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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大漠之戰(9) 文 / 燕天

    第五十一章大漠之戰(9)

    「大王太小心了。」烏拉圭笑道,「你看看漢軍的營地,到處都是開膛破肚的戰馬,可見他們已經斷糧了,不撤不行啊。另外,如果漢軍糧草不濟,那麼漢軍的武器肯定也沒有補充。這種阻擊戰非常消耗武器,尤其是長箭,沒有武器怎麼堅持?」

    和連想了一下,覺得烏拉圭說的有道理,但他心裡隱隱約約的就是不踏實。胡才手上還有五六萬人,騎兵也還完整,他會輕易放棄?以胡才過去的戰績來看,他是一個兵行險著的打仗天才,從河東到現在成為晉陽朝廷的大將軍,胡才可以說身經百戰,手中有幾萬鐵騎,應該要反擊的,但他不在白道,會在哪裡反擊呢?

    「還是慎重一點好。」和連謹慎地說道,「只要出了白道,我們就可以躍馬揚鞭,毫無阻礙地一直殺到長安城,所以這個時候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烏拉圭無奈地笑笑,不以為然地連連搖頭。

    現在胡才沒有糧草,并州有匈奴人內亂,雁門關在魁頭和拓跋武的攻擊下,糧道已斷,他是迫不得已才撤退的,他怎麼會沒有有陰謀呢?烏拉圭覺得和連小心謹慎過頭了,唉,鮮卑人有這樣的大王,以後還怎麼和漢人爭霸中原?

    …………

    劉志坐在草地上,和周圍的幾個新戰友竊竊私語。

    吳慶的這一營人馬最後還是打完了,剩下的三百多人重新組成一個屯,並到了張白騎的部隊裡,直接統率他們的軍司馬就是孫魯。

    孫魯是吳慶軍中的悍將,是一步一步升起來的。可以說現在在虎賁第一軍中有很高的影響力。

    劉志隨著步兵大軍一路急撤,跑了一百多里山路之後,沒有進入白道繼續南撤,而是拐了個彎上了升頭山。劉志很奇怪,怎麼大軍不撤回臨界山死守,跑到這荒山野嶺幹什麼?難道鮮卑人已經追來了,大家來不及逃只好躲到山上?

    想不明白的事劉志就不想,跟著走就是了,只要有飯吃。他一向不喜歡動腦子,更不願意多嘴多舌四處打聽,他已經習慣了過這種隨遇而安,得過且過的日子。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所以他從來不想將來的事情,他認為自己只要把今天的日子過好就行。當然如果能吃飽,那就更好了,他就心滿意足了。

    這幾年他跟著不同的人打仗,感覺最深的就是走路,走很多很多不同的路,沒完沒了的路。有時候他就想,如果年復一年地這麼走下去,他會不會把大漢國的山山水水都走遍呢?隨即他否決了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他很快就會死的,他會像身邊成千上萬的戰友一樣,隨時隨地倒在任何一個角落,他不可能活到那一天的。

    「軍司馬大人有二十歲嗎?」

    劉志搖搖頭,笑道:「沒有吧?我聽說他過去是個斥候。他也參加了安邑大戰,是個勇士。」

    「跟在胡才大人後面就是好,這麼年輕就是軍司馬了。」有個士兵羨慕地說道,「劉志,你都打了四五年的仗了,為什麼連個什長都不是?」

    劉志咧嘴笑了,他沒有說話,神情黯淡。

    他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看到別人陞官,他也憤憤不平過,但自從他經歷了太多的死亡,親手埋葬了成百上千的戰友之後,他就再也不想這個問題了,他只想活著。

    對他來說,沒有比活著更好了,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其他的都是假的。

    看看現在,和他一起走進軍營的士兵還剩下多少人活著?無論是陞官的還是沒有陞官的,無論是他忌妒的還是和他關係密切的,如今都躺在冰冷的地下化作了一堆白骨,甚至還有許多人屍骨無存。

    但是他能活下來,能活到現在,不僅僅是幸運,也是莫大的幸福,其他的所有東西,在他眼裡,就像這山野間的寒風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劉志,你說我們為什麼要跑到山上來?」一個士兵拍拍劉志的肩膀,小聲問道,「是不是要伏擊鮮卑人?」

    「怎麼可能,就我們這麼點人馬?」另外一個士兵嗤之以鼻,「你沒有看到胡才大人帶著騎兵走了嗎?」

    「這是上官們的事,我們操心幹什麼?」劉志笑著躺倒在地,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睡覺吧,快睡覺,多活一天是一天。」

    …………

    嗚……嗚……

    白道裡的號角聲在群山之間迴響,低沉而蒼涼,給寂靜的山谷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和連心中的疑慮不翼而飛,胸中頓時湧出萬丈豪情,他感覺長安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從此後,大草原上將再現一代霸主,鮮卑王和連的大名將傳遍萬里河山。

    「命令瑣奴率領中軍火速趕到白道。」

    「傳令邁勒斯,帶上一萬人,立即通過白道,佔據山谷南端。」

    邁勒斯的一萬鐵騎呼嘯而出,沿著山谷中央的草地縱馬狂奔。他們很快穿過十里長的山谷,到達了臨界河畔。

    和連得到邁勒斯平安到達山谷南端的消息之後,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胡才到底還是不敢輕捋虎鬚,一路撤回受降城了。

    和連興奮地高舉馬鞭,回首狂呼:「兄弟們,殺進受降城去!」

    「呼……呵……」

    「呼呵……呼呵……」

    鮮卑人一邊打馬疾行,一邊瘋狂地叫喊著,士氣如虹。

    轟隆隆!

    鐵騎像潮水一般湧進了山谷,衝出了yin山,沿著臨界河一瀉而下,勢不可擋。

    粟亭是臨界河上游一個很普通的驛站,距離白道六十里。它的左側是洶湧澎湃的臨界河,右側是山巒疊嶂的青石山,小小的驛站就座落在山口上。

    杜磊現在就駐馬立於驛站門口,望著遠處鬱鬱蔥蔥的青石山。

    他的背後,霍然就是一身黑色鎧甲的黑子。

    「大人,大軍列陣完畢!」

    杜磊稍稍頷首,轉頭看了一眼黑子,又看了看後面威武雄壯的大軍,神態悠閒地問道:「黑子,你看此處風景如何?」

    黑子露齒一笑,拱手說道:「這裡山清水秀,風景秀麗,鮮卑人有這麼好的葬身之所,想來定會感激我們大漢人的仁慈。」

    杜磊微微一笑,說道:「大人挑選的戰場總是出乎我們意料。這麼好的地方,竟然白白便宜了鮮卑人,實在可惜,可惜。」

    黑子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沒有說話。

    「鮮卑人快到了,大戰馬上就要開始。」杜磊手捋三綹長鬚,平靜地說道,「你看,鮮卑人會衝垮我們幾個方陣?」

    「第十軍的軍隊雖然過去都是馬賊的主力,但他們並不熟悉這種方陣戰法,也沒有和騎兵作戰的經驗。所以,他們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黑子說道,「第六軍的五千兵有不少參加過冀州平叛的戰鬥,實力比第十軍稍強一點,但也於事無補。」

    黑子指著前面的山坡,冷笑道:「還好這裡的地形非常不錯,鮮卑人從山下衝上來之後,正面攻擊我們的寬度不足八百步,這樣他們一次只能衝擊我們兩個方陣。我們有六個四千人的巨大方陣,鮮卑人沒有半天的時間,休想擊敗我們。」

    「他們哪來的一天時間?」杜磊笑道,「能有半個時辰就不錯了。」

    彭清蹲在巨盾後面,心裡忐忑不安,神情非常緊張。

    彭清是河內郡的人,給當地一家富豪種地,勉強維持一家人的生計。黃巾軍佔據黑山之後,經常下山攻打郡縣,擄掠錢財,他就是在那個時候被黃巾軍裹挾到黑山的。他參加了幾次攻打小城的戰鬥,也就是拿著長矛跟在後面亂衝一氣,他甚至還沒有殺過人。

    後來張燕投靠了胡才,他就加入了虎賁軍,但是那個時候,冀州沒有戰事,所以他也沒有上戰場的機會,這一次北征,終於要面對生死存亡了。

    「大人回來了,要開戰了。」

    彭清探頭看去,只見黑子手執大刀,飛馬而來。

    「彭清,你說,會來多少鮮卑人?」身邊的戰友懶洋洋地問道,「我們打個賭,誰贏了給誰一百錢。」

    彭清嘿嘿一笑,「我不賭錢。上官們都說yin山以北有三四萬鮮卑人,我估計至少有一半人要先到這裡。」

    「這話你也信。」那個士兵不屑地瞅了彭清一眼,忿忿不平地說道,「他們這些上官們壞得很,他們擔心驚擾了軍心,故意把鮮卑人說得少少的。在他們口中,明明前面有一萬敵人,他們卻說只有一千人。這種騙人的幌子我見得多了,不要信。」

    「那你說有多少鮮卑人?」彭清心裡一抖,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按照他的說法,豈不是有十萬,二十萬鮮卑人?

    那個士兵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聽說前面有十幾萬鮮卑人,大將軍抵擋不住,已經連敗好幾仗了。」

    「什麼?」

    彭清幾乎窒息了。他艱難地吞下一口口水,滿臉恐懼地望著遠處的山林。二十萬鮮卑人?他們這些人打得過嗎?

    …………

    轟隆隆……

    鮮卑鐵騎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路洶湧澎湃而來,其巨大的轟鳴聲驚天動地,震撼山野。

    聲勢浩大的洪流以雷霆萬鈞之勢,奔騰而至。

    和連打馬衝出陣列,立於臨界河堤之上。

    漢軍突然出現在粟亭,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胡才不在白道伏擊,卻在這裡設陣,難道他想憑借這裡的狹窄地形再次阻擊自己前進的腳步?大軍衝擊之勢已成,任漢軍如何抵擋,都已經擋不住鮮卑大軍的南下。胡才到底想幹什麼?

    和連望著綿延起伏的青石山,聽著臨界河湍急的水流聲,眉頭深皺。

    胡才的兵馬突然出現在這裡,對他們來說是一件不好的事,如果說胡才沒有圖謀,這是不可能的事。

    「大王,胡才讓步兵在這裡阻擊我們,無非是想爭取時間,讓漢軍主力盡快撤回受降城。」烏拉圭急匆匆地飛馬趕來,神情急切地說道。

    「大王,胡才的主力離這裡一定不遠,我們攻佔粟亭之後,要加快攻擊速度,以便迅速拿下臨界山。」

    和連遲疑了一下,沒有做聲。

    「大王,這裡絕對不適合伏擊。」烏拉圭一眼看穿了和連的心思,大聲說道,「你看,這右側是臨界河,左側是大山,地形狹窄,胡才的幾萬騎兵根本找不到埋伏地點。他要想攻擊我們,只有一個方向。」

    烏拉圭手指大軍來路,輕鬆地笑道,「那就是我們的背後。」

    和連順著烏拉圭的手勢,望了一眼遠處巍峨的yin山,心裡再無疑慮,他揮手對身後的傳令兵說道:「立即命令瑣奴,急速趕到粟亭支援。」

    「吹號,發動攻擊!」

    嗚……嗚……

    一直衝在最前面的邁勒斯一萬鐵騎聽到攻擊號令之後,隨即加快了戰馬的速度。大軍風馳電掣,猶如一道呼嘯的颶風,朝著粟亭席捲而去。

    轟隆隆!

    咚咚……

    戰鼓擂響,激昂的鼓聲直衝雲霄。鮮卑人的牛角號聲也不甘示弱,一浪高過一浪。兩種聲音交錯糾纏,此起彼伏,就像兩位酣乎鏖戰的勇士正在雲端激烈地廝殺。

    彭清瞪大了一雙恐懼的雙眼,望著鋪天蓋地一般殺來的鮮卑騎兵,渾身上下不自覺地戰慄起來。

    轟隆隆……

    隨著腳下大地的抖動,他的心也在劇烈跳動著。胸腔內那顆驚惶失措的心臟不堪重負,好像隨時都要轟然炸裂。強烈的窒息感讓他頭暈眼花。他張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戰場上炙熱的空氣,他甚至聞到了空氣中的濃烈血腥。

    轟隆隆……

    巨大的轟鳴聲衝擊著他的雙耳,撞擊著他的心靈,他的聽覺在漸漸失去,他的意志也在一點一點地消逝,他感覺虛空中突然落下了千斤巨石把自己緊緊地壓在了地下。他無法承受這種重量,他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痛苦,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他想放棄掙扎閉上眼睛就這麼永遠死去。

    彭清模模糊糊地閉土眼睛,卻看到了妻子的笑臉,他要回家,他要活下來,他要回去見自己的孩子。

    彭清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吼一聲,驀然睜開了眼睛。

    「來呀,快來呀,快上來啊……」

    他聲嘶力竭地叫著,喊著,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他要活下來,他要回家。

    轟隆隆……

    鮮卑騎兵越來越近,但他還是覺得敵人跑得太慢了,距離自己太遠了。他無法忍受這種漫長的等待,他無法忍受這種痛苦的煎熬,他感覺全身就像一堆被點燃的篝火在熊熊燃燒,烈焰激發了他最原始的力量和信心。

    他在叫喊,瘋狂的叫喊,他發現只有這種酣暢淋漓的叫喊才能讓他暫時擺脫烈焰烤炙的痛苦。

    「殺……殺……殺……」

    嗖,嗖,嗖……

    長箭在空中厲嘯,弩矢在空中咆哮,青石山上箭矢如蝗。

    戰場中,士兵在慘嚎,戰馬在悲嘶,人仰馬翻之後的戰場上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急速……急速前進……」

    「衝過去……衝過箭陣……」

    鮮卑人狀若瘋狂,一個個打馬狂奔,絲毫不顧滿天的長箭。

    「放……」

    吳山一聲令下,一百部弩車發出一聲驚天嚎叫,巨大的弩車劇烈的顫抖著,同時噴出了兩千支粗壯的弩箭。

    「轟……」

    弩箭猶如閃電一般,稍縱即逝。

    鮮卑人側翼中箭,霎時間倒下了一片,就像一堵堅實的牆突然間轟然倒塌,令人瞠目結舌。

    無論是士兵還是戰馬,只要被射中,無一不被洞穿而亡,絕無倖免。

    和連驚呆了。

    烏拉圭猛然睜大雙眼,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眼晴內儘是恐怖之色。

    「弩車。」烏拉圭小聲說了一句,接著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嚎叫,「弩車,漢人的弩車。」

    「這就是弩車?」和連指著遠處,難以置信地叫道,「這就是弩車?」

    「這就是弩車,大王,漢人很多年沒有用了。」烏拉圭心驚膽戰地叫道,「命令士兵們不要密集結陣,以散形陣列衝擊漢人方陣,減少傷亡。」

    吳山興奮地沿著山坡飛跑起來。

    「she……再she一輪……給我she……」

    一百部弩車張開血盆大口,再次發出一聲驚心動魄的嚎叫,嗜血的猛獸發怒了。

    戰車營的士兵們正在給弩車填裝鐵箭,手忙腳亂。

    吳山跑到山頂上,看著成片成片的鮮卑人栽倒在地,淚水縱橫。他舉起大漢戰旗,縱身狂呼:「大漢天威……我大漢天威啊……」

    鮮卑人為了這短短的一百多步,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們踩著幾千具戰友的遺骸,終於衝到了方陣前面。

    血戰開始。

    杜磊駐馬立於方陣後方的山包上,看著前面殺聲震天的戰場,神情還是那麼平靜、悠閒,就像在欣賞青石山的美景。

    在山包的後方,有三堆象小山一般高的巨木。

    「杜大人,我們什麼時候點燃木堆?」軍司馬拍馬走到他身邊,小聲問道,「前面兩個方陣要被鮮卑人擊破了。」

    杜磊抬頭看天,緩緩說道:「再等等,等鮮卑人精疲力竭了,我們再發動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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