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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復回巴中去 文 / 銀月舞

    北風瀟瀟,春暖還寒。巴中城內依然寥無人煙,惟見陣陣孤鴻一路哀鳴,自南而北。多情劍客無情劍,何時滿醅把言歡?

    再次走進蕭瑟荒涼的巴中城,樸凌心裡難免陣陣酸楚。

    「池兄!你到底身在何處?為何我絲毫感應不到?」樸凌心裡不住地沉吟。

    樸凌一臉愁緒,司馬原、皇甫朝雪等人也自是心裡悲愁不已。

    不錯,以炎尤的身手,再加上小萌的絕技,尚不至於失了音訊多日。今就連蜀山派幾位長老都無法測知炎尤的下落,對幾位年輕人而言,找到炎尤就更是一樁難事。

    「樸兄,何以愁眉不展?池兄他武藝不凡,又有福貴之相,縱使遇到險情也會逢凶化吉的,我等不必過於擔憂。當務之急,是先想到辦法找到池兄才是。」司馬原走向樸凌,拍拍肩膀道。

    「司馬兄所言極是。我方才是因為再次進入這淒瑟的巴中城,有些觸景生情。說也怪了,幾位長老竟然測算不出池兄現今的下落,僅僅只是道出,池兄他尚在巴中城附近。可這城四周地域寬廣,我等如何找尋?」樸凌緊鎖雙眉,喃喃道。

    「樸兄,你不是有兩個好幫手麼?且聽聽他們的意見。」司馬原急中生智,忽想起了樸凌身後的兩位「高人」。

    聽此一言,樸凌忽猶如被醍醐灌頂,即刻轉身面向婉兒和老大。

    「兩位,可能測知池兄的下落?」樸凌似問似求道。

    婉兒和仙獸互相瞟了瞟,都沒有回應。

    「呵!看吧,我就說嘛,這兩位都是忽悠你樸大俠的,哪有那麼神奇。虧你還自貶身份,如此膜拜他們。」皇甫朝雪按捺不住,從牙縫裡迸出幾個字,冷諷道。

    樸凌無言以對,或許真的是他高估兩位了。司馬原也更是一旁撓著腦勺,陷於尷尬,像是在替樸凌分擔這種尷尬,可是尷尬怎麼能被分擔呢?

    朝雪沒有繼續像往常似的趁熱打鐵,將嘲諷進行到底。沒有繼續說一個字,只是轉過頭去,偷偷地樂著。

    半晌,婉兒發話道:「樸公子,我們願意一試。只是你需將你所說的那個池公子的相貌特徵一一陳述。茫茫人海,生靈萬千,沒有詳細的信息,我們縱再神通廣大,也束手無策。」

    樸凌抬起頭,盯著婉兒道:「你瞧我多笨,這麼重要的都給忘了。」樸凌自責一番,便把池炎尤和小萌的特徵一一陳述給婉兒。

    婉兒伸出纖細的手臂,竟手中忽添出了一個金燦燦的細棒——光芒耀眼,似在對朝雪抗議道:「瞧吧,本事不是吹出來的。」隨著婉兒細臂上下360度一揮,一道光圈四溢,覆蓋了整個巴中城域。雙目微閉,似有低語,只是不見唇動。

    樸凌與一干小夥伴自是驚呆了。只是不知此時朝雪姑娘有何感想。或許她沒有任何感想,因為女人的一大本能就是主觀地忽視其它女人的出彩之處,選擇性地在其不出彩的地方大加筆墨。

    「呦!婉兒妹妹還真是仙體神胎。本女俠這次是真服了。」皇甫朝雪拱手低頭低聲道。

    見到皇甫朝雪如此謙遜狀,樸凌、司馬原心中暗覺好笑,只是笑在肚子裡罷了。

    婉兒似聽到又沒聽到,沒有絲毫分神,繼續施展她的仙術,片刻,突睜開雙眼,收起細棒,隨之,金光也一併消失。

    一雙雙眼睛齊投向她,都在等著她的答案,只是這一次,大家都沒有慌亂,沒有七嘴八舌。或許,這一次真的是信服了。

    「池公子不在巴中土地上,但是,他就在這巴中城附近。」婉兒清晰地一字字道。

    眾人聽後並未一陣恍然,根本就是不知所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齊被一個算命騙子給忽悠了。

    天依然冷瑟中帶著些許昏暈,眾人不免微微發抖。只是,不知是否更是讓婉兒一言給驚抖的。

    「怎麼?你們都不聽不懂嗎?那我就說的明白一點,池公子他根本就不在陸地上。」婉兒看出眾人眼中迷離的神色,解釋道。

    「你說什麼?池兄他不在陸地上?難道會是在天上或者是地下?」樸凌疑惑地問道。

    「嘻嘻,沒錯。只要不是陸地,其它地方都有可能。」婉兒神秘地眨著眼,笑嘻嘻道。

    「這……仙女姐姐,你可別開玩笑,池兄他能有這上天入地的本事?」司馬原瞪大了眼,哪裡相信方才婉兒的一言半語。

    「信不信由你,該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跟著你們這麼來回折騰,我這腳酸麻的厲害,我得找個地方去歇個腳。找人的事,我就不參合了。」婉兒一邊得意地說,一邊暗自心想:「我可不願被你們差使來差使去。本仙就要看看你們有多大本事,是否連找個人的能力都沒。如若真的連這等本事也沒,到時候我再出手,豈不是更讓你們膜拜不已。嘻嘻……」

    婉兒如此一言,樸凌等自不再好意思強為所難,便先且找了一家客棧,安排婉兒住下。三位少年合計之後,即刻動身找尋池炎尤。只是,走出客棧,忽發覺,仙獸已沒了蹤影。

    「真倒是怪了,這到了犯難的時候,兩位大仙都打了退堂鼓,樸兄你不覺得難過嗎?」司馬原瞥視著樸凌,絲毫不避諱地說道。

    「我看也是,難怪古言道『歲寒見松柏,患難見真情』。我看一點都沒錯。你的這兩位大仙級的朋友,一點都不可靠。」皇甫朝雪附語跟道。

    「這……其實我們已經受助良多了,再說,他們與池兄既無私交也不相識,幫到我們這個份上,已盡情誼了。本來找尋池兄就只是我們三人無論身為朋友還是蜀山同門的分內之事,我們就不要責加旁貸了。」樸凌為兩位仙友辯解道。

    「喂,樸大俠,本小姐這可只是盡朋友之誼,什麼蜀山派分內之事,跟我無關。」朝雪這是非得雞蛋裡挑出骨頭,反諷樸凌一下。不過她說的倒也沒錯,畢竟她未曾拜於蜀山門下。

    「朝雪,你這麼說雖倒是沒錯,但是也不太合適。畢竟,你也曾跟隨一貧師傅習得『飛龍探雲手』絕技,總算得上半個蜀山弟子吧。」未等樸凌回復,司馬原倒先開口,表情嚴肅地帶著責備的語氣對朝雪道。

    「我只是就這麼說說,你那麼認真幹嘛?你這是要跟他聯手對付我?」皇甫朝雪聽完司馬原一席話,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回道。

    「我只是覺得你方才一番話一點同門情誼都沒,哪裡敢對付你?罷了,不與你爭辯了。反正,你總是對的。」司馬原無意與皇甫女俠做口舌之爭。

    「哼!」皇甫朝雪歪著嘴巴,扭過臉去,懶得理會司馬原,只是悄悄瞥了樸凌一眼,見他一語不發,凝視著天空,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你們說,池兄真的是在天上或者地下嗎?婉兒只是說他不在陸地上,也並未確切說就是天上或者地下啊,還有沒有其它可能呢?」樸凌突開口問向二人道。

    「難不成……在水中?」皇甫朝雪腦子裡突神來一筆,興奮地大聲道。

    「嗯,我也有此想法。司馬兄,你覺得呢?」樸凌似心中有了些底氣,轉向司馬原微微笑道。

    「這倒是真的有可能。不如,我們就先到附近水域中探個究竟。總比在這城中守株待兔強得多。」司馬原聽完二人的意見,眼睛一亮,附議道。

    「先前御劍而來,我見此城北邊有一護城河,霧靄重重,瘴氣逼人,或許其內就能找到我們所要的答案。」樸凌倒還真是細心,這麼一道,讓司馬原和皇甫朝雪更加刮目相看。

    「好,那我們就向北方進發。說不定,炎尤和小萌就在那條河裡。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動身吧。」司馬原倡議道。

    「嗯,我們這就走吧。」樸凌和皇甫朝雪齊聲應道。

    三位少年疾步向北邊護城河走去。正是:

    「患難之交,不問窮達,何管天上地下;手足之情,無系遠近,盡呈綠柳紅花。」

    三位少年不知水中到底凶險如何,但是他們信念堅定——定要找到池炎尤和小萌,即使鬼魅當前。

    而至於池炎尤,不知此時是否還在一方惦記這三位好友。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五位少年間的友誼又是否能一直如此呢?

    星象之變,是否又會波及到五位少年的命運以及相互間的深情厚誼?

    天道,藏於人心。

    樸凌、司馬原、皇甫朝雪三人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城北護城河。只見河域果真如樸凌說言,霧氣騰騰、瘴氣逼人。步入重霧之中,三人都覺得頭暈目眩,如同剛喝過三碗烈酒。真正的恐懼也許並不是歹人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而是自己處在恐怖的環境中,疑心重重,卻前後不見一個人影。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三人心中已漸覺忐忑。

    「朝雪,司馬兄,做好戒備,我覺得這裡不太對勁。大家緊挨著走,不要走散了。」樸凌終究行走江湖多年,憑著直覺,他感受到一股強烈的不友好的氣味正在投來。他下意識地從後背抽出長槍。

    皇甫朝雪、司馬原也自然不敢大意,紛紛執拿起武器,提高戒備。

    三人一步步挪向河流岸邊,未聽見任何潺潺的聲音,惟聞見死寂的氣味。

    「樸大俠,是不是我們太過敏感了,沒發現什麼險情啊。此處一片死寂,連一聲鳥叫都未曾耳聞,怕是我們找錯地方了吧。」朝雪見當前未見半點異常之處,突然開口道。

    「是啊,樸兄,這裡除了環境令人生懼,不見任何異常。這河水也是死的,沒有任何生氣,想必我們這次是猜錯了。」司馬原跟道。

    「你們不覺得這裡靜的反常嗎?河流是東西橫向的,有高窪之差,為何水卻是死寂的。這裡一定有人搗鬼。我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在作祟。」樸凌淡定地捋了下髮鬢,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微笑,向二人回道。

    「說的倒也是。只是,這幕後的作祟者為何不敢現身,難道是怕了我們不成?」司馬原低聲道。

    「那當然了,有本女俠在,就算妖魔鬼怪也只好躲的遠遠的。」皇甫朝雪得意道。

    「我看還是算了,就你那幾下子還是先保護好自己吧。當今的**賊可是什麼口味的都有,像你這種帶刺的,怕也是不會嫌棄的。」司馬原戲謔道。

    「司——馬——原——!你不跟本小姐作對,你渾身不舒服是吧?」皇甫朝雪扯著嗓子衝著司馬原大吼道。

    「我可不敢!我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像你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大美人,到了歹人的地盤,難免被視為盤中美味。我們也只是擔心你而已。」司馬原道。

    「你說的都是真的?很擔心我?」皇甫朝雪頓覺羞澀,羞紅了脖子根,突柔聲細語問道。

    在司馬原眼中,朝雪從來一舉一動都只像個男孩子,如今見她如此羞答答的,甚覺不適。只不過,害羞狀的她倒確實更加楚楚動人。

    「原來帶刺的玫瑰也有溫柔的時候,或許一直以來,是我對她太過苛責了。如果現在走失的是她,或許我會更加著急。」司馬原只敢心裡這麼嘀咕著,當然不敢把這些心裡話當著她的面說出來。

    「喂!問你話呢?在想什麼呢?心懷不軌的樣子,我看你現在的神色,倒活脫脫一個**賊。」皇甫朝雪瞪著司馬原厲聲道。

    「我在想如何才能找到池兄,現在就差個法子怎麼進入這水中了。」司馬原突如元神歸位,回道。

    「原來你所說的擔心,指的是你的池兄啊。算了,你的那點擔心,本小姐也不稀罕。」朝雪晃著腦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不屑地對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倆還在這嚼舌頭。我們快想個辦法怎麼下水才是。」樸凌對二人責備道。

    正值三人甚感焦灼之際,忽一道邪風壓過。

    樸凌感受到了一股透涼之氣,不禁打了個寒顫。但是他沒有絲毫的畏懼,立即揮動長槍,厲聲喝道:

    「何方妖孽?竟敢於此興風作浪?有膽子的就別畏頭畏尾,出來相見。」

    「哈哈哈……我道是誰呢?原來三個小毛孩而已。」

    樸凌、朝雪、司馬原齊抬起頭,只見頭頂上飄落下兩個人,突立於身前。二人分別身著青色和紅色長袍,面罩黑紗,身材甚高大魁梧。外表看去,已然是盛氣凌人。

    三位少年見到此般情景,甚覺詫異。蜀山派道行高深,尚需御劍而飛,而此二人竟可以不需借藉他物而悠然飄落。

    「這次怕是遇到**煩了。」樸凌心裡自語道。

    「請問二位乃何方高人?方才聽二位之言,似乎是衝著我們而來?」樸凌問道。

    「我們的來歷,你們還不配知道。今日我們只是要把幾位帶到主上府裡做客罷了,你們大可不必驚慌。」青袍怪人冷冷回道。

    「為何要我們三人前去?還請給個理由。」樸凌疑惑問道。

    「就是嘛!我們憑什麼要聽你們的?我們連你們的來歷都不清楚,才不會答應呢。」皇甫朝雪滿臉不快,氣憤道。

    「憑什麼?憑你們不是我們對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紅袍怪人一臉不耐煩,聲色俱厲道。

    「呦?是要打架嗎?本女俠才不怕你們!」說著,皇甫朝雪揮起雙劍,擺出迎戰之勢。

    「朝雪,切勿莽撞。」司馬原同樣一眼瞧出面前兩位的神秘人物絕非泛泛之輩,用力拉扯朝雪的衣角,輕聲道。

    「那麼請問二位,你們主上又是何人?」樸凌追問道。

    「哪來那麼多廢話!爾等去了便知。」紅衣怪人似乎是被觸怒了,不客氣地大聲道。

    「哦?有此等待客之道?你們這算是威逼了?」樸凌壓住肚中怒火,冷諷道。

    「沒錯!今日你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紅袍怪人滿臉鄙夷的神色,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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