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三章 難以相信的事實 文 / 黑髮香克斯
聽到師爺的解釋,莊可言和阿豹不禁連連點頭。
莊可言覺得師爺不愧是智者,想問題的角度和他們有很大的區別,而且能看到一些他們看不到的東西。
而師爺也像是有意教導他們一樣,繼續發表著心裡的看法。
「而且問題還不只如此,你們都知道東興幫的後台其實是譚氏家族,而譚氏家族的財力絕對是在洪勝門之上的,甚至可以說是百倍千倍之上。在這種情況之下,與對方硬碰硬無疑是以卵擊石。要知道洪勝門之所以人強馬壯,是因為兄弟們各個都有營生,他們可以自食其力,甚至還能給社團帶來收益。而社團除了為他們提供保護之外,還可以用這筆收益去資助更多的兄弟,讓他們有養活自己的小生意。可是東興幫則完全不同,他們手底下的小弟基本都是吃白飯的,就算是那些營業場所也沒有多大的盈利能力,而能夠支持他們如此龐大開支的則是背後的譚氏家族。譚氏家族家大業大,就算白白養活著他們也一樣很輕鬆。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我們洪勝門和對方採取同樣的手段,那麼得到的結果卻是完全不同的。」
說到這裡,剛剛說是去泡茶的五叔已經去而復返,手中端著一張大大的茶堰,其上放著幾杯熱茶,以及一些沖茶用的工具。
師爺似乎是說的口渴了,隨即拿起了茶杯喝了兩口,然後還朝著五叔豎了豎大拇指。
五叔微微一笑,隨即示意對方繼續。
師爺點了點頭,然後再次看向莊可言和阿豹。
「正如剛才所說的,如果雙方正式開戰,那麼受到影響最大的仍然是我們洪勝門。一旦兄弟們經營的商舖和場子都無法正常營業,那麼不光是收入會受到影響,就連生計都會出現問題。如果只是短暫的一段時間還不打緊,但是長此下去,只會讓兄弟們失去再跟隨社團的信心。反觀東興幫一方,只要有譚氏家族家族源源不斷的金錢支持,他們根本就不必在乎任何的損失。所以說東興幫還巴不得我們跟他對著幹,這樣就可以拖垮我們的經濟來源,從而讓眾人離心,洪勝門也就不攻自破了。」
聽罷師爺的一番講解,莊可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這才知道先前阿豹和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幼稚,如果真的按照他們的想法來行事的話,恐怕父親宋雲天所創下的這番基業要就此煙消雲散了。幸好洪勝門中還有著像師爺這樣的智者,否則真不知道該由誰來主持大局。
不過反過頭一想,莊可言的心裡隨即又產生了另一個疑問。既然東興幫背後有譚氏家族的金錢支持,那為何又要等到此刻才來對洪勝門發起攻勢呢?依師爺先前的說法來看,對方應該隨時都有能力來行事才對啊,怎麼會一直拖到現在?
「師爺,那東興幫為什麼要等到此刻才動手?而且我父親在生的時候難道沒有面對過這樣的問題麼?」
莊可言連忙將心裡的疑問提了出來,然後一臉期盼的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聽到莊可言提出的問題,師爺只是緩緩搖了搖頭。而讓莊可言更感到意外的是,回答他問題的竟是一旁的五叔。
「少爺,其實你剛剛就已經回答了你自己提出的問題。」
「嗯?」
莊可言一臉疑惑的眨了眨眼,完全沒弄明白對方的意思。
師爺見狀笑了笑,不過那笑容卻有些苦澀。
「呵呵,五哥說的沒錯,其實你剛剛就已經回答了自己提出的問題。天哥在生的時候還真沒有遇到這樣的問題,但這並不表示對方不想動,而恰恰是因為天哥還在生,所以他們根本就不敢動!」
莊可言皺了皺眉,仍然沒太弄懂師爺和五叔的話中之意。
也許是讀懂了莊可言的表情,師爺做出了進一步的解釋。
「天哥在世的時候,手中還握有亨達集團這張王牌。雖說天哥一再聲明,說亨達集團和社團之間沒有任何關聯。但是不管怎麼說,天哥始終都是洪勝門和亨達集團的掌權人。只要有天哥在,他們東興幫和譚氏家族就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雙方可說是勢均力敵,甚至天哥這邊還要佔一點上風。正是出於對天哥的忌憚,所以對方才會偃旗息鼓,直到此刻天哥已逝,這才明刀明槍的打了過來。」
聽到師爺的解惑,莊可言終於明白了過來,同時對於父親的人生又有了更高的評價。他能夠從師爺的話中聽出父親對於洪勝門的重要性,也能夠想到父親當年是如何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只是逝者已矣,惹得他心裡又是一陣酸楚。
略微感懷了一陣,莊可言隨即抬頭看向師爺。
「既然當年父親是利用亨達集團來制衡譚氏家族的,那我們現如今不可以如法炮製麼?難道說譚氏家族已經不再擔心亨達集團對他們的威脅了麼?」
聽到莊可言的疑惑,師爺也同樣皺眉搖了搖頭。
「其實這一點我也想不明白,不知道譚氏家族到底是找到了什麼憑仗,竟然如此大張旗鼓的來和我們宣戰。」
莊可言聞言一愣,想不到竟然還有連師爺都想不明白的事。
而就在大家心裡都有些疑惑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莊可言連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當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時不禁又是一愣。他發現這是個陌生的號碼,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不過對方既然打來了,他也就順手安通了通話。
「喂……」
莊可言應了一聲,隨即就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他的臉色隨即就變得越來越凝重了起來。
師爺和阿豹以及五叔三人一齊看著莊可言,不禁皆露出疑惑的表情,顯然都發現了對方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兒。
片刻後,莊可言掛斷了手機,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
「出大事了,我媽她失蹤了!」
「什麼?!」
師爺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呼起來,五叔的臉上更是露出滿滿的錯愕之色。
阿豹瞪大著雙眼,一臉驚詫的站了起來。
「浩哥,你說梅姨她失蹤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師爺雖然要比其他人冷靜一些,但也同樣是神色凝重的皺著眉頭。
莊可言沉思了片刻,隨即看向師爺等人。
「電話是集團的秘書打來的,說是從昨天下午開始就聯繫不上了。」
莊可言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機撥通了夏梅的電話,可是無論怎麼撥打,得到的信息都是無法撥通。
反覆嘗試了半天,莊可言終於放下了手機,隨即抬頭看向師爺。
「師爺,你最近有找過我媽麼?」
師爺聞言搖了搖頭,隨即緩緩站了起來。
「看來問題變得更加嚴重了,剛剛咱們不是還討論譚氏家族為什麼如此有恃無恐麼?看來問題的答案就在這裡了。」
「呃……」
莊可言略微一愣,隨即一臉錯愕的看向對方。
「你是說……我媽是被東興幫的人抓起來了?」
師爺點了點頭,轉而卻又搖了搖頭。
「有可能是東興幫,但更可能應該是譚氏家族。而對方這麼做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在他們對我們洪勝門發動攻勢的同時,不想讓亨達集團參與到其中,從而他們就能用最小的代價來換取徹底擊垮我們的最終目的。只要洪勝門一倒,花海市的其他社團將沒人是東興幫的手腳,到時對方就可以一統黑道,建立花海市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地下皇朝!」
莊可言心中一震,一時間僵在當場。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現在就連夏梅也被捲了進來,而且還因此下落不明。
「師爺,無論如何都要先找到我媽,確定她的安全。」
師爺聞言點了點頭,隨即皺眉看向五叔。
「五哥,事情已經涉及到大嫂了,我想你也不會再置身事外了吧。看在天哥的份兒上,出來幫幫兄弟吧。」
聽到師爺略帶懇求的話語,五叔的表情變化了幾次,似乎是在心裡掙扎著什麼,但最後仍是輕輕搖了搖頭。
「現在最該做的事就是先確定大嫂的安危,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莊可言見狀連忙點了點頭,隨即朝阿豹看去。
「阿豹,你快打電話報警,通知警方查找我媽的下落。」
「啊?這……」
阿豹聞言一愣,轉而看向師爺和五叔。
看到阿豹的反應,莊可言不由也是一愣,不過他隨即便想到了問題的所在。說到底他們都是黑道中人,打電話給警方似乎還真的有點不太合適。
豈料師爺卻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阿豹。
「也好,打電話報警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如果有警方介入的話,應該可以讓東興幫方面慎重對待,對於大嫂的安危多少會有些保障。」
眼見師爺也同意報警,阿豹這才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隨即撥通了一組號碼。
「喂,方督察麼?我是阿豹,我想要報警……」
接下來阿豹將夏梅失蹤的事情說了出來,同時詳細交待了時間等方面的事情。
等到阿豹將電話掛斷之後,莊可言這才一臉疑惑的看向對方。
「方督察?你是打給誰報的警?不會是……」
「呵呵,就是方柔,我也只知道她的電話……」
莊可言聞言翻了個白眼兒,心說你還真會挑人。他現在一聽到方柔的名字就頭疼,可見對方在他的心裡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的印象。當然,是極差極差的印象……
而且他也沒有發現,當阿豹提到「方柔」的名字時,師爺和五叔的臉上幾乎同時露出一絲訝異的表情。
當然,就算看到了他也不會太在意,畢竟這不是他現在該在意的事情,他目前最想做的就是出去尋找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關於夏梅的蛛絲馬跡。
想及此處,莊可言轉而看向師爺。
「師爺,關於社團方面的事情就拜託您了。畢竟我對此還是一知半解,也無法給出任何有價值的建議。我現在想先出去一下,看看能否打聽到我媽的消息。」
師爺聞言點了點頭,一副瞭然於心的神色。
「嗯,你去吧,我再和五哥聊聊。不過社團方面的事情我也只能暫時將損失降到最低,等到關鍵時刻還是需要你這個龍頭來拿主意的。」
莊可言聞言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雖然對此他並不想多管,不過眼前和對方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畢竟現在他必須要爭分奪秒,盡快找到夏梅才是關鍵。
招呼了一聲阿豹,莊可言直接朝著門外走去。他並非是不想叫上第五妮一起,而是覺得他們都在這裡談了這麼久了,第五妮不可能會錯過一切,所以對方一定是暗中藏在某處,眼見他要離開的話,一定會突然冒出來跟著他的。
果然,當莊可言和阿豹走出房門的時候,赫然發現第五妮已經出現在了前方不遠處,並且正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阿豹見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而朝著莊可言看去。
「浩哥,你說嫂子是不是會隱身術呢?又或者是什麼千里眼或者順風耳?」
莊可言聞言並沒有任何的反應,雖然他知道阿豹也只不過是想緩解一下他心裡的擔憂,可是他現在真的是非常擔心夏梅的安危,所以就連勉強笑笑都根本辦不到。
看到莊可言一臉凝重的神色,阿豹似乎也明白對方的心情,遂也不再多言,直接和對方一同到了停車場。
莊可言剛坐到副駕駛位上,便聽到後排傳來第五妮的聲音。
「你打算到哪裡找?」
莊可言知道自己猜的沒錯,看來第五妮已經聽到了他們整個的談話內容,否則也不會沒頭沒尾的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我想先去一趟亨達的辦公樓,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問清楚。」
像是對莊可言的決定很滿意,第五妮輕輕點了點頭。
阿豹見狀也不多言,直接發動了車子,朝著城區的方向疾馳而去……
而與此同時,在別墅的大廳內……
師爺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才不緊不慢的看向五叔。
「五哥,你是否還在為當年的事情怪我?否則為什麼不肯出來和社團的兄弟共渡難關?」
聽到對方的問題,五叔輕輕搖了搖頭。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其實我早就不記得了。我是真的老了,根本沒有能力再去過道上的生活了。況且有你這位智者在,又有什麼問題能夠威脅到洪勝門呢?你還是讓我躲躲清閒,在這裡種種花,養養草吧。」
師爺聞言搖了搖頭,隨即神色凝重的皺了皺眉。
「就連大嫂出事你都要袖手旁觀麼?別忘了,當年大嫂可是對你有恩的。」
五叔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並沒有忘記。
「放心吧,不是還有少爺在麼。不要小看天哥的兒子,他一定會讓大嫂安然無恙的。」
聽到對方的回答,師爺再次皺了皺眉,隨即緩緩起身,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五哥,也許你還在為當年的事怪我,但是我並不介意。而且我會用行動證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洪勝門發揚光大。還有,你剛才也聽到那個名字了吧。」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師爺已經來到了門口,不過他並沒有立刻開門離去,卻像是等待著對方的回應一般,在門口站立了片刻。
可惜五哥並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只是默默的坐在沙發上,雙眼一些出神的盯著面前的茶杯。
「唉……」
一聲歎息由門外傳來,師爺的身影隨即消失不見……
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過後,譚世傑從自己的豪華轎車內走了下來,也不理會室外依舊下著的瓢潑大雨,竟就那麼急匆匆的衝進了自家的別墅內。
「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一進到大廳內,還沒等站穩腳跟,譚世傑便對著正在吃午飯的譚耀海大聲問道。
聽到譚世傑沒頭沒腦的問題,譚耀海故作疑惑的眨了眨眼。
「世傑,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麼?」
譚世傑聞言皺了皺眉,隨即走到了餐桌旁,在譚耀海的對面坐了下來。
「爸,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就對洪勝門動手了?」
「哦……你說的是這個。」
譚耀海像是醒悟了過來,隨即瞭然的點了點頭。
「呵呵,原來你是說這件事。其實我也是在配合你的行動嘛,昨天你不是找了刀手來對付莊可言麼?我是看既然連洪勝門的龍頭你都動了,那索性就和他們正面開戰,將他們徹底擊垮算了。」
聽到自己父親的說法,譚世傑不禁皺眉搖了搖頭。
「爸,你之前不是說時機尚未成熟,要從長計議麼?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了?」
「呵呵,這不也是你最想做的事麼?其實老爸是明白你的渴望,所以順手幫你把心願早些完成了。現在不是很好麼?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計劃實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昨晚出了差錯,你的人並沒有幹掉莊可言。不過這也不打緊,畢竟他也不過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傻小子,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威脅。」
譚世傑聞言皺了皺眉,略微躊躇了半天才緩緩搖了搖頭。
「不是這個問題,其實莊可言的存在對我們一點影響都沒有。可是咱們不能忽略了亨達集團的存在,上次郭濤的事情已經讓咱們付出了一筆不小的數目。以郭濤目前的情況來看根本無法償還咱們的債務。在這種情況下咱們一旦動手,那麼亨達集團勢必要介入其中。到時咱們可說是兩線作戰,根本是非常不利的局面。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說不定會被對方反吃掉。我……」
「呵呵,傻孩子,你以為老爸會打沒有把握的仗麼?」
譚世傑略微一愣,轉而不禁雙眼一亮。
「難道說……亨達集團的問題解決了?」
聽到譚世傑的問話,譚耀海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呵呵,也可以這麼說,但也不盡然,只能算是暫時解決了吧。不過這還要靠某些人再加把力,世傑,幫我約郭濤來家裡坐坐吧,也該是他出來演幾場好戲的時候了。」
譚世傑顯然沒太弄懂自己父親的意思,不過他似乎也多少猜到了一點,於是拿起手機,撥通了郭濤的電話。
……
與此同時,在亨達集團的辦公樓內,莊可言剛剛問完了秘書小姐關於夏梅失蹤的前前後後,隨即急匆匆的離開了大樓,走回了停車場。
上到車上之後,也不等第五妮和阿豹發問,莊可言直接就將剛剛得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我媽是從昨天中午出去之後便突然失蹤的,前後沒有見過任何的陌生人,可以說是突然消失了。秘書小姐一直都在給她打電話,剛開始還可以打通,後來就變成無法接通了。看來我媽的確是出事了……」
聽到莊可言的說話,阿豹緊緊皺了皺眉。
第五妮則是蹙眉思索了片刻,隨即抬頭看向莊可言。
「是否派人去家裡找過?」
莊可言聞言點了點頭,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
「師爺那邊派人去過了,說是家裡根本沒人。而且他們害怕有事,所以就連房門都撞開了,但是房內一切如舊,唯獨看不到任何人。」
第五妮聞言點了點頭,隨即給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來你們那個師爺猜的應該錯不到哪裡去了,估計你小媽的確是被東興幫的人綁架了。再結合昨晚的事情來看,想要除掉你的十有仈jiu就是譚世傑。」
莊可言聞言一愣,略顯不解的皺了皺眉。
「可我總覺得譚世傑不像是這樣的人,就算他要一統黑道,也未必需要買兇殺人吧。」
「白癡……」
第五妮罵了一句,還不忘白了莊可言一眼。
「你是真的想不到還是故意不去想,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麼?龍頭大哥!你以為對方想要一統黑道就是單純的幹掉洪勝門麼?不把你這個龍頭砍掉,那還算是什麼一統黑道?況且如果真的像你說的譚世傑在追求王佳慧的話,那你不就是他最大的情敵麼?」
「呃……」
莊可言聞言一愣,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我和佳慧只是好朋友的關係吧……又怎麼會事他譚世傑的情敵呢……」
第五妮無奈的扁了扁嘴,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瞪著莊可言。
「你是真的還不出來還是在假裝。就算是阿豹這個笨蛋也能看出王佳慧對你是大有情誼吧。」
「啊?我……」
阿豹顯然是沒有想到第五妮會突然把火苗燒到自己這邊,而且對方還很自然而然的將他的名字和笨蛋聯繫在了一起,一時間不由得目瞪口呆。
莊可言皺了皺眉,在心裡思索了起來。佳慧對我大有情誼?真的是這樣麼?可這是沒有可能的啊!面對譚世傑這樣有樣貌有家世的追求者,又有多少女孩子會不動心呢?自己和對方相比簡直有若雲泥之別,王佳慧又怎麼可能退而求其次呢?
思來想去,莊可言始終覺得第五妮的說法有些誇大其詞了。也許王佳慧對他可能有點好感,但也只是止於好朋友的關係,和男女情愛之類的應該根本佔不上邊。
不過不管怎樣都好,眼下顯然不是去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等待著他們去解決的問題簡直多如牛毛。
想及此處,莊可言抬頭看向第五妮。
「不管怎樣都好,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我們還不能確定問題就是出在譚世傑的身上。況且收集證據和找人這方面也只能依靠警方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從旁輔助,將一切能搜集回來的線索都提供給警方。」
聽到莊可言的說話,阿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浩哥,剛剛方柔有打電話來,說是等你有空想要和你談談,是關於梅姨失蹤的事情。」
莊可言聞言點了點頭,隨即轉頭看向第五妮。
「妮妮,你說我們要去見她麼?」
第五妮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你想去就去唄,況且你剛才不也說了麼?要把收集回來的資料全都交給警方。我想方柔會很樂意幫助你的,至少這樣她可以有機會多損你幾句。」
莊可言聞言扁了扁嘴,也弄不清楚第五妮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只好吩咐阿豹和方柔約一個地點,將剛剛得回的情報說給對方。
其實他想見方柔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想問一問關於父親真正死因的事情。他覺得自從閆松出現之後都過了這麼久了,警方那邊遲遲沒有和他再聯絡,這顯然有些不大對勁。而他這邊又沒有取得任何進展,所以他也急於知道警方那頭是否有什麼重要的線索。
然而當阿豹聯繫了方柔之後,卻意外的得到了對方沒空的答覆。
莊可言只能無奈的選擇了另一個人他最想見到的人,那就是性格乖張的大喪。因為他始終不太相信第五妮的推斷,覺得對自己充滿敵意的不應該是譚世傑,反而更有可能是大喪才對。
在聽到莊可言的決定後,第五妮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坐在後排,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阿豹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意見,直接驅車朝著大喪經營的夜場駛去。
不多時,莊可言在阿豹的引領下再次來到了屬於大喪的夜場,而且還意外順利的見到了正在喝酒的大喪。
「喲,是什麼風又把龍頭給吹來了?咪咪,快把龍頭存在咱們這的酒拿出來。」
聽到大喪的吩咐,咪咪姐先是風情萬種的看了莊可言和阿豹幾眼,然後才身形婀娜的走去了取酒。
原本還陪著大喪喝酒的幾個年輕人在聽到自己老大的話之後,一個個都站了起來,朝著莊可言行禮問好之後紛紛都退了開去,顯然是礙於對方龍頭大哥的身份。
莊可言也不多言,直接坐到了大喪的對面。
第五妮也一點都不客氣,跟著坐到了莊可言的身旁。阿豹則沒有坐下來,而是走去了一旁,也不知道是否是找一些老朋友說話去了。
坐下之後,莊可言看了看阿豹,隨即將面前的酒杯推到了一旁。
「大喪哥,我今天不是來喝酒的,而是有事想找你談談。」
聽到莊可言的說話,大喪先是喝了一口杯中酒,隨即搖頭晃腦的看著對方。
「龍頭,您想找我聊天又何必親自跑來,隨便找個小弟來通知我一聲不就得了?我大喪雖然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也懂得長幼尊卑,您龍頭的命令我還是不敢不從的。」
莊可言聞言皺了皺眉,感覺自己拿對方還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大喪明顯是在插科打諢,又哪裡能看出他對自己有半分尊重。
而就在莊可言不知道該如何接著把話說下去的時候,一旁的第五妮卻輕輕拿起了面前一杯別人喝剩的酒,突然朝著大喪就潑了過去。
措不及防之下,大喪被潑了個正著,頭髮和衣服頓時濕了大片。
莊可言見狀不禁目瞪口呆,心中差點喚娘!
看著被第五妮潑得滿頭滿臉都是酒漬的大喪,莊可言差點沒直接跳起來。心說我最親愛的妮妮啊,你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你是能打所以不怕對方,可你別忘了旁邊還坐著一個「弱不經風」的龍頭大哥啊!
就在莊可言以為大喪即刻就要發飆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對方只是抬手抹了抹臉,隨即還朝著第五妮緩緩豎起了大拇指。
「好!我大喪就喜歡你這種有個性的女人,怎麼樣,要不要過來跟我?」
聽到大喪的說話,莊可言不禁神色一黯。他知道大喪根本就沒把他這個龍頭當成一回事,否則也不會當著他的面對第五妮說出這種話。這讓他的心裡不但非常不爽,而且還隱隱升起一絲怒火。
一旁的第五妮聞言卻是一臉嫵媚的笑了笑,隨即挽起莊可言的手臂,神態顯得非常親暱。
「浩哥,你看看你手下都是些什麼品種的瘋狗,就愛到處亂叫,吵得人家都煩死了。」
莊可言知道第五妮這是有意在給大喪難堪,而他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所以只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轉而看向對面。
「大喪,我這次來是想問你三個問題。第一,你到底和我父親的死有沒有關係。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別迴避我的問題。」
其實莊可言來之前就已經想過了,他覺得和大喪這種人打交道還是直截了當的好,太過轉彎抹角反而會讓對方更加瞧不起他。
聽到莊可言的問題,大喪一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我說龍頭,你能不能換一個問題?昨天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對於同樣的話我根本就懶得重複。」
莊可言聞言皺了皺眉,覺得大喪的回答依舊是模稜兩可,說了等於沒說。略微思索了一下,他覺得再糾纏於這個問題上實在沒有什麼意義,於是準備問下一個問題。
「好,那我問第二個問題。大喪,你是否僱傭過『血牙』的殺手?」
聽到第二個問題,一旁的第五妮不禁雙眼一亮,顯然是也很在意這件事。
然而讓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大喪幾乎是想都沒想便點了點頭。
「沒錯,我是在那個什麼狗屁『血牙』雇了個殺手。不過哪知道對方派來的竟然是個飯桶,交待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莊可言略顯驚訝的看著大喪,顯然是沒有想到對方如此坦白,竟然毫不掩飾的承認了僱傭殺手的事情。而與此同時他還不忘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第五妮。
然而讓莊可言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第五妮聞言只是輕輕蹙了蹙眉,似乎並沒有太過生氣的樣子。
嗯?妮妮怎麼突然轉性了?竟然被大喪公然說是飯桶也不生氣?
略微沉默了半天,眼見第五妮始終再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莊可言這才轉頭看向大喪。
「好!既然你承認了就再好不過。那我來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我媽也就是夏梅失蹤了?」
「什麼?」
聽到莊可言的問題,大喪忽然變了臉色,同時一臉驚詫的叫出了聲。
莊可言見狀不由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對方的反應竟然這麼大。而且他覺得大喪的表現似乎並不是假裝的,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大喪收起了平時吊兒郎當的一貫態度,轉而神色凝重的皺著眉頭。
「你把話說清楚,大嫂她到底怎麼了?」
莊可言聞言也同樣是眉頭緊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方解釋。畢竟事情並非是單純的出在夏梅身上,說起來還得和東興幫以及譚氏家族扯上關係。此刻他多少也得到了一些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所以也不想再跟大喪廢話下去。
「詳細的情形你打電話問問師爺就都清楚了,我想說的是,大喪,你我本來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何必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大呢?況且這個龍頭大哥的位置我本來就不想要,等到處理完一些事情之後我自然會把位子讓出來,所以你也大可不必再為此費盡心思,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好自為之。」
莊可言覺得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足夠了,沒必要把一切都捅破,畢竟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相信大喪應該會之所進退,不會再再背後做手腳了。
莊可言說完便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朝著門口走了過去。第五妮一直挽著莊可言的手臂,自然也跟著他一起離開了座位。因此他們都沒有看到大喪眼中閃過的疑惑之色。
阿豹也恰於此時從某個角落裡鑽了出來,追著莊可言和第五妮的身影去了。
大喪皺眉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躊躇了半天才緩緩掏出了手機。
「喂,師爺麼,我是大喪……」
……
莊可言等人離開了大喪的夜場之後便直接上了車,由阿豹駕駛著朝海濱的方向駛去。
天空依舊下著雨,好像沒有任何停歇的跡象。
莊可言沉默了許久,忽然轉頭看向後排。
「呵呵,終於真相大白了。妮妮,看來事情和我猜想的一樣,譚世傑顯然是被冤枉了。之前派你還有其他殺手來對付我的人應該就是大喪,剛剛他自己也親口承認了。不過事情總算告一段落,相信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聽到莊可言的說話,阿豹這才知道他們得到了這麼重要的信息,雙眼之中不禁閃過一絲訝色。
然而第五妮卻蹙眉搖了搖頭,似乎並不同意莊可言的說法。
莊可言見狀皺了皺眉,略顯疑惑的看著對方。
「怎麼,你覺得還有什麼問題麼?剛剛大喪不是親口承認了從『血牙』僱傭殺手的事實麼?而且我最後也跟他說得很清楚了,我想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人來刺殺我了吧。」
第五妮聞言再次搖了搖頭,隨即抬頭看向莊可言。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大喪剛才的確是承認了僱傭殺手,可他有說是派殺手來暗殺你麼?」
「呃……」
莊可言聞言一愣,不禁滿臉都是疑惑之色。
「這……這有什麼分別麼?他從『血牙』僱傭的殺手不就是妮妮你麼?而你來這裡最初的任務不是要殺死我麼?」
莊可言徹底迷糊了,他不明白第五妮到底是什麼意思,似乎仍然不相信大喪就是要對他莊可言不利的幕後主使。可是事實明明擺在眼前,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正在負責駕駛的阿豹顯然也有點莫名其妙,一臉不解的眨了眨眼。
第五妮蹙眉沉思了片刻,直到莊可言已經等得有些心焦,這才不緊不慢的解釋了起來。
「你說的沒錯,我最初的任務的確是要殺死你,但是我現在卻是在保護你,難道你不覺得這有點奇怪麼?」
莊可言聞言一愣,感覺心裡越發不解了。
奇怪?這有什麼可奇怪的?當初不是我救了你,而你又感激我的以德報怨,所以才願意留下來保護我的麼?況且你也有你自己的目的,是想利用洪勝門的勢力來擺脫「血牙」,不再過殺手的生活麼?這一切都是早就談好的,又有什麼可奇怪的呢?
想及此處,莊可言不禁搖了搖頭,雙眼中寫滿了疑惑。
看到莊可言的表情,第五妮緩緩搖了搖頭。
「所以說你這個人還真的是神經大條,很多問題都會忽略掉。你以為『血牙』培養出來的殺手會那麼輕易放棄,又或者是臨陣倒戈麼?你還記不記得我當初來殺你的時候為什麼會失敗?」
聽到第五妮的問題,莊可言連忙點了點頭。
「當然記得,怎麼可能忘記,要不是阿豹捨身擋下了你的飛刀,恐怕我都已經掛掉了。」
第五妮聞言翻了個白眼,顯然是對於莊可言的回答非常不滿。
「白癡,你就記得阿豹的功勞,難道忘記了當時還有人在暗中射了我兩槍麼?」
「呃……」
莊可言先是一愣,隨即便回憶起了當初的情況,這才記得那時的確是有人在暗中開了兩槍,將第五妮的肩膀和手腕打傷,這才使得對方刺殺失敗,負傷逃走。而當時他還以為暗中開槍的人是師爺派來保護他的,只是事後問過了才知道並非如此。
至於這個暗中開槍的神秘人,到了最後也沒查出來是誰派來的,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想及此處,莊可言輕輕皺了皺眉。他知道第五妮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於是耐心等待著對方說下去。
也許是讀懂了莊可言的表情,第五妮知道他應該是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於是繼續解釋了起來。
「當初如果沒有那個人,就算是有阿豹護駕你也必死無疑。我那時就感覺很奇怪,怎麼會有槍法這麼準的人在暗中保護你,可是後來我立刻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沒有再殺你。你以為我藏在你家裡是想要找機會脫身麼?呵呵。」
聽到這裡,莊可言頓時感到有些後怕。他這才知道原來當初第五妮躲在他家裡,其實是想再對他下手,從而完成任務,只是由於當時她流血過多,忽然昏了過去,這才讓他撿回了一條小命。
「當我自行取出彈頭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對方其實也同樣是『血牙』派來的人,而且他的任務明顯是要保護你。」
「保護我?」
莊可言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莫名其妙的瞪大著雙眼。
第五妮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肯定的表情。
「對,保護你,而且僱主應該就是大喪!」
「啊?」
聽到第五妮的說話,莊可言和阿豹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