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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六章 何進的煩惱 文 / 燕天

    第二十六章

    韓暹驚慌失措,本以為與黑山軍的於毒白繞合作,自己可以擺脫兵微將寡的困境,但是現在看來,這似乎並不理想。

    韓暹雖然縱聲大叫不止,但他根本就找不到一個直接帶軍的軍司馬,所有的軍司馬都在自己的部曲裡。現場混亂,幾萬人擠在一起,傳令兵騎著馬在人群裡到處亂竄找不到東南西北,更不要說通知他們組織部隊結陣抵抗了。

    快,太快了。

    韓暹待在在樹林邊上,嘴裡不停地下著命令,眼睛卻看見自己的大營炸了鍋。

    炸營,這是軍隊中最不想見到的一幕。

    作為一個在戰場上生存了幾年了韓暹,自然也明白這炸營會帶來什麼。

    數不清的士兵衝出了大營,像洶湧澎湃的浪潮掀起了巨大的浪頭,狠狠地一下砸在了大營後方的軍隊列上。本來就沒有穩住陣腳的隊列立即被砸了個東倒西歪,還沒有重新站好,又一個洶湧而來的浪頭砸了下來。

    「轟……」

    一哄而散,徹底完全的一哄而散。

    大營裡的士兵找到了渲瀉口,成千上萬的人立即瘋狂地叫喊著,四下奔逃。大營後方的幾個隊列頓時被沖得四分五裂,數不清的士兵身不由己,任由逃亡的士兵挾帶著,漫無目的地逃向了無邊的黑暗。尚在路上行進的士兵看到無數的逃兵飛奔而來,又聽到遠處黑暗裡的咆哮殺聲,頓時嚇得肝膽俱裂,發一聲喊,掉頭就跑。軍官們開始還象徵性地吼兩嗓子,接著就被呼嘯而至的逃跑大軍裹帶著,一衝而走。

    韓暹看著炸營的大軍,面色蒼白,回天乏術,他就像一匹陷入絕境的野狼,對著黑暗,爆發出一聲憤怒而絕望的長嚎。

    戰馬奔騰的轟鳴聲,逃亡士兵的吶喊聲,在短短的時間內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聲浪,直衝雲霄。

    黑夜裡,鋪天蓋地的鐵騎就像決堤的洪水一般,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路咆哮著,怒吼著,挾帶著萬重風雷,兇猛地殺了過來。

    於禁的五百鐵騎以雁形衝鋒隊列展開,在戰場上橫衝直撞,他們對著瘋狂逃跑的黑山軍士兵展開了血腥地屠殺。

    殺氣騰騰的於禁在高速飛馳的戰馬上扭頭對身後的號角兵狂叫:「吹號,命令部隊,殺……殺……」

    「嗚……嗚……嗚……」

    巨大的牛角號聲衝破黑暗,就像一道閃電突然照亮了血腥的戰場。號角聲衝進所有逃兵的耳中,就像一支長箭射進了他們的心裡。恐懼,無窮無盡的恐懼激發了他們最原始的求生慾望。黑山軍士兵們更加瘋狂地嚎叫著,奔跑著,慌不擇路。

    「殺……」

    隨著號角聲連續吹響,兗州的官軍士兵們被刺激的熱血沸騰,一個個神情激奮,殺氣沖天,喊殺聲一時間驚天動地,震耳欲聾。

    韓暹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不知死活的要衝上去。他的親衛們立即衝到他旁邊,有的拉住馬韁,有的拉住他的胳膊,有的拽住他的大氅,大家架住連聲吼叫的韓暹,打馬如飛而逃。

    黑山軍士兵面對奔騰的戰馬,毫無抵抗之力,他們被肆意地撞擊,被無情的踐踏,沒有人跑得過飛奔的戰馬。

    官軍鐵騎的士兵們揮動各種武器,任意砍殺,酣暢淋漓。戰刀帶著一蓬蓬的血雨在空中飛舞,長矛歡快地吞噬著一條條無辜的生命,長箭在黑夜裡淒厲地嘯叫,它們殘忍地釘進敵人的身體,肆虐瘋狂,就像追命的幽靈。

    從黑山軍倒塌的北大營轅門開始,只要是鐵騎越過的地方,一片狼藉,隨處可見血肉模糊的屍體和躺在血泊中呻吟的士兵。

    「殺啊……」

    官軍的鐵騎兵的滾滾洪流,尾隨著在逃亡的黑山軍身後,一路殺進了黑暗。

    於毒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沒想到官軍有這麼一支鐵騎兵,早知道這樣,他寧可去冀州。朝廷在冀州調了兩萬兵馬去了河內,冀州的兵馬少得可憐,打冀州想來不會有什麼困難,但是這兗州,損失了這麼多的兵馬,不但沒有打下白馬重鎮,而且被官軍的鐵騎兵襲擊。

    白馬城的官軍本來就不多,在於毒看來,他們沒有偷襲的可能,但是於禁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

    這一次官軍的鐵騎其實並不多,但可怕的是炸營,幾萬兵馬炸營,這對黑山軍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

    現在於毒只能望風而歎。他手中騎兵有限,又一旦了炸營,這讓他不知怎麼辦才好。不過於毒不愧身經百戰,以最快的速度集結了一萬人馬,避開瘋狂逃回大營的士兵,稍稍繞了一點彎,然後直撲北大營。

    逃回來的士兵雖然驚魂未定,但雙腳站在安全的大營裡,耳邊是振奮人心的戰鼓聲,心立即就定了大半。在軍官們的召集下,士兵們立即重整隊形,準備出戰。死了那麼多戰友,該是報仇的時候了。

    於禁沒有想到今天的收穫這麼大,從黑山軍的北大營到西大營,一路上全部都是黑山士兵。逃兵衝散了一切,所有的黑山士兵都像沒命一般地狂奔,像沒頭蒼蠅一般亂哄哄地糾纏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聚集在騎兵大軍面前,像潮水一般退卻,逃亡。他們這種毫無組織的逃法,反而延緩了他們的逃亡速度,死亡更快地降臨到他們的頭上。

    奔騰的鐵騎摧毀了一切,一切障礙,一切生命,只留下了恐懼和死亡。

    「撤,撤出戰場……」

    於禁突然大叫起來。

    於禁明白,他手中只有五百鐵騎,鐵騎需要的是衝擊力,而不能久戰,一旦讓黑山軍反應過來,後果不可置信。

    辛好,於禁也不認為自己的五百騎可以抵擋黑山軍的幾萬兵馬。偷襲,意在意想不到。而現在他沒有能力擴大戰果。

    如果有兩千騎兵,於禁絕對有把握把這些黑山軍擊潰,但是現在不能,如果陷入黑山軍的包圍著,他就是插翅難飛了。

    「嗚……嗚……」

    急促而低沉的號角聲驚醒了沉浸在血腥廝殺中的騎兵戰士們,大家看著前面哭爹叫娘,狼奔豕突的黑山軍逃兵,血紅的眼睛裡殺氣騰騰,猶有不甘。

    「撤……撤退……」

    「左轉,向左……轉……」

    「撤,撤出戰場……」

    於禁聲嘶力竭地叫著,恨不能聲傳四野。

    「嗚……嗚……」

    牛角號劇烈地吹響,聲音激烈,一聲高過一聲。

    於禁率著鐵騎兵仰長而去。

    於毒眼睜睜的看著於禁離開,臉色鐵青:「於禁,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損失了多少?」一個時辰後,於毒才向統計戰況的軍司馬問道。

    「損失五千人,其中戰死一千人。」軍司馬回答道。

    「這麼多?」於毒、白繞、韓暹三人臉色大變。

    「主要是因為炸營。很多士兵不明情況,自相殘殺而死。」軍司馬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於毒揮揮手讓軍司馬下去,然後問道:「現在我們怎麼辦?」

    「打,一定要打下白馬,否則那麼多兄弟豈不是白死了。」白繞臉色鐵青的說道。這一次於禁的騎兵是衝擊他的大營,所以今天晚上的損失他最大。白繞心裡自然不甘心。

    韓暹看了於毒和白繞一眼,沒有說話。經歷了白波軍的內部爭權奪利,韓暹整個人變的伊雪沉默寡言。

    人要有自知之明,韓暹就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在陰謀詭計上,他不是任何人的對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緊握著手中的兵馬。韓暹明白,沒有了兵馬,誰可以殺死他,但有了兵馬,誰也不能動他。

    於毒看了韓暹一眼,問道:「韓暹,你覺得怎麼辦?」

    「打,我們的糧草不多,如果不能打下白馬。獲得補給的話,恐怕在這兗州呆不下去。」韓暹開口說道。不過他說的是事實,沒有糧草,幾萬兵馬的消耗怎麼來,這一段時間他深受糧草的苦。

    當然,韓暹雖然這麼說,但想讓他去打白馬,他可不幹,他的軍隊才多少,打一個少一個,還不如不打。

    不過韓暹知道於毒和白繞並不信任他,也許對于于毒和白繞來說,他只是他們攻打兗州的炮灰,但他絕不允許於毒他們得逞的。

    於毒點點頭,糧草是黑山軍的重要問題,不能解決糧草問題,對黑山軍來說是災難。但白馬易守難攻,想打下他並不容易。

    他們手中的兵馬就這些,如果損失慘重,到大帥那裡並不好交待,況且,黑山軍和白波軍一樣,張燕雖然是黑山軍大帥,但他們一個個都是小軍閥。如果沒有了實力,很難在黑山軍立足。

    於毒這個時候真羨慕胡才,一個人佔領土地肥沃的河東,逍遙自在,朝廷也不打他,哪像他們,一個個生活在死生存亡的邊緣。

    韓暹心裡不屑,在於毒透露對胡才的羨慕的時候,他就深深地不屑了,胡才會是個會享受的人?如果胡才是這樣的人的話,白波軍的兵馬早就超過二十萬了。

    胡才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他的軍隊雖然現在只有幾萬,但是戰鬥力並不比官軍差,而且他手中有龐大的鐵騎兵。黑山軍雖然有百萬,但是在韓暹看來,這黑山軍的實力恐怕比不上胡才白波軍。

    韓暹甚至有些後悔,如果當時他投靠胡才,說不定過的比現在還逍遙。當然,韓暹還有一個擔心,就是擔心河內的朝廷兵馬,他不知道朝廷在河內安排了這麼多的兵馬幹什麼,但是韓暹知道,他們如果佔領白馬的話,對他們來說是個危險的事,說不定朝廷會調河內的并州軍。

    不過在第二天,天子劉宏的死從雒陽傳來的時候,韓暹不由鬆了一口氣。因為天子新死,朝廷不會動兵,這個時候就是佔領白馬的好時機。

    當即,於毒、白繞、韓暹就對白馬展開猛攻,

    ……………………

    雒陽。

    大皇子劉辯繼位後,大將軍何進成為了大漢帝國最有權勢的人,人也ri異驕橫,特別與車騎將軍何苗的關係越來越差。

    而掌控大權的大將軍開始對豪門士族和宦官動手了,當時為了掌控大權,他不得已與宦官合作,但現在大權在握,他覺得是時候對宦官動手了。

    在何進看來,只有解決了宦官,他才能去對付豪門士族。

    所以,此時平靜的雒陽,卻已風起雲湧。

    車騎將軍何苗在皇太后和宦官的幫助下,府內現在也是人才濟濟門客過千,權勢很大。這日他聽說大將軍派人送了一封信給他,心裡十分不痛快。兄弟之間的關係鬧到如今這種地步,何苗認為都是何進的錯。

    何家能有今天的榮華富貴都是因為家裡出了一位皇太后,而這位出身不好的妹妹之所以能做上皇后和現在的皇太后的位子,都是因為有宦官的幫助。沒有宦官,哪有何家的今天?但現在何進受那幫黨人士子的蠱惑,鬼迷心竅,忘恩負義,竟然一門心思要殺掉宦官。天下怎麼會有這種無恥的人?

    想當年何進為了討好中常侍郭勝,低聲下氣阿諛奉承,就差沒有給他做孫子做狗了。如今何進搖身一變成了大將軍,卻翻臉不認人了。這才富貴了幾天啊?妹妹能成為皇太后,大皇子能成為天子,何進能夠做上大將軍,還不都是宦官們費盡心機出了大力。何進已經忘記了,他要殺自己的恩人了。

    所以何進的這種做法,何苗無法接受也無法理解。他勸了何進幾次,結果被何進罵得狗血噴頭,最後一次何進被他激烈的言辭激怒了,伸手打了他一個巴掌,又踢了他好幾腳,兄弟兩人為此徹底反目。

    何苗對何進的專橫和陰狠非常反感,尤其是何進這一次和宦官合作後,又想殺宦官,這讓他覺得噁心。

    你何進怎麼可以這麼的忘恩負義,你和宦官合作,現在又想殺他們。這還是人嗎?那些豪門士族一個個陰險毒辣,你為什麼不去對付他們?

    難道那些豪門士族不是你的絆腳石?

    何苗知道自己沒有學問也沒有武功,自己就喜歡吃喝玩樂,喜歡盡情地享受榮華富貴。自己沒有野心,也沒有過高的權yu,自己只想做個逍遙快活的王侯。但自己就這麼點小小的要求卻無人願意滿足他。

    何進讓天子封他為車騎將軍,但在何苗看來,這是諷刺,他何苗有什麼本事,怎麼可能成為車騎將軍?

    盧植、皇甫嵩這些人都不能成為車騎將軍,他何苗怎麼可以成為車騎將軍?

    何苗明白,何進這麼做這是想增加自己在朝廷的影響力,他何苗在何進眼只是個廢物,但是何進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眼中的廢物,但在皇太后和宦官們的眼裡,卻是一個寶貝。何進為了權勢和宗室性命無論如何都要和宦官們撕破臉,但皇太后不能。皇太后和自己的兒子要在宮中待一輩子,不倚靠宦官怎麼能控制整個皇宮?

    何進一心的獨攬大權,已經讓皇太后看到了他的野心,所以皇太后也不信任他們了,唯一只能依靠車騎將軍何苗了。

    宦官們當然是利用何苗去對抗何進,掣肘何進了,雖然何苗沒什麼本事,不是很管用,但有一個人公開對抗大將軍總比沒有好。

    何苗很無奈也很痛苦,他想逍遙自在,但身在權力的漩渦之中,想躲都躲不掉,他不想去和何進鬥,但有時候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只能任由皇太后和宦官們擺佈,逐漸走上了和兄長爭權奪利的道路。

    兩兄弟經常在朝會上見面,但彼此都不說話,何進甚至連正眼都不看他。何苗心裡苦澀。親兄弟鬧到這種地步實在是一種悲哀。兄弟相殘,結果讓親者痛,仇者快。

    何苗其實也明白,大將軍無論怎麼做,他也是為了皇后,為了大皇子,為了何氏宗族嘛。

    現在大將軍的心腹,袁紹、曹操、袁術掌控雒陽兵馬,王匡為河內太守。張揚為太原郡太守。

    何苗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這王匡和張揚是為了控制并州軍,但是河內的并州軍是那麼好控制的?并州丁原可是對天子忠心耿耿的,無任誰成為了天子。丁原和并州軍都是天子的一把劍。

    更何況,在何苗看來,袁紹、袁術,甚至曹操,這些人都不可靠。還不如王匡和張揚他們,大將軍竟然把王匡和張揚放到外面。何苗真不知道何進在想什麼。

    這一次大將軍給他的信是張遼送的,張遼是何進的手下大將,不過在何進返回雒陽後,張遼的兵權就只剩下一個部了。

    何苗對張遼的情況不瞭解,問了以後才知道張遼是從雁門來的,這讓何苗肅然起敬。能從雁門關的小兵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很顯然張遼是個了不起的人才。但是大將軍似乎不相信他,他寧可多相信袁紹他們。

    何苗和張遼說了一會,就讓張遼離開了。

    張遼躬身告辭。

    何苗望著他逐漸走遠的背影,暗歎一口氣。

    何苗緩緩放下手上的書信,捋鬚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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