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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兵不厭詐(1) 文 / 燕天

    第四十五章

    清晨,魁頭站在大寧河邊,極目遠眺。

    此時正值寒冬,寒氣襲人。四周的大樹在風中來回地搖擺,樹枝和著風聲發出悅耳動聽的嘩嘩聲。

    宇文興騎著馬飛奔而來。

    「大人,步度根大人在平城被白波軍襲擊,損失慘重。現在已經先白登山撤退。」宇文興神情激動地說道。

    魁頭一驚,不敢置信地問道:「宇文納呢?」

    「他的部隊攻打東城門,接到消息後,已經撤回白登山。宇文納派快騎來催我們迅速向白登山集結。他們從平城下撤退時非常倉促,丟棄了大量的補給,急需得到補充。」

    「步度根大人可說了他們的食物,馬草,武器還能支撐多長時間?」魁頭急切地問道。

    「食物已經告罄,馬草暫時還能支撐幾天。一萬多匹戰馬都集中在白登山,如果沒有草料,很快就會失去戰鬥力,到那時他們就是想撤回大草原都力不從心了。」

    「步度根還剩下多少部隊?」魁頭沉吟了一下,突然問道。

    「烏達和宇文石跑得快,搶出了兩千多人。金雕,黑雕,圖魯等部落損失慘重,基本上已經全軍覆沒,據說只剩下一千多人了。慕容素等都戰死在平城城下。」

    魁頭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金雕和黑雕部落完蛋了。這樣一來,大哥一統慕容家族的計劃估計很快就可以實現了。」

    「這幾年來。東部鮮卑的四大部落如今三個都實力大損,再也不能和大哥抗衡,只能乖乖的俯首聽命了。如今慕容素他們一戰盡覆,除了向大哥表示效忠以外,他們還能幹什麼?現在鮮卑國的東部和中部幾個大部落都已經被大哥利用各種機會成功剷除和削弱了。大哥現在牢牢地把鮮卑國一半的部落和軍隊都握在手心裡,一切都以大哥馬首是瞻。我倒要看看和連還能做到幾天的大王。」

    宇文興連連點頭,「漢人非常厲害。沒有他們的間接幫助,慕容績他們這些龐大的部落勢力短時間內還真的沒有辦法擺平他們。」

    「大哥非常清楚漢人的實力,雖然他一再對各部落大首領說漢人不堪一擊,其實只是想誘使他們出兵而已。大漢國幾百年的根基,豈使一朝一ri就可以戰勝的。許多人過分輕視了漢人,結果自食惡果,如今平城再次大敗,都證明了大帥的說法是正確的。漢人的實力的確不可小覷。」魁頭神情嚴肅地說道。

    「不過現在大漢帝國要是內亂不止,這其實就是我們的機會,這樣大漢帝國的國力被虛弱,我們鮮卑人才有機會進入大漢帝國。」

    「以前的并州刺史丁原,幽州的刺史劉虞,在遼東他們還有白馬公孫瓚,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

    「現在還有征北大將軍胡才。」宇文興笑著說道。

    「是呀,還有胡才。」魁頭苦笑了一下,隨即奇怪地問道:「漢人叫他征北大將軍?」

    「是的,這個征北大將軍恐怕是漢人中最年輕的一個大將軍。」

    「宇文納傳來的消息說,就是他帶著漢人的騎兵在黑夜裡發動突襲的。」

    「胡才在平城出現了?」魁頭驚奇地問道。

    宇文興點點頭,「這是他第二次實施夜襲了。宇文納好像非常生氣。」

    「這麼說漢人已經看破我們的部隊是假的了。」魁頭擔心地說道。

    「胡才能從雁門關率部趕來支援,這說明雁門關方向的偽裝牽制之計已經就被漢人識破了。也就是說漢人的其他援軍還會源源不斷的從其他地方趕到平城來。」

    「宇文納怎麼說?」

    「他什麼指令都沒有傳來,只是催我們立即趕到白登山,把糧草盡早運去。」

    「但是現在大哥出兵的目的都已經達到,是不是要撤軍了?」魁頭皺著眉頭輕輕說道。

    「臨行前,大哥一再囑咐,此次出戰,不求攻城掠地,只求達到自己的目的即可。我們的目的只有三個,一是利用攻打平城,削弱慕容家族的兵力,為吞併金雕和黑雕部落做準備。二是誘使拓跋部落和他的心腹烏丸人提脫攻打上谷,藉機消耗他們的實力。三是重擊漢人軍隊,毀滅性地擄掠漢人財物,為將來侵佔幽州并州做準備。現在這三個目的都已經達到,宇文納不但不著急撤軍,反倒要求我們快速趕過去集結,還催糧,他是不是被失利沖昏了頭腦?」

    「白登山現在有將近七千大軍,宇文納就是要撤退,也需要把士兵們吃飽了才行。我們還是以最快速度趕過去吧。明天就能到白登山了。」

    ………………

    紅彤彤的太陽掛在艷麗的朝霞上,光彩奪目。豚河靜靜地躺在平原中央,清澈的河水上飄浮著一層淡淡的薄霧。兩岸都是濃密的灌木叢,半綠半黑,悄無聲息地臥在豚河旁。

    胡才騎在大宛馬身上,一動不動地望著豚河。

    豚河的這段河面不是很寬,大約三十幾步的距離。十幾條木船正在河面上來回忙碌著,把士兵和戰馬運到對岸。

    胡才的近衛軍在突襲戰中大約損失了三百多人,一百多名傷兵還在平城裡養傷。他帶著三千六百多名騎兵戰士昨天下午從平城中穿過,由平城北門外的木橋渡過豚河,急行軍一百多里趕到此處。胡才命令部隊一邊在河邊休息,一邊趁夜再次渡過豚河。此處距離白登山圍六十里,距離大草原八十里

    胡才的思緒又飛回到昨天那間議事的屋內。

    他的提議幾乎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對,除了極度渴望勝利的寇埴。

    寇埴的壓力非常大。馬上就要進入春耕季節了,但鮮卑人的入侵似乎才剛剛開始,這讓他心急如焚。如果不能在春耕之前趕走敵人,今年雁門郡的田地將荒蕪一片,顆粒無收。沒有哪個百姓會在敵人隨時衝進家園的時候,還會固守在田地上種耕。下半年沒有收成,雁門郡的百姓將怎樣生活,冬天怎麼辦?沒有收成,國庫就更加匱乏,雁門的經濟發展,擴充軍備都會成為一紙空談。寇埴渴望奇跡,渴望擊敗敵人。

    胡才的建議非常冒險,但非常具有誘惑力。

    雁門太守徐克嗤之以鼻,不予理睬。杜橋言辭激烈,希望寇埴放棄這個冒險,還是固守城池為上策。高覽不置可否,他不知道胡才的計策會不會成功,但直覺就是胡才有些一廂情願,似乎輕視了敵人的智慧。晏明站在杜橋一邊,他認為在勝算不大的情況下,倒不如集中力量固守城池,再招援軍。

    胡才最後還是決定冒險,這是避免白波軍多線作戰的唯一辦法,否則白波軍必須增加北方的兵力,這是胡才絕不願意見到的。

    「主公……」

    胡才聽到聶榮在喊他。他敬重聶榮,一個打了一輩子戰的人,本身就是一個傳奇,一個英雄,他應該得到所有人的尊重。胡才就像對待自己的長輩一樣視聶榮為自己的親人。況且,聶榮經驗豐富,他的斥候隊雖然才五十人,卻可以做以前兩百人做的事。

    「對岸還有兩三百人,渡河馬上就要結束了。你到前面樹林裡去休息一下吧。」聶榮關心地說道。

    胡才笑笑,「老伯,你累了一夜,還是你去休息吧。」

    「人老了,睡眠少,沒有什麼關係。你是一軍主帥,可不能累垮了。」聶榮笑著說道。

    「此次深入敵後作戰,要的就是靈活和速度,所以保持充沛的體力非常重要。」

    「跟著你打仗,驚險刺激,快活。」聶榮輕聲笑起來。

    「這次雁門關的老兵有犧牲的嗎?」胡才問道。

    雁門關,在胡才的飛鷹衛進駐雁門關的時候,雁門關要一千多兵馬,後來李大目把這其中的精銳編入飛鷹衛,然後歸入折衝府。聶榮在跟著胡才出來的時候,從其中挑選了五十幾個經驗豐富的老兵。這就是胡才的斥候隊的前身。

    「兩個。不過斥候隊情況不錯,老兵們都活了下來。就是我這把老骨頭,總是死不掉。」聶榮搖搖頭,失望地說道。

    胡才無言以對,默默地看著他。

    「我們這次繞到鮮卑人的背後,是不是又要去襲擊他們的大營?」

    胡才搖搖頭,小聲說道:「是去燒他們的糧草。」

    ………………

    魁頭瞪大了雙眼,望著氣喘吁吁的斥候,大聲問道:「敵人距離我們多少路?」

    「二十里,就在大寧河對岸的山口渡。」

    「誰的旗號?」

    「是征北大將軍胡才的戰旗。大約有三四千步兵。」

    魁頭和宇文興交換了一下驚異的眼神,彼此都非常迷惑地望著對方。

    「他不是在平城嗎?」魁頭說道,「怎麼今天又到了山平渡。那裡距離平城有一百多里。難道他連夜趕過來的?」

    「宇文納派來的人告訴我在大寧河對岸確有一支漢人的援軍,打著胡才的旗號。銻才還帶人馬到渡口佈陣阻擊過。豹子應該不在這支隊伍裡。可他們跑到這裡幹什麼?」

    魁頭想了一會,緩緩說道:「漢人估計是想趁我軍新敗,軍心不穩之際,悄悄深入到我軍後方,與胡才的騎兵前後夾攻,突襲我白登山的部隊。」

    「極有可能。大人,那你看我們要不要通知宇文納?」宇文興在一旁說道。

    「立即快騎通知步度根和宇文納。」魁頭大聲說道。

    「命令野狼部落的小帥慈溪,鴿子部落的小帥石韋,巨樹部落的小帥本兮,各自領本部五百人馬,押運補給車隊,一路不要休息,連夜趕到白登山。」

    「命令部隊立即集結,我們迅速趕到大寧河附近設伏。一旦漢軍渡河,我們就對其發起攻擊。」

    魁頭身後的傳令兵立即四散而去。急促嘹亮的牛角號聲四下響起。

    「已經是下午了,敵人會渡河嗎?」宇文興抬頭往往蔚藍色的天空,遲疑了一下,小聲說道。

    「漢人狡猾,也許會在晚上悄悄渡河。我們以三千五百人在他們毫無防備之下突然襲擊,定能全殲漢軍。」魁頭興奮地說道。

    吳慶站在大寧河邊,焦急地望著下游的水面,眉頭緊縮。

    「大人不要著急,按照速度,船隻也應該到了。」司信低聲安慰道。

    「大人,是不是讓部隊紮營休息?從昨天夜裡開始,部隊急行軍一百多里,士兵們都非常辛苦。」莊時在一邊問道。

    吳慶轉過身來點點頭道:「好吧,距離河岸三里紮營休息。還是按四千人的規模多扎帳篷,迷惑敵人的斥候。」

    一名傳令兵飛奔而去。

    「大人,我們什麼時候渡河?」

    吳慶望望奔流不息的河水,微笑著說道:「船隻到了以後,命令前衛部隊立即渡河,在對岸三里處建立防禦陣地。大部隊在半夜開始行動。你們看怎麼樣?」

    司信和莊時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莊時輕輕問道:「我們要到什麼地方去?現在這裡是鮮卑人活動的地盤,隱藏蹤跡很困難的。」

    吳慶笑了一下道:「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趕到山平渡,然後在半夜佯裝渡河,牽制敵人。你們不是知道嗎?」

    司信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次行動是大將軍指揮,我們以為你會有什麼其他指令?我們實在是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幹什麼,所以才問一問。」

    「按照我們斥候的回報,魁頭的軍隊大約要從這裡經過。我們要牽制的敵人,估計就是他的部隊。至於下一步怎麼行動,我們只有在這裡等待主公的命令了。」吳慶沉吟了一下,慢慢說道。

    就在這是,突然從對面河岸上飛奔來一騎,速度奇快。

    莊時眼尖,馬上驚叫起來:「是我們的斥候。有消息了。」

    ……………………

    一輪月牙高懸在漆黑的夜空裡,慘淡無光。厚厚的黑雲把所有的星星都藏在了背後,就連那輪彎彎的弦月也不時被飛速移動的雲塊遮擋住了。整個大地都被籠罩在黑夜裡,分不出哪裡是路,哪裡是山。

    鮮卑人的先頭部隊押運著幾百部大車,緩緩地走著。車隊的後面是白色的羊群,在黑夜裡,顯得非常的惹眼。幾百名騎兵戰士高舉著火把,走在長長的車隊兩側。從遠處望去,就像一條細長的火龍。

    高達魁梧的慈溪就著身邊侍衛手上燃燒的火把,指著籠罩在夜色裡,依稀可見的一片連綿小山,大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回大人,這是雞石山,距離白登山三十里。」一個傳令兵大聲回答到。

    「馬上就要到大營了。」慈溪高興地說道:「傳令,部隊加快速度,快速通過這片山區,爭取在半夜裡趕到白登山。」

    他沒有聽到傳令兵回答的聲音,也沒有聽到傳令兵打馬離開的聲音。他驚訝地回頭望去,雙眼立即瞪大了。

    傳令兵雙手緊緊地抓住穿透胸口的長箭,張大著嘴,一臉的痛苦和恐懼。他一聲都沒有發出來就氣絕死去,身體慢慢地仰倒在馬背上。

    慈溪隨即就覺得空氣中有東西在厲嘯,在撕破空氣,黑夜裡的風似乎都在躲閃它的鋒芒。

    慈溪極力睜大雙眼扭頭向黑夜裡望去,希望能找到那個東西。

    突然他看見了無數的長箭,像鬼魅一樣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他本能地發出一聲絕望而無力的叫喊,他想躲閃,但身體卻不聽使喚的僵硬在馬背上。

    「噗嗤……噗嗤……噗嗤……」箭簇入體的聲音沉悶而刺耳,密集的就如同下雨一般。

    慈溪和身邊侍衛的軀體隨著連續飛來的長箭不停地釘入而劇烈地抖動起來,跟著慘叫身,屍體墜地聲,戰馬的痛嘶聲,士兵們恐怖的叫喊聲,霎時間響成了一片,將黑夜的寧靜頓時撕成了血腥的碎片。

    黑夜裡,細長的火龍好像遭到了無數利器的襲擊,立即劇烈地扭曲,顫抖起來,接著火龍開始斷裂,軀體開始分離,隨即就爆裂四散,火光開始雜亂無章的滿山遍野地迸裂四射開來。

    慈溪望著黑漆漆的原野,覺得它就像一頭嗜血的猛獸,在殘暴血腥地吞噬著無數無辜而弱小的生命。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高舉起雙手,放聲大吼起來。他有一身力氣,他有強悍的身手,卻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生命,連一點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他不甘心,他覺得自己死得太窩囊了。

    一支長箭突然射進了他的脖子,帶著一蓬鮮血穿透而出。慈溪摔落馬下。

    長箭從不同的方向連續不停地呼嘯著射向車隊兩邊的敵人。

    騎兵們稀稀拉拉的分佈在車隊兩側,由於連續趕路,車隊速度又慢,士兵們非常疲勞,許多人都懶洋洋地趴在馬背上休息。這突如其來的偷襲,給了他們攔頭一棒,死傷慘重。僥倖逃過劫難的騎兵們連滾帶爬下了馬就往車底下躲去。還有一部分士兵驚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有的打馬往黑夜裡跑,有的打馬往車隊的兩頭逃去。

    嗚……嗚……嗚……

    嘹亮的牛角號聲突然在車隊兩邊的小山上響起。

    胡才率領騎兵從車隊的左側山上殺出,祝錢率領騎兵從車隊的右側山上殺出。五六十步的距離,從山上跑到山下,轉瞬及至。

    嗚……

    殺啊……

    牛角號聲,喊殺聲,敵人恐懼的叫喊聲,戰馬奔跑的轟鳴聲隨即響徹了雞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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