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公務員的仕途上升路:緋色陞遷

大道小說網 163章 無標題 文 / 坐看雲起

    王梓明一直以為,崔昊是個優秀的男人。他不但有著顯赫的家庭背景,陽光俊朗的外表,更有著絕大多數男人所不具備的文化素養和紳士風度。從這個方面來說,自己真的是自愧弗如。然而可惜的是,崔昊被做市委書記的父親一手安排的這樁婚姻確實有些可悲,有些無奈。

    其實對於崔昊來說,他是真心的愛著妻子姚元元的,儘管他也知道,妻子並不愛他。都說愛是自私的,是要得到回報的,但對於這個留學歸來的年輕人來,在潛意識裡早就跳出了世俗的藩籬,他踏上的是一列單程列車,而且無怨無悔。就像捧著一顆易碎的水晶,他把全部的身心都傾注在了這個並不愛自己的女人身上,為了搏得她開心一笑,他甚至願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做交換。他就這樣默默付出著,從不敢奢求能得到妻子的心,他只是無限地放大著自己的責任,用責任的力量去平衡著自己不對等的付出。

    崔昊不是傻子。他從高中起就到了英國留學,傳統與現代相結合的英倫教育,讓他擁有著更為聰穎的頭腦,更敏銳的判斷力和更灑脫的處世方式。早在四年前,在紅舟西部那座風景如畫的白雲山上,第一次見到姚元元的崔昊在為她的美貌和逼人的青春氣息所傾倒的同時,也隱隱察覺到了這個女孩和她同來的「梓明哥」之間的不尋常關係。姚元元在英國頂崗鍛煉的一年時間裡,崔昊更堅定了這個自己最初的感覺。那時候,姚元元只要提起萬川,提起梓明哥,就開心的不得了,有說有笑,把和他在一起的趣事一遍一遍地講給崔昊聽,還總愛拿崔昊和王梓明比,要他怎麼樣怎麼樣。晚上坐在電腦前給梓明哥寫信發郵件時,更是癡迷的物我兩忘,讓崔昊倍感失落。那時候崔昊發現,姚元元的情緒完全被遠在國內的另外一個男人掌控著:梓明哥來信了,她激動的手舞足蹈,臉色緋紅,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享受著精神大餐,及至看到了那些不愛看到的話,又會傷心地眼淚漣漣,唉聲歎氣,並且不願聽任何安慰。每次她一個人去教堂附近徘徊,崔昊都遠遠地尾隨著她,看她失神落魄,崔昊恨不得把自己變成「梓明哥」送到她面前。

    崔昊是人不是神,當然也會吃醋,也會難過,只不過他從不表現出來。如何能讓姚元元開心,已經成了他今生最最緊要的頭等大事。他甚至一遍遍地勸說自己,照顧好這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就是自己來到這個人世的唯一使命。在長時間的感情和心靈磨礪中,他已經強迫自己把愛情這種東西昇華了,昇華到了一般男人需要仰望的高度,遙不可及,只能歎為觀止。

    崔昊之所以要和姚元元結婚,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真心愛她,心中已經裝不下別的女人;另一方面,他也做了調查,知道已婚的並有兩個孩子的王梓明絕對不會再給姚元元什麼,姚元元所有的付出都不能指望得到回報。崔昊認為,這個時候,只有自己用雙手和肩膀為這個可憐的女孩撐起一片藍天了。即使姚元元在婚禮上並沒有說出願意嫁給他的話,又有什麼呢?

    結婚後,姚元元執意放棄了組織部副部長的位子,去了偏遠的廣林縣,並在那裡住了下來。崔昊當然知道,她只不過是在躲避自己罷了。但他必須做出毫不不在意的樣子,並且盡量不去打擾她,給她可以放飛自己思想的自由空間。他不想讓姚元元感受到一點點來自自己這邊的壓力,她已經夠不幸了,她需要時間,需要歲月來撫平傷痕纍纍的心。崔昊完全理解自己的妻子,他想用自己默默的愛和付出打動她,感染她。當然了,即使打動不了,他也要堅持下去。

    然而忽然有一天,姚元元對他主動起來,打電話把他叫到廣林,這讓崔昊受寵若驚。第二天晚上,激動地發狂的崔昊回到市裡,一個人來到一家小酒館,喝的酩酊大醉,醉臥街頭,吐的一塌糊塗。結果身上的手機和錢包都被人摸走了。巡邏的警察把他抬上車帶到派出所醒酒,崔昊在派出所的長凳上睡了一夜,第二天警察才發現他是市委書記的公子,趕緊通知了崔定。崔定的妻子楊靜來派出所接兒子回家,崔昊酒還沒醒,一路上只說一句話,媽,元元愛我了,元元愛我了!楊靜當然知道兒媳婦突然改變的原因,但不忍心對兒子說出來,只是一陣心酸。從見到這個兒媳的第一天,楊靜就知道,這個女孩的心沒在他們崔家。也許有了孩子,她就該死心了,楊靜這樣安慰自己,也這樣對崔定說。

    很快,姚元元懷孕了,並且也確實流露出了要做媽媽的喜悅,閒下來的時候,一門心思地給未來的小孩子勾毛線襪子和帽子,確實像個居家女人了。這讓崔家人歡欣鼓舞。特別是急於抱孫的崔定,覺得自己這輩子又完成了一件大事。雖然兒媳的改變是和他有著條件交換的,但不管怎麼說,崔家有後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姚元元的預產期就在這個月底,行動不便,已經在家歇著了。這次老家之行,崔定本想讓妻子楊靜一起的,但楊靜膽子小,對這種邪乎的事情有點懼怕,再說那冤魂是為自己老公殉情的,不管怎麼說起來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所以就和兒子崔昊換了差事,自己去兒子家照顧兒媳,讓崔昊陪著父親回去。

    王梓明看到崔昊,臉上多少有些不自在。但崔昊完全沒有表現出對這個情敵的敵意,而是溫和地笑著,很恭敬地叫他梓明哥,親熱地和他握手。崔定的秘書楊凡坐在副駕駛座上,轉過身來微笑著和王梓明點頭示意。崔定坐在第二排靠右邊車窗的位置,戴著一副大墨鏡,身上的衣服很休閒。看到王梓明帶著張天師上來,對張天師笑著說,張師傅辛苦了,又麻煩你了,來來來,咱們坐一塊。張天師毫不客氣地一**在第二排坐了,說,開點窗戶,我暈車。王梓明趕緊說不是給你買的有暈車藥嗎?張天師說,我啥藥都沒吃過,一輩子不吃藥。崔定把車窗開了一道縫,說,難怪張師傅身子骨這麼硬朗,是藥三分毒嘛。張天師說,依我看,你們城裡人容易生病,就是因為每天都在吃毒、喝毒、呼吸毒。崔定說,這話有道理,城市裡的空氣是沒有鄉下好。王梓明和崔昊在第三排坐了,擔心張天師說話掉板惹崔定不高興,就說張師傅啊,少說點話,話說多了暈車快,睡吧。

    開車的是個年輕的武警,身子骨不胖,但都是肌肉。車子一上大道,那小伙子打開車窗把一個警報器吸在車頂上,哇啦哇啦地叫著,直奔高速口而去。

    一路無話。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下了高速,到了河陽市。河陽是江南省最靠北的城市了,離北京僅有500公里的距離。因為位置偏北,氣溫格外比萬川低幾度。這裡是全國有名的皮草集散地之一,經濟發達,城市建設的相當漂亮。崔定隔著玻璃往外看,指著路邊造型別緻的路燈對王梓明說,梓明,咱們萬川的路燈造型是不是太千篇一律了?也不亮,網民反映的比較厲害。王梓明說,我們是有些閉門造車了,還是應該多出來走走看看,開闊一下眼界。崔定說,年底前再組織一次外出考察吧,由你們建委牽頭組個團,發改、規劃、國土、財政都參與,我要是能抽出時間,我帶隊,咱們去大連青島看看去,大連的城市建設有許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啊。坐在前排的楊凡插話說,大連的波書記厲害,到哪裡哪裡就大變樣。人家大連街上還有女騎警呢,是城市的一道風景線,享譽全國啊。崔定說,那馬不在大街上拉屎撒尿嗎?楊凡說,聽說都戴著尿不濕呢。除了張天師,幾個人都笑起來,車內的氣氛輕鬆了不少。張天師這一路都在閉目養神,似睡非睡。

    車沒在河陽停留,而是穿城而過,沿著國道向西北方向駛去。又走了四五十公里的樣子,到了一個叫做「下官」的縣城。在縣城裡找了一家賓館住下,天已經黑下來了。聽崔昊說,這裡離他老家崔家坪也就是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了。崔定並沒有回老家的打算,看來此行是嚴格保密的。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傳出去的話影響可是不大好。

    在賓館餐廳吃過晚飯,崔定說時間還早,讓大家在房間休息到9點再出發。崔定自己一個房間,楊凡和崔昊一個房間,王梓明和張天師一個房間。張天師回到房間,把隨身帶著的一個看不出顏色的布袋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攤在床上擺弄著。王梓明看有羅盤,麻繩,硃砂,桃木橛兒什麼的,還有一疊黃裱紙。又見他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剪刀來,把黃裱紙疊了疊,卡擦卡擦剪出一個一搾長的小人來,有頭有胳膊有腿。王梓明覺得稀奇,拿起來看,一拉,不是一個,而是一長串,胳膊腿都連著。就說張師傅,你這剪刀功夫也十分了得啊,快比上神剪劉了。張天師不屑一顧地說,神剪劉算啥,剪個花鳥蟲魚什麼的看著挺花哨,都是死物,我剪出這小人會走路。王梓明瞪大眼睛說不會吧?你讓它們走走我看看。張天師神秘地說,在這裡不行,等會到了墳上再讓你看稀罕。

    正說著,崔昊推門進來,說梓明哥,下去走走吧?王梓明正有這個打算,就說,走吧,這裡你比我熟。下了樓,崔昊說,城南有家油潑褲帶面是這裡的名小吃,我帶你去嘗嘗。

    說著招手叫了一輛摩的,兩元錢就把他們送到了這家叫做「老婆褲帶面」的麵館。王梓明覺得這名字有意思,暗自好笑,等面上來,看那粗瓷大碗中臥著油光發亮的一片片超寬麵條,果然像是褲帶似的,吃起來筋道的很,又香又麻又辣,真個是口舌生津。及至一碗麵吃完,兩片嘴唇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從麵館出來,兩人沿著街邊往賓館走,崔昊的電話響了起來。接了,對著話筒說,元元,知道我和誰在一起嗎?哈哈告訴你吧,是梓明哥!對對,我剛帶他吃了面,在街上走著呢。元元你要不要和他說話?

    崔昊的大度簡直讓王梓明無地自容。哪有主動把自己的妻子往情敵那裡推薦的傻子?但崔昊就是這樣的傻子。王梓明還沒來得及擺手,崔昊已經說,好啊元元你等著,我讓梓明哥給你講話啊。說完,硬把手機塞到了他手裡。王梓明拿起小小的手機,卻覺得有千斤重,剛放到耳邊,就聽到了姚元元略微沉重的喘息聲。崔昊說,我看看前面是不是賣梨膏糖的,說著揮揮手邁步走開了。

    王梓明握著手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姚元元先說話了,梓明哥,是你嗎?王梓明覺得自己的嗓子很乾,說,元元,是我。姚元元說,那邊比我們萬川冷,你帶厚衣服了嗎?

    姚元元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王梓明心裡一陣翻騰,像是一下子塞進去了很多東西。他盡量用平常的口吻說,我帶著厚衣服呢,已經穿上了,凍不著。元元,你感覺怎麼樣?

    姚元元說,還好,就是腳脖有些浮腫。王梓明覺得自己的心猛地揪了一下,脫口說,哎呀,要不要緊?元元你不要走太多路,還有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用熱毛巾敷一下——不對,不是熱毛巾,熱毛巾太燙,你用溫毛巾,不過也不能太溫……

    話筒裡傳來姚元元輕輕的笑聲。王梓明很想從她這笑聲中找到一些從前的感覺,但他發現,姚元元的笑已經有些陌生了。沒有了調皮,沒有了陽光,更不是那種慣有的張大嘴巴很不淑女的大笑,而是笑的很成熟,很含蓄,更像個賢妻良母了。她笑著說,梓明哥,你不用再說下去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王梓明說,應該是明天中午到家。姚元元說,那你明天中午到我家吃飯,我給你做菜。王梓明說,這怎麼行,你身體不方便,千萬不能累著你,等以後有機會吧。姚元元呵呵地笑著說,那好吧,崔昊呢?我給崔昊說。王梓明說,他跑到前面去了。姚元元停頓了一下說,崔昊他是好人。王梓明說了聲是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說,元元你早點休息。姚元元說,嗯,我會做個好夢的。

    回到賓館樓下,車已經在等著了,崔定和張天師、楊凡已經上了車,這次崔定坐在副駕駛座上。等王梓明和崔昊上來,崔定看看表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汽車在濃重的夜色中出了縣城,繼續往西,走了十幾公里的樣子,在崔定的指揮下下了路,在一條土路上又走了幾公里,涉過一條沙河,然後沿著田埂走了百十米,再沒有路,只得停了下來。

    河道裡的夜風更涼一些,下得車來,才感覺有些寒氣逼人。崔定連打了兩個大噴嚏,然後估摸著幾十米開外的一座小土坡說,應該就是這裡。走吧,去找找,是座孤墳。說著,自己邁步趟著露水先走。崔昊緊走幾步扶住了他,楊凡手裡提著個雪亮的電燈緊跟著照路。

    月亮已經升起來了,但旁邊有幾朵黑雲,有些煞風景。王梓明走了幾步,回望月光下的那條小河,就像一條彎彎曲曲的玉帶在夜幕裡飄著,幾乎要和清白的月光融在一起了。天地間一時變得飄渺虛幻起來。

    張天師走著走著停了下來,觀察著眼前的小土坡,搖頭歎道,可惜啊可惜。幾個人都停了腳步,等著他發表高論。張天師接著說,你們看,這土坡的形狀,像不像一個展翅要飛的蝙蝠?

    幾個人端詳了一陣,都說像。王梓明剛開始看它像個烏龜,往一邊走了幾步再看,真的就是一隻蝙蝠的形狀了。

    張天師說,蝠者福也,這就是陰宅中所說的福地啊。

    崔定像是怕驚動什麼似的,小聲說,蘭蘭屬於少亡,又是沒有嫁出去的女人家,不能入祖墳,就隨便葬在了這裡。不過張師傅,既然這是福地,她怎麼還會有那麼大的怨氣呢?

    張天師說,雖然是福地,也是有講究的。葬在蝙蝠的翅膀上大富大貴,但要是葬在脖子裡,又是大凶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墳應該是在前面那個脖梗處。

    幾個人提著電燈走過去,果然在張天師所說的地方找到了一座掩蓋在萋萋野草中的孤墳。

    敵常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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