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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上黨之戰(2) 文 / 燕天

    第十三章

    張燕站在屯河河堤上,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征北大將軍胡才的鐵騎到底出現了。

    對面的山崗上,幾千白波軍依照地勢,列隊組成了一個縱深很長的巨大的防禦陣勢。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各執武器,嚴陣以待,密密麻麻的,一直排到山崗的後面。

    在屯河兩側的河堤上,河床上,河谷裡,二里以外的地方,在隱約可見的無數面戰旗的掩映下,在此起彼伏連續不斷的號叫聲的指揮下,數不清的鐵騎軍的戰士們列成了八個衝鋒方陣,做好了對黑山軍攻擊的準備。

    黑山軍的傳令兵騎著戰馬,在河堤,河床,河谷之間往來穿梭。

    「大帥,車陣已經布列完畢。」

    「大帥,密集防禦陣勢已經列隊完畢。」

    「大帥,突擊分隊列陣完畢。」

    ……

    張燕轉目四顧。

    三萬麻衣黃巾的黑山軍戰士依托輜重車陣,在屯河兩岸的河谷上,屯河的河床上,列成三百多個不同現狀的小方陣,一個個小方陣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長方形防禦陣勢。在這塊長寬各不足千步的狹窄地帶,各個兵種的戰士們按照不同的方位列隊組合,顯得既擁擠而又錯落有致,穩絲不亂。

    黑山軍士兵們雖然被圍,但除了略現緊張之外,一個個精神抖擻,士氣如虹。如果人有死志,的確無所畏懼。

    左彥從河床上驅馬上岸,跑到張燕身邊,笑著說道:

    「大帥,一切準備妥當。」

    張燕指指四周,感慨地搖搖頭,望著左彥說道:

    「我們都說,如果這一戰在屯河打,就非常完美。今天我們如願以償。」

    停頓了一下,張燕又說道:「不知道胡才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我們想著打他,他也想著打我們,就連戰場都選在同一個地方。」

    「他很了不起。難怪白波軍在他的帶領下越戰越強。不過他的好運到此為止了。」

    左彥會心地笑了起來。

    「大帥是不是想見見他?」

    張燕抬起頭來,望著對面的山崗,望著山崗上火紅色的白波軍大旗,搖了搖頭。

    他高舉雙手,縱聲狂吼:

    「擂鼓……」

    幾十面大小戰鼓霎時間同時敲響,低沉,猛烈,渾厚,激昂的鼓聲沖天而起,猶如驚濤駭浪一般驚天動地。

    一直望著對面山崗的左彥,突然面色大變,他睜大了一雙眼睛,發出了一聲狂呼:

    「大帥……」

    …………

    李大目帶領部隊一路狂奔。

    胡才沒有按照他們的設想,率先發動對李大目的圍攻,反而攻打實力更為強大的張燕,這讓李大目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不管胡才打哪一個,只要另外一支黑山軍迅速包抄過去,就能重創白波軍的近衛軍。這是黑山軍的目的。

    李大目命令部隊放棄輜重,輕裝前進。二萬黑山軍士兵在平原和山林之間飛跑。李大目為了鼓勵士兵,放棄了騎馬,他和大家一樣拿著武器,氣喘吁吁地跑在隊伍的最前面。現在時間太寶貴了。能早一點趕到戰場,就能拯救更多黑山軍士兵的性命,就能殺死更多的敵軍騎兵。

    這支黑山軍過去都是李大目的老部下,紀律嚴明,訓練有素。士兵們在太行山上待久了,體力特別好,這種長時間的高速奔跑他們竟然也能勉勉強強的支撐下來。

    看到屯留漸漸出現在視野裡,大家興奮地叫起來。

    李大目實在堅持不下去,兩條腿象灌了鉛一樣沉重。他在侍從們地催促下,艱難地爬上了白馬。

    他驅馬趕到一座小山包上,回頭望去。部隊就像一條著長長的粗壯的灰龍,看不見頭也看不見尾,大汗淋漓的士兵們低著頭大踏步地奔跑著。

    他激動地喊了起來:「兄弟們,屯留到了。再趕一段路,我們就要和大帥會合了。」

    「殺盡白波軍鐵騎,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士兵們連續奔跑了四十多里,一個個面色煞白,手腳酸痛,疲憊不堪,體力嚴重透支。現在不要說去打仗,就是叫他們列隊都成問題。

    李大目看到士兵們搖搖晃晃,上氣不接下氣,好像武器都抓不住了,心裡很發虛。這個樣子趕到屯河戰場,除了去送死還能幹什麼?現在全指望大帥了。如果他們和敵人打得激烈,一個多時辰下來,雙方肯定死傷慘重,難以維計。這個時候突然衝過去,不論怎麼打,都能收到奇效。

    「李帥,我們翻過這座山崗,是不是讓士兵們休息一下?」旁邊的司馬小聲問道。

    「不。「李大目堅決地說道:「歇下來,大家可能氣衰而竭,再也跑不動了。就這樣一直跑下去,一直跑到戰場為止。敵人突然看到我們援兵出現,士氣會大減,而我軍則會士氣大振,此消彼長之下,敵人想不敗都難啊。」

    就在這時,突然,風中傳來幾聲牛角號聲。

    李大目眉頭深鎖,轉頭望向屯留方向。

    前面的山崗上,枝葉已經枯萎凋零的樹木一行行排列整齊,在山風中輕輕晃動,就像無數的戰士列隊於山崗之上。在山風的呼嘯聲中,隱隱約約傳來厚重低沉的轟鳴聲

    李大目疑惑地望了黃庭一眼。旁邊的司馬黃龍正在緊張地四處展望。

    距離戰場還有七八里,號角聲怎麼會傳到這裡?

    緊接著李大目坐下的白馬忽然不安起來,隨即揚蹄長嘶。

    李大目面色大變,連聲高吼:「擂鼓,擂鼓,準備應戰……」

    黃龍想到幾次與官軍作戰時官員的鐵騎的戰鬥力,臉色就立刻變了,他幾乎不假思索地大聲叫起來:

    「襲擊,敵人襲擊……」

    正在奔跑的黑山軍士兵突然聽到結陣的戰鼓聲,有些茫然失措。但隨即他們就聽到了戰馬奔騰的轟鳴聲,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在抖動。

    不用說也知道是敵人來襲,而且還是大家恐懼的鐵騎軍。

    最前面的黑山軍士兵們心驚膽顫,發一聲喊,掉頭就往回跑。在戰旗和鼓聲的指揮下,大家竭盡全力,迅速往中軍集中。中軍的戰士就地展開隊形。後軍的士兵還不清楚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前軍士兵象潮水一樣往回狂奔,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和血腥。大家爭先恐後地加快速度,激起體內最後一絲餘力,向中軍跑去。

    密集結陣。只有密集結陣才能對抗騎兵的衝鋒。

    士兵們都快累癱了,人人幾乎都喘不過氣來。但心中對鐵騎兵的恐懼,對生存的渴望,讓大家無不歇斯底里地吼著,奔跑著,為自己尋找最後一線希望。

    部隊為重結陣勢,陷入了一片混亂。二萬人擁擠在山崗下的平原上,東奔西竄,大呼小叫,亂成一團糟。

    轟隆隆~

    轟,轟,轟。

    巨大的轟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轉瞬即至。

    李大目看著自己亂成一團的部隊,目瞪口呆,一臉地絕望。

    快。

    太快了。自己的士兵還沒有集中到中軍形成最基本的陣勢,急驟的馬蹄聲已經在耳邊象狂風暴雨一樣震響了。

    這就是鐵騎,這就是鐵騎的力量。黑山軍不是沒有鐵騎,但是只有幾千鐵騎,大部分在冀州,張燕手中有一支鐵騎兵,不過卻只有一千五百人。

    他沒有想到胡才膽大如斯,在自己和張燕近在咫尺的時候,他會拼盡全力伏擊自己。難道他不怕張燕一路打過來,抄他的後路?難道官軍另外來了援兵?但是,胡才這一著狠辣無比,恰恰打在自己的要害上。為實現張燕內外夾擊豹子軍的目的,自己率部長途跋涉一路飛奔四十多里趕到了屯留,但此時士兵們精疲力竭,部隊已經是強弩之末。

    就在這時,胡才殺出來了,必殺的一著。

    胡才果然是胡才,名不虛傳。

    李大目由絕望而憤怒。

    他高舉長刀,縱聲狂吼:

    「兄弟們,殺……啊……」

    話音未落,巨大的牛角號聲突然自山崗沖天而起,激昂嘹亮的衝鋒號聲直接撞擊到戰場上每一個人的心底,重重一擊。

    隨著一聲驚天巨響,無數的騎兵戰士衝出了山崗,衝出了樹林,衝向了亂糟糟的敵軍,直衝雲霄的喊殺聲震耳欲聾,遮蓋了戰場上一切。

    「殺……」

    ………………

    張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轉頭看向左彥。左彥的一雙眼睛瞪得比他還大。李青高舉著一桿白旗,從山崗上飛奔而下。

    「胡才是不是瘋了?」左彥大聲說道:「他竟然派人來勸降。」

    張燕的嘴角漾起淡淡的笑容。

    「這恐怕不僅僅是胡才的近衛軍,這恐怕是白波軍的驃騎軍鐵騎,沒想到胡才又調來了幾千鐵騎兵。加上胡才的近衛軍,此時我們面對的是近萬鐵騎兵。這恐怕是他的白波軍可以調動的所有鐵騎兵了。」

    「我們有三萬人,即使他有鐵騎,若想通過陣地戰擊敗我們,恐怕他的部隊也要死傷殆盡。」

    張燕冷冷一笑。

    「好。他既然想勸降,我們就和他好好談談。」

    「大帥,胡才一定知道四十里之外的李大目隨時可能支援過來,白波軍應該著急進攻才是,怎麼會有閒功夫和我們在這裡扯蛋?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左彥望著越來越近的白旗,擔心地說道。

    「他們的兵力就這麼多,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又能變出什麼花樣。」張燕望望遠處的騎兵,十分不屑地說道:「派個人迎上去,能拖多長時間拖多長時間。只要李大目即時趕到,今天這戰我們就贏定了。」

    牛角號聲突然自天際之間響起,遠處的近衛軍吹響了準備進攻的號角。

    正在和李青談判的左彥嚇了一跳。

    「什麼意思?想偷襲啊?」

    李青一臉的壞笑,一看就沒安什麼好心。

    「左帥,左帥,稍安毋躁,稍安毋躁。你知道白波軍中南匈奴許多人不聽號令,很難管教的。」

    左彥沒理他,仔細看了遠方一樣,確定對方騎兵沒有移動之後,這才回身繼續說道:「你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你這個軍司馬是不是假的,騙我們?」

    李青一聽,大怒。冷冷的看著他說道:「左帥,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們主公是心痛黑山軍士兵無辜冤死,多造殺孽,這才好心勸降。你是不是成心找打?」

    左彥微微一笑,摸著鬍鬚,慢悠悠地說道:「我不和你談。你資格太差,找一個和我差不多,說話有份量的人來。比如你們校尉大人。」

    李青一撇嘴,挑釁似地說道:「校尉大人說了,他不願意談。他要進攻。」

    「李明也可以。」

    李青哈哈一笑。

    「好。我這就回去問問。」

    李明看到李青打馬如飛而回,笑著對身邊李肅說道:「先生這個主意不錯。如果我們和張燕就這樣糾纏下去,拖一個時辰都行。」

    「恐怕我們願意,張燕不願意。」李肅笑道,「時間一長,張燕肯定懷疑其中有鬼。」

    「如果張燕突然醒悟中計了,他馬上就會發動進攻,以最快的速度突破阻截,快速向李大目靠攏。」李明看看身後的士兵,接著說道:「我們人少,雖然佔據地形優勢,但想擋住黑山軍,恐怕非常困難。」

    李肅很自信地說道:「只要主公圍殲了李大目,任他張燕如何厲害,這屯留都是他的葬身之地。」

    「這次張燕輸慘了,十萬主力一次賠了個淨光。此戰過後,冀州黑山軍的敗亡之日也就不遠了。」李明感慨地說道:「自主公兵渡漳水河開始,形勢就直轉急下。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古人誠不我欺。主公只需要幾千鐵騎,張燕的黑山軍就分崩離析。」

    李肅立即接道:「本朝高祖曾經盛讚淮yin候韓信,一人可抵十萬大軍。但淮yin候這種兵法大家幾百年我們都遇不到到一個。現在主公以一人之計殲滅黑山軍十萬以上,我看他就是一個幾百年一遇的兵法大家。加以時日,他的成就肯定非常了不起,況且……。」

    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其意不言而喻。

    李明由衷地讚歎道:「主公聽到了,一定高興死了。先生,看不出來你箭she得好,這奉承的功夫也不錯嘛!」

    李肅白淨的俊臉立即漲得通紅。

    「不過你說的也不錯。主公帶兵打仗也有兩年多了,但一戰未輸,這就是個奇跡。我記得戰國時期大秦國有個名將叫白起,就是在長平坑殺趙國四十萬大軍的白起。他一生領兵打仗無數,共殲滅其餘六**隊一百餘萬,攻六國城池大小七十餘座,一生從未打過敗仗。我想主公將來的成就超過淮yin候恐怕不太可能,但超過白起倒是非常有希望。」

    李肅指著李明,望著李青道:「李青你聽,義興(李明字)兄的奉承話就比你說的含蓄多了,水平明顯高一截嘛。」

    三人大笑。

    「事前我曾擔心你們不能趕來,但主公非常信任你們,絲毫不懷疑你們對他的信任。」李肅接著說道,「他能連續打勝戰,和他真誠豁達的性格有很大關係。如果你們一直和他在一起,恐怕軍功已經很多了,最起碼能成為將軍。」

    李明無所謂地搖搖頭。他本來是度遼將軍,能不能成為將軍,他不在意,最重要的是和胡才在一起有仗打。

    李明對李青說道:「可以。你再跑一趟,告訴他我要和張燕親自談。」

    李青答應一聲,撥轉馬頭,高舉白旗,再次衝下山崗。

    …………

    胡才帶著近衛軍鐵騎衝在最前面。

    晏明緊緊地貼在胡才的左側。他是近衛軍統領,但在胡才在的時候,他就是胡才的護衛統領,胡才才是近衛軍真正的統領,晏明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控制近衛軍,近衛軍作為白波軍最精銳的部隊,胡才絕不願意任何人控制。

    胡才看到眼前混亂不堪的黑山軍,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頓時放了下去。

    他最怕給黑山軍纏上。一旦黑山軍陣勢嚴整,士氣高漲,誓死鏖戰,與騎兵展開血腥廝殺,那就糟了。那樣的話就是打敗了李大目,恐怕也要這麼長時間。這樣一來屯河方向的張燕就有充裕的時間突破阻擊,翻越屯留,直撲自己的背後。在黑山軍的前後夾擊之下,殲敵已經不可能,能保證部隊安然無恙地撤出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一切如他所料,黑山軍由於心急趕路,一路飛奔,造成體力嚴重透支。士兵們疲憊不堪幾乎喪失了戰鬥力。雖然黑山軍的士兵們還在奮力奔跑,列陣,但他們身心俱疲,心力交瘁,在這種情況下,失敗已成必然。

    本來他們是誘餌,一個精心準備,非常危險的誘餌,但給胡才這麼一折騰,成了一個任人宰割,手無縛雞之力的獵物。

    胡才高舉黑色鋼槍,用盡全身力氣,縱聲高呼:

    「殺……啊……」

    近衛軍將士們們神情激奮,高舉武器,竭力狂吼:「殺……啊……」

    一千近衛軍部隊在右,一千近衛軍人馬在左,緊隨胡才後面的就是驃騎軍右營的三千大部隊。

    七千千多人就像突然從山林裡湧出的幽靈,鋪天蓋地,滿山遍野,掩蓋了整個山崗。他們就像黑色的猛虎,衝出了羈絆他們的樊籠,一路咆哮著,呼嘯著,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了四下逃竄,顫慄發抖的獵物。

    七千鐵騎將士們同聲高呼:「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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