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魂牽西北花兒 文 / 盛順豐

    「尕妹子，你不要站在風地裡唱了，當心你嬌嫩的臉蛋被吹皴了？」，

    「尕哥哥，我是唱給你聽的，你為什麼一去不回來？難道只是為了聽花兒才匆忙地來又匆忙地走？短短的兩年你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十幾回了，比我莊上的漢子走得還勤快，所以我用歌聲在等你回來。」。

    「尕妹子快回去吧，我不是你們莊上的尕小子，你該叫我大叔才對，我喜歡的只是花兒，我可不敢動那份心思，」，

    「難為尕哥哥這麼喜歡我們這兒的花兒，你唱得也不錯嘛，我的《二牡丹》就是唱給你聽的，你不是在十幾年前就想聽嗎？現在聽到了卻走了。」。

    「不是我走了，是我回到自己家了，我本以為這裡是我的家，可當我不得不轉回頭時才發現這裡只是我的夢中故鄉，」，

    「你來了，莊上那些尕小子們都嫉妒了，他們唱得雖然比你好，但沒有你這麼愛花兒，尕妹子心中的酸苦只有你體諒，所以你還是咱這兒的漢子！」。

    「尕妹子，你言重了，你們才是這片土地上的主人，我只是匆忙的過客，因為我還要到更遠的地方去，我可能不屬於任何一個地方，」，

    「尕哥哥，你是個堂堂的西北漢子，你不是已經吃慣了咱這兒的羊羔肉了嗎？南方人始終都不會誇讚咱這美食的，只有你時常在回味著，這可和別人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我只是為自己添加了又一種生活內容，這麼美的食物是來自純天然的恩賜，有什麼不滿足的？我只怕大雪封路時吃不上那美食，而在我所生活的城市這種美食更是一種奢望，所以，我們缺少應該有的健康，」，

    「可那些大城市的人都嫌棄我們，他們偶爾吃一頓會誇讚，但不久就會去找屬於他們的吃食，更不會對我們這花兒這麼喜歡。只有尕哥哥你是用心在品嚐，也用心在聽我們的花兒。」。

    「西北的遼闊不是所有人都能體會到的，有人生活太久了就會厭倦，但他們忘了古老的文明正是從這裡開始的，所以，我是追夢而來，又隨夢而去，」，

    「難道尕哥哥你就是我們夢裡的人？」。

    「尕妹子你說反了，你們是我夢中的人，我用許多辛苦圓了夢，我基本上沒有遺憾了，但我必定還會再去的，但不要為我再唱《二牡丹》了，那不適宜，對於你來說我是上了年紀的，你喜歡我我當然高興，但只能是喜歡。你該把它唱給你的尕哥哥，你是不愁嫁的，因為你是深山裡的金鳳凰，」，

    「可我怎麼也忘不了你，也不想稱你作大叔，因為姐妹們認為你是《遠路上的阿哥回來了》，我在等，我給你留了最好的羊羔肉和最甜的瓜果，但你再也沒有歌聲傳過來，這讓我更加想念。」。

    「我謝謝你對我的想念！可即使我是你心中的尕哥哥，也不能亂了輩分做你心中的對象的目標，把你那婀娜的身姿展現在花兒會上去吧，你會像一朵最艷麗的牡丹開在那些尕小子心中的！他們英俊強壯，而且個個都比我會唱花兒，」，

    「可只有尕哥哥你的花兒唱到我心中了，因為你知道我心中的疾苦。」。

    「如今的日子這麼好，為什麼要尋找疾苦呢？那是我的疾苦的流露，我但願這不是我的罪過，只是我不願意做一個不誠實的人，你太善良太單純了！」，

    「可我大（父親）我媽說花兒開始就是因為心裡不痛快才唱的。」。

    「可我如今唱的只是我心中的疾苦，那不屬於你，你該把手裡的活兒繡完，尤其是那朵牡丹，它不能繡給我，我心中已經不能再栽種牡丹了，我的青春已經枯竭了，怕養不活它了，」，

    「既然這樣，我就不會把你當做要嫁的尕哥哥了，但你還是我的尕哥哥，不管什麼時候走到我門前，我都會給你撣去身上的黃土，備好最美的炒羊羔肉和手扒肉，還有甜美的果子。」。

    「那我需要你的尕哥哥給我敬茶，要你們雙雙給我唱最地道的花兒，那時我是不能飲酒的，但你們的歌聲就是最美的酒！」。

    一朵牡丹嘛開在山川

    過路的阿哥來到山崖

    尕妹子輕輕的一聲唱

    唱醉了過路人的心田

    隨心和了幾句山花兒

    卻把尕妹子的心攪亂

    不想看牡丹開在山川

    我想放歌在六盤山頂

    讓你們知道天高雲淡

    讓你們知道山中牡丹

    古三關口險峻又巍峨

    牧羊的姑娘唱了千年

    我幾過寧夏入了三關

    秋夏看六盤層林浸染

    黃河並不遙遠不枯乾

    臨夏的手扒肉沒有嘗

    西海固的麥浪沒有觀

    塞上江南無暇覽銀川

    向西再走過了橡皮山

    茫茫戈壁讓我心坦然

    經同心過海原跨中衛

    向西向北向戈壁荒灘

    大漠風沙紅柳沙棗甜

    藏胞的笑容在旺尕山

    靜靜的行程過了烏蘭

    明媚陽光都蘭迎接我

    熟悉的戈壁陌生的沙漠

    我靠近了黃河的源頭

    遙望那神聖的三江之源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花兒一路相伴我心暢然

    尕妹子你可知道我如此心野？

    回去吧快快準備嫁妝

    也許我返回的路上能趕上你的婚禮

    你的尕哥哥一定比我陽光燦爛！

    「可我還是要為你唱那首《二牡丹》，正如你唱的那首《上去高山望平川》，可我更喜歡你唱的《眼淚花兒把心淹了》，你是為了找這首歌才到我們這貧瘠的黃土地來的，我不能讓你再傷心地離去。」。

    「那就和你的尕哥哥為我準備好最好的三炮台，最好把溝裡的那些沙棗備好，那時我不會再唱這首酸心的歌，只聽你們歡快的《二牡丹》，吃你們為我預備的鮮嫩的炒羊羔肉，還有最地道的手扒肉和清香撲鼻的酥油散子，」，

    「你也要唱的？因為那時你是我們共同的尕哥哥，莊上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尕哥哥。」。

    「你的尕哥哥會願意嗎？我只是客人，來去匆匆，」，

    「不認你他就不配做我的尕哥哥，他必須是給你敬茶的漢子！」。

    「也是，只有這樣的漢子才配得上你，」，

    「我們等你，等你來時再唱花兒。」。

    「這我同意，但不要因為等我拖延你們的婚期，因為我無法保證自己的行蹤，只要我去就會用歌聲通知你們，預備好一切，尤其是你們的花兒，我在心裡已經為你們道出了心中的花兒，」，

    「我們因花兒相識，也因花兒相知；你是我花兒的尕哥哥，我的尕哥哥也會在花兒中珍惜對我的真情。他可以稱你為尕哥哥嗎？」。

    「不行，因為他是你的尕哥哥，是花兒的主人，」，

    春天很快就過去了

    夏天很快就要來了

    麥浪滾滾開鐮到了

    花兒唱起來吧

    遠路上的阿哥回來了

    ……

    （盛順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