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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落水狗 文 / 沐飛塵

    世上最悲哀的事,莫過於親眼目睹一個女孩從單純變到複雜,從看見男人都會臉紅變成看見男人那-話-兒都依然可以笑吟吟的問:「帥哥你怎麼啦?」

    這個過程很令人心痛,這個變化很容易讓人心生哀歎。

    司馬停雲說牧秋變的跟都市人一樣,什麼事都往複雜了想,這樣不好。不過牧秋不同意,她覺得自己這不叫疑心病,而是對於有悖於常理的事正常的揣測心態,是一種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自我保護心理活動而已。

    司馬老先生的加入本來就疑點重重,堪輿術確實很牛,但牛到什麼程度,只有真親身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沒經歷過的人,或多或少都對堪輿的世界存在些疑問。人的命運真的能讓你一個所謂堪輿大師一句話就決定一輩子的走向?而司馬停雲所說什麼孫子書身負歡喜之命,真的就靠譜嗎?牧秋不知道,也無法百分百相信。

    半瞇著眼睛,司馬停雲沉默了半個多小時,忽然站起來,走到門外,抬頭看看雷雨交加的夜空,回頭道:「牧秋,你在青海的老家,有沒有碰到什麼奇怪的人?」

    牧秋莫名其妙:「什麼奇怪的人?」

    司馬停雲背負雙手,在大堂裡來來回回的踱步,直到牧秋斜靠在沙發上睡著,他才坐下來,喃喃道:「星辰太多了,不知道那顆星會落在何方…」——

    審訊室裡。

    汪若海終究還是沒把自己的藏寶之地告訴林萬重,後者沒有氣急敗壞,但剛剛弄倒汪若海而獲得的好心情還是被劃了道小口子。拂袖而去的林萬重臨走時親自用消聲手槍在汪若海另一條好腿上崩了一槍。

    「他就交給你們了。」林萬重拍了拍孫子書的肩膀,然後離開,身後跟著沉默的看不透武力值的保鏢。

    孫子書轉頭看著把汪若海背在身上的青山,道:「你怎麼不走?」

    青山嘿嘿笑兩聲,回回頭道:「我得等到他入土為安了才能走。」

    「不用麻煩你了,給我。」孫子書奪過青山背上雙腿都斷了的汪若海。

    「那可不行。」青山反對,做出一副你到哪我到哪的表情,緊挨著孫子書。

    孫子書想揍他,不過考慮到青山不是百分百練家子,跟這種人動手有**份。想了想,孫子書道:「你跟老蔡在這裡等著,給我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後我們還在這裡匯合,我保證留他口氣,帶他活著回來。」

    「青山你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一直沉默不語的蔡進一手搭上貌似要跟拚命跟著孫子書的青山肩膀,冷冷道。

    青山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孫子書和背上的汪若海漸漸消失在黑色雨幕中,無奈地一屁股坐地上,摸摸額頭道:「這回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怎麼對得起林老對我的信任啊…」

    「岔不了,我們都是講信用的人。」忽然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等最後一個『人』字結束,來人已經站到屋簷下,和蔡進並肩而立。來人正是剛剛完成一場戰鬥,最終把對手打到徹底趴下的狼山。

    蔡進掏出煙,分別遞給狼山和青山,自己也點上一根,道:「磊子和牧秋呢?」

    狼山的右手受了點小傷,在滴血,但他並不在意,猛吸幾口煙,然後彈了點煙灰在傷口上以止血,道:「磊子受傷了,不過不嚴重,牧秋現在跟他都在酒店。」又抽幾口煙,他續道:「子書是不是拿汪若海到小妹妹面前耀武揚威去了?」

    「不知道,但都跟我們都沒關係。」蔡進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幕,有種小時候村子裡連續下大雨,池塘都要下溢出來的感覺。

    「屁!」狼山最看不慣蔡進這種冷冷說話的樣子——

    孫子書拖著雙腿報廢的汪若海,在午夜三點的大雨中,敲響了當年叱吒校園的仙女級人物,陳清雲老師的洗頭房的門。

    已經很多天都沒有接到過生意的陳清雲現在每天晚上都會早早關門睡覺,因為開著門也注定不會有人來光顧她的生意。雖然不用再面對嘴臉醜陋的嫖客,但代價卻是沒有經濟來源。雖然自己有不少存款,但若要是一直這樣沒生意下去,她肯定得重新找工作。

    以前有生意的時候,陳清雲憑藉著手裡那個超強迷幻藥配方,最多只需要被客人用語言調戲幾句,然後就只要坐在旁邊等客人做完一場春夢即可收錢。說起來,這樣的賺錢絕對屬於大賺特賺的方式,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本該是付出**才能得到的報酬。人生最大的運氣,就是付出一份,得到十份。

    不過即使如此,如果能選擇,陳清雲也百分之百不想過這種生活。光是嫖客們看她的眼神,就夠讓她作嘔了。賺錢又怎麼樣?她不開心甚至是噁心,那麼賺再多錢,這份工作對她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

    只可惜現在她沒的選擇,仇家太強大,她太渺小,只要仇家願意,就能立刻讓她死,或者,生不如死。

    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要多久仇家才會放過她,亦或者給她個痛痛快快的了斷,都一定比現在這種日子要好過。

    被敲門聲驚醒,陳清雲迷迷糊糊下床開門,剛剛把卷閘門拉到仈jiu十公分高,就見孫子書滿身是血背著另一個更加滿身是血的人滾進來。

    「關門。」孫子書把汪若海放到地上坐著,喘著氣,掏出根煙。

    陳清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很聽話的照做,重新關上卷閘門,而且又查看一番窗簾有沒有拉嚴實。

    孫子書故作深沉的嘴裡叼著煙,走到陳清雲面前,把她抵在牆上,看著她道:「清雲,最近生意怎麼樣?」

    「沒生意,是不是你亂散播謠言的?」陳清雲一針見血。

    孫子哈一笑,隨即想起來這屋裡還有個重傷者,於是很快便壓低聲音又笑了幾聲道:「跟我沒關係,是阿狗那小子干的。」

    陳清雲低頭輕輕擰了孫子書的手一下,溫柔道:「這樣又有什麼用呢,除了讓我沒生意可做賺不到錢之外,一點好處都沒有,子書,我不都跟你說了嗎,這事不用你操心…」

    「打住。」孫子書抬手制止陳清雲的抱怨,然後拉著她,走到汪若海面前,用腳抬起汪若海的頭。

    莫名其妙的的陳清雲先是一愣,然後緩緩蹲下來,仔細的看著汪若海。滿身是血的落水狗汪若海只看了陳清雲一眼,就垂下眼簾,嘴角帶著冷笑。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就這樣默默的相對了足足一個小時,孫子書都坐沙發上睡著了。

    「汪、若、海!」終於,陳清雲嘴裡一字一頓的吐出這個名字,語氣冷峻如冬雪。

    「陳清雲,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大本事,我真是小看你了。」汪若海苦笑搖頭:「美人計對林萬重沒用,我看你是勾引那小子的吧?扳倒我又如何,你已經做了這麼久人盡可夫的ji-女,還以為是當年純潔的老師嗎?哈哈…」

    誰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

    有些人即便是死,也要膈應別人一下,好像不給別人留點不舒坦他就死不瞑目似的。

    「汪若海,你錯了…」陳清雲起身,把自己擁有超強致幻劑配方的事和這些年來她實際上一個客人都沒接的事實都如實道來。

    「所以她到現在都還是處-女,純潔的不能再純潔了。」孫子書不知什麼時候醒的,站到一旁,微笑道。他看見汪若海的表情很有意思,用變化多端來形容太合適了,他甚至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表情可以這麼的苦,比啞巴吃黃連還苦一萬倍的那種苦。

    陳清雲轉頭瞥了孫子書一眼,那一眼滿含感激。雖然現在她已不是處女,但她的身體沒有給任何一個嫖客,而是給了她很早便喜歡的男人。給孫子書一萬次,都比給嫖客一次乾淨,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汪若海聽完後,沉默了好幾分鐘,才道:「不信。」

    陳清雲貌似早料到汪若海會這麼說,淡淡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事實就是如此,你的奸計沒有得逞,我想爸媽在天上看到也會很高興。」說罷,陳清雲一巴掌甩過去,狠狠的一巴掌,打的她自己細膩白皙的手掌瞬間變的通紅。

    「打的好!欺負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汪若海,你就是個屁,我都不稀得打你。」孫子書落井下石,就差沒鼓掌歡呼。

    算是生平第一次給女人出了口大大的惡氣,孫子書心情大好,連之前一直在擔心的該如何處置汪若海的問題都不再去想,現在的他看著曾經的女神老師、現在在他眼裡依然純潔如處子的陳清雲,除了滿心歡喜還是滿心歡喜。

    可憐的汪若海最終在默默承受了陳清雲二十多個巴掌後,被孫子書帶離。

    回到地處偏僻農村的『審訊室』外,蔡進狼山青山三人都在,各自抽著煙,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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