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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章 就讀祖籍(6) 文 / 漢斯譯庫

    —八六八年冬,上校患病,艾什只好在「佩勒姆?阿巴斯」莊園度過聖誕節假ri,這時,對他的教育——如果可以這樣稱呼的話——開始轉變一個新的方向。他被一個剛ぼ雇來的女僕勾引壞了,此人名叫莉莉?布裡格斯,是個長著黃銅色頭髮的厚臉皮姑娘,幾乎比他年長五歲,僕役室的男人們已經為她爭風吃醋起來,還引起過相當大的衝突和爭鬥。

    莉莉長著兩片妖媚的嘴唇,一對嗲溜ぼ的眼,她每天晚上都慣常穿著睡衣到艾什寢室來做最後一件事情:查看窗子是不是還開著,窗簾有沒有拉嚴。她的沉悠ぼ的大辮子幾乎耷拉到膝窩那裡。一天晚上,她在艾什的床沿上坐下,解開辮子梳理起來,有意讓艾什看,她還說,她可以把屁股坐在自己的頭髮上。接下去,事情發展得甚快,艾什一直說不清她是怎樣爬到了自己床上,也記不得是誰先把燈拉滅;但是那滋味太**了。莉莉幹這種事極其老練,教會沒有經驗的艾什完全不在話下,結果證明艾什也是個高徒,莉莉遂得到極大享受,其後一連六天她都設法來到他的床上。第七天她肯定還會這樣做,只可惜他們被管家帕羅特夫人發現,讓她給「當場抓獲」——當然,在帕羅特夫人向艾什的伯母米利森特報告此事的時候,她並沒有完全使用這個字眼……

    莉莉?布裡格斯被秘密革除,艾什不但受了伯父的一頓鞭笞和一番seyu便是罪惡的教訓,而且被二等馬伕暗地打得眼皮烏黑、嘴唇開裂,因為二等馬伕是那個不貞不義的莉莉的最熱烈追求者。剩餘的假期安然度過,再放假時他又被送到安德森那邊。

    每年都會接到扎林的一、兩次來信。但整個地說,他的信沒有許多新鮮內容,扎林不會寫字,他在市場上請的代筆先生文筆華而不實,總是在每一封信的開頭和結尾塞滿客套冗長的問候,類似收信人身體如何,以及祝他永葆安康,並向「萬能的神」發出滔滔不絕的祈禱。一些互不連貫的消息夾雜在這些廢話中間,艾什從中瞭解到:扎林即將與阿瓦爾?沙之妻的第二個表妹結婚;一名年輕的騎兵營軍官翁曼西少尉在馬爾丹的一次軍樂操練時被一個狂熱分子打死;先導隊已經出征,去懲罰到英國領地來搶jie村莊的烏特曼?開爾。

    他離開印度後不久,扎林的母親便去世了,緊接著,科達?戴德也辭去他的職務,告別了古爾科特。羅闍起初捨不得讓這位忠誠的老僕人離開,但科達?戴德懇告自己業已體力不支,極想回到他出生的村莊,與鄉親們一起度過殘年。然而,他的真實原因倒是對章奴-嵐旎的戒懼——章奴-嵐旎曾公開表示過她懷疑艾什的逃跑與他有關。她竭盡能事在羅闍面前誹謗他,企圖改變羅闍對他的好感,但告以失敗。羅闍很器重這位老人,對章奴-嵐旎的挑撥都敷衍了過去,科達?戴德以為只要有她丈夫的恩寵和保護,就絲毫不用怕她了。

    可是,有一天,羅闍決定去加爾各答走一趟,以便謁見副王(國王的直接代表。1857年印度大起義後,英國為加強對印度的統治,授予在印總督以副王的頭銜——譯注),親自提出對鄰近土邦卡裡達拉的領土要求,該土邦的君主是他的一個遠族兄弟,死後設有留下後嗣。他宣佈,長子憂婆羅闍將陪同前往,在他出國期間,嵐旎擔任攝政者——這是項愚蠢的決定(科達?戴德是這麼看的),還有許多人都有理由為此感到遺憾。陪同羅闍前往加爾各答的隨從官員名單裡沒有包括御馬師;這根本不是疏忽,科達?戴德意識到該是他離開古爾科特的時候了。

    走,他是不後悔的,眼下老伴已經去世,兒子們都在北方當兵,除了幾個朋友、馬匹和獵鷹而外,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呢?羅闍給他的待遇超出了一般的慷慨,他離開時騎著王宮馬廄裡最精良的馬,手腕上架著他最喜愛的鷹,馬褡裡塞滿了錢幣,足以保證他歡度晚年。「你離開這裡是很明智的,」希拉?萊爾說,「要不是為了優婆羅闍——眾神有眼,他至少需要一個不是『鬧池姑娘』豢養的奴僕——我也要步你的後塵。可是,既然嵐旎還讓我陪同羅闍去加爾各答,我估計她還設有懷疑到我,我過去做事總是很謹慎的。」

    然而,希拉?萊爾看來還是謹慎的不夠。他忽略了拉爾吉嬌生慣養、虛榮自負和容易輕信的特點,忽略了他一向分不清敵友,在敵人的煽動和奉承下往ぼ會站到對手一邊的可能性。拉爾吉最得意的寵臣比朱和普朗都是嵐旎的特務,他們從來不信任希拉?萊爾。在走向加爾各答的漫長路途上,有一天晚上天氣很熱,希拉?萊爾走出帳篷,顯然是想找個地方乘ぼ涼風,卻遭到一隻老虎的襲擊,並被這隻老虎叨走了。沒有留下掙扎的痕跡,只在營地一百碼以外的荊棘叢的樹棵子上發現一條他的染血的破衣片。羅闍懸賞一百盧比,一定要找到他的屍體,但是周圍的鄉野佈滿了樹叢、大象草和深谷,哪裡還能尋到他的影子呢!

    希拉?萊爾下世了。但科達?戴德一直沒有聽到這個消息,因為他的朋友都不喜歡給他寫信——所以,他對古爾科特以後的情況也是一無所知,艾什同樣如此,科達?戴德離開了古爾科特,也就是切斷了艾什與那個土邦的最後聯繫。自然而然地,往事便漸ぼ消淡下去——他在英國生活也幾乎找不到敘舊的機會。他總有工作要做,總有比賽要參加,總有學校的課程要他承受,總有假ri讓他歡度,久而久之,他對古爾科特的記憶變得朦朧起來,飄渺起來,很少再去想它,可是,在他的腦底——儘管他假裝不知,但永遠是存在著的——潛伏著一種空虛和迷茫的奇特情感,和一種經常隱現的總缺少點什麼的滋味,大概是一種生命攸關的東西已經從他生話中跑掉。他不曉得這種感覺在腦底存在了多久,也不敢去挖掘它,害怕那樣做會憶想起西塔去世的那一ri。然而,他確信無疑,只要他能回到自己的國家,與扎林和科達?戴德重新相會,這樣的感覺就會隨之消失;同時,他對這種缺憾也已習以為常,全如一個獨臂或獨腿的人領受自己的殘缺一般,不但學會了適應,而且學會了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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