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九章 波瀾 文 / 黑髮香克斯
車開出青雲的大門，羅欣然吩咐一聲，很多地方莊可言都去過了，自然不需要再指路。
車開得平平穩穩，
「對了，昨天跟文文談得怎麼樣？」羅欣然裝做毫不在意的樣子問：「似乎不錯啊，我看到她挺開心的樣子呢。」
「哦，也沒有什麼，主要是她太熱情了，我沒好意思開口。」
「你可想好了，萬一以後不成，兩個人可是都受罪。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受罪最大的是女孩子，你看我和陳月就知道了。」羅欣然這話說得倒是中規中矩，不過其心可誅，莊可言完全明白這一點。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羅欣然是不知道說什麼好，莊可言則是在發呆，心中什麼也沒想，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老實的司機，話不能多。
到了廣告公司，羅欣然上樓，莊可言就在樓下呆著，也不知道羅欣然上去究竟幹了些什麼，半個小時後羅欣然下了樓，進車吩咐：回去。
………………
「有人很厲害？十幾個人都圍不住他，還被他把你們都打翻了？」一個穿著十分騷包的年輕人坐在大廳之中的沙發中，座姿不太端正，很有一股子囂張的氣勢。
「對。聽韓姐說，是她的男朋友。」搭話的赫然就是昨晚被胖揍一頓的肥豬。
「人才啊！」年輕人感歎一聲，對著周圍站著的幾個大漢甩去了詢問的眼神：「你們能做到麼？」
「能！不過十分鐘的話，應該不太夠。」大漢之一看了眼年輕人道：「龍少爺你知道的，裡面不是還有幾個部隊裡下來的傢伙嗎，那幾個比較能打，手下都有過人命的，能下得了狠手。」
「你意思是說，當時的情況他們幾個並沒有下狠手，所以被那個小子逃脫了？」年輕人大約聽出了手下的意思：「不過再怎麼說，他至少也能跟你們差不多吧？」
「應該比我們……還得強上一點。」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龍少爺的眼光是雪亮的，他可不敢當著龍少爺的面說瞎話。
「嗯，那就是精英了，需要招攬啊。」龍少爺略有沉思的說。
「可是，韓姐說那是她男朋友。」肥豬有些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廢話，我又不是不知道。可是怕什麼，我又不是跟她搶男朋友。哈哈哈，我喜歡的是女人，我喜歡的是我的寶貝小雪。」龍少爺大笑一聲，又道：「我招攬她男人，那也是對她男人的器重，說不定她會高興的。」
「這個……他畢竟是洪總裁那邊的人吧？」大漢之一提醒。
「我去問小雪要人，就是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要是位置重要，那就不好下手了。小雪很愛人才的，比我還愛，哈哈。」龍少爺得意的笑了笑，轉頭招招手，下邊人立刻遞上電話。
「喂，小雪嗎？我很想你啊。」
「廢話少說，我忙著呢。」電話那頭，坐在青雲集團最頂層的辦公室內的美女有些不耐煩的說。
「好，不說廢話，我想跟你要個人，在你那邊做事呢，聽說很能打。」
「誰啊？我怎麼不知道。」
「跟文文在一塊兒的，名字……叫莊，可能是姓莊，也可能是名字就叫什麼莊，應該是特種兵出身，我這邊的人都很服氣他呢，你看一下他是幹什麼的，要是位置不重要，你就扔給我吧。」
美女皺了皺眉頭：「那你等我查下，具體我還不知道。」說著掛了電話。
之後美女按鈴叫人：「查一下文文最近在跟誰在一起，公司內部的，男性。」
青雲公司八十層以上的都是精英員工，辦事能力極其出色，首先錄像存檔中調出最近韓文文的進出青雲的紀錄，然後很多莊可言的頭像出現在錄像之中，模糊搜索，按照登記表照片一查，很快查出了莊可言這個名字，資料當然也全部送到洪雪這裡了。
「這個人是特種兵，因為腿部受傷，所以退伍了，憑其表哥楊庭軒的介紹，廣告部部門經理羅欣然作主把他招進了青雲，現在是一名雜務，主管辦公室衛生，和廣告部專用司機。」
「楊庭軒是誰？」洪尋一挑眉頭，下邊人立刻回答：「羅經理的朋友。」
「那種朋友？」洪雪一邊問著，一邊嘴邊已經露出笑容。
下邊人也笑了笑算是回答，羅欣然風評如何，下屬都知道的秘密，沒道理洪雪這邊反而不知道。
「給羅欣然打電話。」洪雪下令。
於是下屬忙撥號，辦公室內電話響起，然而沒人去接，羅欣然不在。她有手機，她也不允許別人接她電話的。
三聲響，洪雪這邊又調出羅欣然的手機號打過去，這次倒是一打就通了。
「老羅，我是洪雪。」
「哦，總裁啊，我在外面。」
「幹什麼呢？」洪雪用一種嘮家常的語氣問道。
「有幾個公司做事不力，我去督促了一下。」羅欣然語氣嚴謹，公事公辦，一點兒錯兒都沒有。
「聽說你手下有個叫莊可言的，當過兵，很能打，是不是？」洪雪隨意的問道。
「呵呵，是啊，總裁您都聽說了？」
「嗯，小龍跟我點名要這個人，你看可以的話，把他給小龍吧，你再找個司機，怎麼樣？」
「小龍？龍少爺？」
「除了他還有誰。」
「總裁，龍少爺他也太不地道了，我們廣告部全是清一色女人，好不容易來個護花使者，他又想搶人？我不願意。」
「理由？」洪雪的語氣並沒有任何變化，但意思很簡單，你這個理由不成立，純撒嬌語氣，你這招兒只能跟男人用。
羅欣然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她那句話只是打一下鋪墊，為後來想詞拖一下時間，頓了頓，羅欣然說：「我要留下來做姘頭，這個理由行不行？不行我也只好聽您的了。」
此時莊可言與羅欣然正在回去的路上，聽到『姘頭』這個詞的時候不由得一愣，看看羅欣然，後者卻沒有任何不安或者害羞的表情在臉上。
「……」洪雪也被這個理由給打敗了，靜了靜道：「你姘頭還不夠多啊，怎麼差這一個嗎？」
「這一個能頂好幾個用呢。」
「那你留著用吧。」洪雪扣了電話，語氣中雖然有些生氣。不過羅欣然知道，洪雪只是表明一個態度，一種下屬不太聽話時所以該有的態度。但真正有能力的人，那都是有個性的，看看青雲的管理層，很多人都有個性，甚至有人在公司高層會議上直接頂撞洪雪，但最後也沒有什麼事，人家出了成績照樣有獎賞，一點兒都沒有暗中打壓的意思。
洪雪是極大度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有氣派弄出這麼大的青雲公司，羅欣然一直是這樣理解的，而且所觀察得來的結果，跟她所理解的，也完全不差。
她所料得也不差，洪雪放下電話跟下邊人一攤手，隨即給龍少爺說了：「人是羅欣然的，我要不來了，人家留著當姘頭。」
「廣告羅？那個老蕩婦！姘頭不嫌多啊！？」龍少爺不樂意，但洪雪這麼說了，他也只好遵從：「不過，那傢伙不是跟文文在一塊兒的嗎？」
「這個我知道，反正人你是要不到了，你自己安慰一下自己吧。」洪雪說完掛了電話，又撥了韓文文的電話。
「文文。」
「雪姐姐？」韓文文一看是洪雪的來電，差點樂得蹦起來，洪雪跟她交待過，沒事兒不能聯繫，要認真工作，韓文文也知道洪雪很忙，所以從不主動聯繫洪雪。
「嗯，聽說你最近戀愛了？」
「啊，雪姐姐你也知道了？誰跟你說的？」韓文文樂。
「小龍唄，昨天你把人家的人打了一頓，人家就跟我說了。」
「啊？雪姐姐你該不會重色輕友吧？再說了我打得是他的手下，又不是他本人，你該不會因為這個……」韓文文說著說著聲音也小了。龍家晨那邊肯定不會當成事，這個她還是有把握的，但洪雪告訴過她以後能不動手就不動手，要認真工作，學更大的本事，打人是最笨的一種方法，於是她打人就犯法了，不管打誰都一樣，都犯了雪姐姐的法。
「雪姐姐你不知道。」韓文文要辯解：「他們當時太壞了，拿著槍指著小莊，我實在忍不住了，我就揍了那傢伙幾拳，雪姐姐，錯的真不是我啊，如果我不動手，他們就要……」
「打得好，你打得很對。呵呵，原來那個傢伙叫小莊啊？」
「是啊，啊……雪姐姐你好壞，你套我話。」
「哼，我還用套你話？他也是我的員工，我一查不就知道了？」洪雪頓了頓又說：「文文，你先要好好工作。好男孩子有得的是，但是你不認真工作，一直只會打呀打的，誰都不會喜歡你的。我跟你說過，你會工作，有能力，有內涵，男人才會更喜歡你，難道你忘了嗎？」
「好的好的，我會好好工作，嘿嘿，我沒忘的。」
「那就這樣吧，我還有事，過幾天咱們一起去吃飯。」
「好呀好呀，雪姐姐我都好久沒見你本人了，我很想你的。」
「行了行了，那麼大的人了，你那肉麻別用在我身上。」說著洪雪就扣了電話。
「文文姐戀愛了？」下邊人小心的問，韓文文別看只是在廣告部吃閒飯，但論真正的地位可比他這位天天呆在總裁身邊的人高多了，就算韓文文比他小，他也得叫姐。
「是啊。最麻煩的是，她居然有對手。」洪雪向下邊人一笑：「她對手是那個老蕩婦……呵呵呵呵，小龍給她起的外號還真貼切。」
「那文文姐的狀況可不太好。」下邊人小心的說一句，洪雪也點點頭，不過沒說什麼。
韓文文這邊，一放下電話就興奮的找陳月：「陳姐陳姐，快，快教我畫圖！」
「……」眾人集體無語，總裁一來電話你要努力工作，這功夫用得還真是……太馬後炮了。
………………
羅欣然也覺得很奇怪，倒不是洪總裁跟她要人這回事，而是另外的事，想了想轉頭看看莊可言：「小莊，你最近跟人打架了？」
「……」莊可言有些無語，這兩天天天打：「不知道怎麼搞得，天天碰到仇家。」
「什麼仇家？你不是一直在公司嗎？原來的仇家找到這裡來了？」羅欣然只能這麼想，畢竟莊可言這才來這裡幾天啊，哪會這麼快就惹上仇家，特別是莊可言這麼老實的樣子
「不是，那天在酒吧喝酒的，碰到幾個傢伙耍流氓，我就揍了他們一頓。但是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運氣不好，碰到他們兩次，而且人還不少。」
「啊？那你有沒有受傷？」羅欣然大驚，很是關心的問。
「沒有。你放心啦羅姐，一般十幾個小混混，我跟喝口水一樣輕鬆。」莊可言大咧咧的回答。這當然是實話，但你也可以看成是吹牛，男人不吹牛，那還叫男人嗎？羅欣然如果真認為他是吹牛，那還不錯呢，因為這樣顯得可愛……嗯，當然，羅欣然也不會認為他真是吹牛，畢竟第一天那三個傢伙被打倒的太迅速了，能力自然而然就顯現出來了。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羅姐。」莊可言看看她，事件裡面的人只有他和韓文文是兩個不知情人員。
「沒事。對了小莊，以後碰到這種事不用動手，你只要跟他們說你是青雲的人就行了。」
羅欣然沒有解釋為什麼，只是如實陳述了這麼一個事實，莊可言也就很老實的答了一聲：「哦。」
不動手人家怎麼會來跟我要人？這傢伙真是太會出風頭了！不過幸好老娘臉皮厚，留下了你……羅欣然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她總算發現哪裡不對了。
上司要人，而且是一個一點都不重要的小雜務，正確的做法當然是表示這人很重要啊之類的，而且之後還要很婉惜的把人送出去，這才是比較討喜的做法。
龍少爺雖然跟青雲沒關係，但跟洪雪有關係，而且不是一般的關係，人家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這一方面來說，自己完全是個外人，於是龍少爺要人，跟洪雪親自要人也差不多少……當然，之間還是有差別的，如果洪雪要人的話，那不管你什麼理由，她都必須要要去的。
不過這樣一來，難免會給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
當然，之前的印象也不會好了，肯定是很se之類的，但現在就可以往上一層了，比如這個評語可以改成為：……色膽包天？好像有點過了，但過也不會過了多少。
只不過剛才的言行……真的有違自己以前一貫做人的宗旨啊。我為什麼會死不放手呢？我為什麼說那麼過分的理由呢？像自己以前的話，最多表示婉惜，或者表示莊可言工作很好很賣力，或者他表哥把他交給我了，我得給人看好，不能讓他去學壞……無論哪一個理由都可以站住腳啊，為什麼我會……我中邪了！？
羅欣然的臉色變幻不定，一直到進了青雲集團，在停車場停下了車，羅欣然都不發一言。
「羅姐，我們到了。」莊可言看她不動，自己也不好動，只好提醒她一句。
「哦。」羅欣然顫然應了聲，下了車，然後才發現周圍的環境：「到公司了？」
「羅姐你怎麼了？」
「我沒什麼。」羅欣然一整衣襟，邁步。
她心頭卻是思緒萬千：為什麼會這樣？明明這個傢伙都沒有拿到手，就因為這個得罪老闆……當然，得罪洪雪這樣的老闆並不是十分可怕，反正只要工作上出成績就行了，但這次得罪的毫無理由啊，明明可以有更多解決辦法的，我為什麼選了最笨的一種？
難道是因為還沒有到手，所以不捨得？羅欣然看了莊可言一眼，發現這小伙子是挺帥，動作什麼的也帶著一種威武之氣，很有男人味，而且是青澀的那種男人味，對於她來說是相當可口的那一種。但也不必因此而得罪上司啊！
難道，這就是得到與失去之間的那種患得患失？是這種情緒讓我做出了錯誤愚蠢的決定？
回到廣告部，羅欣然如往常一樣一頭扎進了經理室，思忖自己的作為為什麼出現如此的失誤，想來想去，也只有以巧合來解釋：莊可言巧合的打倒了小流氓，巧合的進入了龍少爺的視線。然後自己不放人，是巧合的因為還沒有得到，如果得到了，說不定就不會這麼不肯放手了，畢竟跟著龍少爺，也不會立刻就死，其實還是有機會來跟她幽會的。
再一個就是自己與韓文文巧合的撞車，因為莊可言與韓文文的脾性相近，因而使得自己患得患失，怕抓不住這小子，所以情急之下失去了理智。
如果只是韓文文一個人，她可以輕鬆應對；如果只是龍少爺那邊，自己也不會失措。但現在兩方壓力巧合的同時向她襲來，於是她驚慌失措了。
是的，一切都是因為巧合。
不過，這真不算是一個好的巧合呀。
羅欣然歎口氣，雙手抓住了自己的頭髮使勁的揪，努力讓自己能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