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顯山露水 文 / 南安子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一樣，到處都很酸痛。腦子昏昏沉沉的，也許是昨天晚上想事情太多。忽然感覺下身有點涼涼的，扯開褲子一看，cāo！一洩千里！於是趕緊去了趟廁所。

    剛完事出來，看見兩個獄警進了我們房裡。我心裡嘀咕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紮好褲子趕緊跟了過去。

    原來今天有什麼大領導搞什麼」突然襲擊」，要視察新監獄的管理情況，據說還有記者前來採訪。也難怪，新聞單位嘛，哪有領導哪就有記者，要不怎麼有個那麼響亮的名字，喉舌！

    為了體現新監獄良好的管理秩序，展示囚犯們受教後的思想新貌，監獄長決定今天放風的時候安排一場由獄警和囚犯的籃球友誼對抗賽，原本的勞動任務也取消了。這時，廣播裡傳來了這個他們嘴裡說的好消息。

    我心想有這樣的領導天天來才好呢，既不用幹活又可以加餐。剛才這兩個獄警算是來各牢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有興趣的都可以報名，臨時組個隊，算是幫他們演場戲，當然演戲這個說法，不可能從獄警的嘴裡說出來。我是個瘋狂的籃球迷，當然不會錯過這樣難得放鬆心情的機會，於是報了名。但是我沒有想到，眼鏡也報名了。用他的話說，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登記完，獄警便到別的牢房去了。

    說起籃球，這裡還有個故事要說一下。我是在大學時才開始接觸籃球的，那時候我在文科班，男生少。在一次與隔壁班的友誼賽中，我們班居然吃了個大鴨蛋！看著場邊看球的兩個班的女生當時的表情如此差異，我們幾個男生一致決定，要好好練習，一定要爭回這口氣！至少，不能讓咱們班的妞光給別人喝彩！

    接下來幾個月的時間裡，我們犧牲了大量的課餘時間，玩命地練習籃球技術。從最基本的運球、傳球，到三步上籃、定點投籃，再到鬥牛、陣法、擋拆配合，再到無球掩護、跑位、空切，最後連三分遠投我們幾個都練的如火純青，就差沒有灌籃了！當然是因為身高的限制。其實我覺得是我們的籃筐高度設計得有問題，人家美國人因為個個都長得那麼高才把籃筐設計得那麼高的，我們中國人身高不如人家，卻把個筐弄得跟人家的差不多，我們普通人能灌籃嗎？這就大大降低了我們國內街頭籃球的觀賞性！關於這一點，我們還商量過集體給學校體委寫封信，強烈要求降低籃筐的高度，結果當然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在之後的一場比賽中，我們大勝對手，總算挽回了顏面。班裡的全體女生都去了觀戰，她們扯破了嗓子喊加油！導致第二天學校醫務室的金嗓子喉寶斷貨，連西瓜霜潤喉片也沒有了！看著她們歡喜雀躍的樣子，我們擊掌慶祝。我們用辛勤的汗水詮釋了什麼叫做集體榮譽感！那是屬於那個時期的我們共同的驕傲！也是從那時候起，我開始關注nba，關注世界上最精彩的籃球職業聯賽，關注世界上最耀眼的籃球明星，也包括他們的漂亮太太和世界名車。也是從那時起，他成了我心中的神！為此，我還為他寫過一首詩，後來還刊登在學校的籃球小報上，感動過無數的愛好籃球的學哥學弟，或許還有學姐學妹。

    《你的眼神》我試圖想要讀懂你。

    但你說，這就是我的人生，誰也不要期望我怎麼活。

    我試圖挑戰你。

    你卻說，你可以不愛我，但至少你要怕我。

    於是，我選擇追隨你。

    站在總決賽的木地板上，你的孤獨，卻讓整個球場更加亮麗！

    你用非凡的球技，你用桀驁的性格，還有傷痕纍纍的身軀，不斷地締造著自己勇敢的傳奇！

    你那帶血的雙唇，打上了失敗的印記。

    但你那永不服輸的眼神，卻感動了全世界的球迷！

    你就是我心中永遠的神，allen－iverson！

    九點，我們在會議室裡集合，一個年紀稍大的獄警充當起了教練。我們一共才有8個人報名參加，勉強算有輪換陣容。不過就像人們常說的，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但是說這話的人通常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的人。我想，在艾佛森的眼裡，比賽，永遠是勝利第一！分好了各自的位置，我打後衛，那是我習慣的位置，還有其他四個人跟我一起打首發，眼鏡是我的替補。10點鐘比賽正式開始。四周坐滿了人，足有一千有餘吧，應該不是所有的囚犯都在場，因為這個球場太小了，容不下。不過，他們可以在牢房的窗戶裡觀看。

    開賽前領導和監獄長先後發表了講話，講的什麼我一句沒聽進去，反正他們沒有提到改善伙食之類的話，就等著過把籃球癮呢。

    獄警們打球都是穿的球衣，而我們穿的都是囚衣，什麼友誼第一，就這嚴重的等級劃分還能有友誼？如果一定要在這句話前加一個詞作為修飾的話，那就是，狗屁！

    隨著一聲哨響，比賽終於開始，我們跳贏，球到我手裡。我一邊運球，一邊示意隊友快下。哎，畢竟沒有合作過，一點默契都沒有。我決定自己單干。我帶球直殺籃下，一個獄警上來防守，我心想，大胖子，你也能跟上我的腳步？今天哥們讓你開開眼！我一個快速啟動，跟著一個假動作就把他騙過了，面對空籃，我輕鬆先拿2分。四周立即掌聲一片，我那虛榮心瞬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對方也有個厲害角色，還沒等我方隊員回防到位，他已經接長傳球打板入筐。我一看總算有個對手啦，於是主動上去防守他，順便看清了他的球衣號碼，8號。我想，今天就在上演一場96黃金一代後衛pk大戰－－監獄版，8號對3號。我雖然沒有印著3號的nike背心，但我的心裡，永遠打上了3這個數字的烙印。

    我方繼續進攻，我帶球到前場，一個隊友上來掩護，我假動作突破，隊友隨即一個反跑，我一個nolook就把球橫傳過去，隊友接球輕鬆上籃命中！我開始注意場上隊友，以便發現誰是真料，誰是水貨。這樣在我組織進攻的時候，就可以把球交給會打的隊友，從而得分。

    這回我們接受上次的教訓，馬上回防，不讓對方偷襲得逞。比賽開始進入陣地戰。只見對方8號三分線附近拿球，一個交叉步跟著一個假動作點起了我方防守隊員，再起跳，出手，球穩穩命中，還造成我方防守隊員犯規，成功打了個3+1。我上前拍拍隊友肩膀，表示沒關係，加油！

    我心想，就你會投三分？一會讓你看看什麼叫三分重炮！我方持球進攻，我一個溜底線，人到球到，翻身反手上籃，命中！對方也不甘示弱，快速發球進攻，我看出對方的傳球意圖，一個箭步就把皮球斷下，快速推進，26尺搶投3分，球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空心入網！我們反超一分！

    接下來雙方都對對方有所瞭解，比賽進入僵持階段，比分也一直咬著，交替上升。半場結束，35：35戰平。中場休息還有牢友說了幾個段子，算是娛樂一下。不過，沒有美女跳大腿舞。

    下半場開始，眼鏡頂替我上。對方8號也被換下。我開始想念答案的眼神，我幻想自己就是他，我開始借用他的眼神，朝對方8號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只可惜他在同旁人講話，根本沒有看我，浪費表情。

    距比賽結束還有5分鐘，我重新登場，全場的掌聲告訴我他們今天要看到我們勝利！但此時我們已經落後對手9分。我開始帶領隊友追分。眼看就差兩分了，我被對方8號看得死死的，根本沒有機會拿球。我於是上去掩護，這時隊友看出了我的思路，他帶球橫向移動，順利過了防守隊員，結果對方8號一看不妙，上去補防。機會！我一舉手，球已經向我飛來，我順利拿到皮球，調整一步，確認自己在三分線外，一個標準的後仰跳投，nothing！but！！！這時裁判吹響了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我朝對方8號豎了豎中指，心裡道，你服是不服？！

    好久沒有這麼痛快地贏球了，心裡別提有多帶勁！午飯加餐，我又飽餐了一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連抽根紅豆都感覺像中華！

    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裡我見到了他，我心中的神。只見他扎個花頭巾，身穿黑色耐克t恤，手裡拿著籃球不停地把玩。我非常激動，不知道該說什麼，關鍵是不知道該怎麼用英語說。他緩緩朝我走來，順手把球扔給了我。我仔細一看，球上還有他的親筆簽名！我正要說聲謝謝，可他已經在我眼前消失，只留下他說的話在我耳邊迴盪：youarethebest，becauseyoubelieve！（如果你相信自己，你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