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二仗完結 文 / 沐飛塵
孫子書臨走時仔仔細細的把落在地上的血跡擦掉了,陳清雲想幫手,卻被孫子書拒絕,說:「你坐著就行,女人家的離血遠點。」說的陳清雲很是無語,笑說那我平時也會殺雞殺魚,不還是要沾血嗎?孫子書說那不一樣,這是人血,尤其是汪若海這種人渣的血,沾了會倒霉的。
陳清雲把孫子書和汪若海放出去,再次關上門,坐回沙發。今夜注定無法再睡著,從此時此刻開始,她就是ziyou之身了,被囚禁在紅燈區這些年的她,每天在嫖客不乾不淨的言語裡起床,在週遭門沒關嚴實就做事的ji-女呻-吟聲中入眠,嗅著令人作嘔的消毒水味道吃飯,看著這片渾濁天空默默獨自落淚……這些,終於在她人生的第一個男人手上,在今夜,統統結束了。
這幾年來,她的想法改變了很多,也有很多想法依然如昨。她已經決定,明天,她就會離開這裡,踏入久未踏足的外面的世界。也許在外面的人看來,紅燈區是實打實的外面的世界,但在她眼中,這裡只不過是聚集了一群以身體換金錢的市集而已,跟以菜換金錢的菜市場沒多大分別,反而外面的天空海闊,才是真正有意思的世界啊。
起身回到臥房,坐在床頭,打開抽屜,拿出教師證,輕輕用手指摩挲著證書封面,許久之後將那紅本本抱入懷,猛然間,她淚如雨下——
又到了挖洞的時間,孫子書蔡進狼山青山四個爺們各自拿著青山早就備好的鐵鍬,在注定三十年內不會在這裡開荒的密林某處努力的挖著洞。汪若海還沒死,不過若是再這樣任其流血下去,再過一兩個小時也肯定會失血過多而死。
知道自己今天是難逃一死了,汪若海並沒有驚慌,出奇的平靜,除了偶爾找孫子書等人要根煙之外,他一言不發,就坐忙活的眾人旁邊,低著頭似乎在沉思什麼。
大雨像忘了停止似的依然還在狠狠的下,不過雷電已經沒了,只剩下瓢潑大雨。沾了雨的泥土挖起來比乾土要費勁多了。四個男人都沒有穿雨衣,而且還都是光著膀子在挖。黑暗中,四個光膀子的男人確實算得上是一道風景,況且這些男人身上都是幾乎沒有一丁點多餘的脂肪,百分百的風吹雨打拳打腳踢裡鍛煉出來的肌肉,可能沒溫室裡鍛煉出來的中看不中用的肌肉好看,但肯定比那些假貨實用。
「差不多了,歇會歇會。」最先撐不住的青山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珠簾大雨打在臉上也無動於衷,只顧著喘粗氣。
「這就是不鍛煉身體的下場。青山,作為一個男人,才幹了這麼會活你就不行了,你還是不是爺們?我非常鄙視你。」孫子書狠狠鄙視,瞥了眼旁邊的汪若海,又道:「現在罰你斃了汪若海。」
「……」青山不答話,歇了大約五分鐘,忽然起身,走到汪若海面前,拔槍便she。
咻咻咻…三槍結束了汪若海的人生。
孫子書等人這才反應過來,驚疑的看著青山,雖然黑夜的大雨中即便是面對面也不可能看清人臉,但孫子書三人還是看著青山,確切的說,是看著青山的輪廓黑影。
青山拆下消聲器,收起手槍,自顧自的拖起汪若海到剛剛挖好的洞旁,一把把汪若海的屍體推進去,然後開始回土。
「誰讓你擅自動手的?」孫子書等人也回過神來,紛紛回土。
「……」一點都不像個殺人如割草般的殺人兇手的青山繼續不說話,只埋頭填土,好像剛剛發生的事跟他一點關係也沒似的。
從這點上來看,孫子書可以確定,青山肯定不是第一次殺人。不過既然能做林萬重的狗腿子,而且還是林萬重比較信任的狗腿子,手上能不沾血嗎。但讓孫子書等人想不通的,是為什麼青山要動手斃掉汪若海。汪若海必須死是不假,但明明這最後的絕命一刀應該交給孫子書他們來幹。這樣的話,孫子書等人才有資格接受林萬重的資助,才能讓林萬重對他們少點疑心少點防備。
說白了,就是納投名狀。
可現在,青山把汪若海給斃了。就等於某山匪頭領讓小弟帶某新入伙的去納投名狀,結果抓到點子後,小弟卻一刀渡了點子,然後新入伙的只能呆住了。
「青山,你死定了。」孫子書很替青山擔心,不知道他回去後會不會被林萬重剝皮抽筋。
「是林老交待讓我動手的。」青山慢條斯理的道。
這下子孫子書三人不約而同停下手中的鍬,黑暗中面面相覷,各自思忖林萬重此舉用意何在。
「別多想了,林老說,該你們做的你們已經做了,不該你們做的他不會讓你們做。就這麼簡單。搞定,我得走了,各位,回見。」一一拿過眾人手中的鐵鍬,青山將四把鐵鍬扛上雙肩,一步步消失在雨幕中。
孫子書三人筋疲力盡的回到高山酒店,吃完牧秋做的夜宵,然後去看了看趙磊便各自回房睡覺。
三人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要不是中午有一場婚宴要安排,說不定他們得睡到下午。
孫子書來到趙磊房,沒找到趙磊,聽司馬說趙磊在後院,於是他來到後院,果然看見趙磊在院子裡散步,後背上的傷讓他走路姿勢有點僵硬。
「磊子,傷感覺怎麼樣?」孫子書走到趙磊身旁,跟他並肩走著。
「沒大礙,休息幾天就行。我聽師父說了,汪若海掛了,是林萬重吩咐青山動的手。哥,你覺得林萬重真有這麼好心?」趙磊接過孫子書遞來的煙,點著。
「不知道,但這不重要,我們對林萬重也沒安什麼好心,也就沒資格要求他對我們安什麼好心。明天我會去找林萬重,談資助的事。」孫子書轉頭,看了趙磊一眼道:「你現在首要任務就是把傷養好,其他的有我們在,不必你操心。」
趙磊點點頭,張嘴想要說什麼,但還是沒說出口。孫子書笑笑道,想說什麼就說。趙磊這才道:「等傷好了,我想回家一趟,看看我爺爺奶奶,好久沒回去了。以前我爸在的時候,我不懂事,也很少去看他們,現在才明白,親人都是上天的恩賜,我沒理由繼續狼心狗肺下去。」
「嗯,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二老。」孫子書舉雙手贊成。
「我徒弟的爺爺奶奶,我沒理由不去。」神出鬼沒的蔡進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兩人身邊,抱著雙臂道。
「我也去。」狼山也出現了。
孫子書道:「你去幹什麼?關你屁事?」
狼山道:「磊子也算我半個徒弟,怎麼跟我沒關係?子書我看你是欠揍了,信不信我揍你。」
孫子書撇撇嘴,對蔡進道:「大山又吹牛了,老蔡,我請求你教育他。」
「不關我事。」蔡進背過身,看天。
「哈哈,我來也!」狼山合身撲上,一張擊出,孫子書側身,不過沒用,狼山橫掃一掌,孫子書像斷了線的風箏直接飛到花園裡那棵最高的桂花樹上。
「我擦!」默念一句『吾命休矣』的孫子書本以為這一掌足夠讓他五臟六腑震顫一番,但雖然他飛了起來,卻沒覺得胸口疼,只覺得好像是被人給扔到這麼高而並非是打這麼高的。
「小心屁股開花,這是桂花樹,可開不出菊花來,哈哈。」狼山大笑而去。
「師父,這掌叫什麼?」趙磊問蔡進。
「獨上西樓。」蔡進答。
「這麼詩意?真的假的?」趙磊不相信。
「假的。其實是叫,書上枝頭…哈…」蔡進說罷,也拂袖而去。
「哥,你下得來嗎?要不要我叫人給你拿梯子?」趙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