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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七章 好難聽的話 文 / 黑髮香克斯

    「體現一個產品的特色,照顧消費者的心理,力求最大限度的把產品的特點介紹給消費者。」陳月教科書般的回答。

    「哦,我看你畫得很快啊,一會兒工夫就畫完了一幅圖,這個做完了嗎?」馮市長指著電腦屏問道。

    羅欣然隨即插話介紹:「市長,這是陳月,設計功力不但在雲海市,就是在整個兒h省,那都是可以撥得頭籌的。最快的速度她可以以十八秒鐘的時間完成一幅設計,並且是保證質量的那種,這個速度在國際上都是可以排得上號的。」

    「精英啊!精英!」馮市長翹起了大拇指,隨便向周圍的人表示:「為了我們可以有這樣的精英,鼓掌!」說完他帶頭鼓起掌來,大家自然也響應市長的號召,為陳月鼓掌。

    這時莊可言也得以抬起頭來了,鼓掌這回事,你總不能低著頭對著個電腦去瞎鼓掌。不過這時略有點遺憾的是:對於洪雪,此時他能看到的只有一個背影兒。

    站在幾個男人身邊,洪雪竟也不顯得矮多少,這足以證明洪雪在女人中算是高個了,至於他為什麼可以認為這就是洪雪,別無他法,一個總裁,兩個副總,三個女人,也只有最前面的一個人穿著米黃色的職業裝,別人都是一身深色裝的。

    身材不錯,玲瓏有致,應該是一位不錯的床伴……我了個去啊!最近我是怎麼了?怎麼老往這方面想?莊可言有點汗顏加恐慌,現在這種思想要不的,自己是另有任務的。

    但只看背影,只能看出這女人沒有什麼明顯的缺點,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優點,至於別的……陳月那邊貌似有狀況。

    馮市長對於陳月問得已經很詳細了,諸如工資拿多少啊,家裡什麼人啊,住宅條件怎麼樣啊種種,而且有越問越細緻的趨勢,這前前後後問了不下十幾句了,做為一個下來視察的領導,問得有點多了。

    要知道領導問話,那都是有藝術的,你問普通工人工資住宅家庭情況,是問民計民生,問高端白領,顯然不應該問這種低級的問題。因為對於陳月這種高端白領,技術型人才,生活肯定不會有問題,於是這馮市長的問話就有點兒出格了。

    不過也就在這時,馮市長的問話問完了,最後勉勵陳月要努力工作之類的,同時也勉勵大家,最後就在洪雪等人的了陪同下走了。

    就在馮市長轉身離開的這個時間裡,洪雪自然也完成了一個轉身,這時卻是恰好與莊可言的目光相對,她俏皮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直把莊可言給笑得心裡發毛。

    馮市長前腳邁出廣告部的門,兩位副總也跟著出去了,洪雪卻是落在最後,望了一眼莊可言:「你叫莊可言?」

    「是,總裁。」莊可言忙站起來行了一個軍禮。

    「坐吧,這裡也不是軍隊。」洪雪揮了揮手:「楊庭軒我也見過幾面的。」她笑了笑:「工作吧。」

    ………………

    洪雪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只留下了面面相覷的眾人。

    洪雪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有點捉摸不透。

    拉交情?她根本用不著跟莊可言拉交情的,楊庭軒跟她也也談不上什麼交情,犯不上這麼著重點出來。要知道韓文文做為她的小姐妹,平時都沒有多少時間跟她相聚的,她這麼抽出一句的話時間來跟莊可言講這個是什麼意思?

    一時之間大家都點兒雲山霧罩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由得一起把目光投向莊可言:你跟洪總裁是怎麼認識的?她們的目光就是這麼個問題。

    莊可言自己還犯迷糊呢,他自己也不明白,這時看看大家,也是一副詢問的表情:這種事還必須你們應該明白的,你們是老員工了,對於洪總裁比較瞭解嘛。

    大家都面面相覷,最後誰也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結果這個問題還沒有被問出口,就已經被列入無法解決的問題當中了。

    不過另一個問題卻是大家都看了出來的,最先開口的是韓文文,這個有點迷糊,但卻能勇敢開口的女生:「我怎麼覺得有點兒不對啊?」

    「怎麼不對?」鄧芸問。

    「那個市長……問陳姐的問題……好像有點兒不對啊,連陳姐住在哪裡都要問一下。」

    「那有什麼不對。」鄧芸無所謂的說:「陳姐長得漂亮,市長大人說不定看上她了,問好了地方晚上好去找她。」

    對於這個答案,本來羅欣然這時就站在大家當中,至少應該訓她一句『胡說』的,但羅欣然沒有開口,而是若有所思的抬頭在想著什麼。

    而且別人也沒有人開口說這個答案有什麼不對。

    「撲哧。」最先忍不住出聲的卻是唐燕,她笑了。

    「燕兒你笑什麼?」薛穎問她,只是她一邊問著一邊自己也笑了。

    是的,在這幫女人精們的眼裡,市長大人的用心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不過大家都沒有說出來罷了。薛穎這一笑,結果帶動了整個兒廣告部裡的人都笑了。

    「你們這幫壞蛋。」陳月自己也笑了,只不過她的臉可是早就紅了。

    「哎,可不是我們壞蛋。」羅欣然邊笑邊說:「那個……哎對了,小莊,你還記得昨天那會兒市長的表現嗎。」

    「怎麼不記得?」莊可言也在樂:「好多領導去找他跳舞,結果人家就是抱著那個舞小姐不放。」

    「呵呵,物流審查部的諸姐你們知道吧,昨天想去跟市長跳舞,市長擺擺手,她回來了我們問她,她說市長要等下一支,中途不好換舞伴。結果下一支諸姐再去,人家又抱上那個舞小姐了,呵呵。」羅欣然笑著給人講昨天的舞會趣聞,大家聽了也直樂,對於市長的認知大家到了一個統一的高度。

    「好了,大家都工作吧,以後不要在背後說領導的壞話。」羅欣然笑完,很威武的揮下手,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喂,你自己明明也有說的好不好?」鄧芸不服氣。

    「是啊,我有說,不過是剛才說的。我說以後不要再說了,以後,這有錯嗎?」羅欣然反問。

    鄧芸啞口無言。領導嘛,人家有權威,隨時可以鑽空子訂規則,她也無法可施。

    但,領導可以鑽空子訂規則,並不代表她不可以再去穿規則的空子。不說領導的壞話是吧?那打聽一下總不算錯吧?鄧芸又把目光投向了莊可言:「喂,莊啊,你跟總裁以前是不是認識啊?」

    「不認識啊,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呢。」莊可言無辜。

    「那她怎麼會跟你打招呼?」

    「你問我啊?我還想問大家呢,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問我話,我不瞭解情況的啊,你們瞭解嗎?大體上有什麼可能,她會跟一個我這樣的小員工打招呼呢?」莊可言問。

    只是大家都答不出來,貌似以前沒有聽過這方面的先例。

    於是,帶著這麼一個小疑問,大家悶頭工作,市長視察的風波也就這麼過去了。

    中午吃飯,莊可言端著盤子坐下來,沒過半分鐘,王雪也過來了。把盤子往他面前一放,順勢坐下來,身子微微前傾,對著莊可言輕聲的說了一句:「流氓!」

    「嗯?」莊可言抬頭:「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王雪再次往前湊,低聲說:「流氓!」

    「我沒招你惹你吧?」莊可言無奈,我什麼時候流氓你了?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別人說的。」王雪靜靜吃飯。

    「誰說的?說誰的?」莊可言反應很快。

    「大家說的,說你的。」

    「這是為什麼呀?」莊可言覺得很冤枉啊,怎麼著大家就說他流氓了?

    「嘿嘿,你昨天的行為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你這個流氓的本質,哼哼,絕大數人都是知道了。」王雪很自然的吃飯。

    「不是……我什麼行為了啊?」莊可言被氣樂了,昨天自己有做過什麼過份的舉動嗎?沒有啊,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面對劉心蘭那老流氓……好吧,是他先流氓人家來著,那難道是那女人惡人先告狀?

    「哈哈哈,你摸人家的屁股了,人家都跟我們行姐說了,我有聽到的。羅欣然家的小年輕,可不是你麼?」王雪很得意的笑。

    「這都是什麼版本啊!」莊可言樂:「我是無辜的。」

    「怎麼無辜?」王雪看看他。

    「我是受害者,她先摸我的,然後我還擊又摸了她的。」莊可言辯解。

    「哇卡卡!原來還有內幕消息!」王雪得意的一笑,然後又低頭靠近莊可言:「我好心告訴你,這種話是不能亂說的,知道麼?她說你也就說了,但你說她是不行的。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莊可言老實的回答,為什麼一個老女人他就惹不起呢?

    「因為這裡是青雲集團,是女人的天下。」王雪很是鄭重其事的對他說。

    青雲集團,名字中有雲,在這裡可講是雲海的意思。青雲也是一個積極向上的名字,青雲直上,平步青雲,都代表著積極向上。

    但同時,莊可言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天聯想到的『入雲龍』這個名字,這兩個名字一聯繫起來,要多猥瑣有多蝟瑣,現在王雪又說青雲是女人的天下,這其中意思一想就禁不住讓人發笑。

    王雪一看他表情不但不驚愕反而要發笑,不由得懵了:「你要笑麼?」

    「呃……沒有。」莊可言也意識到這笑有兒不合適,與羅欣然可以講那樣的玩笑,跟王雪顯然不行,雙方還沒到那份上。

    「我是好心提醒你的,你不要把我好心當成驢肝肺。」王雪看他反應有些慢,自然生氣了。

    「啊?不會不會,我還得謝謝你提醒。」莊可言主不由衷的說:「哎呀,原來這事兒還真沒想到,這麼一說我還做錯了。」

    「哼哼,這種事兒,你就沒有做對的時候。」王雪評點。

    「我覺得我可以不反抗的,她要吃我豆腐就讓她吃,那樣就會沒事兒哈。」

    「……」王雪抬頭望著他:「那樣你甘心?」

    「嗨,就是不甘心才反摸的嘛。」

    「你這個反摸也有問題。」王雪邊吃邊說:「那個老女人,也虧得你有胃口。」

    「別說了。」莊可言望望餐盤:「我已經沒胃口了。」

    「呵呵呵……」王雪輕笑,卻見莊可言果真端了盤子把飯菜倒進垃圾桶去,然後把餐盤放在一邊的檯子上,轉身走了。

    「這麼乾脆!?」王雪驚訝。

    下午沒什麼事,照舊是送資料拿資料。下班之後莊可言開著車出門,正尋思著去哪裡玩一下,手機卻忽然響了,掏出來一看,是陳月的短信:「今晚有空嗎?」

    這種問話介於曖昧與直接之間,不會讓人猜不著,又不會太過露骨,莊可言本來是很欣賞這種風格的,但對於陳月那天的步步緊逼有些不滿意。不過想一想,事情早晚都是要解決的,該面對的就是要面對。

    那天在浮沉酒吧受了老況的教導,莊可言可謂是茅塞頓開,只是當初的事情讓他弄得有點尷尬了,即便是老況親自出馬,對於這情況想必也會有些感覺棘手,莊可言一揮手:管他呢,反正事情不可能再壞了。隨即回信息,但回信息這個事情也要好好想一下,即要讓人有感覺,又要表達一些負面的東西,即所謂的難聽話,要讀起來很順口很有感覺,但仔細一琢磨又有不耐煩,討厭,最好離你遠一些之類的感覺。

    這個說實話是比較難的,因為回信息這回事不是當面說話,語氣這種東西並不完全在你的掌握之中,要看對方的閱讀習慣而定的,莊可言想了想了,覺得太多的話更不容易表達情緒,於是只回了三個字:有空的。

    雖然不算是最高境界,但言多必失,不但說話這樣,短信也是這樣,句子越長越容易讓人多琢磨,反而太容易讓人看出你的潛在意思來,於是這也算可以了。

    只是不料信息過去沒一會兒,陳月的電話就過來了:「小莊,你什麼意思?」

    「我暈,能什麼意思?」

    「你的語氣好像不太對。」

    「有什麼不對啊?」

    「你好像很煩我。」

    「……姐姐,咱能不這樣嗎?」莊可言被打敗了,這女人也太敏感了,這也能感覺出來?

    「好吧,也許是我太敏感了,對不起。」陳月掛了電話。

    莊可言無語,這是什麼意思?然後你電話都打過來了,也不說一下你在哪兒,也不說需要準備什麼,你嫌電話費太多啊?

    當然,現在陳月也可這麼嫌錢多了,這個月的工資已經打過來了,她的至少有一萬六千塊,即便是按計劃還債,卻也至少不必捉襟見肘了,莊可言就比較慘一點,上個月他一共干了也沒幾天,正常七千五的工資,他才發了不到兩千塊。

    那現在怎麼辦呢?莊可言本想回完信息就去陳月家門口等著,但這時忽然有些猶豫了,陳月剛剛的口氣有些不對,她不會就此想不開吧?白天的事莊可言也看在眼裡,現在的陳月貌似成了香餑餑,但莊可言能知道這絕不是她的本意,現在她最需要的,應該是有人能理解她安慰她吧?那麼自己的信息是有點不近人情了……莊可言暗叫一聲慚愧,自己還是太嫩了啊。

    莊可言再撥過去,對方根本沒接聽,直接就掛了。再撥,又掛了。再撥,這次終於通了,陳月惱怒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你有毛病啊!?開著車呢你一直打什麼啊打?」

    「呃……我想問你一下你在哪兒。」

    「我能在哪兒啊?我除了在路上還能在哪兒啊?……嘟嘟嘟。」掛了。

    貌似沒事了。

    莊可言放上電話,發動車子向著陳月的家中開去。

    當然,長了個心眼兒。陳月跟羅欣然不一樣,她家境比較困難,莊可言在路上停了一下,買了一瓶酒,打包了兩個菜。

    到了陳月家,卻發現陳月的車已經停在樓下了。莊可言無語的提著酒菜上樓,門打開了,陳月一看到他還提著東西,不由得熱情的說:「哎呀呀,你看你,來就來吧,還提什麼東西啊。」

    「呃……」莊可言被陳月這有點俗氣的應對搞得很無語,這時陳月卻是輕快的接過他的東西,一看才知道包裡是打包的菜,不由呆了呆,莊可言卻是已經換了拖鞋,坐到沙發上了。

    「小莊,你買菜來幹什麼?」

    「哦,路過一家店,那裡廣告說是什麼有名的特色菜,我就帶了兩份來跟你嘗嘗嘛。」

    「……那也好,我少做兩個。」陳月說著提著菜就進了廚房。

    「哎對了,你稍做點就行,不用太麻煩了,反正晚上也不需要吃太多,做多了浪費。」莊可言已經打開了電視機,邊選節目邊說。

    ………………

    吃著飯,兩個人可以說是各懷心思。莊可言在想著陳月會出什麼招,因為在之前的對招中,他已經落了對方一招,他以為陳月會對今天的事心裡不舒服,但陳月好像對此毫顧忌了,完全沒有在表面上表露這些。

    陳月當然也在心裡想著事,只是看莊可言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兩個人喝了一會酒,只是碰杯,連祝酒辭也沒有。

    但這樣的情況莊可言可以忍得下去,陳月卻是忍不下去了:「小莊,你不要說些什麼嗎?」

    莊可言略帶疑惑的轉頭望著陳月,就好像他真的感到疑惑似的:「對呀,似乎是應該說點什麼,可是說什麼呢?」

    「剛才你是不是很緊張我?」陳月開心的笑了一笑:「你一連打了三個電話啊。」

    「哦……哈哈,我這個人有點笨,一時之間沒想到你為什麼不接。」莊可言打哈哈。

    「我不接總是有原因的。」陳月的心情不錯:「難道你沒有猜一下嗎?」

    莊可言不是傻子,當然會猜一下的,但一猜之下反而顯得很傻,莊可言覺得這事兒很糗,但在陳月看來這事兒很好。一個男人,不停的打你的電話,如果你不欠他的錢,那就是他在乎你。

    「呃……說下今天的事吧,那個市長好像看上你了哎,你是怎麼想的?」莊可言轉移話題。

    「什麼怎麼想的。」陳月不高興:「別提那個人了。」

    「怎麼啦?」莊可言裝傻,你說不提,那我就提一下,降低一下自己的印象分。

    「嗨,那種人有什麼好提的……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今天下午你出去的時候,她們幾個還在談論這事呢。」陳月不知怎麼的又起了談論市長的興趣。

    「哦?怎麼說的?」莊可言倒也不太在意,邊品酒邊說。

    「她們幾個經驗多,說是一看那個市長就知道他床上不行。」陳月僥有興趣的說。

    「哈哈哈,這也能看得出來?」莊可言一笑。

    「當然看得出來,那幾個人可都是行家。」

    「都是行家?這是什麼意思?」莊可言疑惑了:「難道那個人都是經過很多男人的那種,因此積累了經驗?」

    「你以為呢?」陳月高深莫測的一笑:「一個女人如果只有一個男人,那不是太吃虧了嗎?特別是你們男人可以找小姐去,憑什麼我們女人就不能找情人?」

    「……」莊可言不接話,低頭喝酒。

    這種策略是低等的,按照老況的教導,此時莊可言應該順水推舟:好啊,你去找,我去找,這樣大家才快樂嘛。但是莊可言覺得陳月其實並不是她要找什麼情人的意思,於是莊可言自己實在不好意思厚著臉皮說那樣的話。

    即便是懂得策略,但真正實施出來,也是需要一定勇氣的。

    「我去找情人的話,你是不是不樂意?」陳月好奇的看著他。

    「哈,我有什麼不樂意啊,你去找吧。」莊可言無可無不可的說。

    「哈哈,看來你還是在意的。」陳月高興的喝了一口酒:「那是什麼原因,讓你下不了決心呢?」

    「太犀利的女人,是很討人厭的。」莊可言冷著臉對她說了這麼一句,然後站起身來。

    「你要做什麼去?」陳月看他竟然有離開桌子的跡象。

    「去尿尿。」

    ………………

    再回來的時候,陳月已經在忐忑不安了,看著莊可言的臉色不敢先說話,怕自己說錯了。

    但莊可言卻是已經想好了說辭:「我一直覺得,我們兩個這樣也不錯,有空的時候聚一聚,有需要了可以彼此安慰一下,很不錯嘛。只是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為什麼一定要在一起呢?」

    「……」陳月不說話。

    「老實說吧,我無法想像兩個人真正在一起會怎麼樣,我總覺得那跟現在是不一樣的。你當初跟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想過今天吧?但今天就是出現了。未來是不可預知的,你能那樣想,其實我很高興,那證明我這個人總有一點點讓你看上眼的東西,但這並不代表我們一定要像你說的那樣在一起,反正我就是這麼想的。」莊可言說完喝酒,不再理會陳月。

    反正拒絕的話,大約就應該是這麼說吧,莊可言也拿捏不準,沒有真正經歷過愛恨情愁的人,對於這個總會有一種不確定的因素。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陳月過了半天,才吐出了這麼一句。

    「對啊。」莊可言想起要親熱,對了,難聽話要和親熱聯繫起來才不會讓人很反感,他把手伸出來攬住了陳月的腰:「這樣不是很好嗎?」他把嘴湊近了陳月的臉。

    陳月也沒有拒絕。

    之後的事情,順理成章的往下繼續,陳月再也沒有說什麼,飯吃了一半,兩個人就又滾在了一起。

    只是這一次,陳月沒有了那麼大反應,不會是像之前那樣的大聲叫,而是一直沉默著,莊可言努力,只換來她兩聲哼哼。

    ………………

    「你那個男人,能不要就不要了吧,留著也沒什麼用。」兩個人躺在床上,莊可言說了這麼一句。

    「……」陳月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有力氣反駁:「那跟你有關係嗎?」

    「呵呵。」莊可言一笑,不說話。

    當然有關係,有他在,跟你在一起總是不方便。莊可言的心裡是這麼想的。

    但陳月的理由永遠不是他所能想像的:「據說你們男人,都喜歡搞有夫之婦,我還以為我這個有夫之婦的名號,能讓你有一點點不同於別人的刺激感呢。」

    「你本身的優美已經足夠刺激到我了。」莊可言答。

    他也沒想到,這麼一句簡單的恭維會有多大的效果,但在無意中,這種心聲卻已經完全表達出來了。

    你是不是有夫之婦,我都喜歡你;但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我會擔心你。這種感覺,或者深刻一點也可以叫感情,近似於友情,但在某些地方,也已經超越了友情了,至少就現實生活這方面。

    你可以把這種感情想像是姦情,但不管怎麼說,姦情總也是情的,除了生理上的滿足,心理上也有一定程度上的依戀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莊可言開著車子跟陳月一前一後的出了小區去上班的時候,莊可言忽然之間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租的那個房子,大多時間都是住不著的,不是在這裡,就是在羅家,以後大約還要去更多的地方。這麼想來,將來說不定半年都不回那個家了。

    上班就是打掃衛生,韓文文已經完全不會像之前那樣的幫他了,不知道是對他完全死心了,還是因為長大了,覺得女生人矜持,反正她去得有時早一點,有時晚一點,去早了的時候,大多卻都是會在學習著什麼,雖然從表面上看來,進度不算快。

    之後玩玩自己的電腦,畫畫圖看看書之類的。他沒有什麼固定的任務,陳月也沒有給他佈置什麼作業,只有在他問到的時候才會指點一下。

    九點半的時候,羅欣然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又打了一個電話,這才走出辦公室,招呼莊可言:「小莊,出去。」

    「他要走了?」

    「是啊。」兩個人的對話十分簡潔,不過辦公室裡的人卻是多少能猜出一點的,薛穎就已經問到:「楊科長今天走啊?」

    「是啊,我去送送他,好歹也是相識一場嘛。」羅欣然不動聲色的回答。

    她與楊庭軒有著某種關係,這個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但拋開這種關係之外,另外她與楊庭軒偶爾也會有業務上的接觸,這關係拿到明面上來誰也不能說什麼的,所以羅欣然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認。

    反之,如果她不承認,那倒是不近人情了。

    「我要不要買點什麼東西?」莊可言問:「哈哈,第一次送人,沒什麼經驗。」

    「不用買什麼,他自己的東西能帶得了就行了,我也不會給他買什麼的。」

    一男一女,就此出了廣告部。

    兩個人在停車場裡就遇上了李長勝,組織部的部門經理,跟羅欣然是同一個級別,但實際上的影響力,還不如羅欣然大,這個完全是因為個人風格的原因。前天剛剛在舞會上見過的,李長勝與莊可言自然也不會這麼快就認不出對方來,莊可言見到了自然是打了一個招呼:「李經理。」

    「哈哈,你帶小莊出來,不怕被人說啊?」李長勝對他一點頭,倒是另轉頭向著羅欣然開玩笑。

    「有什麼可說的,小莊是我司機,我出去他開車,難道這還有什麼不對?」羅欣然一笑。

    「你這是私事啊,出去也就罷了,還帶著下屬一起出去,這可不是什麼正經辦法。」李長勝似乎與羅欣然相當熟稔,熱情的開著玩笑。

    當然,從另一個方面來講,他是組織部長,自然要與各部門都打好關係,這樣工作才好展開啊,因為都是平級,你指揮不動人家,自然是靠著個人關係才能讓大家都和平相處。

    羅欣然對他的這種玩笑倒是不怎麼感冒,轉頭媚笑了一笑:「李經理,你再這麼說,我可是要親你一下的哦。我這口紅可是進口品牌,沾上就洗不掉的。」

    「……」李長勝一頭黑線,趕忙找到自己的車子鑽了進去。

    「哈哈。」莊可言看得直樂,李長勝這人很好玩,脾氣不錯,也能開得起玩笑,而且對於羅欣然的解決辦法,他也是由衷的感到佩服。

    親你一下,竟然也可以變成一種武器,看來人與人之間,要制服對方是有著千種萬種方法的啊,因地制宜,因環境制宜,這世間什麼東西都可以算是學問啊。

    「笑什麼笑?小心我也親你哦。」羅欣然看到莊可言樂,也笑著調笑起他來。

    「哈哈,我不怕。」莊可言給羅欣然打開車門,優雅的做了一個姿勢:「請。」

    羅欣然白了他一眼,鑽入了車內。

    車出青雲大門,便是直接開往了市經貿委的大樓。楊庭軒的宿舍也就大樓後面,所有的東西也都收拾好了在那裡了。

    兩輛車開到目的地的時候,恰好看到楊庭軒正在往車上搬東西,華海市還不錯,領導赴任,人家直接派了一輛別克商務大老遠的來接他。

    東西倒是不多,三個人來了自然也忙著插手。楊庭軒看到李長勝之後倒是眼前一亮:「老李,你怎麼也來了?」

    「楊科長不夠意思……哦,現在是當局長了是吧?那就更得跟哥哥說一聲了,你看你要走了也不打個招呼。」李長勝倒是熟絡得很,很親切的跟著楊庭軒打著招呼。

    「嗨,這次也不知道怎麼了,給弄個了閒差,還比不上在這兒當科長呢,這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說,哈哈。」楊庭軒一笑,隨後指指莊可言:「這是我弟弟,李經理以後多操心。」

    「哈哈,要不是看到你弟弟,我都不知道你要走。」

    隨後樓道裡出來了幾個人,一男四女,懷裡也都抱著東西,下了樓就往車裡裝。李長勝看那個男的眼前一亮:「喲,柳秘書長也來了?呵呵,咱可是好長時間沒見面了。」

    「李經理。」那男子笑一笑:「哈哈,你還是那麼好開玩笑,前天剛剛見了面,今天就裝不認識。」

    這男子莊可言倒也是認識的,只不過一見之下只覺得有點面熟,李長勝一提醒,他才想起來這就是程敬言的秘書,柳明輝,週日舞會中就見過。只不過當天只是遠遠的見過一面,所以印象並不是很深。

    然而李長勝再看那四個女的,又是大笑:「楊局長真男人,紅顏知己都來給你送行來了。」

    紅顏知己?莊可言看那個女人,果然都還有些姿色,比起羅欣然來也差不了多少,看來都是楊庭軒的菜啊,這麼說來楊庭軒在這裡也不寂寞嘛。

    「李經理就是好開玩笑。」柳明輝笑著說:「楊局,咱現在都是局長了,得讓他們巴結咱們一下,老李老羅都是有錢人,咱們吃他們頓飯,不算問題吧?」

    「不算不算,走著。」楊庭軒還沒有說話,李長勝倒是先表態了,他們中層管理一個月幾萬塊,吃個飯倒還真吃得起。

    「嘖,你看車都裝好了,馬上就要走了。」楊庭軒當然要推辭一下。

    「走吧,別磨嘰了。車就讓他等一會兒嘛,反正去了那兒也沒有什麼事。」羅欣然也隨著李長勝說。

    「呵呵呵,看來我們今天終於有機會跟著楊科長沾點光了。」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女人笑著說。

    「可不是嗎,認識楊科……哎菲菲你說錯話了,人家現在是楊局了。本來以為認識個當官的能有什麼好處的,可是認識這麼久,也沒沾上什麼光,倒是今天能沾點光了。」另一個比之前那個看上去略大的女人說著。

    如果只有羅欣然,她們說不定還得猶豫一下,畢竟雖然不說,但大家心裡都明白,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床上的競爭者,但現在有另一個李長勝拍板,她們也能厚得起臉皮來。再說了楊庭軒都要走了,之後競爭關係也就不存在了,跟羅欣然認識說不定日後能成為好朋友呢。

    李長勝還沒有說話,羅欣然倒是明白人:「湊一塊兒是緣份,大家一起吧。這位司機小哥,你也跟我們去吧,注意少喝點就行了。」

    大家都做了決定了,楊庭軒倒也不扭捏了:「我就不敗大家的興了,都去都去。小馮,開上車,咱們跟著兩位經理的車走。」

    這時的時間是十點多,吃早飯還略早了點,但幾個人顯然都不怎麼注意這個。柳明輝當秘書的,特會搞興氛,頭前上了李長勝的車:「大經理,我來帶路。說起在哪兒吃飯好,這個我是最在行了。」

    大家都笑,的確,當官的別的不行,對於吃飯是最為精通的,柳明輝倒是實在人。

    車上,莊可言開著車跟著前面的李長勝的車,羅欣然倒也沒有怎麼說話。

    「這個柳秘書長,跟我表哥很熟啊?」莊可言倒問了。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剛來這邊嘛。」

    「哦,他們私交還算不錯的,狐朋狗友而已。」

    飯店也只是中等,加上司機一共十個人,要了一個大包間。坐下的時候就十點半多了,正好酒店裡的員工也都準備完畢了,柳明輝輕鬆的問著大家的意見點菜,之後先上了幾個涼菜,開了酒,是白酒。羅欣然倒也喝白酒,四個女人和司機喝飲料。

    楊庭軒別的話先沒說,首先指著莊可言說:「各位也都認識一下吧,這是我弟弟。我走了,請各位多多幫忙,照看著他點,我這邊先干為淨了。」

    楊庭軒都這麼說了,大家自然是滿口答應,反正只是場面話,但在羅欣然和李長勝這裡,自然就不是簡單的場面話了,這兩個人可都是在一個公司裡的,說照顧自然是最為自然的。

    之後也就沒有什麼新意了,大家說婉惜的話,懷念楊庭軒在這裡的發生的事等等。慢慢的莊可言才知道,一桌的這五個女人,看起來都是與楊庭軒的工作交集不多的那種,應該都是床上密友那種關係,不過做人做到楊庭軒這種地步,五個密友能友愛的坐在一起吃飯,莊可言深深的覺得這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只不過令人婉惜的是,就算他想要學習一下,以後的機會卻也不多了,華海市離這裡有五百多公里,之間往來雖然不是很難,但總不能下班後就去華海串門子走親戚。

    另外四個女人一邊喝著飲料一邊偷偷地看莊可言,只不過現在莊可言又要扮老實好孩子,而且他扮演得向來很成功,這屋裡除了楊庭軒和羅欣然,現在誰也不知道他的頑皮面目。莊可言眼觀鼻口觀心,大家吃他就舉筷,大家喝他就舉杯,多聽少說,很是本分。

    一頓飯吃下來,大家自然就熟絡了,臨散席時柳明輝紅著臉拍拍莊可言的肩膀:「小莊啊,以後沒事了就去市委找我啊,喝酒的話算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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