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76章 一兩白飯二十元 文 / 炒樓花
—— 店老闆的臉皮之厚，堪比城牆了。一旁的楊大京聽到了店老闆那充滿威脅的語氣，心裡先是不屑，也忍不住心中一凌。多年來養成的霸氣，從不容退讓的他，今天不得不令他低下頭來。眉頭一軒嘿嘿道：「這麼貴的油價，老闆，你這不會是黑店吧？」
「那要看你們怎麼想了，」店老闆那原本有些僵硬的表情，一下子又舒緩了起來。有些深表同情的歎息道：「凡來過我這裡的客人，沒人不說我是開黑店的。那邊也有開明店的，一百七十公里的地方。這裡我說了算，愛買不買，愛吃不吃，那邊一百七十公里的地方，有一縣工商局，他們從來不接受客人對我的投訴。」
幾人面面相覷，楊大京拉住了又想發飆的李洪。強忍著怒氣，指了指牆上明碼實價的價格表。嘴角忍不住都有些抽動起來道：「行，老闆，你會做生意。一隻雞，五百元。烤全羊一千八百元？」
「千萬別說我強人所難，」也不示弱的店老闆的臉驟然嚴肅起來，故作哀怨的歎道：「我這個人，從不勸來往的路客在我這裡吃飯買東西。所以我這裡的貨物，明碼實價，貨真價實。路客若吃，我才為路客服務。聽口音，幾位應該是北京人吧？聽說北京有二十萬元一平米的房價，好像也人有買吧？怎麼會那貴訝？牆面不會是帖金吧？」
一笑中的楊大京是敏銳的，能在一些毫毛細節，甚至是一瞬間的氣氛中感受到其中的異樣。可眼下去大不一樣，只能裝出一臉精神抖擻的模樣，正色道：「老闆，算你恨。」
「別這麼說，我要是有一天想去北京買房子，幾位幫我算算，烤全羊一千八百元一隻，我得賣出多少支烤全羊才能賣，買到一平米？」店老闆淡淡的盯了楊大京一眼，忙不迭搓著手，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道：「幾位是吃飯還是住店？一兩白飯二十元，便宜。一張床鋪五百元，嘿嘿……明碼實價。一切是先付款後享用。」
牆上除了白紙黑字的食品報價單外，還有一張住宿報價單。一眼看清楚的楊大京，還在搖頭晃腦的想不通，摸著下巴道：「五百元一張床鋪，趕上北京的三星級酒店了。」
「三星級酒店？你也太小看我這裡了，」店老闆一聽這話，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好半晌後，才感歎了一聲：「凡來我小店的人，都誇我這是美國酒店。國際接軌嗎？人民幣對換美元，也就幾十美元這個價格。」
「美國酒店？」楊大京輕笑的彈出了一支煙，叼在了嘴上。心下卻在苦笑：「行了，懶的聽你貧嘴了，就來半隻烤全羊吧？」
「半隻？」哪知店老闆連猶豫都沒有，就立即搖頭拒絕後，將略顯玩鬧的笑臉一收，整出了副一本正經威嚴的模樣，淡淡的抬了抬手，旋即又故意露出神秘狀道：「幾位客官，半隻烤全羊，一千三百元。」
「敲竹槓吧？」一旁的夢麗心中嘀咕不已。臉色也頓時變得極其古怪的看著面貌這位店老闆，錯愕道：「不是烤全羊一千八百元嗎？半隻九百元才對訝。」
「這小賬算得好，」店老闆一臉陰笑了起來。隨後又詭異兮兮的輕聲說道：「是訝，你們只知圖自己方便，你們要半隻。剩那半隻羊，我賣給給誰去？」
「一千三就一千三，」此時的楊大京，心中恨不得把這個可惡的傢伙一把脖子掐死了事。可強龍不壓地頭蛇之理，令楊大京勉強堆起笑臉，乾笑了兩聲道：「在來一隻雞。」
「客官，還要點什麼？」看著楊大京的臉，店老闆心中就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舒爽。要說看他不順眼，也是有些小原因的。兩輛汗馬車開進這裡，不可能不是那有錢的主。在看我們五人之中的兩個女人，那都是美人胚子，兩人個頭一樣高。一個是豐滿性感，丰姿卓絕，一個看起來也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保持著養尊處優的貴婦風姿。她肌膚白凝如玉，秀眉微彎似月，兩眼大大的黑白分明，眉毛細長烏黑，一雙水汪汪眼睛彷彿會說話，一個流轉的眼神，一個有意無意的眼波足以讓多數男人失魂落魄，浮想聯翩。她豐滿又散發著迷人魅力的胸部，圓圓的臀，修長的腿，白皙的腳，美得圓滑勻稱，美得玲瓏剔透，美得隱隱約約。另一個，她粉嘟嘟的臉蛋，好像一朵未開的鮮花，顯得秀麗嬌嫩，楚楚動人，她身材修長，顯得阿娜多姿，亭亭玉立。
「不要了，」楊大京摘下太陽鏡，輕咳了兩聲，好整以暇的看著店老闆，像似在討價還價道：「一會還得在你這買三百升柴油，今晚還得在這過夜。算一下帳，得要個幾萬元。你也不便宜一點？」
「開汗馬車的人跟我叫窮？」應該是見過大勢面的店老闆，啪得一聲彈了下手指，喜上眉梢道：「哪天有機會去北京買房子，我黃老八絕不討價還價。好像在北京買房子，也不興討價還價吧？」
楊大京心中雖有不甘，然而店老闆表現出來的一副公事公辦模樣。即便是臉皮再厚，也沒爭下去了。也未必能達到討價還價的目的，只好從隨身包中取出三萬元人民幣，放在店老闆黃老八面前，惱怒道：「這是三萬元，你數數。半隻烤全羊，一隻雞，一斤米飯，三百升柴油，五張床鋪。剩下的錢，買你的瓶裝礦泉水。」
「爽快，」收過錢數也數沒數一下的黃老八眉毛一挑，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對著門口的那個店小二，吩咐道：「石頭，給幾位客官去做半隻烤全羊，一隻雞，一斤米飯。」
「是的老闆，」畢恭畢敬也看到錢的店小二，嘻笑地答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幾位客官，屋裡請，」黃老八滿臉橫肉地乾笑兩聲，打著手示，把我們讓進大廳。
一旁看得有些愕然的我，看著眼前這個大漠深處開店的店老闆，心猜到定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理由很簡單，別說在這裡開店，就是有人雇我在這裡呆上三個月，月薪五萬元，我也不會答應。真不知這些常居大漠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
眼前這個客棧的建築，大多也是原木建築。對於能住帶有「客棧」二字的旅館，在我心中還是一個新鮮字眼。「客棧」是古人們在出外遠行時便會找地方投宿，而提供這些地方供人暫住的房子，就稱為客棧。但整體來說，古時的客棧聲譽很差，往往被人們認為是為了餬口謀生的人才幹的低級行業。客棧內亦不安全，常常有不法之事發生，如搶劫、打架、聚賭等等。
進屋後，讓人感到一陣舒爽。這大漠的天氣，都已經下午五點多了，外邊還這麼悶熱。屋裡面積大約近七八十平方，牆角處的一張桌子下，一隻貓正蹲在那裡，它的爪間抓著一隻老鼠，正咬開老鼠的肚子，光線下一排纖細的肋骨一閃，血滴下來，一滴一滴彷彿黑色的。
李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勤勤懇懇的他，一路上都是他在駕駛著他們那輛車。伸了個懶腰的他，打著哈欠道：「老闆，有茶水嗎？咋賣的？」
「在我這吃飯住店，茶水免費，」黃老八拍著胸脯落力而豪爽的保證道。
坐下來的李洪像是看外星人一般的看著黃老八，拍了一下手道：「好，那就先上點茶水吧？」
黃老八神態至如的掃了兩個女人一眼，最後眼神落到楊大京身上。眉毛輕輕一擰，神色卻沒有多大變化，依舊笑臉相迎道：「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黃老八出去了，三分鐘的時間，我等立即感覺到了屋中涼爽的舒適感。這種涼爽，可比那車中空調的機器涼爽強上幾十倍。因為涼爽的空氣之中，絲毫沒有潮濕的霉氣氣味。在幾乎所有的物體上，都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或許是沒有女人的原故，這兩個大男人也不太理匯這些。
大殿正中一幅巨大的壁畫像，似乎是房中唯一的裝飾品。畫雖沉舊被落，但隱隱約約還能分辨出是一幅鍾馗捉鬼畫，畫中鍾馗鋼頭銀額，身披豹皮，用硃砂染遍全身，帶領十萬叢林怪獸，四處捉取流浪江湖的孤魂野鬼。
在中國古代，很多我們未曾見過的畫像，都有很多象徵意義的形態。回到座位上的我，從我這方向在次看了一眼那大殿正中壁畫像，心中仍是不住疑惑不定，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頭，有股說不出來的不協調感。自言自語道：「真是個黑店，真他娘的黑死人了。」
李洪又是打著哈欠，懶洋洋的伸了個腰道：「沒辦法，人不要臉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