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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52章 彌天大謊 文 / 坐看雲起

    逃犯米自強躺在水庫邊的小屋裡,輾轉反側,越想越不對勁。多年的江湖生涯,錘煉了他狡詐、殘忍的性格,他也學會與時俱進,用懷疑的眼光來看待問題了。楊靜送他手機本沒什麼,關鍵是她向丈夫崔定丟的那個眼色,讓米自強放心不下,並且為之揪心。通過和崔定夫婦的幾次合作,米自強對他們有了一個新的認識。本以為他們是萬川的掌權者,位高權重高高在上,在各方面的素質上都要高上一籌的,沒想到在有些事情上,這兩口子比自己這個黑道人物都心狠,都能下得了手。特別是楊靜,文弱的外表和狠毒的內心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反差,要求米自強幹掉崔晚庭時就像是要殺隻雞似的輕鬆。這樣的盟友,其實是很可怕的。米自強深知,現如今社會,靠誰都不如靠自己,良心、道德、正義都是**的放屁,在利益面前都浮雲。和崔定共事,他總有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他心裡非常清楚,崔定這樣的官場老狐狸,深得厚黑秘訣,利用你,讓你為他賣命的時候表現的非常親近,完全的自己人的嘴臉;一旦觸動了他的利益,或者危及他自身安危,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更何況自己掌握了他太多的秘密,這些秘密隨便捅出來一件,崔定就得應聲落馬。想到這裡,米自強有些後悔。本以為和崔定走的近會得到庇護,沒想到情況剛好相反。看來不管是什麼人,保持一定距離是非常重要的。

    已經是後半夜了,養魚老漢的鼾聲和磨牙聲交替進行,摧枯拉朽,變幻莫測。窗外,夜風颯颯地吹過山林,有山鳥偶爾的鳴叫聲傳來,把這個夜襯托的更加寂靜。水庫岸邊,細浪湧動,微波嘩嘩地調戲著岩石,像是在哼唱著一首旋律不變的小夜曲。一切都和昨晚沒什麼兩樣,但在米自強的心裡,總感覺這安靜的背後,影藏著可怕的、看不見的玄機。有貓頭鷹淒厲地叫了一聲,像是一連串的笑聲,在夜晚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聲音很近,好像就在房頂。俗話說,聽得貓頭鷹哭,聽不得貓頭鷹笑。貓頭鷹又叫夜貓子,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鄉下人往往把此看做不吉祥的象徵。

    米自強再也躺不下去了,他披衣下床,走到破舊的木窗前,警惕地朝外望著,但除了夜幕裡黑沉沉的河水,他看不到什麼。四周並無異常,王梓明自己的內心卻如此的驚懼?米自強有種強烈的預感。

    到目前為止,除了養魚老漢,應該沒人知道他的行蹤。從崔定家出來,米自強沒有坐車,而是專門走大街穿小巷,特別留意了下,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一直走到偏僻的後馬道,才租了一輛摩的到了廣林縣城,然後步行十及裡地回到了這個荒郊野外的藏身之處。養魚老漢給他留了飯,一碗麵條兩個饅頭。米自強一邊吃著,一邊感歎這個老漢的善良。如果不是自己落魄,倒是要好好資助下他了。

    星空浩瀚。米自強吱呀一聲推開小屋的門,走了出來,仰望著滿天星斗,裹緊了衣服。應該有好多衛星在看著自己吧?米自強想到這裡,心裡忽然一震,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楊靜送的這部手機會不會有衛星定位系統?聽說現在的定位系統誤差只有一兩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的行蹤不就完全暴露了嗎?米自強想到這裡,不禁打了個寒戰。他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了想,再也淡定不下來了。崔定幹嘛要刺探自己的行蹤?弄清楚了自己的藏身之處後,接下來他會幹什麼?幫助自己出逃?可能性不是很大;讓劉善武來抓自己?不會,他無論如何不希望自己歸案的,那對他來說,等於自殺。這樣說來,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殺人滅口!米自強忽地一下出了一身冷汗,環顧四周,夜色裡似乎潛伏著無數的怪獸,蠢蠢欲動,真有些草木皆兵了。他再也不敢久留,跑回小屋匆匆收拾了下,提著裝有巨款的袋子慌裡慌張地跑了出來。跑出幾步,想起手機還在自己身上,又折回去,放在了養魚老漢的床頭。看他床頭還掛著一件棉大衣,隨手扯過來帶走了。

    米自強穿過一片栗林上了後山,一口氣爬到山頂,在一塊突出的大石下坐了,裹上大衣,居高臨下地觀察著。他這會還不想遠逃,他要留下來,驗證一下自己的判斷。月亮從雲朵裡鑽了出來,把清冽的光灑滿了漫山遍野。養魚老漢的小木屋靜靜地臥在水庫邊的一個小土坡上,像是童話中的一個場景。米自強抬腕看了看表,凌晨兩點三十分。

    也就是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米自強發現,情況有了變化。先是水面上恍恍惚惚出現了五六個黑點,漸漸地黑點越來越大,可以看出是船的輪廓。來人了!米自強的心開始砰砰跳了起來。來者不善啊!

    這些船都是摩托艇,但用的都是最小的油門,行駛起來幾乎是無聲無息,像是在水面上游弋的幽靈。很快,船靠岸了,從床上跳下三四十個人,很麻利地把小木屋包圍了。米自強忍不住在心裡罵道,崔定啊崔定,你**果然是笑裡藏刀!幸虧老子警惕性高,要不今晚你就得逞了!這樣說來,我還真不如拼著一條命把你拉來墊背!拉個市委書記陪葬,我**這輩子也值了!

    一群人鐵桶似的圍定了木屋,幾盞強光燈同時打開,把養魚老漢賴以棲身之處照的如同白晝。擴音喇叭想起來了,隨著夜風吹過來,米自強聽得清清楚楚:米自強,你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爭取寬大處理!

    米自強冷笑了一聲。哼,寬大處理,你們的寬大就是一個「死」字。崔定會允許自己活著?自己多活一天,他就一天也睡不安穩。米自強仔細觀察,竟然發現現場還有兩個人扛著攝像機。看來,崔定的聲勢造的很大的啊。

    喊了幾遍話後,毫無反應。米自強知道,養魚老漢耳朵聾的很,睡性又死,不上去捏著他的鼻子根本別想叫醒他。想想這個老漢,雖然有些憨,心眼其實蠻好的。米自強甚至有些羨慕他無憂無慮的生活。

    忽然,傳來了幾聲槍響。子彈打在老漢吃飯用的青石板上,火星四濺。緊接著,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竟然還有衝鋒鎗的聲音。小木屋開始冒煙,繼而騰起熊熊大火。大火映亮了夜空,從山上就可以看到水中的一排網箱。那是老漢辛苦了兩年的結果,價值不菲。米自強沒有再看下去,他站起來從背面下了山。他的腿有些軟,心裡空的像剛剛被狼掏過。他知道,現在的他,已經真的成為喪家之犬了。

    第二天,一條震驚萬川的消息刊登在《萬川日報》上:公安部通緝逃犯米自強被警方擊斃。新聞配了一張圖片,但考慮到觀感和心理承受能力,打的有馬賽克。不過依然可以看出,米自強幾乎被燒成了碳,面目全非。更詳細的報道說,警方是在接到群眾舉報電話後,包圍了米自強藏身之處的,喊話無效後實施強攻。米自強持槍頑抗,最終葬身火海。省公安廳也派人到了萬川,萬川方面的dna比對結果也很快出來了,確定是米自強無疑。下午4點,省廳和萬川警方聯合舉行了新聞發佈會,詳細披露了一些細節。發佈會在公安局會議室舉行,省內外各路記者雲集,差點把會議室擠爆。有記者問,警方在圍捕米自強的時候,為什麼不考慮使用催淚彈,而是直接開槍呢?劉善武答,這個呢,當時情況非常危急,悍匪米自強持槍向外射擊,造成我幹警受傷,迫不得已才採取果斷措施的。記者追問,受傷的幹警是誰,傷勢如何?劉善武擦了把額上的汗說,我們的幹警受的是輕傷,是光榮負傷,沒有必要宣傳。又有記者問,你們在案情披露中說警方是接到群眾舉報才找到米自強藏身之處的,之前警方懸賞20萬緝兇,請問你們會兌現這20萬元的獎金嗎?劉善武侃侃而答:我們警方是講究誠信的,這20萬元獎金已經發放給舉報人了。出於對舉報人的保護,我們將為他嚴格保密。

    記者提問非常踴躍。最後排的一個身材**氣質不俗的女記者站起來說,我是《中國法制日報》的記者,有幾個問題要問劉局長:從資料來看,米自強身高一米八零,並且體格非常壯實。但現場的圖片顯示他身高似有縮水,這怎麼解釋?警方能否確認被擊斃者就是米自強本人?

    劉善武回答,這個問題嘛,其實不是個問題。他用手比劃著說,我們都知道,人體在遭到火燒以後,肌肉和筋骨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萎縮,所以看起來就比生前要矮小一些。這是個常識問題。至於是否是米自強本人,我們已經做過了dna比對,確定是他本人無疑,這一點請大家不要懷疑。

    女記者繼續追問說,從警方公佈的現場錄像來看,警方在行動之前,並未聽到有槍聲,並且也未證據說明米自強是攜槍潛逃,說他持槍頑抗是否有誤?現場發現逃犯所持的槍支了嗎?還有,當時小屋裡除了米自強,是否還有別人?

    劉善武抬腕看了看表說,很抱歉,時間到,發佈會結束。

    王梓明上午參加了幸福大道過街天橋開工儀式。過街天橋並不是大項目,但由於是萬川市第一個民間投資市政設施的工程,所以意義重大,市長圖畫也參加儀式並講了話。同時開工的,還有另外五座天橋,儀式集中在一起舉行。投資承建方,當然是我們可愛的張曉卉了。

    張曉卉躲過一劫後,雖然並無大礙,但整個人都變了。她身上再也沒有了大姐大的戾氣,而是一下子變得像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了,甚至連說話都沒了鋒芒。這些日子,她更是深入淺出,很少拋頭露面。過街天橋建設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一拖再拖,張曉卉穩定以後,立即著手開始建設。用她的話說,要再為萬川做一次貢獻。本來她今天連儀式都不想參加的,王梓明告訴她市長圖畫也要參加,她才答應下來。

    儀式在幸福廣場舉行,挺隆重的。建委全體職工都參加,銀河公司也派出了工人隊伍。王梓明是建委主任,當然坐到了主席台上。出乎意料的是,圖畫堅持在主席台上安排了張曉卉的坐席。她這樣做的目的,王梓明隱約能感覺到,並為之感到欣慰。

    中午安排了酒宴。張曉卉表現的很平靜,給圖畫和王梓明都敬了酒,自己也喝了幾杯。圖畫說了一些勉勵的話,對張曉卉熱心參與市政建設表示感謝,並親自給張曉卉敬酒、碰杯。王梓明看著這兩個強勢的女人親密地站在一起,忽然間有些感動。她們都是和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都把對自己的感情深深埋在心底。世事無常,兩個女人都是歷經滄桑,曾經的敵手現在開始聯手,這讓王梓明感到欣慰的同時,也感歎人生如戲,情節是隨時可以變化的。圖畫精明的很,當然早就瞭解了張曉卉和王梓明的關係,但她從來沒有表現出過一絲的嫉恨,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現在,萬川的局勢波瀾詭異,正需要這兩個女人強強聯手,以應對共同的危機。

    席間,王梓明趁人不備,把一個微型攝像機塞到了張曉卉的包裡。這個攝像機,記錄著張曉卉被暴金龍劫持後幾欲被辱而最終躲過,以及王梓明抱著她為她穿衣的全過程。王梓明本來不打算給她的,怕她看到全身赤裸的自己落入賊手會傷心難過,但又想到這對她來說也許是一個特別的紀念,最終還是決定送給她。

    下午回到辦公室,王梓明在報上看到了米自強被擊斃的報道。他本來就預測到,崔定肯定不會讓米自強活著的,沒想到會這麼快讓他閉了嘴。米自強也不是瓤茬,怎麼會這麼輕鬆就被搞掂了呢?好像太倉促了些。現如今,懷疑一切是對的,相信一切那都是傻蛋。

    仔細看那具被燒焦的屍體,第一感覺這絕對不是米自強。王梓明和米自強打過不止一次交道,深知此人的陰險毒辣,並且他和崔定狼狽為奸,幹了不少喪盡天良之事,王梓明早就對他恨之入骨,曾這樣想過:這傢伙就是燒成灰我也認得。現在,米自強真的快被燒成灰了,所以王梓明一眼就斷定,這絕對不是他,是有人做了替死鬼。米自強身材高大,圖片上的人四肢短小;米自強脖子短,而圖片上那人明顯是長脖子。雖然顛倒黑白,混淆視聽是崔定的一貫手段,但他竟然敢於撒下這彌天大謊欺騙所有人的眼睛,還是讓王梓明感到震驚。無恥,太無恥了!

    副主任宣立明和紀委書記尚懷志手裡各拿著一份報紙走了進來,看王梓明也在研究米自強的圖片,相視而笑。王梓明說,怎麼,二位難道有什麼不同看法?尚懷志把報紙往桌子上一扔,說,掩耳盜鈴啊。宣立明也感歎道,膽大,真膽大,可謂明目張膽了。王梓明雖然心中也疑惑,但還是說,是非自有公斷,真相遲早會水落石出,現在不要亂說。尚懷志說,天欲使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啊。王梓明說,咱們關著門說說算了。

    下午下班前,王梓明的手機響了。看手機號碼,不像是萬川的,就沒有去接。做了建委主任後,他的電話特別多,形形色色的都有,竟然還有女人主動推銷自己的。所以不是熟悉的號碼,他一般都置之不理。大領導都這樣,如果每個電話都去接,那得忙死。

    不過這個電話打的很執著,一遍一遍的響著。王梓明不耐煩地接了,開口就問,誰啊。對方是一個女人,說,王梓明,你的電話可真難打啊。王梓明聽聲音有些熟悉,口氣變得緩和起來,問,是哪位啊?我怎麼聽不出來。對方說,我是林微,法制日報的記者。王梓明猛然想起幾年前去北京截訪時在飛機上認識的那位女記者,驚喜地叫道,哎呀,是林記者啊,你現在在哪?林微笑道,在你們萬川酒店呀。王梓明說,怎麼也不提前給我個電話呢,我好去迎接你啊。林微道,這次是公務,所以事先沒有通知你。今晚有空嗎?不忙的話我們見見面。王梓明趕緊說,有空有空,既然是你來萬川了,再忙的事情也得讓道。林微嘻嘻笑著說,沒想到這麼長時間沒聯繫,你還記得我。好吧,我在哪裡等你?王梓明說,你就在酒店等我好了,我馬上到。你住幾號房間?林微說:520。王梓明說,哦,好,我馬上到。

    4鯧?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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