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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162章 心強命不強 文 / 坐看雲起

    雷老爹倒在一處斷崖的邊緣,不過並沒有受傷,安然無恙。《純》而剛才還在狂叫的野豬「油桶」不見了,沙地上只有那頭脖子冒血的半大野豬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著,顯然已經嚥氣了。

    原來關鍵時刻,雷老爹充分表現出了一個老獵人的勇敢和智慧,把發狂的「油桶」引到了斷崖處,等它拚死撞上來的時候,雷老爹身子一閃倒在一邊,「油桶」卻剎車不住,摔下石崖,當即斃命。王梓明扶起雷老爹時,感覺他渾身抖的厲害,坐在地上連抽了兩袋煙才緩過勁來。在石頭上磕了磕煙鍋子,緩緩地對王梓明說,王書記,今黑兒你差點害了人命啊。我事先對你說過,這頭大豬不能打的,你偏偏要冒險。現在知道這傢伙的厲害了吧?不是我出這個險招,今晚咱們必定有人要被它糟蹋。

    王梓明又驚又後怕,歉意地說,都怪我都怪我,差點闖下大禍,真該聽老爹您的話。雷老爹說,獵人最忌貪心。說著用旱煙指著黑黝黝的山峰說,這山上的一草一木,每一頭生靈,都是山神賜予的,要取之有道,切莫貪得無厭。我爺爺我父親都是獵人,他們每次出山只取一物,獵到後還要捻土為香拜謝山神,為什麼呢?因為他們懷有敬畏之心啊。其實不單是打獵,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也是這樣,貪心的結果,往往是把自己搭進去。這也算是我這大半輩子悟出的做人之道吧,你和蔡鄉長是做官之人,聽進去也罷,聽不進去也罷,就當我是信口胡言了。

    蔡小菲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走出來,聽到這麼富有哲理的話從一個農村老頭嘴裡說出來,深有感觸,說,雷老爹你說的太對了,您的話我和王書記都會記在心裡的。您今晚等於是給我們上了活生生的一堂課啊。雷老爹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記下就好。走吧,回去睡覺,這兩頭豬等明天早晨再來取。王梓明不放心地說,這荒山野嶺的,不會被其它野獸給吃了吧?雷老爹只顧前面走著,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才說,如果真被野獸吃了,說明它本來就不該屬於我們。王梓明在心裡說,這老頭,每句話都包涵哲理,說不定前世就是個哲人。

    當晚住在了田嫂家。躺到床上,王梓明回想起經歷的危險一幕,還在暗暗慶幸。忽然收到蔡小菲的信息說:糟了,在山上我叫你的名字了,怕山神要聽到了。王梓明回了個粗魯的信息道,該死球朝上,不死當和尚。蔡小菲回過來的信息很有意思:什麼朝上不朝上的,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梁子派了幾條漢子帶著扁擔繩子進山抬野豬。「油桶」個頭太大了,四條漢子把兩根硬扁擔綁在一起把它抬到村口,各各累的一**坐在地上,再也不願起來了。王梓明和蔡小菲早等在村口,發現「油桶」要比他們想像的大的多,兩顆彎曲的獠牙足有半尺多長,身上看不到毛,整個身子都被一種說不清什麼東西裹著,手指敲上去鏗然有聲,比防彈衣都防彈。王梓明那一槍根本就沒傷著它,倒是雷老爹那一槍打在它嘴叉子上,崩掉了幾顆牙齒。

    剛好一群城裡來的遊客早早起來在村外小河邊散步,看到這野東西,都跑過來看稀罕,嘴裡嘖嘖稱奇。其中有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脖子裡掛著長焦相機,對著「油桶」拍了好幾張照片,說是要登報,這麼大的野豬太罕見了。王梓明本以為他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過了兩天,省報地方欄目果然刊登了這幅照片,標題是「觀音台村民獵到超級野豬」,又讚美了觀音台的自然風光和原始生態,以及野豬數量龐大殃及百姓生活,政府批准當地每年獵殺一百頭什麼的。誰也沒想到,這則小新聞引起了一個大人物的關注,偏遠的山區村子觀音台迎來了一個神秘客人,並發生一段不為人知的事故——這都是後話。

    在田嫂家吃完早飯,王梓明和蔡小菲去張天師家裡請他。霧氣還沒有消散,路邊發黃的野草上掛著晶瑩的露珠,有水咕嚕鳥在山尖上歡唱,歌唱著新一天的開始。在山路上走著,蔡小菲對王梓明說,你這個莽夫,不聽雷老爹的話,偏要去招惹那頭大豬。知道嗎,那會我看到野豬衝向你,急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情不自禁地叫了你的名字。王梓明說,小蔡,其實我的心情和你一樣,看那畜生又掉頭撲向你,差點跳出去和它拚命,幸好有雷老爹,否則後果就很可怕了。

    這時候兩人剛好走到一棵大栗樹下,蔡小菲在樹下停了下來。他攀著王梓明的胳膊,眼波流動地說,梓明,你說真心話,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突然不再了,你會為我難過嗎?你會想我嗎?

    王梓明伸手去堵她的嘴,生氣地說,小蔡你怎麼說這麼晦氣的話?快朝地上吐三口!蔡小菲沒吐,卻張嘴咬住了他的手指,身子朝他懷裡倒了過來。又把手按在他跳動的胸脯上說,你說啊,你會為我難過嗎?我想聽你的真心話。王梓明說,我不說。蔡小菲執著地問,為什麼不說?王梓明說,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你讓我說什麼?蔡小菲笑了,說,我說的是假設啊,假設。王梓明說,假設也不行,這假設太不吉利了。蔡小菲放開他說,哼,知道你不會想我的,算我自作多情。說罷,往樹上一靠,別過臉去,不再理睬他。王梓明去扳她的身子,她的身子硬硬的。王梓明只好說,這還用問嗎?當然會想你的,你也知道我會想你的。蔡小菲轉過臉來,雖然笑著,眼裡卻有淚花閃動,慢慢把臉貼在了他胸上,輕聲說,梓明,謝謝你,有你這句話,我什麼都不怕了。我從小就希望我的來生會是一棵樹,就站在這山裡,你要記得來看我。王梓明笑道,山裡的樹多了,哪棵是你啊?蔡小菲仰臉看著栗樹已經發黃的葉子說,就這棵吧,它這會不正在看著我們嗎?它是我們愛情的見證。話音剛落,一陣山風吹過,吹得樹葉簌簌作響,幾片葉子像隕落的胡蝶飄飄忽忽地落下來,其中一片停在了蔡小菲的頭髮上。王梓明拿下這片葉子給蔡小菲看,說,一葉知秋啊。蔡小菲說,可在我眼裡,它就是一朵花,你把它插在我頭髮上吧。王梓明說,不行,它配不上你,要插就插玫瑰花。蔡小菲低垂了眼睛說,可惜,今生是不可能的了。王梓明也傷感起來,說,走吧小蔡,我們不說這些了。兩人走了幾步,蔡小菲又回頭去看那樹,說,這棵樹可以改名叫做情人樹。王梓明說,那景區的導遊是不是要再給遊客編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呢?蔡小菲笑道,你是文人,這故事你來編啊。王梓明說,好啊,你要不要做女主角?

    張天師的房子已經翻修了,土牆變成了磚牆,房上年久失修的青瓦也換成了紅色的機瓦,還立著一根用幾個易拉罐做成的簡易電視天線,看來這老頭也與時俱進了。紅色坡屋映襯著色彩斑斕的後山以及門前樹葉斑駁的核桃樹,多多少少有了那麼一點詩情畫意。這得益於鄉里實施的危房改造項目,要是張天師自己做主,他才懶得弄呢,就這還說現在的房子沒有原來的土牆舒服,用他自己的話說,那房子冬暖夏涼,三伏天晚上都得蓋被子哩。

    張天師已經洗漱一新,專等王梓明來接他了。看到王梓明和蔡小菲進了院子,也不寒暄,提起一個塑料袋子說,咱走吧?王梓明問他,袋子裡是什麼東西?張天師說,獼猴桃,頭霜打過了,甜的很,專門送給你和蔡鄉長的。王梓明說,你別送我和蔡鄉長了,揀好的送給崔書記吧,他肯定喜歡這山裡的野物。張天師聽了,把獼猴桃連袋子往草垛上一扔說,那還不如餵豬呢,我這人一輩子都學不會送禮。蔡小菲去撿了回來,說,你這老頭,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說扔就扔呢,拿來我吃。

    下山到村子裡,田嫂已經把醃製過的野豬肉放到後備箱裡了。昨晚摔死的那頭野豬被倒掛在一橫桿上,一旁大鍋裡正燒著熱水,準備燙毛。村裡人包括男男女女從城裡來的遊客都在圍著看稀奇。有婦女議論說,這豬快要成精了,豬精。有那光棍漢指著野豬兩腿間那一大嘟嚕東西說,乖乖呀,比葫蘆還大哩。

    和梁子、劉英和田嫂作別,上了車。王梓明開車,蔡小菲坐在副駕駛座上,張天師把車窗大開著,閉目眼神,山羊鬍被風刮的亂七八糟。蔡小菲嫌冷,示意王梓明關窗,王梓明搖搖頭。蔡小菲左手握著他放在檔把上的右手悄聲說,看我手多涼。猛不防張天師說,手涼心裡熱。蔡小菲趕緊鬆了手,裝作生氣地說,張天師你沒睡著啊,你不是暈車嗎。張天師說,人暈心不暈。蔡小菲撇撇嘴說,張天師你別說繞口令了,你不是會看手相嗎?給我看看。張天師說,不看。蔡小菲說為什麼不看,你能給別人看不能給我看?張天師說,就是不看。蔡小菲說好啊,鄉里嚴打……

    王梓明打斷她說小蔡你別嚇唬人了,張天師是神仙,能怕你們那什麼嚴打?看過活佛濟公吧,張天師就是那樣的,棍子打不到他身上的。蔡小菲恍然大悟道,哎呀我忘了,張天師是被崔書記請去的,萬一在老闆面前叨我幾句,我就該吃不了兜著走了。張天師嗤了一聲,很清高地把臉邁到窗外去了。

    到鄉政府門口蔡小菲下車,提著獼猴桃朝王梓明揮揮手,進了大院。王梓明啟動車子繼續上路,問張天師說,怎麼不給蔡鄉長看看呢,說兩句好的哄哄她嘛,女人都愛聽好聽的。張天師硬撅撅的說,我又不是賣大力丸的,不會說好聽的。王梓明又問,那你看蔡鄉長官運如何?張天師說,她呀,雕花燈籠紙,心強命不強。王梓明追問道,這話怎麼講?張天師卻不吭聲了。王梓明從車頂後視鏡裡一看,他又開始閉目眼神了。

    車過青龍,給崔定打了個電話,說已經接到張師傅,再過半個小時就到萬川。崔定似乎有什麼顧慮,說,梓明你問下張師傅,晚上去墳上施法可不可以?

    張天師耳朵尖的很,不等王梓明回頭問他就說,晚上也可以,但得等到子時。把這話對崔定說了,崔定說,那就好,那就好,梓明你把張師傅安排好,上午休息一下,我們下午再出發,到時候車到賓館接你們。王梓明說,我知道了,請崔書記放心。崔定說,不要亂講。

    掛了電話心想,崔定之所以選擇晚上去,還是考慮著影響。自己畢竟是市委書記,跑到女人的墳上在搞封建迷信活動,傳出去影響太不好了。尤其是,這個女人又是為他殉情而死的,他這麼狠心的要釘她,在感情上怎麼能接受?

    到市區後,把張天師在賓館安頓了,坐著陪他喝了一杯茶,閒聊了一陣。聊到風水學,王梓明忽然想起,一直想著要請張天師看看關天浩那間主任室準備搬進去的,今天剛好挺好的機會。關天浩身亡後,有關機關鬧鬼的傳聞傳了好大一陣子。辦公室老胡夜裡加班去廁所,看到關天浩夾著包從辦公室出來,並勉勵他好好幹這件詭異的事情發生後,又傳出幾件來,一是關天浩辦公室堆著的舊報紙總是無緣無故地減少,而他的門一直都沒人開過;二是正對著他辦公室的樓下村鎮科科長范中平晚上住在辦公室,總聽到樓上有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踱步思考問題;三是值夜班的保安發現電梯會在夜裡自動運行,等等等等,聽著能把人嚇死。王梓明不相信這些荒誕的傳言,但他自己晚上去辦公室加班,必定讓司機小雷陪著。

    張天師欣然答應,坐王梓明的車來到了建委辦公樓上。王梓明才想起自己並沒有關天浩辦公室的鑰匙,打電話讓辦公室的小邊送鑰匙。張天師趁著這個機會在樓上各處轉悠了一遭,回來說,是有點問題,怨氣很重啊。

    一會小邊送來了鑰匙,說王主任要我做什麼嗎?王梓明不想讓他知道什麼,就說,你把鑰匙放下就走吧。小邊還堅持說,我沒事的,要不我把那辦公室衛生打掃一下?王梓明擺擺手說,不用,你忙去吧。

    和張天師一起去開了關天浩辦公室的門,張天師也不進去,伸頭看了一眼就退了回來,問王梓明說,這是誰的辦公室?王梓明說,前任主任的,他出了點意外。張天師說,矮胖,黑臉,下巴有痣,挺著肚子?王梓明身上雨後春筍般地出了一層雞皮疙瘩,硬著頭皮說,沒錯。張天師說,這人命硬,卻碰上了一個命更硬的,所以死後怨氣很大,不甘心。王梓明問,那有沒有辦法收拾它?張天師說,我現在也心軟了,趕他走就是了。你端一盆清水來。

    王梓明端來一盆清水,張天師從懷裡摸出幾張黃表紙來,用火機點燃了,在臉盤上繞來繞去,嘴裡說著什麼,等快燒完的時候,猛地投到了水裡。然後端起盆子,示意王梓明推開門,猛地掄圓胳膊,把那半盆水潑了進去,又迅速關上門說,24小時候再打掃,這房子今後就可以住人了,保管啥事沒有。王梓明已經被嚇著了,說,算了,反正新辦公樓也快要建好了,到時候直接搬過去得了。

    中午把張天師領回家裡吃了飯,唐小梅和保姆小青包了餃子。寧寧和靜靜已經上幼兒園大班了,看到一個長著長鬍子的老頭進了家門,都躲的遠遠的,不敢靠近。張天師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掏出兩個竹篾編的小籠子來,裡面是兩隻綠油油的大肚子蛐蛐,見人就開始叫了起來。寧寧和靜靜搶過去,歡天喜地玩起來。靜靜問道,爺爺,你家裡還有蛐蛐嗎?我想給幼兒園的阿姨送一隻,她也喜歡。張天師笑呵呵地說,帶著呢,這不是嗎?說著,又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籠子來,裡面照例是一隻活蹦亂跳的蛐蛐。看的唐小梅目瞪口呆,餃子皮拿在手上都忘包了。

    吃過飯回到賓館休息了一個小時,崔定的電話來了,說梓明你和張師傅下來吧,車馬上到。王梓明領著張天師到賓館門口等了不到五分鐘,一輛黑色的別克公務艙停在了跟前。王梓明上車一看,崔定的兒子崔昊也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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