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章 談判 文 / 沐飛塵
直到孫子書從陳清雲陳老師的洗頭房離開，陳老師都沒告訴他為什麼她會走到賣身這一步，也沒有接受孫子書極其隱秘的調戲。可孫子書完全想不明白，陳老師幾經輾轉弄到他的手機號碼，然後打給他讓他來，難道就只是叫孫子書來跟他傾訴下那麼些往事？那些不光彩的往事有什麼好說的？或者也許……只是一個寂寞的妓女，排解寂寞的一種方式？
混亂而又鬱悶的回到高山酒店，孫子書回了條短信給陳清云：清雲，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以後你再有什麼心事或是想找人說話了，就找我。
幾分鐘後陳清雲就回復了：好的，子書，加油。
「加油你妹！」孫子書對著手機罵道，心中極度憤懣，不給老子上還調戲老子，你還當你是當年的女神嗎？
正好此時狼山從旁邊走過，聽到孫子書的罵聲，問道：「什麼事這麼煩心？」
孫子書白他一眼道：「關你屁事。」
狼山撇撇嘴道：「看你這惆悵樣，八成是剛剛出去強姦未遂。要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能整天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要有事業心知不知道？」
孫子書yu待反駁他，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你在周山身邊這幾個月來，有沒有跟他去見過一個姓林的官員？」
狼山想了想，答道：「沒有，周山的圈子不大不廣，很有局限性，跟他來往的官員基本上都是小官。」
孫子書點點頭，若有所思。他在考慮周山的背後靠山是個什麼樣的人，像周山這種不上不下的人，能在商場上沉浮這麼久卻不覆沒，肯定是因為背後有人撐著。但周山已失蹤這麼久，那個背後的靠山都沒來找孫子書，著實令人費解。而孫子書多次翻閱周山的資料，一遍遍的推敲之後，發現這個林姓官員很有可能與周山身後的靠山有很大關係。
但狼山卻說沒有見過周山和什麼姓林的官員有來往，孫子書覺得，可能是因為周山就算去見林姓官員，也不會讓狼山知道，畢竟狼山跟著周山也沒多久，不可靠。
狼山又問了句『什麼情況？』，見孫子書陷入沉思不理他，於是自去後堂吃東西。正好碰上剛從後堂訓完新來廚師的蔡進，狼山忽然童心大起，迅捷的一拳砸向蔡進胸口。蔡進本能的轉動手腕，堪堪擋住狼山的拳頭，抬腳就往狼山的腳面踩去。狼山嘿嘿一笑，金雞duli躲開蔡進的攻勢，隨即抽身鑽進後堂。
蔡進搖搖頭，喃喃道：「以後有的玩了，這老小子太也無聊…」自從狼山加入陣營後，蔡進就得無時無刻防備著突然襲擊的狼山，年紀大他不少但心性卻簡單直白的狼山，生平的樂趣好像除了喝酒吃肉就是打架了，有時候就連正坐在馬桶上出恭的蔡進都不放過，一腳踹開門就揮拳來砸…所以蔡進得時刻保持警惕，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被狼山給揍個大跟頭，幸好狼山也都是點到為止，或是佔到便宜就罷手。
本身狼山和蔡進的武功就在伯仲之間，相差不遠。要說差，也就差在根骨上，蔡進的根骨，也就是天賦要強一些，所以蔡進雖然比狼山年輕，但在功夫上較狼山卻要略勝半籌的。但也只是略勝半籌，正真面對面放起對來，誰輸誰贏憑的都是看誰先失誤。就像那天晚上，近兩百招過後，兩人才分出勝負。其實蔡進也很清楚，如果那晚的那場惡鬥重來一次，他還是沒有能必勝的把握，最多也就只有五成把握。
所以孫子書那一著棋走的還是很險的，基本上將寶全部壓在蔡進身上了。因此蔡進還是有些感激孫子書的，孫子書是真正把他當兄弟的，否則也不可能把成敗勝負都交給他。
狼山的加入並沒有讓蔡進覺得地位收到威脅了，畢竟從最基本的方面來說，蔡進是孫子書請來的，而狼山是孫子書收服來的。本質上就不同。而且狼山的性格一點不陰暗，跟趙磊完全是兩個極端。而最最重要的是蔡進不在乎所謂地位，不管是現在的小陣營還是未來也許會很大很大的大陣營，他蔡進都是那個不會被任何外物束縛，只聽從內心的人。
剩下的一整天孫子書都窩在他自己的房裡，直到晚上吃飯時間，趙磊去敲他的門，他才紅著在網上查資料查到疼的眼睛出來吃飯。在飯桌上，他也不忘思考，連今天吃的是他這段時間比較喜歡的川菜都不知道。
狼山笑道：「子書你不會是被女朋友甩了吧？我聽磊子說你女朋友很漂亮，但跑四川去了，難道是撇了你去找富二代了？」
孫子書壓根就沒聽到狼山在說話，嘴裡嚼著無味的飯菜自言自語道：「像他這種廢物高官要他幹什麼用？」
其他只有三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孫子書在想什麼。
孫子書一碗飯沒吃完，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阿狗，他趕忙按下接通鍵，嗯啊哦了一會，掛上電話他就出門了。一個小時後又匆匆趕回來，滿面春風的樣子，回來就又鑽到自己房間裡，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
蔡進三人也習慣了孫子書偶爾發發神經，也就不再多想，任他去了。
孫子書拿到阿狗弄好的林姓官員資料，喜不自禁。
林萬重是h市少有的官商合一的大人物，二十多歲還在上大學時就已經是年輕一輩商人中的翹楚，但卻在生意蒸蒸日上的三十歲時參政，而後卻又以絕對良好的口碑在h市的官場上馳騁了這麼多年。沒有人知道這個一路上看似順風順水的男人是否背後有高人，或者是真的只憑借自己的雙手和腦袋就成功了。
在林萬重的資料裡，孫子書沒有找到絲毫的負面信息。要知道，官場中的人物無論大小，真正做到兩袖清風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而林萬重能做到，無非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的表面工作做的幾近完美，讓人無跡可尋。即便是紀委來查，只要不是徹查，必然都是無功而返。
顯然，這種人是不能惹的，他會讓捋老虎鬚的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夜，孫子書又是一夜沒合眼，早上八點鐘從房裡出來透氣的他卻看見蔡進三人圍坐在桌子旁，見他出門三雙眼睛都盯著他。孫子書打了個又臭又長的哈欠，道：「你們都在啊，那正好，開會。」
狼山笑道：「共-產-黨會多…」
孫子書拉開板凳坐下，也笑道：「大逆不道的話不要亂講，小心你的狗命。」
坐定後，孫子書寶相莊嚴，乾咳一聲化繁為簡道：「周山背後的靠山是誰我已經摸了個仈jiu不離十，準備今天去走一遭，老蔡和老山跟我一起，磊子坐鎮中軍。」
「哦。」趙磊點點頭，沒有表情。
蔡進和狼山對望一眼，道：「去談判？」
孫子書不置可否：「見機行事吧，反正面是肯定要見的。與其讓人家來找我們，不如我們主動移步去找人家，也顯得我們心誠些。」頓了頓，又道：「要不是有沈泰山替我們收拾爛攤子，我們幾個早就被逮進局裡拷打了。這點我想你們都能想到。但我們不能總依仗著沈泰山，得自己動手。」
蔡進點頭道：「談判我們沒資本，人家不一定買賬，就算買賬，那也肯定還是由於沈泰山的原因。」
孫子書道：「別這麼洩氣，我想沈泰山最多也就只能保著我們不被人家追究，至於人家願不願意接受我們替換周山，那就得看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了。你倆怕了？」
蔡進道：「任何龍潭虎穴我跟狼山都闖得，你自己小心點就行。」——
並非所有能窺得天地氣息的高人都是仙風道骨的模樣，但仙風道骨模樣的人基本上都是高人。這話一點不假，但對破爛老頭來講，外形已經不重要了，就跟錢財一樣，那些東西不僅要多了沒用，而且還是累贅。
「我這一輩子，能一頭扎進美麗的命理學中直到斷氣那一刻，才是真正的幸福。」幾十年前，結婚那一晚他在破舊的洞房裡，跟夫人如此說。
「俺不懂什麼命理學，沒法幫你，但俺會給你做一輩子飯洗一輩子衣服暖一輩子被窩，照顧你一輩子。」夫人如此回答。
夫人不漂亮，但也不醜，普普通通的外表，但有一顆超凡脫俗的堅韌執著之心和命，這種命正契合他的命。他早就看穿了，所以他娶了她，而娶了她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好好上過班掙過錢，一心撲到另一個愛人——命理術數身上了。
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很卑鄙，然後他會開解自己：卑鄙就卑鄙吧，我欠她的這些債，就讓我下輩子做牛做馬償還吧，這輩子，就讓我自私一回吧。
如今，幾十年過去了，他又碰上了一個歡喜命的人，他很想、很想、很想在他身上驗證自己的推論，如果自己窮極一輩子的推論是正確的，那麼死也無憾了。如果是錯的，那麼也仍然無憾。
努力了，又怎會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