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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二四零 宗主 文 / 馬裡奧

    水面上,幾隻悠閒自在的天鵝儀態萬方的游來游去,水邊,草木叢生的湖岸就像是一圈翠綠的花邊給這塊藍色的水晶圍了起來,花邊有幾道缺口,缺口處有幾頭雪鹿在飲水,不遠處湖邊的草地上更多的雪鹿或站或臥,似乎它們才是這是外桃源的主人。

    這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和諧而又靜謐。不過,隨即而來的一個莽夫卻是毫無情趣的打破了這裡的一切,疾奔的嚴武洲似乎是根本沒有看到又或是沒有心思欣賞這迷人的美景,面對這如鏡般的湖水,他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而是方向一點都沒有變化的奔入了湖水當中。

    疾馳的身影讓這平靜的景色瞬間即碎,他的身體激起的水花在身後形成了一道白色水線,正像是這塊藍色的水晶之上的最為刺眼的一道裂痕,將這鏡子一般的湖水一分兩半。天鵝驚恐而起,雪鹿狼狽逃竄……

    湖岸邊上的不起眼的地方,在綠樹掩映中,有一座毫不起眼的三層木質小樓矗立其間。看來設計者是一個精通園林藝術的高手,小樓的外觀極盡簡樸,不論是從建造的材料還是顏色、構建都表現出了一種極力的貼近自然的意圖。

    讓這座雖然一看就是人為的東西在這自然的環境中卻並不顯得突兀,而是極為巧妙的融入到了這個環境當中,讓每一個看到它的人都會認為這小樓就是這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小樓的設計與建造竟然達到了與周圍環境的天人合一的境地。

    但是此時從小樓中傳出的陣陣咆哮、器物的碎裂聲、桌椅的倒地折損聲……卻顯得同這格格不入。似乎樓宇中居住的人正在發著脾氣,諾大的火氣讓小樓周圍的僅有的幾個人影噤若寒蟬,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而這個時候,奔騰的嚴武洲卻是從湖泊中衝了出來,整個人已經來到了小樓前。

    此時的嚴武洲並不像我們之前見到的那個樣子,大概是真的將那片湖水當成了他洗澡的地方。經過了湖水的沖刷,嚴武洲當初滿臉、滿身的風塵都已經消失不見,就連身上的那好像是穿了許久的破衣爛衫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更換了下來,換上了一身新衣的他哪裡還有之前的半點不修邊幅的樣子。

    蓬亂的頭髮已經是梳理的整整齊齊,頜下的鬍子卻是根本不聽他的指揮,依舊是蓬亂、捲曲,覆蓋著他的那張滿是粗豪、魯莽的神情的臉。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此時的嚴武洲像是從一個狂放不羈的莽夫變成了一個威嚴傲慢的將軍,緩步向著小樓的方向走來。

    樓下那些侍立左右的人注意到了他的到來,原本惶恐的神色裡露出了一絲苦笑,神情謙卑的眾人向嚴武洲微微的行了一下禮,便隱身在了小樓的周圍,只有那個憤怒的聲音還在咆哮不已。這咆哮的聲音也讓嚴武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似乎是感覺到了嚴武洲的到來,小樓中的咆哮終於停了下來。這也讓隱藏在小樓周圍的那些人鬆了一口氣,似乎是樓中的人的怒氣直接影響到了他們每一個人的情緒,此人憂則眾人優,此人喜則眾人喜……嚴武洲再一次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已經是較之從前遊樂天壤之別的外表,感覺到了沒有什麼不妥後,又一次的肅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慢慢地邁步向小樓中走去。

    小樓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質樸、自然,構成小樓的每一根木頭都保持了原本的樣子,不論是紋理還是木質,都跟它生長的時候的樣子幾乎沒有區別,如果說硬要有的話,就是將它們的細枝末梢修剪了去,留下了堪用的那一部分,將這些變成了小樓的一部分。

    幾乎沒有任何的切削,每一棵樹都是非常巧妙的穿插在了一起,沒有任何的雕刻,樹皮的粗糙、木材的紋理、樹幹的顏色,樹木的馨香就是這座小樓最好的裝飾。樓中的陳設同樣簡單之極而且貼近自然,桌椅都是由樹根、樹枝、甚至是樹皮巧妙地由能工巧匠們獨具匠心的製作而成,讓人看了同樣是驚歎不已,一種忘俗之心油然而生。

    屋中之人同樣是一派自然之色,長髮披肩,只是用一根木簪略微的一攬,讓已經是略顯花白的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一襲原se的粗麻長袍從頭至腳覆蓋住這個人絲毫沒有佝僂之態的身子,長袍之下是赤著的一雙腳。迎著窗外吹入的陣風,長髮、袍帶習習飛舞,將這個背著嚴武洲的人襯托的飄飄欲仙,一副幾欲乘風歸去的姿態。

    「武洲來了。」似乎是感覺到了嚴武洲站在了自己的身後,背對門口的人慢慢地轉過了身子。一副和藹的面容出現在了嚴武洲的面前,這赫然就是前番賈全在日月真宗的總壇——水晶宮中見到的那個老者,也就是這日月真宗的宗主,卻不知道,這日月真宗的宗主為何這個時候到了這相隔何止萬里之遙的人跡罕至的茫茫沙漠當中。

    不過,看這裡的這種陳設,這裡同樣應該是日月真宗的一處秘密的壇口。畢竟,如此風輕ri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優雅所在絕非是一般人能夠享用的。不過此時的就如同最普通的鄉鄰老者,沒有一絲一毫凌厲、凶暴之氣的江湖之氣的最為神秘的日月真宗的宗主卻是眉頭緊鎖,眼窩深陷,似乎是有著莫大的難以開解的煩惱之事。

    難不成剛剛咆哮的山崩地裂的那個人就是這個喜怒從來都不形於色的宗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還真的遇上了煩心的事了。不用說也能猜到,此時老者所煩惱的應該就是賈全之死這件事了。

    似乎是不管在什麼地方,在什麼時候。任何的力量都不能夠將嚴武洲的挺拔的腰身壓彎,聛睨一切的氣勢似乎就是嚴武洲與生俱來的特點似的。就是深入到了這日月真宗的秘密的據點——金沙小築。嚴武洲的狂妄、傲慢都絲毫的沒有收斂。

    但是,此時見了這和藹的,毫無架子的日月真宗的宗主時,嚴武洲卻是似乎變了一個人。屏息斂氣,一股發自內心的尊敬、仰慕、害怕……讓嚴武洲就像是見到了嚴父的頑皮的孩子,連大氣都不敢出多少。

    不論是表情,還是姿勢,都跳不出一點毛病。似乎眼前的這個老人就是他的父母、恩師、尊長,不!應該是一個比父母、恩師、尊長還要重要的存在,至少是一個值得他去真心參拜的人。因為此時的嚴武洲整個人所透出的那種感覺就是打心眼裡對眼前的這個老者心悅誠服,沒有任何的一絲不情願。

    而且,嚴武洲在進門伊始,就推金山、倒玉柱。那高大的身體沒有絲毫的猶豫,朝著老者就跪拜了下去。是他離著老者還有三四丈之遠,而且拜下去之後,就再無聲息,靜等老者開口。就是再怎麼樣,這嚴武洲也不用如此表現,這倒是有點讓人看不懂了。

    「現在沒有什麼外人,你我兄弟二人就不用講什麼虛禮俗套了。快起來說話……」望著恭恭敬敬的參拜與自己身前的嚴武洲,轉過身來的老人和顏悅色的說道。嚴武洲這個剛剛還是桀驁不馴、一副錚錚硬漢形象的不羈漢子此時雙膝跪倒在老人的面前,卻是一動也不動。

    看到嚴武洲的表現,老人慨歎了一聲,「還是那副強脾氣……」隨著老者的慨歎,老者朝嚴武洲的方向邁了一步。雙手虛空一招。就像是感應到了老者的動作,就像是被老者的無形的力量給扶了起來,嚴武洲的身體才從地上起來。

    雖然站起身來,嚴武洲卻是仍然的俯首垂目,大氣不敢出一聲,多餘的話更是沒有多說一個字。似乎眼前的這個和藹的老人就是一隻吃人的老虎,只要是稍不如他的心意,就會有著性命之憂一般。但是怎麼看,這個老人都不像是傳說中的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殺人魔王。

    但是先前賈全帶著汀小雨在水晶宮謁見日月真宗的老者時,卻是根本沒有這種狀態,卻不知這在日月真宗中地位應該不低的嚴武洲為何如此的表現。按理說,嚴武洲的的表現似乎是跟他的地位有些不相稱。

    「此次苦行結果如何啊?區立的紅兒聽說沒有回來……」老者的話不帶絲毫的火氣,此時的他根本不像是剛剛嚴武洲在小樓之外聽到的那個暴跳如雷的人。彷彿發火的不是眼前的的老者,而是另有其人。

    「屬下該死,屬下誤食區長老的紅鷹,實在是對真宗不住……」剛剛站起的嚴武洲似乎是又要跪下請罪,但是卻是又一次被老者雙手虛空一招,就將嚴武洲的身體支在了那裡。

    「也該著是那頭紅鷹的劫數,區老頭為此還請了金無名為他的紅兒算了一卦。卦象顯示紅兒就應該應此劫,這也不算是你的錯……」聽到了嚴武洲口中的對真宗不住,而不是對區老頭不住的話,老者也是明白了嚴武洲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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