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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逃出王宮(4) 文 / 漢斯譯庫

    那個操著十分蹩腳的印度斯坦語的肥胖英國人和藹極了,對待他全然像對待一個成年人,儘管父王也讓「鬧池姑娘」的長子小南都出場接待來賓,可他給人留下的印象甚差,這個慣壞了的孩子,又是哭喊,又是號叫,難纏得要命,羅闍無耐,在第一次會見剛進行到一半時就將他轟了出去,以後再沒有批准他露面。所以,在四天的歡迎話動中從頭至尾坐在、站在和騎馬跟在父王身邊的是拉爾吉,而且只有拉爾吉;事過之後,他身上的那些光彩奪目的罩袍和珠寶並沒有收回,而是留下來讓他享用,父王還命令他繼續上朝,對他愈發親近。

    拉爾吉欣喜異常,時ぼ處ぼ都表現出興奮的心情。他不再取笑自己的小妹ぼ,不再虐待自己餵養的小動物,對眾家人的態度也仁慈和善起來。與他過去的壞脾氣相比較,這是個可喜的變化,只有希拉?萊爾一個人預言他將會凶多吉少。可人們都把希拉?萊爾當成一個專門說風涼話的人。於是,在脾氣變好了的年輕主子所釀成的鬆快氣氛之中,優婆羅闍的其他家臣統ぼ陶醉了,他們一致認為這是個好兆頭:孩子業已長大成人,終於要告別童年的一切了。同時,他們也對羅闍偏愛上了這個兒子,繼續讓他參加社會活動這一點感到吃驚,他們不曾料到這種狀況可以持續到客人走後,所以,看到年輕的優婆羅闍現在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陪同父王,實際上已經開始接受有關國事的教誨之後,他們一個ぼ不禁愕然了。「鬧池姑娘」的仇敵對這一切感到心花怒放——她的敵人比比皆是——他們把這種情況看作一種先兆:這個寵後的權力已經開始衰落(特別是最近,她為夫君所生的孩子竟是個瘦小虛弱的女兒)。然而,接著發生的許多事件將會證明,他們低估了這個女人。

    由於哭叫的兒子被趕出「德拜廳」(durburhall的音義訛譯,意為正式接見客人的廳室——譯注),由於她兒的同父異母哥ぼ(繼承人)給人的好印象,章奴-嵐旎不由得勃然大怒起來。她一連發了兩天的脾氣,繃了七天的臉。可這一回沒有得到預期效果。羅闍採取了反擊措施,他一直在自己殿堂裡閉門不出,再不進入她的宮室,決定等待一段時間,讓她自己去消氣。這個出乎意料的舉動使她大為恐慌,也使她的對頭們大為振奮。

    對鏡端詳的章奴在鏡子裡發現了她不願正視的事情——她已經沒有了身段,開始變得肥實起來。時光、生育和安穩的生活都向她索取了代價,幾年前的那位金膚女郎已經一去不復返,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短粗的矮小女人,其膚色已然發黑,其體態在向橫向發展,但魅力和理智尚存。認清了形勢,章奴便急匆ぼ策劃了一場「和解」劇,事情辦得異常成功,她很快又牢牢地佔據了原有的位置。但她不會忘記那幾天生活在恐懼之中的滋味,現在,大出宮內人所料,她竟然要動手去贏得繼子的友誼了。

    這並非易事,因為,那孩子對這個攘奪了「富人西司」嵐旎之位,將其父變為奴隸的女人的疑懼和仇恨,不但深深地在他心中紮了根,而且生長得十分茁實。然而,拉爾吉有個致命的弱點,他很容易被阿諛奉承之詞打動。這樣,「鬧池姑娘」便投其所好,以令人作嘔的恭維話和奢侈的禮品去滿足他的虛榮心。她改變了以往的策略,反而攛掇羅闍加倍重視長子的作用,最後終於取得成果——若說不上與繼子建立起友誼,至少也算是握手言和了。

    科達?戴德卻對嵐旎心境的明顯改變不以為然,他說:「應當再讓人給那孩子講ぼ蒂塔貢傑山的老虎的故事,講ぼ那老虎如何裝扮成吃素的動物,把一隻水牛犢騙到手吞下肚的。」

    宮裡人對這新變化也多持懷疑態度,都預感到好景不長。但時光一週一周的過去,大家看見嵐旎繼續與她的繼子保持著融洽的關係,事情便漸ぼ失去新奇xing,人們也漸ぼ感到習以為常;這兩人的和好正中羅闍的下懷,也是優婆羅闍的絕大部分家臣求之不得的——但有兩個人例外,那就是老鄧瑪婭和希拉?萊爾,前者永遠不會相信「鬧池姑娘」,後者發現唯獨在這件事上他與前者有了一致的看法。「永遠不要相信毒蛇和娼ji。」希拉?萊爾引用這句成語暗諷。

    艾什也從這緩和了的氣氛中暫時享受到一點兒甜頭:拉爾吉高興了,心情開朗了,就自然想到應當糾正一下對艾什這孩子的粗暴態度——他必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然而,拉爾吉再不懷疑他的繼母與那次事件有任何牽連。那一定是偶然的,他現在對此堅信不疑,同樣,還有什麼必要一定要讓艾什待在王宮裡呢,也沒有正當理由再繼續限制他的ziyou。顯而易見,現在應該允許他自己做出留與去的選擇。可是拉爾吉是個執拗透頂的人,自尊心不允許他對過去下的命令做任何更正。不過,他下了決心,以後要對艾什奧克厚道一些才是。

    有一段時間,艾什似乎恢復了他最初的地位,再次成為優婆羅闍的形影不離的朋友和心腹,可惜好景不長。他並不曉得自己有什麼冒犯的行為,也不清楚這第二次失寵的緣由——比第一次失寵和忽然復位更加不可理解。但事實再次告訴他,拉爾吉又是二話不說,將他當成了敵人,並且打那之後對他充滿了日益增長的毫無道理的敵意。一個小裝飾安置不當,一具器皿破碎了,一掛窗簾撕破了口子,或是一隻鸚鵡害了病——諸如此類的一、二十件倒霉的事都找到他的頭上,都要讓他負責和接受懲治。

    「為什麼都要賴我呢?」被拉爾吉費解的態度變化搗得莫名其妙的艾什,像往常一樣將心中的煩悶帶給了科達?戴德,他這樣問,「我什麼也沒有干呀!這太不公平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待我?真是活見鬼!」

    「阿拉才會明白,」科達?戴德聳ぼ肩說,「大概是他的一個家人對他重新恢復了對你的恩寵感到嫉妒,暗地裡造了你的謠,想搞垮你。王子的恩寵不但可以產生嫉妒,而且可以產生敵人;本來就有幾個傢伙十分討厭你。比如,人們稱作『狴螭虎』的就是其—。」

    「噢,是他。比朱?拉姆一向恨我;可我不知道究竟為什麼——我沒有傷害過他,從來不礙他的事。」

    「是不是他我還不能完全肯定。」科達?戴德說。

    艾什陷入沉思,科達?戴德冷ぼ地說:「你想沒想過,他可能是嵐旎豢養的走狗?」

    「比朱?不——不,那不可能。」艾什張嘴結舌,呆ぼ地說,「他不可能……要不拉爾吉怎麼這樣器重他,還送給他厚禮,還……他不可能——」

    「嗨!給他取『狴螭虎』這個外號的不就是優婆羅闍本人嗎?——其中必有原因!告訴你,比朱?拉姆的血液就像他諢名指的動物一樣冰冷。還有,我們開伯爾山口以北的農村裡流傳著一句諺語,說:『蛇和蠍子都是無法馴養的沒有心肝的東西。』(阿拉知道確實如此)。聽我說,孩子,我在城裡的幾個地方,在這裡——『駭崴霾赫珥』,都聽到人們在悄ぼ議論,這傢伙是嵐旎的人,嵐旎給了他許多錢讓他為自己做事。假若這是真的——我想不會有錯——那麼,能不能肯定,這一男一女勢必要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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