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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兵不厭詐(4) 文 / 燕天

    第四十八章

    慕容平嗤之以鼻,十分不滿地說道:「估計多少可能性都沒有用,那只是可能,沒有任何意義。最現實的事就是白波軍已經在我們前面出現。如果他們要阻擊我們,長城一帶就是最好的戰場。而我們如果要擺脫險境,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

    「假如敵人已經趕到長城怎麼辦?」步度根沉默了半晌,突然問道。

    慕容平面色一變,神態堅決地道:「我寧願戰死,也不願意投降漢人。你願意嗎?」

    步度根神色一暗,搖搖頭,聲音低沉地說道:「無法接受的恥辱。你說得對,我們就把自己的性命賭上吧。」

    「傳令下去,如果想活著回去,就加速前進。」步度根大聲對傳令兵吼道。

    …………

    夜色迷人。

    胡才抬頭望望高懸天宇的弦月,心裡非常焦急。他無法得知步度根部隊現在的位置,兩眼一抹黑。

    他回身對緊隨身後的聶榮叫道:「前面就是長城了。你的部下為什麼還是沒有消息傳來?」

    聶榮心裡七上八下,擔心自己的部下出了意外。他沒有回答胡才,神情緊張地東張西望著。

    「來了。」聶榮突然高興地喊道。

    三騎從遠處的樹林裡飛速射出,迎著白波軍的騎兵隊伍斜斜地飛奔而來。

    「大人,步度根的部隊已經快到長城,距離我們大約十里。」

    胡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緊張的心情頓時消失無蹤。

    「可發現他們的斥候?」

    「來了兩批,都讓我們殺了。」

    祝錢、季石、阿豹三人打馬趕來。

    「大人,戰場擺在哪裡?」阿豹遠遠地叫道。

    「你熟悉這裡,你說說?」胡才笑著說道。阿豹是雁門人,以前是雁門的馬賊。所以對這裡的情況熟悉。

    「這地方地形複雜,山林不大卻非常多,適合埋伏人馬。但是由此往前十幾里,都沒有開闊地帶,騎兵很難展開。」阿豹大聲說道,「我們做馬賊的時候,曾經多次在這裡打劫往來客商,是個埋伏的好地方。」

    聶榮在他背後立即叫了起來:「原來這長城邊的案子都是你幹的?你好大的膽子,還敢說出來?」

    「我就幹了幾次。」阿豹立即急了,瞪大雙眼叫道:「而且還沒殺人。」

    「誰能證明?」

    「好了,好了。阿豹已經棄惡從善,我們就應該既往不咎。」胡才趕忙上前打圓場。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頓了頓,胡才先阿豹問道:「阿豹,這北疆有多少馬賊?」

    「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阿豹回答道,他有些不解胡才的意思。

    胡才點點頭,這幾千馬賊如果收編了到有幾千精銳騎兵,看來這一次打敗鮮卑人後,自己應該留在雁門一段時間。

    糧草,糧草,如果不是糧草問題,他怎麼會這麼被動。

    白波軍雖然強大,需要有橫掃天下的實力,還需要一段時間,在這一段時間應該想方設法增加白波軍的實力。

    「你們怎麼看?」胡才望望祝錢和季石、聶榮三人,問道。

    「如果地形狹窄,騎兵失去作用,伏擊就很可能變成一場遭遇戰,我們的損失就大了。」祝錢說道。

    「十幾年前,十幾萬漢軍曾經在這裡和鮮卑人打過一戰。」聶榮忽然說道,「當時由於鮮卑人的騎兵不能發揮作用,他們的損失非常大。我們可以倣傚當年漢軍的作法,棄馬不用,以步戰迎敵。」

    「步戰迎敵,我們的損失就更大。」祝錢說道。這近衛軍可是白波軍的精銳之師,雖然步戰也不弱,但損失比較大,所以近衛軍的軍官都不希望近衛軍損失太大。

    胡才轉頭看看阿豹,笑著問道:「可有什麼地方,既適合我們的騎兵展開衝鋒,又可以束縛敵人的騎兵發揮作用?」

    阿豹點點頭。

    ………………

    步度根望著前方黑漆漆的山林,心裡猶豫不決。

    按照斥候們的偵察,這一段路程非常安全,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蹤跡。但步度根心裡總覺得不安。最早派出偵察長城的兩名斥候不知為什麼沒有回來?他們都是部落的老兵,不可能無故逃跑。如果被殺了,為什麼在他們後邊出發的斥候卻沒事呢?

    慕容平微微吁了一口氣,小聲對步度根說道:「再走十幾里,我們就徹底擺脫危險了。只要我們回到部落,慕容恪大哥就會在第一時間發動對慕容家族的感覺……」

    步度根勉強笑著點了點頭,「走吧,到了大草原我們就安全了。」

    部隊排成一字長蛇陣形,迅速安靜地進入了長青湖和鮑丘河之間的山林地帶。一千多人的隊伍稀稀拉拉地連在一起有一里多長。步度根嚴令士兵們不准點火照明,大家就著朦朧的月光,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蜿蜒崎嶇的小路上。士兵們刀出鞘,箭上弦,一個個神情緊張,不停地四下張望著,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惕,預防被敵人偷襲。

    部隊行走的速度非常緩慢。

    慕容平十分不滿,一臉的不耐煩。他驅馬跑到步度根身邊,大聲說道:「這麼走下去,明天早上都到不了鹿亭。有必要這樣神經兮兮的嘛。」

    步度根不安地望著四周,輕輕說道:「小心點好。這地方地形複雜,山林茂密,一旦中伏,就會全軍覆沒,死無葬身之地。」

    他不再理睬慕容平,對身邊的傳令兵大聲說道:「傳令下去,把陣形拉得再長一些。讓士兵們打起精神,加強警戒。告訴大家,我們到了鹿亭就立即宿營。」

    夜色漫漫。

    十幾里路,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

    鮮卑人士兵們一路上都處在高度的緊張當中,身心已經非常疲勞。就在這時,他們就著月光,依稀看見了長城標誌性的建築,建在小山丘上的一座小石亭。

    不知是誰最先發出了一聲歡呼,接著興奮激動的喊叫聲突然就打破了黑夜的寧靜。山林裡的飛鳥頓時被驚醒,嚇得撲簌簌地四處亂飛。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立即加快了步伐,他們驅馬急行,急急忙忙地越過小石亭。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在柔和而朦朧的月色映照下,顯得格外的深邃和廣袤。

    士兵們緊懸的心突然放了下來,漫長的凶險已經艱難地捱過,前面再無恐懼,就像到了家一樣安逸。他們高聲狂呼,放聲大笑,縱馬飛馳,無憂無慮地盡情發洩著心中的狂喜。

    尚在後面緩緩行走的士兵們再也控制不住已經脫離危險的喜悅心情,他們高興的叫喊著,打馬狂奔。

    步度根一臉喜色,對著慕容平笑著說道:「我們可以回家了。」

    慕容平哈哈大笑,「白波軍總算被我們甩在了後面。希望宇文納他們也安全返回,這樣一來,明年我們可以聚集六萬鐵騎報仇雪恨了。」

    兩個人心情大好,一邊輕鬆地交談著,一邊隨著部隊加快速度,迅速越過長城。

    許多士兵已經下了馬,正在等待宿營的號角吹響,他們可以立即躺倒休息。

    步度根在士兵們期待的目光下,對緊緊尾隨在自己身後的號角兵做了一個宿營的手勢。

    嗚……嗚……

    號角聲隨即響起,低沉而悠長的聲音久久迴盪在朦朧的夜色裡。

    不到半個時辰,上千的士兵在空曠的平原邊緣處睡熟了。幾十個負責警戒的士兵分佈在營地四周。他們騎在馬上,昏昏欲睡得比清醒得多。

    一匹戰馬突然警覺地抬起頭,睜大雙眼望向大草原深處。隨即更多擁擠在一起休息的戰馬好像受到什麼驚嚇,都驚恐不安地嘶叫起來。然而身心都得到極度放鬆的士兵睡得太熟了。他們橫七豎八地裹著各式各樣的御寒衣物躺倒在地上,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戰馬的異常舉動。

    忽然,蕭瑟冰冷的夜風裡,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轟鳴聲,聲音不大,但越來越清晰。

    放哨的士兵立即警覺起來,幾個膽大的隨即驅馬向黑暗深處跑去。

    轟……

    轟……

    轟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渾厚。地面已經有了明顯的震動感。

    黑暗裡突然湧出了滾滾洪流,像驚濤駭浪一般呼嘯而出。

    負責警戒的士兵瞪大了雙眼,一時間茫然失措,渾然忘記了自己的職責。這是自己人還是敵人?在鮮卑軍隊控制的大平原上難道還會有敵人?

    一個士兵下意識地舉起緊緊攥在手上的小牛角號,吹響了報警的號聲。

    嗚……嗚……

    ………………

    慕容平年紀較大,一般睡眠較少。他斜躺在自己的行囊上,抱著雙臂,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身邊的戰馬好像有什麼動靜。

    他突然驚醒,非常敏捷地跳了起來。

    慕容平看見自己的戰馬煩躁不安,一雙大眼睛驚恐地望著平原深處,好像看到了什麼令它們恐懼的東西。接著急促低沉的小號角聲,由遠及近的轟鳴聲,霎那間就傳到了他的耳中。

    慕容平的睡意頓時消失,面色大變。他掉頭望向大草原,恐怖和絕望一時間全部湧上心頭,逼得他幾乎神經質地放聲吼叫起來:

    「偷襲,敵人偷襲……」

    驚懼而淒厲的叫聲霎時撕破了黑夜的寧靜,單調而恐怖。

    步度根驀然驚醒,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一躍而起,右手順勢就拔出了腰間刀鞘內的戰刀。

    他睜大雙眼,昏頭昏腦地吼道:「吹號,吹號,迎敵……」

    忽然他看到了慕容平。慕容平正在一腳一個猛踢睡在附近的號角兵。號角兵們紛紛站起來,聽到步度根的叫喊,幾乎就是本能地把號角塞進了嘴裡,用盡全身力氣吹響了集結的號角聲。

    嗚……嗚……

    巨大的號角聲就好像一塊石頭丟進了平靜的水面,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營地裡的士兵們不約而同被驚醒,一個個睡眼惺忪地爬起來,暈乎乎地找不到東南西北。

    接著步度根就看到了從黑暗裡突然降臨的鐵騎,鋪天蓋地的鐵騎。

    轟隆隆……

    無數鐵騎從黑暗中冒出來。

    步度根驚呆了。狡猾的白波軍出乎意料地埋伏在大草原深處,在自己最麻痺的時候擲出了致命的一刀。

    他突然憤怒了。你不給我一條生路,咱們就拚個魚死網破。

    他用幾乎絕望的聲音縱聲狂叫起來:「殺……,任意搏殺,以命換命。」

    敵人來得太突然,距離部隊太近,根本就沒有時間組織隊列,組織防禦。要想活命,全靠自己奮鬥了。

    白波軍士兵一聲不吭,全身都趴伏在馬背上,以戰馬的極限速度衝向驚惶失措,亂哄哄的敵兵營地。

    胡才滿臉殺氣,氣勢洶洶,雙手端槍,仰首狂吼:「殺……」

    「殺……,殺死蠻子……」

    阿豹縱馬狂奔,單手舞刀,回頭高吼。

    「兄弟們,為了大漢國,殺啊……」季石挺直身軀,舞動長戟,放聲大吼。

    「殺死蠻子,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啊……」聶榮一馬當先,揮動長劍,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殺,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高覽大喝一聲。

    白波軍士兵神情激奮,無不心潮澎湃,縱情狂呼,喊殺聲驚天動地,聲震雲霄。

    「殺……」

    「殺啊……」

    轟隆隆……

    鮮卑士兵們被洶湧撲來的鐵騎嚇呆了,他們驚惶失措,心神震懾,恐懼萬分,一個個手忙腳亂,大呼小叫的在營地上來回奔跑。各部首領在牛角號聲的指揮下,強作鎮定,不停的揮動戰旗,高聲喊叫著召集部下。士兵們或者飛身上馬,三五成群聚到一起,或者各拿武器,互相靠攏,緊緊圍在一起形成桶形的防禦陣勢。

    轟……

    轟隆隆……

    快,太快了。

    眨眼之間,三千人組成的長方形衝擊陣勢如同奮力擲出的鐵錘一般,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呼嘯著重重砸進了敵人的營地裡,發出了一聲炸雷般的驚天巨響。

    大宛馬高高地騰空而起,四肢舒展,躍身跳進了密集的敵兵中間。胡才揮動大槍,連掃帶刺,兩個返身奔跑意欲躲避大宛馬撞擊的士兵立時就被結果了性命。

    白波軍鐵騎象秋風掃落葉一般捲起滿天的血腥和慘嚎,肆意蹂躪擄掠著鐵蹄下無辜的生命。

    「逃啊……」

    「不要啊……」

    鮮卑人在奔跑,在慘叫,在空中飛舞,在鐵蹄下呻吟。白波軍士兵在砍殺,在吼叫,在任意屠殺,在戰馬上咆哮。

    「殺……」

    「殺光鮮卑人……」

    戰場上頓時陷入了激烈的廝殺。

    祝錢的戰馬被幾個鮮卑士兵砍斷了馬腿,戰馬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他隨著慣性飛了出去。緊隨其後的士兵看到軍候大人落馬,奮力砍殺,酣呼嚎叫著衝了上來,意圖保護他的安全。

    「殺……」

    數個鮮卑士兵不顧生死,揮刀剁向摔倒在地的祝錢。祝錢雖然連擋數刀,卻終因寡不敵眾,被一個鮮卑士兵近距離射中胸口,立時氣絕。準備救他的四個士兵雙目盡赤,失去理智地瘋狂砍殺,隨即被敵人圍攻相繼死去。

    十幾騎隨後殺來,一擁而上,刀砍馬踹,立即將這伙敵人盡數殺戮。瞿溪揮舞著長戟挑殺了最後一個擋在自己馬前的敵人,然後飛身滾下戰馬,一把抱起祝錢,慘聲喊叫起來。

    「撤……」

    步度根帶著十幾個侍衛且戰且走,準備翻越長城,逃進山林。但他們被一路殺進敵陣的斥候隊死死地盯上了。聶榮衝在最前面,劍劍不離敵人的要害。士兵們成雁行隊列死死地跟在他身後左右,後面擠不上前的士兵就不停地對準敵人施放冷箭。

    「擋住他們,擋住他們……」看到季石帶著一隊騎兵斜斜地殺至,聶榮奮力大叫起來。季石聞聲大喝一聲,帶領騎兵立即和聶榮的斥候隊把步度根和他的侍衛們團團地圍住了。

    「殺……」聶榮怒吼一聲,三四十人各舉刀槍,從不同角度切入,勇猛地殺了上去。

    「死吧……」

    季石的長槍突然刺向了步度根。

    步度根狀若瘋狂,戰刀揮動之間隱含風雷之聲,氣勢如虹。

    季石的長槍突然從人群裡殺出,其勢若穿石之箭,以夷非所思的速度,刺向了步度根的腰肋。步度根全神貫注,正在用盡渾身解數化解迎面劈來的三把戰刀,完全沒有防備到一把樸實無華的鐵槍悄然襲至。

    當……

    當……

    步度根擋開一刀,閃過一刀,再一刀迎頭剁下,閃電一般將一個白波軍士兵力劈馬下。長槍就在這個時候刺進了步度根的腰肋。

    吼……

    步度根亢奮的吼聲立即化作了野獸一般的嚎叫。

    圍在他身邊的兩個白波軍士兵趁他分神之際,雙刀齊出,同時插進了步度根的胸膛。鮮血噴射而出。

    步度根的叫聲嘎然而止,他睜大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死死望著胸前的長刀,氣絕而亡。

    還沒有等兩個士兵做出進一步的動作,步度根的侍衛們已經瘋狂地殺過來。戰刀飛舞,吼聲如雷,兩個人立即就被亂刀分了屍,就連坐下的戰馬都遭到連累,死於非命。隨即聶榮,季石率領更多的人撲向步度根的侍衛,又將他們全部殺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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