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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手足情深再折返 文 / 銀月舞

    「司馬兄!別亂說,哪裡跟誰私會,我這不是來給大伙採摘些果子嘛。」樸凌瞪了司馬原一眼,慌忙解釋道。

    「得了!敢做還不敢當,承認了又有何大不了的。」司馬原犀利地數落了樸凌一番,轉向紅衣女,笑道:「司馬原今日見過嫂嫂?」

    「嫂嫂?嘻嘻……嘴巴倒挺甜,可惜就是讓人覺得太不老實,你從哪裡可以斷定我跟他有這等關係?」紅衣女倒是沒有生氣,頑皮地回道。

    「這……憑直覺。孤男寡女的背後,一定都暗藏著許多浪漫的故事。」司馬原油腔滑調道。

    「喂!你小子,看清楚了!不止一個男人。」仙獸原本就攢了一肚子火氣,聽司馬原這麼一說,差點漲破了肚皮。

    「哈哈,男人?小屁孩一個,也自稱男人?去去去,一邊玩去,別打岔!」司馬原差點笑暈了過去,似訓斥似調侃地說道。

    「你!告訴你,本仙已經五百多歲了,本仙得道的時候,你爺爺的爺爺還沒出生呢。」仙獸譏諷道。

    「哎呦,瞧這娃,吹牛皮也不打草稿。還五百多歲,病的不輕吧。」司馬原哪裡可能會相信,繼續調侃起他。

    「司馬兄,老大說的沒錯,他確實已經五百多歲了。」樸凌不想再見二人繼續著這乏味的口水仗,對司馬原提醒道。

    「老大?哈哈……樸兄啊,真有你的,虧你一身本事,竟然認這個小男孩做老大。還真相信他的信口雌黃。」司馬原依然不肯相信,不住地數落著樸凌。

    「算了,與你多說無益。老大的本事,你到時候自會見識到的。鏢隊既然馬上就要出發了,我們還是趕快歸隊吧。」樸凌哪裡敢耽誤了蜀山交派的任務,對眾人說道。

    「樸——凌!你個混蛋!哼!」皇甫朝雪終於出聲了,不過像是雷聲。

    皇甫朝雪走近了紅衣女,盯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是一番。紅衣女被一個女子這麼死盯著瞧,甚感不適應,也不禁盯著朝雪打量了一番。

    朝雪圍著紅衣女轉了幾轉,紅衣女也跟著她的腳步轉著身。

    氣氛很緊張,場面很尷尬。

    女人與女人,與生俱來的排斥效應。隔在中間的,往往有一個男人。

    沒錯,這個男人就在她們身旁。

    「呦!果真是個大美人兒!難怪某些人流連忘返,樂不思蜀啊。」皇甫朝雪含沙射影一番,繼而轉向樸凌道:「那你就一直留在這,花前月下,多好啊,回去幹嘛?原哥哥,我們走!」

    「哎!醋味好濃啊!好吧,樸兄,我們先行一步了。」司馬原不敢違背皇甫女俠的意思,附和道。

    「喂,我說你們兩……真是莫名其妙!」樸凌話還沒有說完,兩個人已經走遠了。

    「小弟,趕快跟上啊,這果子也摘了,還不快拿回給大夥兒解饞。」仙獸置喙道。

    「嗯。老大,我們這就回吧。「

    說罷,樸凌與仙獸走出杏園。

    「樸大哥,等等……」樸凌聽到呼喊,轉回身去,只見紅衣女快步追了上來。

    「樸大哥,方便帶上我一起趕路嗎?」紅衣女這一會道真是乖巧了許多,似乎沒了爭做老大的意思。

    「帶上你趕路?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嗎?」樸凌一臉疑雲地問道。

    「不知道。無論去哪都無所謂。」紅衣女淡定地回道。

    樸凌突然不知道該接著說些什麼,潛意思告訴他,帶上她吧。

    「好吧,我可以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樸凌問道。

    「嘻嘻,叫我婉兒吧。」

    婉兒眨著眼,眼神懵懂,表情可愛至極,實在讓一個男人無法找到拒絕帶上她的理由,包括樸凌在內。

    「婉兒?很好聽的名字,嘿嘿,嗯,那就隨我們一同走吧。」

    說罷,三人一同離了去。有詩云:

    「一槍一劍林徘徊,際會仙獸把果摘。滿園**關不住,杏仙身現茁新苔。」

    男人最大的弱點是何物?尤其對於一個一身本事的男人而言。不是造詣不精,更不是身體羸弱。而是貪、嗔、癡,尤其是貪念。貪酒,往往傷身至極。貪財,往往失信失義。貪色,往往心困囚籠。貪、嗔、癡,樸凌如今樣樣俱全。沉迷武學、不疲不倦,謂之癡;心繫父仇,自蒙雙眼,謂之嗔;見色不已,自亂分寸,謂之貪。一向灑脫不拘的樸凌,逐漸地給自己背上了千旦重荷。一切原本都該跟他無關,只是造化作弄了他。皇甫朝雪、司馬原二人回到鏢隊,孫棧、黃玄自迎上相問。皇甫朝雪嘟囔著嘴,氣得雙腳狠狠地蹬地,嘴裡似乎還在嘮叨著什麼。孫、黃二人哪裡聽得清皇甫女俠到底抱怨何事,更搞不清個所以然,只是一臉茫然。只因二人都瞭解朝雪的脾氣,哪裡敢多問,相互瞥視一下,沉默原地。司馬原自然也不敢多說,只是輕輕地咳了幾聲。幾個人像在拍無聲電影,都立在原地,不說不問。過了許久,司馬原打破沉默道:「哎呀,大家都怎麼了?趕路要緊,孫鏢頭,趕快發令吧。」孫棧連連點頭,笑著道:「是是是……司馬少俠提醒的是,我們這就啟程——哎?不對呀,樸少俠呢?你們不是去尋他了麼?怎不見他人?」黃玄也恍然大悟,跟進道:」對呀,樸兄呢?莫非除了什麼意外?」「死了!不用等他了……哼!」皇甫朝雪撅著嘴,歪著眉,扯著嗓門嚷道。聽這麼一說,孫、黃二人道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皇甫姑娘,你剛才說什麼?樸少俠死了?這是怎麼回事?」皇甫朝雪不耐煩地回道:「死了就死了,你們哪來那麼多問題?不用趕路了嗎?哼……」孫棧、黃玄均暗想:「不對啊,要是樸凌真出意外,他二人應該傷心難過才對,莫非是這幾人只間發生了什麼?」孫黃二人雖心裡漸漸明白了幾分,只是終究不知道這三個年輕人只間到底為何事失了和氣,讓皇甫大小姐如此咬牙切齒。二人不便多問,只能私下琢磨著,半晌未發話。司馬原深怕二人誤會,正張開嘴欲解釋一番,只是見到朝雪瞪著自己瞧,又把話給吞了下去。正當孫、黃二人納悶之時,突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孫鏢頭!實在很抱歉,讓你們久等了。」二人凝神一看,正是樸凌疾步趕了回來。好像後面還跟了兩個人——呵!一個紅衣姑娘和一個模樣奇怪的小男孩。「孫鏢頭,黃兄,瞧!我給大夥兒摘了些杏子來。」樸凌走近人群,興致勃勃地說道。「誒?樸兄不是去狩獵了嗎?怎麼摘了果實回來?」黃玄不解道。「這……說來話長。」樸凌將叢林的奇遇一五一十地告知二人。黃玄搖開折扇,哈哈大笑道:「樸兄,你武藝超群,如今又與這般上仙稱兄道弟,讓我等情何以堪啊!」孫棧也一旁附和道:「樸少俠今得上仙相助,何愁不能報殺父之仇呢?」「那是!樸凌如今既為本仙的小弟,他的父仇也就是我的父仇,我定助他手刃元兇。」仙獸拍著不結實的胸脯,爽快地跟著道。「哼!自己的血海深仇,還指望別人幫忙去報,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皇甫朝雪一旁潑冷水道。「皇甫大小姐,樸某到底哪裡得罪你了?還望明示!」樸凌受不住皇甫朝雪連番幾次地冷言相對,逕直問道。「得罪?不敢!我皇甫朝雪有多大能耐,值得你樸大俠得罪?我看你想多了。」皇甫朝雪不屑地冷冷說道。「樸兄,你就別與她一般計較了。女人不開心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讓著點便是。」司馬原見二人的言語漸漸有了火藥味,一旁勸慰道。「我與她計較?我只是想弄清個所以然罷了。也罷,算是我的錯,皇甫大小姐,樸凌這裡誠摯地給您道個歉。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大小姐您呢多多海涵。」說著,樸凌深鞠了個躬。「你也知道認錯?呵!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算了,好女不跟男鬥!我就不打擊你了。你呀,就自鳴得意,好好哄哄你的紅顏知己吧。」皇甫朝雪頑皮地搖著搖頭,嘴裡哼著小曲,從牙縫裡吐出幾個字道。聽皇甫朝雪這麼一說,孫、黃二人似乎弄明白了方纔的一切。二人先是嗅到了火藥味,此時又聞到了醋味。孫、黃二人相似而笑,只是不敢笑出聲來,偷偷地瞥視了幾個年輕人。只見司馬原無奈地輕輕搖著頭,同樣一語不發。而樸凌和皇甫朝雪都各自看著天,似乎戰爭還沒有結束。「樸公子,是婉兒讓你們不開心地麼?如果因為我的話,那我就不跟著你們了。」婉兒此時比方才在果園中溫潤了許多,眼睛裡透漏出期待而又愧疚的神色,低語道。「婉兒,沒有的事,一切都跟你無關,或許真的是我做錯了什麼吧,你別這樣內疚。你儘管跟著我們好了。」樸凌見婉兒如此自責,不免心生憐憫之意,急忙安慰道。「哎呀!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凡人想著什麼。吃飽喝足,開心就好,什麼你怨我、我怨你的?」仙獸一旁聽地有些不耐煩了,插話道。「噗……」聽大仙方才一言,眾人齊笑了起來,就連皇甫朝雪也忍不住掩住了嘴巴。正如詩云:「仙本有情物,只是未逢春。待到開化時,不惜捨余身。」雖說皇甫朝雪與樸凌口舌了許久,局勢終究沒有失控。在樸凌低首認錯之後,眾人繼續隨著鏢隊一路前行。只是,隊伍中多了一位仙子和一位仙獸。傳說中,仙與魔並列六道之首。傳說中,仙與魔相生相剋。他們,是魔頭的對手嗎?他們,為何偏偏捲入原本與自己無關的糾葛中去?道是無情卻有情,作為仙,他們難道沒有凡人一般的凡情俗愛?「樸公子,遵義這個地方很美嗎?」婉兒眨巴著一雙空洞而無知的大眼睛,好奇地向樸凌問道。「當然很美了!」樸凌突打起了精神,稍稍停了停,繼續道:「遵義這座老城,依山傍水,氣候宜人,民風淳樸,尤其是茅台酒,味香色甜,天下酒客無不曉。」皇甫朝雪見樸凌一提到酒就如此興致勃勃,差點沒流出口水來,便突覺得好笑,只是不能笑出來。笑出來,豈不是等於完全原諒了他?不!「酒是什麼東西?跟水差不多嗎?」婉兒聽樸凌這麼一說,反而更覺得好奇,便睜大了眼睛追問道。「酒,就是摻了糧食的水,味道比水要濃一些,不過喝起來更帶勁。」樸凌深怕解釋的太複雜,反而會讓婉兒她越聽越不明白,便簡單地闡述道。「哦?嘻嘻,那我也要喝。」婉兒一臉無邪的表情,樸凌此刻覺得面前的她親和了許多。只是回想起之前差點被玉釵戳中臉部,仍心有餘悸。「好啊,等到了遵義城,我定請婉兒你喝上幾杯。只是……你一個姑娘家,怕你不勝酒力。」樸凌倒是回答的爽快,後又突覺得似乎不太妥當。「哎,某些人啊,就是愛誤人子弟,你自己活脫脫一個酒鬼,喝就喝唄,還要搭上人家一個姑娘陪你一起喝。」皇甫朝雪這便再次給了樸凌當頭一棒,諷刺道。「嘻嘻,姐姐,不要緊的,或許我比他還能喝呢。」婉兒瞇著眼,一邊調和道。「姐姐?你叫我姐姐?」皇甫朝雪似覺得沒有聽清,一字字問道。「是啊,我才幻化成人形不過十幾年,應該喊你姐姐啊。」婉兒從容道。「幻化成人形?你是……精怪?」朝雪嚇出了一身冷汗,原以為身邊這位花容少女只是個同自己一般的人類,怎能料到竟是如此景況。「喂!皇甫大小姐,別說的那麼難聽,什麼精怪,人家可是仙靈。」樸凌一臉嚴肅,一邊糾正道。「呦!還沒好上就這麼袒護別人了?精怪就是精怪,還往什麼仙字上扯,有如此口才,不愧人都道你樸凌文武雙全呢。」皇甫朝雪語中帶刺譏諷道。「算了,樸公子,叫我什麼都無所謂,婉兒不想因為自己弄的大家不開心。」婉兒咬著唇,低頭道。「婉兒姑娘說的沒錯,你們就消停會吧,用不了多久就到遵義城了,我看你們該先計劃好進城後怎麼玩個痛快。」黃玄滿臉笑容道。「這還用說,本小姐早就計劃好了,我與原哥哥去九黎祠看一看,聽說那裡熱鬧非凡,錯過了才叫可惜。」朝雪得意地說道,一邊說著,還一邊瞥視了樸凌一眼,接著慢吞吞道:「我們才不會像某些人那樣,除了想著喝酒還是喝酒,趣味低俗。」「趣味低俗?我……」聽朝雪這麼一諷,樸凌難免鬱悶,想說什麼,又無力說下去。「九黎祠?倒的確值得一去,聽說九黎祠乃苗人祭拜蚩尤所建祠堂,既然傳說魔頭再現,或許正與蚩尤有關,樸兄不如與我們一同前去,或許可以查出些蛛絲馬跡。」司馬原提議道。聽司馬原這麼一說,樸凌覺得前往九黎祠或許真可以有意外的收穫,順蔓摸瓜,謎團自然就消散了。樸凌突覺得心裡漸漸沉重,像是被一塊石頭壓著,無法呼吸。殺父仇人到底是誰?九黎祠一行真的能查出魔頭線索嗎?巴中城內遭遇的黑衣人殺人手法與當初殺害父親如出一轍,但卻沒有加害自己與炎尤等人的意思,那個黑衣人是不是就是殺父元兇?如果是,恐怕3個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巴中城內的交手經過可是歷歷在目。樸凌突覺得有些迷茫,更有些害怕。害怕報不了父仇,害怕有更多的犧牲,害怕天下陷入不復之劫。正當樸凌心緒不寧的時候,突又收到蜀山前來的飛書。打開一看,上寫道:「炎尤、小萌數日未歸,恐有不測,今改變計劃,你與司馬原、朝雪三人即刻前往巴中一帶找尋——一貧。」司馬原、皇甫朝雪見樸凌看完書信後臉色陡變,覺得似有事情發生,便奪過書信仔細看了看,方知炎尤、小萌二人境況不妙。三人商量一番後,便同孫棧、黃玄二人道別。樸凌與「老大」、婉兒簡單闡明了情況,二「人」欣然同意一道前去巴中一探。於是,眾人火速御劍去了巴中。正是:「莫談杯中樂,不如劍下情。若問何手足,患難見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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