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爭辯 文 / 哎呦小韓
「所以，無論如何此次人類所遭受的劫難，神族必須介入。若是在此番邪魔入侵當中人類滅絕了，七十萬年後心魔入侵神族，便不會出現符文師，也不會有人幫助神族抵抗心魔的入侵。」
在這之前，韓林對人類的未來是一籌莫展。可當神族突然出現後，便讓韓林重新發現了一道曙光。如果能有神族幫忙的話，對抗邪魔也便多了幾分把握。不能說可以讓人類安然無恙，至少這英雄血脈是可以傳承下去了。因此，韓林甚至願意不擇手段將神族強行牽扯進來。
那三大神王互相低語了一陣，最後得出的結論由那三大神族為首的雷神王告知：「這件事牽扯太大，你跟我回一趟神界吧，有許多事我必須好好問問你。否則，不可能你一句話我們便要傾盡全力去打一場沒有勝算的仗。」
韓林稍稍想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事已至此，邪魔入侵已經成為事實了。就是現在他韓林不計一切代價去搶救，以一人之力也做不了什麼。單槍匹馬的滋味韓林嘗過了，眼看著大批人類被屠殺，救了一批又死一批的滋味並不好受。也很不願意再讓這種慘劇發生。沒有神族，人類便沒有未來。
於是，那三大神王便帶著韓林回到了神界。
此時的神界與百萬年後的變化並不大，還是韓林熟悉的地方，還是那些由古怪的雲所打造的建築。
「現在，只有你我二人了，有些話不方便說，現在你也可以直言不諱了。」
坐在神王殿內，火風兩大神王已經離去，只有雷神王一人來與韓林接觸。
那雷神王不緊不慢的把玩著一個小小的雲石茶壺，隨手招來，天空中雲朵匯聚一道溪水順溜之下，準確無誤的落入茶壺內。其右手掌心貼住茶壺稍後水被煮沸。裡面放著從洗髓靈泉森林裡採摘來的茶葉。這些茶葉可造價不菲，那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端起茶杯韓林慢慢的喝了一口，看到雷神王這樣的表現後，便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容易搞定。這雷神王可不是小孩子，三言兩語便能誆騙的了的。更何況，邪魔數量如此龐大，多到無法計算的程度。他韓林跳出來說一句我來自未來，便要三大神族付出慘重的代價去拯救人類，未免有些牽強。
「說句老實話。」那雷神王表情淡然的看著韓林：「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不信。」
「那你為什麼要帶我來神界？」韓林早做好了思想準備，要打一場硬仗。那雷神王儘管出招，水來土掩兵來將擋。這便是考驗韓林臨場反應的時候到了。
「理由很簡單，因為我準備殺了你。」雷神王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句話讓韓林身體微微一震，而後便搖頭笑了：「神王說話倒是直接。你若不信，又如何解釋我能控制王者煉獄內的雷電力量呢？」
那雷神王說道：「這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也是願意帶你回到神界，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的用意。既然來都來了，也不妨把話說明，今天你想要離開這裡，很難。」
「是什麼讓你對我突然有了敵意？」韓林笑問，他一定要讓自己保持淡定的狀態。越是這種時刻，便越需要清晰的頭腦。一旦他自己都慌亂了，那便橫豎要死在這裡。黑炎騎士的確不少，可神王殿外面的神族更多，何況，三大神王的實力也絕對不是現在的韓林能夠抗衡的了的。
那雷神王道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語態平穩的說道：「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其他先不說，就假設你真的來自於百萬年後。雖然這種說法本身便很不可信。你手上掌控著王者煉獄的力量，我完全可以這樣去猜測，也許七十萬年後，並非心魔入侵了神族。而是你們人類，你掌控王者煉獄的力量，也是因為在攻佔神界之後所得到的好處。」
韓林微微點了點頭，依然保持著笑容，心裡卻有些凌亂。這雷神王很不簡單，三言兩語也別指望騙的過他。而且，雷神王所做出的推測也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韓林掌握的最大的優勢在於，他來自未來，對今後要發生的事情很清楚，可雷神王卻不清楚。因此，左右是韓林一張嘴來說，他說什麼便是什麼。想如何扭曲歷史也都沒辦法拿出證據來反駁。
「再者。」那雷神王又道：「也可能多少年後你們人族強攻神界僵持不下，所以你來到了百萬年前的現在。試圖利用邪魔來削弱我神族的力量。以方便人族在多少年後，成功佔領神界。」
這裡韓林注意到，雷神王說的是多少年後，而不是百萬年後。顯然對韓林所說的這個時間上，也一樣選擇懷疑。這雷神王的第二個推斷，也還是一種極可能發生的情況。
「最後，也還有一種可能性。你本身便是這個世代的人，而並非來自於未來。我不明白你究竟用了什麼樣的辦法瞞過了三大神王，悄悄潛入了王者煉獄，並獲得了王者煉獄內的力量。鑒於你體內存在心魔與神尊兩種既然不同的靈體，這種行為你也有一定的能力可以辦到。」
那雷神王向前微微傾斜了一下，凝神注視韓林：「這三種情況哪一種，都是有可能的。然而無論是哪一種，你也都是我們神族的敵人，試問，我該如何放你離開？」
老狐狸，夠狡猾的。韓林深深的吸了口氣，也收去了笑容，面色凝重的說道：「這只是神王一廂情願的猜測，既然是猜測，便不可能是你完全否定我的理由。你一定還有話沒有說完，都到這種地步了，不妨全說出來吧。」
那雷神王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你最大的破綻出在哪，你自己清楚麼？」
「還請指點一二。」
雷神王道：「我再讓一步。即便你真是一個未來的人，又真的如你所說。今天的神族拯救了人族，未來的人族也拯救了神族。我們權且當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你為什麼要回來？若你說的是真話，人族一定能活下去，神族也一定能獲救。那你回來便成了多此一舉，你的用意何在？從未來回到現在，只是為了錦上添花？只是為了回來看看當初邪魔之戰是如何展開的？有些多餘了吧。」
「韓小子，玩大了吧。你瞧，人家不相信你的鬼話了。不過這雷神王說的確實有理。歷史真是如此，你回到過去的動機是什麼？即便沒有你韓小子出現，歷史也還是那個歷史。人類該活下去還是要活下去的。」
韓林沉吟了一下，與雷神王的會談進入了一條死胡同。他韓林來自未來，歷史可以任由他胡編亂造，這是他的優勢。可同樣的，也是他韓林最大的劣勢。因為他同樣沒辦法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雷神王做出的三種推測都有道理，都說得過去。看起來，也是最合理的解釋。
反而是他韓林所說的，一個人類掌握了神族連神君都無法掌握的王者煉獄力量。這才是講不通的一種說法。
並且，還有一種可能性，相信是雷神王想到了，卻並沒有撕破臉皮說明的。那便是，歷史是歷史，是不會更改的。退一步說，哪怕韓林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是千真萬確的。他雷神王照樣有理由殺了韓林。
把你韓林殺了，歷史也還是要一樣重演。並不會直接導致神族的滅亡，這是一個很複雜的辯證關係。歷史不會改變這種想法，源自於韓林的出現。若歷史能夠讓一個人隨意去更改。那他雷神王若是此刻殺了韓林，將來便不會有韓林的出現，也不會有韓林重回百萬年前這種事情發生。
因此，雷神王對面坐著的，應該是一團空氣。而不是自稱為雷神君的少年了。雷神王能夠跟韓林說這些，也一定是下定了決心要除掉韓林的。
可事實上，雷神王遲遲沒有動手，並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對韓林掌握王者煉獄力量存在著疑惑。想要弄清楚，因為韓林的回答還可能是胡編亂造。聽不聽都沒有價值。
他雷神王真正的忌憚之處應該是在於，時光，是一種很難解釋的通的東西。按照前面的推測，雷神王殺了韓林，便不會有韓林出現在百萬年前。雷神王便也一樣沒辦法殺了韓林，那麼也就是說，韓林既然能來，就說明他成功逃過了這一劫。可若真的殺了，整個歷史或許就真的發生了改變。會變成什麼樣子，誰都說不準。
雷神王很有興趣試試殺了韓林後，這眼前的一切是否會立刻出現變化。可這個險，他不太敢冒。因此，也沒有動手。
韓林清楚的猜到了這一個環節，所以他認為還是有機會的。雷神王願意坐下來談談，本身就是一種機會。否則，他會立刻動手，絕不會廢話。能做到神王位子上的人，絕不應該只是實力夠強，他們所想的很多事情也是十分深遠的，已經往後想了很多個步驟，並將每一種可能性都計算在內。
他雷神王只是要一個答案，這個答案，不是神族與人族之間的關係。而是有關於時光。
歷史能否被更改，如果能，殺了韓林可以得到答案。如果不能，殺了韓林也沒有損失。從雷神王的立場來看，兩種想法，都可以用殺死韓林來得到最終結果。那換做旁人，殺是不殺？
「神族來源已久，究竟什麼是神，你想過麼？」雷神王見韓林遲遲不語，便突然拋出了另外一個話題。
「神族其實並非是神。神究竟是什麼，我們自己都不清楚。我只知道，因為我們可以掌控自然的力量，可以掌控雷，風，火。甚至在很多很多年前，我們還擁有具備掌控其他幾種元素的神族同胞。」
雷神王長歎一聲：「多少年來我們一直在摸索，自然是什麼。找到了自然的法則，才可以自稱為神。但我們並沒有找到，時光，也應該屬於自然的一種。不管你信不信，對於時光我多少有些瞭解。時光是不可逆轉的，是無法流動的。本質上說來，它並不是一種真實存在的東西。而是我們所編造出來的，因為世界在變化，因為人類會走動，植物會增長。為了記載這種歷程，我們用時光這種東西作為一個衡量世界變化的標準。如果我說這世界上根本沒有時光，那並不算錯。你說呢？」
「看來神王對時光這種東西也有所涉獵。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的是，時光真的存在。也許它並不叫做時光這個名字，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逆流已經真實發生了，因為我回來了。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不過，請看看這個東西。」
韓林沒有辦法，只能將天玄老人窮其一生所編纂出來的時光功法拿出手來。這是一個很冒險的行為，那神王很有可能因為覬覦時光功法殺了韓林，並據為己有。
雷神王接過時光功法，認認真真的看了很久很久。從天亮看到天黑，從天黑看到天亮。轉眼間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可見這時光功法的確是非常吸引人的，便是他雷神王也一樣難以逃過這種神奇的巨大誘惑。
任何一個人，能夠接觸到自己並不瞭解的領域，這種機會極少。尤其是當這種不瞭解的領域可以用文字來說明並展現在眼前的時候，任誰都無法拒絕。
這三天，韓林從來沒有打斷過雷神王的閱讀。他相信，便是雷神王不具備修煉時光功法的能力，他也應該可以看懂。
「我明白了。」雷神王終於緩緩將功法合攏，燦爛的笑著：「很感謝你願意給我看這種寶貴的資料。這是我莫大的榮幸。因為這功法，讓我對很多曾經不瞭解的事情有了重新的認識，關於時光，也不會再是一個懵懵懂懂的認知了。」
「那您最後的結論是什麼？」韓林問。
雷神王笑道：「功法是功法，我看出了功法的最終結果。這時光功法是成立的，卻是無法修煉的。你不能否認，逆流時光這種事會發生，但不會讓整個歷史出現任何的更改。這功法，不正是向我們說明了這點麼？所以，現在是你來回答我問題的時候了，你，究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