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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冀州大戰(9) 文 / 燕天

    第六十七章冀州大戰(9)

    「讓開……讓開……」

    秦閬奮力向前跑了十幾步,突然發現一隊民夫正抬著傷員往後飛奔。秦閬眼前一亮,沮喪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傷員肯定是送到後方大營,那麼逆著這條路就一定能到戰場。秦閬不再多想,撒開雙腿就跑。

    還沒跑十幾步,一隊給戰車營運送石頭的馬車飛奔而來。等車隊過去了,秦閬驚訝地發現,剛才出現的那條路忽然沒有了,現在站在那條路上的是一隊強弓手,這群強弓手正在一位屯長的指揮下,向一個方向開始齊射。那位屯長不停地舉刀狂吼,聲嘶力竭,「放……放……」間或還夾雜著幾句聽不懂的方言,秦閬估計是極其難聽的罵人話。

    秦閬望著滿天的長箭,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長箭飛去的方向,就是戰場前方,就是敵人所在的地方。秦閬不再猶豫,一邊望著天上長箭飛行的方向,一邊發力狂奔。讓他痛苦不堪的是,他才跑幾步,就一頭撞上了一塊鐵板。秦閬躺倒在地,一邊抱著腦袋,一邊數著眼前閃耀的星星。

    「你小子亂跑什麼?」隨著一聲大吼,一隻巨大的手抓住秦閬的衣領,把他凌空舉了起來。秦閬看到了一個碩大的腦袋,一張憤怒的臉,一雙瞪圓的眼晴。他正想說話,腦袋上的戰盔一歪,把他眼晴遮住了。秦閬急得大叫起來,「我奉徐晃大人之命,到前面找何大人傳送軍令。」

    「傳送軍令?」那個大漢粗大的嗓門高聲叫道,「傳令兵縱馬如飛,哪有你這樣亂跑一氣的?你是幹什麼的?」

    「好了,快把他放下,他是徐大人的帳下主薄秦大人。」一個低沉的聲音適時出現。

    秦閬馬上被輕輕地放到了地上。

    「大人,下官不知你是大人,剛才多有得罪……」

    秦閬把戰盔一把拽了下來,氣急敗壞地想叫兩嗓子,但話到嘴邊馬上又嚥了回去。他看到一個龐然大漢,又高又粗,腦袋有自己兩個腦袋大,一身黑黝黝的鎧甲,不過臉上的神情很尷尬。

    秦閬嚇了一跳,急忙對他連連搖手道:「沒事,沒事。」接著他轉頭看看那個說話的人。那是一個年輕的飛虎衛屯長,高大威武,牽著戰馬站在自己身邊。

    「下官趙雲,奉大將軍令,護送大人去見何司馬。」

    秦閬愣了一下,然後心裡一陣激動,淚水差點湧了出來。

    「我們走吧。」趙雲飛身上馬,順手一把拽起秦閬,把他放到身後,打馬狂奔。

    「秦大人,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稍有一個延誤,就有可能造成戰局的改變,因此,在一個數里範圍內的戰場上,如何讓上官可以如臂指使地指揮和調動任何一個部曲,最最關鍵的便是戰場調度。」

    趙雲一邊不停地轉換戰馬奔馳的方向,一邊回頭說道,「由於戰場調度的存在,戰場也是變化莫測的,一個部曲這一刻在東面,下一刻可能就在西面,所以戰場上從來沒有直達最前線的路。」

    「那我們怎樣才能找到何大人?」

    「看高台上不斷變化的令旗。」任意笑道,「傳令兵之所以能以最快的速度把軍令傳到前面,就是靠辨識令旗。令旗所指就是我們前進的方向。」

    秦閬聽了日有所思。

    ………………

    何生憤怒了,他的部下雖然驍勇無比,但無法抵擋無窮無盡的人潮衝擊。

    「殺,都隨我衝上去,老子就不信殺不完。」何生大聲吼道,「誰敢退一步,丟老子的臉,老子剝了他的皮。」

    軍司馬大人親自揮刀上陣,大大鼓舞了將士們的士氣,反攻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殺,殺過去……」

    何生帶著親衛低著頭一陣猛砍,硬是把幽州軍逼到了拒馬陣的中間,但幽州軍太多了。人打瘋了,殺紅了眼,或多或少也有一股勢不可當的氣概。白波軍的損失越來越大。

    「大人,徐大人已經數次命令我們後撤了……」

    何生一刀砍倒敵人,氣喘吁吁地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惡狠狠地叫道,「媽的,是我說了算還是他說了處,給我殺……」

    趙雲一手執盾,一手短戟,酣呼向前,所向披靡。秦閬初時戰戰兢兢跟在他後面,小心翼翼地踩著鮮血和死屍,手中的刀都不知道往哪砍好。

    三個敵人同時圍上趙雲,其中一個正要突襲得手,情急之下的秦閬奮不顧身,飛奔上前,騰空就是一刀剁下。那人背部中刀,鮮血四射,滾燙的血液頓時濺了秦閬一頭一臉。這一刀砍下,看著栽倒於地的死屍,聞著血腥的氣味,舔著濺到嘴裡的鮮血,秦閬的膽氣霎時飛漲,「殺,殺……」

    趙雲找到何生的時候,何生正拎著一個人頭抱頭鼠竄,後面跟著幾十個狂呼亂叫睚眥欲裂的敵人。

    「快走,快走,我殺了他們一個都尉。」

    趙雲二話不說,拖著暈乎乎的秦閬掉頭就跑。何生的一幫親衛從左右兩側殺出,一張張手弩對準發了瘋的敵人發出了淒厲的嘯號。

    何生躲到一個拒馬後面,張大嘴劇烈地喘息著,汗水連同血水浸濕了他的衣甲。他拿著那個人頭看了看,然後隨手遞給了一個親衛,「拿去吧。憑這個人頭,你可以領到一批賞金。將來,你可以討個女人,生幾個孩子。」

    那個親衛看都不看,隨手丟給一個隊率,「老子還能活幾天?你拿著吧,先升個屯長幹幹。」

    那個隊率把人頭往地上一甩,一屁股坐了上去,有氣無力地笑道,「算了吧,還是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再說。」

    秦閬把徐晃的命令對何生說了一遍。

    何生翻翻白眼,望著趙雲問道:「球,這小子是誰?你怎麼給他做侍衛?你怎麼越混越沒出息了。」

    飛虎衛是大將軍的近衛中的近衛,幾個飛虎衛屯長,在白波軍中還沒有幾個不認識的,所以何生認識趙雲。

    趙雲呵呵一笑,「何大人,大將軍是什麼意思,你難道看不出來?」

    何生冷笑,「老子是看不出來。老子從河東起,就跟著大將軍,打到現在,我還不如一個世家子弟人。」

    趙雲為難地笑笑:「李肅大人在大將軍身邊從來沒有統過兵呢。」

    何生沒有說話。他對徐晃出任行奮武中郎將一事,至今耿耿於懷,非常生氣。論資歷,論戰功,論對大將軍的忠心,就算排隊也排到他了。

    趙雲焦急地看看四周,「何大人,撤吧。再打下去,你這一營人馬所剩無幾了。」

    何生猛地站起來,一刀砍到拒馬上,「撤……」

    ………………

    雲亭。離戰場六十里。

    石皮率領三千大軍,向雲亭發起了攻擊。

    公孫瓚為了確保自己有充足的時間擊敗胡才,在雲亭佈置了一萬大軍,並且命令將士們把白波軍丟棄的拒馬重新擺設在了山坡上。

    由於拒馬陣的阻礙,白波軍攻擊受阻。為了避免遭受重大傷亡,石皮命令停止攻擊,等候張遼大軍的到來。

    ………………

    界橋。

    戰鬥已經繼續了一上午了,幽州軍,白波軍已不知多少人死在戰場上,白波軍的拒馬陣徹底被毀。

    公孫瓚端坐於白馬之上,捋鬚大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對付我的鐵騎。」

    「傳令,鐵騎出擊。」

    …………

    白波軍在陣前豎起了巨型盾和巨型長矛。

    經過一個上午的激戰後,幽州軍的意圖已經非常明確了,他們想擊破白波軍的中路,從界橋突圍。為了加強中路防守,徐晃命令左右兩翼密集收縮,向中軍靠攏。

    白波軍左右兩翼的拒馬陣比較單薄,在上午的攻擊中已經被毀,將士們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折損。尤其是徐晃的右翼大軍,雖然擊退了幽州軍的瘋狂進攻,但自己也付出了傷亡將近兩千人的代價。

    白波軍總共才兩萬多人,這損失對白波軍來說是非常大的。

    隨著戰鼓敲響,剛剛平靜了半個時辰的戰場再度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殺聲。

    幽州軍的步卒向白波軍的左中右三路同時發起了攻擊。

    嗖,嗖,嗖……

    白波軍的強弓、弩炮、石炮向迎面殺來的敵人盡情地傾瀉著自己的憤怒。

    「殺……」

    幽州軍將士毫無懼色,一路高呼,奮力狂奔,但死亡已經不可避免的時候,士卒們也只剩下了無畏和仇恨,「殺……」

    白波軍上上下下看到了最為驚心動魄的一幕。過去撞擊巨型盾的是敵人的鐵騎,但今天,敵人卻用自己單薄的血肉之軀勇敢地撞了上來。

    白波軍經過數年大戰後,對鐵騎的作戰經驗豐富,特別對巨型盾矛的運用已經有了極為豐富的經驗。為了能充分發揮巨型盾矛的作用,阻擊和大量殺傷敵人鐵騎,減少自身的傷亡,士卒們把巨型盾矛層層疊疊、交錯放置,它就像拒馬陣一樣,變成了鐵騎的墳墓。

    遠遠看上去,幽州軍士卒就像直接撞上了巨盾,然後被巨盾吞噬了,但他們其實是衝進了巨盾陣,和埋伏在陣內的白波軍士卒展開了血腥肉搏。

    面對幽州軍這種不計傷亡的凶狠進攻頓時讓白波軍陷入了困境。

    「殺……」

    「殺……」

    轟隆隆……

    幽州軍的士卒源源不斷地衝上來。他們抱著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想法,以死相搏。任你白波軍士卒如何驍勇,你總有疲勞的時候,總有受傷的時候,總有被更多敵人包圍的時候,白波軍的士卒一個個地倒下了。

    「殺……」

    在狹窄曲折的巨盾陣裡,犀利的武器和強悍的武功都已失去了作用。誰的人多,誰就能擊敗對方。

    高台上的徐晃望著一面面被掀倒的巨盾,知道幽州軍的鐵騎馬上就要開始衝擊了。

    他雙手緊緊地抓著欄杆,望著躺倒在戰場上的數萬具屍體,深切地感受到了公孫瓚的狠,公孫瓚的冷血。公孫瓚用數萬士卒的性命,鋪就了一條突圍之路。如果站在對面的是自己,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徐晃不得不佩服,公孫瓚的心太狠了。徐晃現在總算理解了,為什麼邊塞的胡人對公孫瓚畏懼如虎,為什麼公孫瓚會下令屠殺胡人部族,屠殺胡人的老弱婦孺,甚至連襁褓中的孩子都可以一刀剁殺。他根本把人不當人。

    徐晃沒有參加過對匈奴人的戰鬥,這是他第一次指揮大戰,大將軍胡才還他旁邊,他的心裡特別的緊張。

    這一次大戰至關重要,能不能殺死公孫瓚,就看他能不能抵擋住公孫瓚的軍隊的衝鋒。

    幽州軍的步卒一部分攻擊白波軍的左翼,一部分攻擊白波軍的中路,而更多的人則湧向了白波軍的右翼。

    現在局勢已經明朗了。幽州軍的鐵騎要攻擊的方向是白波軍的右翼,白波軍實力最弱的地方。

    徐晃一拳砸到欄杆上,憤怒地吼道:「公孫瓚,你等死吧。」

    徐晃飛奔而下,指著列隊於高樓下的八百親衛曲縱聲狂叫,「走,隨我殺過去,殺過去……」

    徐晃帶著人馬呼嘯而去。

    ………………

    胡才無奈,和高覽匆匆跑上高台。戰場上的情況讓他非常吃驚,「快,點燃狼煙,命令鐵騎發動攻擊。」

    「高覽,你來指揮,我去支援公明。」

    胡才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衝下高樓,飛身躍上馬背,「兄弟們,向右,向右殺進……」

    八百飛虎衛在胡才的帶領下,沿著河堤飛速起動。

    轟隆隆……

    大地在鐵蹄的蹂躪下呻吟顫抖。

    幽州鐵騎以江河決堤之勢一洩而下,巨大的轟鳴聲響徹了戰場,雷鳴般的吼叫聲直衝雲霄。

    轟隆隆……

    幽州軍的步卒象潮水一般向戰場兩側退去。

    白波軍的步卒在令旗的指揮下,迅速後退,集結,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擺下防守陣勢。徐晃奔跑在戰陣中間,不停地叫著吼著,聲嘶力竭。

    戰陣後方的強弓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幽州鐵騎射出密集的長箭。戰車營迅速向中軍靠攏,以阻擊和遲滯敵人攻擊中軍的時間。

    鐵騎在奔騰,在堆滿死屍的戰場上猶如颶風一般呼嘯而來。

    「殺……」

    死屍在鐵蹄下翻滾、碎裂,鮮血在鐵蹄下濺射、流淌,偶爾也能看到一些受傷的士卒在鐵蹄下爬行、慘叫、四分五裂。

    轟隆隆……

    鐵騎所過之處,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聽不到一聲痛苦的哭號。

    「咚咚……」

    「咚咚……」

    戰鼓擂響,驚天動地。

    轟隆隆……

    鐵騎驟然加速,騎士們興奮而血腥的吼聲霎時間被巨大的奔騰聲淹沒了。

    正在撤退的幽州軍步卒首當其衝,隨著他們驚駭、恐懼而無助的慘叫聲,數百名沒有來得及避開的士卒被撞上了天空,被踐踏成了肉泥,被碾成了齏粉。

    轟隆隆……

    鐵騎衝過白波軍的箭陣,瞬息即至。

    徐晃高舉戰斧,縱聲狂吼:「兄弟們,殺……」

    久經戰陣的白波軍士卒以什為組,以最快的速度結成了一個個小拒馬陣,毫無懼色地迎了上去,「殺……」

    「殺……」

    一時間,血雨腥風,血肉橫飛。

    「殺……」

    白波軍的士卒在衝殺,在死亡,在前赴後繼,誓死以血肉之軀擋住敵人的鐵騎。

    轟……

    幽州鐵騎在奔騰,在慘嗥,在一往無前,不死不休。

    徐晃和八百親衛曲殺進了慘烈的戰場。

    面對數千強悍的幽州鐵騎,八百人就像水花一樣,撲騰幾下後,立刻就消失在了混亂的戰場上。

    當幽州鐵騎和白波軍步卒的人數相差無幾的時候,在沒有任何防守手段的情況下,留給白波軍步卒的只有死亡。

    徐晃需要弩炮,需要強弓手。現在只有密集的弓箭才能消滅這些無可匹敵的鐵騎大軍。

    徐晃帶著士卒們向中軍且戰且退。在中軍的右側、戰車營和強弓手已經就位,只要把敵人的鐵騎引到射程之內,即使自己和部下們全部倒下了,也在所不惜。

    「嗚……嗚……」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而激昂的牛角號突然從戰場後方響起。

    「呼……殺啊……殺……啊……」

    飛虎衛士兵們縱馬狂奔,殺聲震天,銳不可當的錐形大陣對準幽州鐵騎攔腰擊去。

    胡才長槍上下翻飛,酣呼鏖戰,擋者披靡。飛虎衛將士緊隨其後,奮勇殺進。

    轟……

    殺……

    戰場上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戰況空前激烈。

    公孫瓚異常興奮,連聲吼叫。「好,好,胡才出動了,白波軍要敗了。」

    「傳令公孫范,帶上五千鐵騎,直奔白波軍右翼,給他狠狠一擊。」公孫瓚舉手狂呼,「今夜我們可以到界橋北岸紮營了。」

    「主公,慢著……」一直駐馬立於公孫瓚後側的司馬吳京突然高聲叫道。

    公孫瓚一愣,十分不滿地回頭問道:「吳京,怎麼了?」

    長史關靖指著左側的天空,神情震駭,「主公,白波軍的鐵騎來了。」

    公孫瓚心裡一驚,猛然扭頭看去。

    三柱狼煙裊裊升起,煙柱越來越粗,越來越高,直達雲霄。

    「鐵騎,白波軍的鐵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公孫瓚不可置信的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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