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別夢大雜燴 文 / 盛順豐

    你們還讓我活不？我就這麼倔，這麼驢，這麼強！怎麼著？！

    東北來電：

    「老弟，是哥嫂錯了，姐不知道你的情況，只是稀罕你的小摸樣，咋能知道那些？你哥罵俺俺認了，只是你別那麼拗行嗎？咋就那麼絕情地發那短信呢？姐真是沒文化，要不是你侄兒批評俺，俺還蒙在鼓裡呢！別讓你哥再罵俺了行嗎？」，

    「姐，嫂子，你也是女人，咋就不知道兄弟的心呢？俺是粗心，但俺不昧良心！你們兩口子瞎擔心了吧，俺就是俺，別勸了，勸多了俺和你們急！」。

    「兄弟，我的好孩子！算哥哥對不起你了，不該把你的事給你嫂子說，可她太稀罕你了，比稀罕兒子還稀罕，哥有啥辦法呢？你就聽你嫂子一句勸，咱別耍小性子好嗎？我都給你嫂子跪了三回了，你心疼哥不？」，

    「你個沒尿的爺們兒！那膝蓋是能隨便彎的嗎？哥，俺瞧不起你！你還是沒尿！」。

    「哥是沒尿，哥求你別那麼無情好嗎？」，

    「俺無情？說出來讓俺嫂子閹了你！俺是喝著醉八仙出的山，俺只和你說了自己的事，可你咋地？賣了老弟！你是啥哥？你是個**！俺恨你！」。

    「老弟呀，你可冤枉你哥了，他不讓俺給你張羅那些事，就是因為知道你的實情，你把你哥弄成孫子了，老叔都罵他好幾回了，孩子，你別那麼強了好嗎？」，

    「嫂子，俺答應你，只是，你別罰俺哥跪就行？」。

    「臭小子，你咋知道俺罰他跪了？你比你侄兒還難對付，」，

    「哥，嫂子，俺累了，你們歇著吧，甭瞎擔心了！」。

    西北來電：

    「尕哥哥，你是為什麼嘛？是不是尕妹子不知道實情壞了你的事？那尕妹子可擔當不起，你那麼善良、樂觀，尕妹妹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尕哥哥，可如果你心有所屬，尕妹子寧肯一輩子不嫁！」，

    「尕妹子，你應該這麼想，更要給你的尕哥哥說清楚：我是你們的大叔，不是你的尕哥哥，我一不會放羊，二不會唱真正的花兒，我只是個白天的影子。」。

    「難道你是夢？」，

    「對嘍，我是夢，是自己的夢，但不是你們的夢，你們好好的過日子吧，別再提起我，你們的好日子不要因為我醒不來！」。

    「可我們已經在夢中，等著聽你的花兒能再唱響，那時，我們會敬茶給你的，因為你是我們的尕叔！」，

    「孩子們，過你們的小日子吧，尕叔會去的，在你們不知不覺中就會去的，至少在你們的夢中。」。

    草原來電：

    「巴特哥哥，你什麼時候回草原？阿爸說你要是再不回來，棗紅馬就要老了，和他一樣老，額吉也會睡下不醒來，她的奶茶都熬了好幾遍了，額吉的眼淚都哭干了？」，

    「美麗的草原我的家，當我離開家之後，他便是我的夢，我可以從夢中一次次醒來，但卻不能真正的再回一次家，我不配做草原的巴特，甚至連騎馬也是暫時的英雄，真正的巴特是要在風霜雨雪中奔馳的雄鷹，可我只是逞一時的英雄。阿爸的蒙古長調有多少遺憾是為了我，額吉的奶茶有多少次為我熬干？我是遠離草原的遊子，無數次和草原的狼擦肩而過只是彼此淡淡而坦然。」。

    額吉說：「我的兒子不是和豺狼般凶殘的猛獸，他有著一顆金子般的心，只是受了傷，等著老羊來為他舔傷口，我的小羊你在哪兒？不要讓額吉為了你眼淚流乾！」，

    「額吉，我不是草原上的黃鸝兒鳥，我不會高聲鳴叫，也不會為了一點點傷口就嘶鳴吶喊，我是草原上的雛鷹，雖然不會盤旋在高空，但我的目的終歸是那白雲端！」。

    「我的小雄鷹！不論你走到那裡，藍天白雲深處才是你真正的歸宿，我的孩子，不管你飛得有多高，你都是額吉翅膀下的雛鷹，因為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羽毛未滿！」，

    「額吉，我從黃河的源頭到盡頭，沒人注意我的存在，只有你仰天觀望，可誰又會在乎一隻無人關注的小鷹呢？他們不會把我看在眼裡，只有額吉你才是真正觀望我的親人！」。

    「我的孩子，這還不夠嗎？黃河綿延幾千里，甚至是萬里之遙，只有到了額吉這裡才使得水草豐美、蜿蜒曲折，你還不滿足嗎？額吉知道你是要向東去，去奔流到大海，可在這曲折中，你的母親始終是我！」，

    「黃河，我的母親！你綿延萬里，尚存萬年；可假使我只是依稀尚存幾十年，你會為我傷心嗎？因為我不能說謊，我的**生命是那樣單薄，脆弱到不堪一擊。」。

    「孩子，你又給我出了難題，但我無法回答，我希望你活到該活的時日，」，

    「可何ri是歸期呢？我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漢子，但黃河九曲十八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又改道去了別處，我的命也一樣，怕辜負了尕妹子的癡情，怕耽誤了遠方哥嫂的期盼。」。

    好一個癡情西北漢！

    好一個俊俏癡情男！

    你從西北到東北邊

    沒有誰說你耍滑jiān

    你把花兒唱到心裡

    你也不辜負二人轉

    月牙兒東昇在天頭

    太陽西落在沙灘

    有多少峰迴路轉

    有多少無奈心間

    人生本無回頭路

    除非日出在西邊

    看茫茫林海日出

    看大漠月落西山

    我今何必自欺人

    罷了昨天淒慘

    ……

    「老弟不再來俺這嘎達兒了嗎？」，

    「也許在明天。」。

    「尕哥哥不再來聽花兒了嗎？」，

    「也許也在明天。」。

    「阿哥你不再回草原了嗎？你不願再做草原真正的男子漢？」，

    「也許還是在明天……」。

    不必哭泣我的哥嫂

    不必哀歎我的尕妹

    不要傷感我的草原

    我從風雨中出生的

    必定在風雨中再現

    不會忘了茫茫林海

    不會忘了花兒故鄉

    更不會忘了草原

    有一天我會回來

    也許，也許

    我會在夢中出現

    我不為生而降生

    卻為生命而奉獻

    未曾嘗過苦滋味

    又何必道出甘甜？

    （盛順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