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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二章 惡客 文 / 夜江斜月

    趙管事費了不少心思,終於查清朱凡、方子鹿巴結上李大長老他們的原因,心中有數後,雖然不敢隨意拿捏二人,怕惹來李大長老責怪,但不妨使些小伎倆教二人吃點苦頭,最好逼得二人自行辭職走人。一個多月來客人們的反常表現,便是他利用自己的人脈手段唆擺所致。

    朱凡壓住怒氣,問道:「趙管事,原來出自你的一番好意,那為什麼這段日子裡,找上我們的客人雖多,買東西的沒有一個?」

    趙管事再度表示驚訝,「是麼?難怪,我還覺得奇怪,這個月二層的份額如踩空了飛劍一個勁往下掉,難道……難道二位賢弟一件東西也不曾賣出?」

    朱凡一聽,熱血終於按耐不住,呼地湧上白嫩的臉龐,一指趙管事,「你……你……」

    「你」什麼,說不出來。

    趙管事緩和臉色,依然笑瞇瞇的,擺了擺手道:「無妨,無妨,年輕人總得付出些許代價,方能長成棟樑之材。二位賢弟不必為此介懷,倘若上邊怪責下來,大可放心,自有愚兄為你們扛著。」

    他衝著二人鄭重的點了點頭,做出個肯定如此的表情,晃晃悠悠地走了。

    朱凡和方子鹿乾瞪著眼,明知趙管事有意惡整他們,偏偏無話可說。

    他們能站在這個地方,靠沾了李大長老的光,至於跟李大長老關係好到什麼程度,自己心知肚明。這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莫說李大長老願不願意替他們出頭,真要拿去說,也沒法開口。

    他趙管事只須一口咬定純粹出於好心,是你自個賣不了東西辜負了人家美意,反倒好意思告狀?

    望著趙管事不急不慢地走到二樓門口,碰巧有個築基期修士掀開簾子入內,兩人交頭接耳談了幾句,笑了幾聲。趙管事出門而去,那築基期修士朝他們這邊行來。

    朱凡和方子鹿面色本來夠難看的,這下更拉成苦瓜臉。

    那築基期修士穿著一身暗赭se道袍,上唇兩撇修成臥蠶狀的鬍子,眼晴長成兩把斜飛的小刀,緊貼眼眶的眉毛高高挑起,神氣頗為張揚,一看即知不是好相予的角色。

    到了朱凡、方子鹿跟前,這赭袍修士從眼角瞄瞄二人,「本座購點物事,就你們兩個來伺候吧,伺候好了,重重有賞。」

    朱凡和方子鹿信他才奇,不得不恭敬地行禮,「是。」

    接下來,又開始重複以往一次又一次的折騰。

    赭袍修士先命二人將櫃檯上的丹藥一瓶瓶取出,看夠了之後,漠然道:「此處並無適合之物,到別處看看,你二人不錯,繼續陪著。」

    方子鹿早試過拒絕,這次仍忍不住道:「客官,其它櫃檯自有人候著,不必我們陪同了。」

    赭袍修士登時作se,「多嘴!」

    他的手指快捅到方子鹿鼻子上,「你是何態度?靈寶閣何時出了你這種侍應?可要本座找你家閣主理論理論?」

    方子鹿鼻子都氣歪了,奈何對方是位築基期的前輩,別說疾言厲色訓幾句,動手打了也是白挨。

    他委屈地側過身去,低聲道:「盡欺負晚輩,算什麼高人?」

    赭袍修士勃然大怒,抬起了手掌yu搧向方子鹿的臉。

    朱凡忙擋到前面,連連彎腰作揖,「前輩息怒,我的同伴年紀尚小,不懂禮數,前輩大人有大量,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赭袍修士方才作罷,冷冷扔下一句:「敢不來伺候,有你們好看。」

    朱凡和方子鹿無可奈何,唯有乖乖跟著。

    在二樓一干侍應幸災樂禍的注視下,朱凡、方子鹿繼續上演他們百看不厭的戲碼。一個櫃檯折騰完了,又是一個櫃檯……待走完全場,回到原處,朱凡和子方鹿幾乎累得成了兩條吐著舌頭的小狗。

    往常到了這個時候,一般到此為止。客人甩甩衣袖,不留下一枚靈石的揚長而去。這一回那赭袍修士看二人哪裡不順眼,長袖拂拂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赭袍修士拉長聲音道:「呆站著作甚,不快快上茶。」

    方子鹿嘟著嘴,朱凡不敢留下他,拉著一塊去了。

    離開了赭袍修士的視線,方子鹿大發牢騷,「這算什麼,我們是來當侍應,不是做奴才!」

    朱凡垂頭喪氣,「給人打工就是這樣,看開一點了。」

    方子鹿氣恨難平,「全是姓趙的背後搗鬼,終有一ri,定要他好看。」

    朱凡歎氣,「看來,這份工作咱們幹不長了,盡快另外想辦法吧。」

    方子鹿大表贊成,「對,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我便是去蠻荒冒險,也比在此處低三下四、受人欺辱好。朱兄說是不是?」

    朱凡勉強笑了笑,算是回答。

    方子鹿重新變得充滿衝勁,「那便說定了。朱兄,你我不必急於一時,初春雨雪交加,聽說蠻荒不好進入。再過兩三月,雪消雨止,再辭職前往不遲。」

    朱凡也打起了算盤,這位方小賢弟為人單純,心性不壞,要是拐回「藏珠山莊」,未嘗不是個好幫手。

    二人各有各的想法,心情輕鬆了些。往樓閣內廚處準備好若干茶水糕點,送到那赭袍修士面前。

    赭袍修士架起二郎腿,捧著茶杯邊用杯蓋撥開水汽邊品茶,呷了幾口,向朱凡瞥上一眼,淡淡道:「你,來幫本座按摩肩背。」

    朱凡和方子鹿同時一愕,面面相覷。

    方子鹿不禁問道:「前輩何意?」

    赭袍修士翻翻眼皮,「聽不懂?」

    朱凡滿臉通紅,怒色掩藏不住的在眼中閃爍,拚命忍下,「前輩,本閣沒這種服務。」

    赭袍修士「光」的一擱茶杯,激得茶水四濺,「要本座再說一遍?」

    方子鹿搶在朱凡前面率先發作,倒豎兩條眉毛,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赭袍修士的臉罵道:「敬你是位築基期修士,喊你一聲前輩。你也不找塊鏡子照照,自己可有前輩的樣子?聽受一個練氣期無賴指使,盡欺負小輩不說,居然厚著臉皮讓人幫你按摩?你是哪家的前輩,找哪家的後輩給你按摩去,逼我們這些不相干的做這做哪,好威風,好霸氣!」

    他收回手指刮刮自己臉皮,作出個羞不羞的姿勢,「你有本事這便動手,我們站著任打任殺,傳出去好讓大家得知,你這位前輩何等厲害,靈寶閣內敢動手殺人,殺了兩個練氣期的小修士。」

    赭袍修士被方子鹿連珠迸玉般一頓搶白,罵得有點呆了,半晌方回過神,霍然站起大怒道:「混賬!你們找死!」

    朱凡扯住方子鹿後退數步,冷冷道:「這裡是靈寶閣,前輩真敢動手?不怕告訴前輩,我們兩個是李大長老介紹進來的,要打要殺由得你,反正我們遠不是對手,但以後李大老長追究起來,別說沒有提醒前輩。」

    赭袍修士的怒喝聲惹來所有侍應,另有一些正在購物的修士,紛紛站到周圍看熱鬧。

    聽了朱凡的話,赭袍修士有點遲疑,但那麼多雙眼睛瞧著,一時騎虎難下,臉色陣紅陣白,剛露出即將發作的樣子,一個人排開人群鑽了進來,卻是去而復返的趙管事。

    趙管事見情況不對,趕到赭袍修士前面,陪起笑臉道:「邊兄為何動怒?有不滿意之處,且跟趙某說說,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赭袍修士怒道:「你來得正好,我有話問你。」

    趙管事笑道:「趙某知無不言,邊兄稍安勿躁。」

    他狠狠地掃了那些侍應一眼,斥道:「都站在這裡,不想幹了?快招待貴客去。」

    訓完話,他重又堆出一臉笑,勸走附近的客人。

    周圍的人散了,赭袍修士一把揪住趙管事,拖到櫃檯一側的無人處。二人嘀咕片刻,彷彿證實了什麼,赭袍修士現出惱恨的神色,盯著趙管事重重哼了一聲,看都不看朱凡、方子鹿,一甩袖子離開。

    貨櫃隔出的入口處,恰好有人捧著只盒子朝赭袍修士迎面走來,大約十八、九歲年紀,身穿靈寶閣服飾,是個練氣期三、四層的小修士。

    赭袍修士面色陰沉,快步向前,以他的修為、身份,理應是那小修士避讓一旁才對。沒想到那小修士大大咧咧的,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錯愕之間,兩人直衝衝撞到一塊。

    論塊頭,論功力,那小修士跟赭袍修士這一撞好比雞蛋碰石頭。小修士毫無疑問的向後倒飛,赭袍修士接連受練氣期小修士輕慢,不禁暴跳如雷,喝道:「趙雲長,你他娘的,說,到底什麼意思?」

    趙管事滿頭是汗,跑過來連道:「邊兄,意外,意外。」

    那小修士倒地後哎哎喲喲的呼痛,躺地上滾來滾去,起不了身。

    趙管事氣急敗壞,走去抬腳便踢,「混蛋,你是哪個角落鑽出的夯貨,沒長眼睛麼?」

    小修士給踢得不輕,叫得更慘了。

    朱凡見同事裡竟然有人看不過眼,挺身而出,心裡那個感動,暗道世上還是有好人的。

    他急忙衝去,想也不想,推開趙管事,一面扶那小修士起來,一面義正辭嚴地厲斥:「趙管事,大家都是同事,你身為領導,不為同事著想,倒拳腳相加,是什麼道理!」

    趙管事不懂「領導」何解,只知道朱凡藉機拆自己的台,一臉陰沉道:「朱賢弟,手下不懂規矩,我身為管事,有權力教訓。你管住自己就好,莫多管閒事。」

    朱凡亢聲道:「不是我說你,有你這樣當管事的嗎?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公道自在人心,這位兄弟我朱凡絕對不能由你任打任罵。」

    趙管事惱羞成怒,卻不敢跟朱凡公開撕破臉,急切間歪嘴磨牙的,拿不定主意如何應對。

    赭袍修士森然插話,「姓趙的,今日不給我個解釋,我不與你善罷干休。」

    隔壁櫃檯有個侍應溜到趙管事旁邊,湊近耳朵說了些悄悄話。

    趙管事面色大變,「什麼?他……他是伏老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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