梓明緊張地透不過起來,想衝出去幫一把,奈何雙腿很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雷老爹跑著,還不時回頭拿光柱照「油桶」的眼睛。這一招果然奏效,「油桶」的雙眼在強光刺激下暫時失明,不時地撞到石頭上,小樹上,小樹應聲而倒。眼看著已經跑到了三十米開外,雷老爹忽然停下來,紮穩了馬步,大叫一聲,畜生!你可過來!

    只聽到「油桶」的一聲狂叫,雷老爹頭上的燈光隨之熄滅了。緊接著一聲悶響,世界靜了下來。王梓明的狂跳的心猛地一沉,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強子已經從掩體中衝出來了,帶著哭腔叫了一聲「老爹」!朝著燈光消失的方向跑過去。王梓明也丟下手中已經無用的槍,跟在強子後面跑著,覺得自己虛弱的很。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自己闖了大禍了。

    玻憚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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