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公務員的仕途上升路:緋色陞遷

大道小說網 53章 林微的決心 文 / 坐看雲起

    王梓明在酒店房間見到林微時,驚訝於她這四五年竟然沒有一點變化。她紮著馬尾辮,猛看上去還是一副少女的樣子,眉眼都很生動。房間裡開著暖氣,她只穿著一件緊身的豆綠色薄毛衫,把本來就白皙的皮膚襯托的更白皙了些,胸前兩座傲人山峰的輪廓勾勒得栩栩如生,而腰身卻很纖細,緊致而充滿活力。可能是剛衝過澡,她身上散發著一種類似蘭草的香味,整個房間都是。王梓明恍惚記得當年在飛機上,林微睡著了把頭靠在他肩上,聞到的就是這種香味。

    林微微笑著和王梓明握手,一雙大眼睛流光飛舞地說,哈哈,王梓明,現在該叫你王主任了吧?我剛上網查過,你早就是建委主任啦。怎麼,高昇了也不通知一聲?悶聲偷著樂呢?王梓明握著她柔如無骨的手說,實話實說,手機丟了兩次,硬是把你的號碼給弄丟了。不過你的大名我可是經常看到。林微睜大眼睛說,哦?是嗎?在哪裡看到的?王梓明說,當然是報紙上啦。我特意讓辦公室給我訂了份《中國法制報》,每次拿起報紙先找你的名字呢。林微的臉色有些白裡透紅,嘻嘻笑了下說,我的那些文章,總帶著很強的個人觀點,甚至是偏激,有什麼好看的。王梓明說,正是因為有觀點,你才有更多的支持者啊。要是你也像一般官媒上的文章那樣不切實際自欺欺人地歌功頌德,我還不愛看呢。林微啊,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也是你的粉絲啊。林微笑起來鼻尖微微上翹,很有韻味,說,呵呵,那今晚我算是和粉絲見面了?王梓明貧嘴道,當然當然,呆會你在我衣服上簽個名。說笑了一陣,林微說,坐吧,我們不能總站著說話啊。王梓明這才注意到自己還一直握著她的手,臉也紅了下,趕緊鬆開了,坐到靠著窗子的圓椅上。看床上擺著筆記本、照相機、記者證什麼的,知道這是林微的記者行頭了。

    林微從包裡掏出茶葉來,用自帶的兩個簡易杯子泡了茶,兩人慢慢品著,互相詢問了對方的一些近況。說起彼此的家庭,原來林微已經離婚兩年了,9歲的女兒在北京上寄宿小學。她一點都不避諱,坦言自己之所以離婚,是因為天天在外面跑,很少回家,丈夫忍受不了寂寞才提出離婚,然後兩人客客氣氣地辦了離婚手續。王梓明沒想到她這麼坦誠,一般來說,離婚的女人是很忌諱說起婚姻的,林微倒是大方的很。安慰她說,你是把你的精力、你的時間都獻給事業了。我覺得你們的報紙之所以擁有如此多的讀者,有這麼大的影響,是和你們這一批敢於拿起筆來針砭時弊的記者分不開的。魯迅說過,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林微歎道,說是這樣說,可我們也是壓力山大啊,你不做新聞行業,是難以想像的。好多次我都想辭職不幹,回家好好的相夫教子,做個居家女人。可我一想到有那麼多不平事需要去揭露,去抨擊;有那麼多可憐的、無助的人需要我的幫助,我就下不了辭職的決心。我這一輩子,注定要這樣扛起筆,征戰到底了。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啊。

    王梓明瞭解了林微的心聲,不禁為之動容。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記者這個行業,每天都在為正義奔波,在抗爭,在吶喊,甚至犧牲了婚姻家庭和孩子,這種精神,已經不能用「敬業」兩個字來形容了。望著林微堅定的眼神,王梓明忽然想到了四個字:人格魅力。這樣的女人是最可愛的,也是最可敬的。

    忽然注意到林微的額角有一道紫色的傷疤,就多看了一眼。林微抬手摸了摸傷疤說,你是想知道它的來歷吧?告訴你吧,這傷疤也是在你們江南省留下的紀念。你是官場上的人,應該知道方平金大鐘事件吧?王梓明說,當然知道。金大鐘是老上訪戶,在被遣返的車上被打死了,鬧的很大,聽說方平市政府賠償了金大鐘家屬兩百萬呢。林微說,兩百萬確實不假,但打人的兇手卻逍遙法外。我額頭上的這道疤就是在方平採訪時留下的。王梓明叫道,他們連女人都打,還是人嗎?簡直就是畜生!林微笑了下說,畜生倒好些,那些人連畜生都不如呢。你以為當官的都很仁慈?挨兩次打是小事,被非法關押非法拘禁甚至接到死亡威脅都是家常便飯。我說過了,你不做記者,不知道做記者的艱辛。

    王梓明說,你說到非法關押,我倒是想起來了。去年我們萬川出了礦難,死了40多號人,政府對外公佈死亡29人,瞞報的屍體連夜和家屬達成協議,連夜火化了。各路記者來了不少,礦上光是發封口費就發出去了100多萬,偏偏有兩名記者要刨根問底,結果攝像機被砸,人被毆打,差點被關進精神病院,一個多星期才迫於壓力把人放了。結果呢?到最後這個數字也沒有改變過來,還是29人。因為死亡30人以上就是特別重大事故了,要追究市領導責任的。你想啊,涉及到頭上的烏紗問題,他們能不下狠手摀住?估計他們殺人的心都有。全國各地都是如此,我們萬川在這方面的局勢更險惡些。所以所我告誡你林微,來萬川玩玩可以,千萬別捅這邊的馬蜂窩。

    林微的柳眉擰了起來,臉上就有了一種英武之氣。她哼了一聲說,我這人本來就愛啃硬骨頭,你這麼一說,倒是把我的鬥志給挑起來了。梓明,你知道我這次來萬川是為了什麼嗎?王梓明瞥了眼電視,正看到市委書記崔定到公安局慰問擊斃米自強有功的幹警,崔定穿著風衣,很有風度地和劉善武等人握手,嘴裡說著勉勵的話。劉善武彎腰翹臀,臉上的諂笑像是一朵開敗後又遭霜打的菊花。不由得心裡一緊,收回目光看著林微說,天,你不是要來報道米自強案吧?

    林微卻很輕鬆地笑了下說,猜對了。怎麼,難道你認為這其中沒有貓膩?你認為那個被燒焦的人就是米自強?王梓明緊張地往門口看了一眼,說,林微啊,我們萬川好玩的地方不少,有名山有溫泉,明天是週末,我帶著你去痛痛快快地玩兩天,然後呢,你趕緊回你的北京去,少在這裡趟渾水,這不是你們女人幹的活。

    林微嗤了一聲說,你個王梓明,虧你還是個大男人,我一個弱女子都不怕的事,看把你嚇成什麼了。你要陪我去爬山,去泡溫泉也可以,但要等到我把真相弄個水落石出之後再說。在這之前,我可沒有玩的心思。

    王梓明深知萬川詭異複雜的形勢,聽林微這麼說,心中暗暗叫苦。倒不是怕因為自己被牽連上,實在是太擔心她的安危。崔定劉善武之流在生死存亡關頭,費盡心機把米自強「擊斃」了,連省公安廳都被他們騙了,你一個小女子小記者跳出來要揭這個蓋子,能揭得動嗎?把他們惹毛了,是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的。想到這裡,王梓明違心地說,林微啊,你這個決心值得欽佩,但我告訴你,被擊斃的確實是米自強無疑,因為有dna鑒定啊,這個最能說明問題。

    林微看了他一眼說,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今天下午我參加了新聞發佈會,發現疑點不是一般的多。撇開dna不談,你們萬川警方在案情通報中說米自強持槍頑抗,對外射擊造成警員受傷,卻又不能說出是哪個警員受傷,哪裡受傷;並且不能提供米自強所持的槍支,還有就是小屋起火後,離水那麼近他們根本沒有去救火的意思,你不覺得反常嗎?據說那個小屋是個養魚老人的房子,那當晚老人去哪裡了?警方在這些問題上閉口不談,而是急匆匆火化了所謂「米自強」的屍體,本身就是在掩耳盜鈴。這個真相,我林微發誓要把它揭開!

    其實,王梓明又何嘗不想把真相揭開?只因為經歷過太多,他深知這其中的厲害,所以心有餘悸。世間的不平事俯拾皆是,誰有能力把它們一件件揭開?而每一件不平事的背後,都有著權力發酵後開出的一朵惡花。最關鍵的是,這種醜惡不是特指某個人,某個事物,而是一個權力集團。當醜惡成了一種常見的現象,再想去揭開它,就猶如堂吉訶德大戰風車,必定要碰的頭破血流。王梓明想暫時分散下林微的注意力,抬腕看了看表說,哎呀,只顧著說話,快7點了,差點要把我的美女記者餓壞了。林微很配合地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兩人都笑起來。林微說,你要請我吃什麼?萬川有什麼特色的小吃嗎?王梓明說,萬川的特色不在吃上。這樣吧,咱們去喝咖啡吃西餐吧,環境安靜些,好說話。林微說,聽你的。

    下樓上車,林微說,哥,問一句,你這車不超標嗎?王梓明說,哈哈,借的。林微說,借的也不行,你還是低調才好。萬川這麼小,你的車一上街那麼扎眼,不是什麼好事。誰要是想跟蹤你的話,倒是方便的。王梓明說,你說的也是,這個我還真需要考慮一下。

    兩人去了井上咖啡,要了個包間,邊吃邊說話。王梓明故意不去說米自強案,而是和林微說閒話,說林微啊,說起來挺奇怪的,我們也就是一面之交,這麼多年沒見面,怎麼一見起面來,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有些無話不談的意思。林微認真地用刀子切著牛肉,說,這就叫做緣分吧。想想吧,那次我剛好沒趕上上一班航班,我們之間呢,剛好又空著一個位子,你說,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當時我觀察了下,全飛機就空那麼一個位子呢,好像是專門為我們設計好的似的。我還想著你有沒有勇氣和我坐挨著呢,沒想到你挺勇敢。王梓明嘿嘿地笑著說,一次美麗的邂逅啊,很經典。記得那天我一直想和你說話,沒想到你睡著了。林微的臉上掠過一絲紅暈,說,其實我也不瞌睡的。王梓明想起她把頭靠在自己肩上的一幕,恍然大悟說,哈哈,原來你是……林微飛紅了臉,叉起一塊牛肉堵住了他的嘴。

    林微又把話題扯到了米自強案子上,問王梓明米自強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背景什麼社會關係等等。王梓明本不想告訴她那麼多,無奈她又是嗔怒又是撒嬌的,還坐過來抱著他的胳膊搖。王梓明知道她是鐵了心要揭這個蓋子的,仔細想想,別說林微一個弱女子,就是自己也有去匡扶正義的責任。更何況還有圖畫的殷切期望?慢慢的受到感染,也下定了決心。就把米自強如何在萬川是黑惡勢力,如何和崔定勾結做下傷天害理人神共憤之事說了一遍。林微的柳眉又擰了起來,說,是了是了,這就可以解釋他們為什麼要撒下這個彌天大謊了。米自強假死,既可以在省公安廳那裡有個交待,要保全了自己,同時也平息了民憤,可謂是一石多鳥啊。米自強這次是逃過一劫,是假死,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真死的。你們市委書記果然高明,瞞天過海之術運用的出神入化啊。王梓明說,不瞞天過海行嗎?米自強要是歸案了,交待了,崔定立馬也得進去。林微說,這樣說來,他們有些狗急跳牆的意思了。王梓明擔心地說,所以你要特別注意自身安全啊。林微說,豁出去了,反正你有呢。說著,親暱地看了他一眼。王梓明陡然之間感覺到肩上又多了一份責任,說,當然了,你到了萬川,我得為你的安全負責啊。林微說,好,明天是週末,你陪我去廣林那個水庫邊跑一趟,我要實地調查。王梓明說,這個……好吧。

    吃完飯回到飯店,在樓下停了車,林微說,你不上去喝杯茶?說完自己就笑了,說,真老套。王梓明也笑了,說,咱們開始背台詞吧。不了,太晚了,改天吧。林微看看表說,不晚,才十點多。說完哈哈笑了,揮手和他說再見,說,明天早上8點你來接我。王梓明說,一定。

    剛把車開出酒店大院,手機就響了。一看,還是林微的。王梓明心裡動了一下,踩了剎車,靠邊停了車,接通了電話。林微的聲音卻很急切,說梓明,我東西被人偷了!王梓明哎呀一聲,說,都丟了什麼?林微說,筆記本和照相機、記者證。王梓明說,我馬上回去。

    原來林微和王梓明分手後上樓,走到房間門口,發現門虛掩著,心中暗叫不好。推門一看,房間裡被翻的亂七八糟,床上放著的筆記本和照相機記者證和錢包都不見了。王梓明趕回來看到這個情況要報警,被林微擋住了。林微倒是沉著的很,說,梓明,你不覺得這不是一般的盜竊案件嗎?報案也沒用的。王梓明想了想,也確實如此。林微在今天的發佈會上提了那麼多尖銳的問題,她又是全國知名的女鬥士,萬川方面當然要防著她了。也許把她的筆記本和相機什麼的拿走只是一個警告,更惡毒的計劃說不定還在後面。想到此就說,算了林微,東西沒了呆會咱再去買,我的意思是你別住這裡了,換個酒店吧。林微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沒想到,你們萬川人辦事效率挺高的啊。

    王梓明幫林微收拾了東西,然後下樓退了房,把她帶到了喜來登,開了一個房間。在安保方面,喜來登做的好一些,各個樓層都有值班保安。安頓好了,又她帶到一樓數碼產品專賣店買了一台尼康相機和一台聯想電腦,總費用接近三萬。林微錢包被偷,身無分文,當然不能付賬。王梓明拿出一張喜來登的購物卡來。這張卡是安紅去年送他的,一直沒用。一刷,面值竟然是五萬。林微非常不好意思,說,我怎麼能用你的錢?王梓明說,嘿嘿,你也看到了,我也沒花錢啊。算是送給你的禮物吧。林微說,可這禮物也太貴重了些。這樣吧,等你去了北京,我也買禮物給你。王梓明說,好啊,說不定很快就去了呢。

    再把林微送到房間,臨走的時候,林微就有些依依不捨的意思了,拉著王梓明的胳膊說,你們萬川人這麼熱情好客,我都不敢自己睡了。王梓明知道她這話裡所包含的意思,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就說,有事你打我電話,我手機一直開著。他這麼一說,林微馬上就放開了他,說,那好吧。

    王梓明做夢也沒想到,正是他送林微的這台相機和電腦,給她帶來了被跨省抓捕災難。欲知後事如何,請繼續關注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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